690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讓你自己一個人跑掉”
我對惡魔果實沒有興趣 作者：翼赤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羅賓清冷的話音，隨著風回蕩在並不算寬的河道兩岸。
“你剛剛……說什麽？”山治咬著點燃的煙，一臉的難以置信，“別鬧了，羅賓姐！在城鎮裏我們碰到很多事，回去一起慢慢商量吧……”
娜美死死咬住嘴唇，瞪著河道對岸。
“喂喂，這樣的話說出來沒關係麽？”戴著麵具的布魯諾緩聲道，“就算是我，也覺得很殘忍啊！”
“我進入偉大航路被滿世界懸賞的時候，你們都還是些小孩子呢……”羅賓冷淡道，“航海士，廚師，你們的層次太低了，我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後也不會再見了。”
“嗯，”布魯諾點頭，“這倒確實。”
『B.I.B』瞥他，你捧哏呢你？
“……？！”山治緊緊皺著眉，對岸的羅賓繼續說著：“航海士——”
“叫我的名字！！！！！”
娜美突然爆發一般的大吼，將羅賓的話給打斷。
“……”羅賓一怔。
『B.I.B』看著對麵渾身電光不受控製地跳動，激憤不已的橘發少女，“叫我娜美。羅賓……”娜美不斷喘著粗氣，瞪著紅紅的眼眶。麵具下布魯諾的眉頭微皺，這女孩是自然係？
“為什麽要這麽在意？”羅賓閉上眼，歎道，“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麽？我從來就沒覺得自己是你們中的一員……”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
對岸傳來娜美的聲音，“就是不想讓你自己一個人跑掉……”羅賓怔然地睜開眼，旁邊的『B.I.B』突然一笑，『哈，被小妹妹反殺了啊！』
“這不是你當初對我說的麽？難道忘了？”娜美勉強微笑，眼中淚水在打轉，盯著似乎不為所動的羅賓，“就算你不在乎我們好了，那喬巴呢？你也不管它了嗎？”
“一隻寵物罷了……”羅賓垂眸。
“夠了！”山治深吸一口氣，彈掉煙頭落入流動的河麵，“喬巴如果聽到，會傷心死的！”
在他旁邊，雷光閃動、爆發，娜美再也克製不住，要元素化越過河麵撲向羅賓——但也在瞬間，她的元素化身體被“砰”的一聲重重都摁在原地，山治猛地扭頭吃驚地看到，娜美的身上長出了一條條纖長的手臂，每條手臂上都纏繞了一層黑色，將本來化作雷電的娜美的身軀扭成一個別扭的姿勢壓在河邊地麵上。
“武裝色？！”山治眼瞳一縮。
娜美側躺在地上奮力掙紮，卻始終動彈不得。
她想釋放更強的電壓擊散這些羅賓姐的能力製造的手臂，可被電得頭皮發麻的，卻竟然——是她自己！
“我說過了，我們的層次是不同的。”
羅賓抬起手，將娜美身上的那些他花自在製造的娜美自己的分身手臂，更用力都摁住拚命掙紮的娜美。與此同時，在想要跳過來的山治麵前，也用花瓣塑造了一個他花自在·娜美。山治的黑足懸停在木然的“花娜美”的臉前，終究是沒有踹下去——這時候再去看河對岸，羅賓和那個戴麵具的長袍人，還有隱約能感覺到的黑色幽靈，都已經消失不見！
看著麵前擋路的另一個神情木然的“娜美”，山治頹然坐在地上，“娜——”他一扭頭，便閉上眼緊皺眉頭，無聲地一歎。
仍被數條漆黑手臂壓製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娜美的臉頰下，早已經是淚水一片。
～～～～～～～～～～
“真不愧是懸賞金9億7千萬貝利的前王下七武海‘空條徐倫’……能這樣輕鬆地製服一個自然係，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帶著羅賓找到一處街角的陰影下的一張桌子旁，布魯諾摘下麵具發出不鹹不淡的感慨。
羅賓麵無表情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陰影中，早已坐著等待於此的羅布.路奇，肩膀上停著一隻打領帶的白鴿，也在好奇地打量羅賓。
路奇抬眼，看向羅賓身後站著的黑色幽靈。
『看什麽看？』『B.I.B』狹長的雙眸泛著微光，『莫非是在懷念……上次被我揍扁的經曆嗎？』
路奇微微一笑，臉上幾乎露出獸化的特征，雙眸泛著血紅色的光，喉中深處傳出野獸般的低吼，“你們以為，我還是像十多年前那麽弱嗎？”
『B.I.B』仔細打量，搖頭道：『是啊。』
在旁坐下的布魯諾立刻感覺到路奇身上幾乎按捺不住的殺氣，他連忙安撫道：“路奇，你不要衝動！”
天可憐見的，僥幸這妮可.羅賓乖乖自首！你就別多生事端了，任務第一啊！
路奇深吸一口氣，壓下沸騰的情緒，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妮可.羅賓，“那麽，接下來就按我們說好的那樣……你要配合我們，製造‘草帽海賊團’刺殺市長的假象，好方便我們的計劃。在那之後，要乖乖戴上海樓石手銬，隨我們一起去司法島，經過審判後，再決定你的結局，是不是要被投入海底大監獄‘推進城’……否則，你應該知道，我們這次行動的長官，已經特別申請到了發動‘屠魔令’的許可。”
屠魔令？就是那個來了個加倍之後，沒有奈何九蛇島一根毛的玩意兒嘛？『B.I.B』摸摸下巴。
青雉怎麽這麽閑？
他可是那次的參與者，應該知道這東西已經嚇不住羅賓——哦，它迅速翻了一下記憶中的漫畫，發現原來司法島的屠魔令，包括用草帽海賊團威脅羅賓來逼她自首的計劃，都是CP9大聰明斯潘達姆的點子，是這小子靈機一動，主動向本來隻是提供了草帽海賊團行蹤情報的青雉懇求，得到了大將青雉手中的屠魔令發動權。
也就是說，青雉怎麽想，其實並不影響大聰明斯潘達姆的“妙計巧安惡魔之子”的計劃……當時聽斯潘達姆懇求的青雉，估計也不會指望這東西真的能收到什麽成效。
海賊王世界的強者與普通人之間的鴻溝實在太大了，也造成了他們對事物認知的天壤之別。
在斯潘達姆這樣大多數的普通人眼中，如同滅頂之災的屠魔令，在青雉、九蛇島、羅賓、自己的眼中，也就是一場煙花而已，不僅大炮連天吵死個人，而且還挺浪費錢。
“你們的要求……”
羅賓開口了，布魯諾和路奇仔細去聽，卻聽著女人淡淡道：“我一個都不想答應。”
什麽？
路奇和布魯諾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堂堂CP9的秘密任務，如果非要我幫忙才能進行的話，你們也太無能了。對你們接下來刺殺誰，嫁禍給誰，我都沒有興趣。”
羅賓麵無表情地閉上眼，沒有興趣繼續和這些CP9閑聊，揉著眉心說，“我累了，安排給地方讓我休息吧……”
有這麽狂的自首犯人嗎？
好像還真有！
路奇和布魯諾暗自一歎。假如這個惡魔之子，隻是那個還未從奧哈拉的噩夢中未曾醒來的可憐小女孩，他們當然可以隨意拿捏，威逼恐嚇她配合行動，怎樣都行，而且和古代兵器的任務比起來，這樣的惡魔之子是可以選擇性放棄的；但眼前的這個女人……早已經不是最初的懸賞金7900萬的小女孩了，而是直接掉了個個兒，是曾是王下七武海的9億7千萬貝利的大海賊！
她肯放棄抵抗，就已經是出乎意料的幸事，免去他們一場血戰……
權衡了一下，得到古代兵器設計圖紙的任務，和將妮可.羅賓抓去司法島的任務，顯然哪個都不能放棄……
路奇他們隻好更改行動方案，安排妮可.羅賓去海上列車候車站等他們。
不過，既然她不肯參與行動，那就沒必要讓她繼續自由活動了。路奇拿出一支黑盒子，在羅賓麵前打開，裏頭靜靜放著一副海樓石手銬。
……
『如果這讓他們更有安全感的話，戴著也無所謂。』
『B.I.B』飄在羅賓身旁，羅賓則戴著海樓石手銬，跟隨幾個政府人員進入裝修華麗的貴賓候車室。
它瞥了一眼羅賓手上的海樓石手銬。
羅賓不置可否。隻要戴上『B.I.B』的頭盔，她就能獲得它強大的生命歸還技巧，再使用頭發做成鑰匙打開手上的海樓石手銬……
林奇被轉移到了大監獄……
羅賓坐在空蕩蕩的貴賓候車室裏，滿腦子都是之前在海上列車車站裏，青雉提到的那些話。
五年前？
以林奇的生命歸還能力，就算他被海樓石手銬封住體力，也可以用頭發開鎖才對……為什麽還是被關了五年，直到現在？
羅賓想到許多種可能，但最大的可能性，無非就是兩個。
林奇強大到可以操控頭發的生命歸還能力，是曾經和海軍中的鬼蜘蛛打鬥時就暴露過的，也就是說……
要麽，大監獄的人將林奇的頭發剃光了——不對，林奇可以消耗能量強行將剃掉的頭發恢複；所以，大監獄的人是將林奇的頭部封住了？戴了頭盔鎖住？
要麽，是銬住林奇的海樓石手銬的鎖孔，被完全堵死了……
如果是前者，那倒還好……可如果是後者，就算自己和『B.I.B』去了大監獄，又要怎麽救出林奇？
難道要把他的雙手砍掉？這絕不可以……
羅賓在空蕩蕩的貴賓候車室裏緊皺眉頭的時候，『B.I.B』在旁邊桌上坐著，翹著腿抱著雙臂，也在想著另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漫畫裏，為什麽在司法島篇，明明羅賓的身份已經完全暴露在世界政府和海軍的麵前，可在後續的故事裏，海軍和世界政府卻好像完全將她這個能夠解讀古代文字的“惡魔之子”給忘了一樣？
這似乎就要考察一下，司法島篇究竟發生了什麽很關鍵的事情……
狹長的雙眸泛著微光，無數記憶中的漫畫畫麵在這微光中飛速閃過。林奇，或者說『B.I.B』，他能發現的唯一一個能讓世界政府在後續幾乎放棄了糾纏“惡魔之子”的變化，整個司法島篇，就隻有一個………………
那就是海軍英雄卡普的震撼登場！
——當然不是。
是弗蘭奇當眾將古代兵器普魯托的設計圖紙給燒了……『B.I.B』眼中定格了那一格分鏡。
大變態弗蘭奇口吐火焰，當著CP9特工和他們的長官斯潘達姆的麵，將那唯一的一份代代相傳的古代兵器的老舊設計圖紙，給燒得一幹二淨。
『B.I.B』忽然問：『關於‘巨大王國’記載的那一塊曆史正文石碑，已經被世界政府收走了，對吧？』
羅賓一怔，『B.I.B』又說了一遍她才聽清楚。她掃了一眼周圍，整個貴賓候車室空蕩蕩的，政府的人在門外嚴密看守。
“嗯……”她用不大的音量回答，她知道『B.I.B』能聽見。“按照我們之前得到的情報，曆史正文隻有少數幾塊記載了真正的曆史信息，博士他們找到的那一塊，恐怕是唯一一塊最有價值的‘曆史’正文。在他們用屠魔令毀掉奧哈拉之前，肯定已經將那塊石頭帶走了……”
『假如我是世界政府，世上存在著那樣一種特殊石頭，記載著可以推翻我作為統治者的正當性的石頭，以及一種隻在那種石頭上留存的特殊文字。』
黑色戰甲幽幽道，『你認為，有多大的可能性，我自己不會去掌握這種文字的解讀方法？或者，我對那些散落世界各地的石頭，完全放著不去管？』
“……”羅賓怔然，“可能性很小。——不過，黃金鄉的山迪亞人，當初不就是為了保護那塊曆史正文才拚死作戰，差點絕滅嗎？顯然世界政府其實是曾試著搜集過那些石頭的。”
『然後呢？世界政府沒能得到黃金鄉藏著的曆史正文，然後黃金鄉就上天了，四百年沒人能找到。』
『B.I.B』的話，讓羅賓眼瞳一縮，更讓她震驚的，是它後麵的話：『在路飛他們和諾蘭德聊天，還有你在用他花自在在海底搜尋黃金的時候……我也順便跟著在海裏到處轉了一圈。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嗎？——海底裏遍布著一些奇怪的黑乎乎的‘通道口’。』
“是……”羅賓皺眉道，“沒錯。”她記起來了，操控那些他花自在製造的海獸在海底逡巡的時候，她似乎也曾看到過『B.I.B』所說的“通道口”。隻是她並未在意。
『分部在加亞島周邊海底的‘通道口’——由此，你能想到什麽？』
“衝天海流……”羅賓自語。
『我穿到那些通道口底下看了一圈——讓人吃驚的是，這些分部在海底的一個個‘火山’般的坑洞內的四壁，卻是一種不知名的金屬材料形成的一個個‘儲水室’，儲存的是熱水！這些金屬是某種形狀記憶合金，並且包含自加熱係統，每當內部繼續的滾燙海水將儲水艙撐得容積變大，變大，變得再也無法容納巨量膨脹的熱水，就會‘轟隆’一聲——』
羅賓幾乎屏住了呼吸，難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加亞島被衝上空島，是世界政府暗中策劃的？他們沒辦法強攻下黃金鄉，奪取他們守護的曆史正文，所以策劃了這樣的‘衝天海流’，幹脆將他們徹底在地圖上移除？”
『黃金鄉的曆史正文上寫的是什麽？古代兵器波塞冬。』『B.I.B』隨口道，『阿拉巴斯坦的呢？古代兵器普魯托。前者被世界政府攻打過，後者更是被曾有機會成為天龍人的二十王後裔守護。攏共才三大古代兵器，其中兩個都有世界政府的身影陰魂不散，難道不奇怪嗎？』
羅賓皺眉，搖搖頭說：“假如加亞島的事情，是世界政府做的手腳……可為什麽海底有那麽多‘衝天海流’的機關？隻需要在加亞島正下方悄悄製造一個就行了。”
『也許他們隻是這些‘衝天海流’機關的使用者。嚐試強攻不行，才被迫選擇了這種‘得不到就毀掉’的下策。』
『B.I.B』緩緩道，『從頭開始梳理一下吧……首先，是貝加龐克博士的研究，和高利貸上那塊曆史正文上都提到的，那種特殊成分的‘粒子’。』
“水循環……”羅賓想起林奇曾提及的這個詞。“因為自然界的水循環，這種特殊粒子，因此普遍存在於世界上包含水分的一切形式的液體中。你的意思是，這一切的開始，就是借助加亞島海域的‘衝天海流’，加速推動了這種‘水循環’進程？”
『看看這些衝天海流上麵的都是誰就知道了。』『B.I.B』抬手指了指頭頂，狹長的雙眸泛著微光，『空島。還記得月球上的那些壁畫嗎？』
“……”
羅賓張了張嘴，閉上眼微蹙眉頭，梳理了一番，緩緩道：“史前文明時代，大洪水淹沒世界，史前人類逃亡月球定居，經過漫長的時間，月球人回到這裏……他們的文明和技術大概率遠超當時的我們的世界，或者我們的世界早已經汪洋一片，沒有了大規模的生命文明。對了……廚師們口耳相傳的‘All Blue’，是否就是指的當時洪荒時代，整個被海洋淹沒的世界？”
她喃喃念道，“總之，最初回到這個他們故鄉的世界的月球人們，製造了‘衝天海流’，甚至也製造了空島，目的就是為了讓那種‘粒子’遍布全世界？可目的的，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還記得氣象島維薩利亞嗎？』『B.I.B』道，『以及艾尼路那艘疑似繼承了古代兵器普魯托的方舟箴言——』
羅賓睜大眼睛，“能量轉換的技術……月球人推動這種特殊粒子遍布水循環，下一步，就是想要推廣這種借助特殊粒子來進行各種能量轉換的技術？”
『B.I.B』道：『噴水吐火，操控磁力，掌握風雨雷電，不就可以避免下一次大洪水的發生了嗎？你應該已經在這個七水之都釋放了大量耳目來搜集信息，應該聽說了‘水之諸神’吧？』
羅賓微微點頭，“這裏每年都會來一次的海嘯——你是說？！”她吃了一驚。
『今年的水之諸神……恐怕威力有些特別強啊。』『B.I.B』看向貴賓候車室窗外的狂風暴雨，『你不認為會有下一次大洪水嗎？我覺得在這樣一個島嶼為主的世界，形成滅世級別的大洪水，難度可能比第一次要簡單多了……到時候能夠再站著人的地方，恐怕就隻有……』
“紅土大陸。”羅賓喃喃自語。
『說回剛才的話題。』『B.I.B』打了個這裏隻有羅賓能聽到的響指，『月球人為了預防下一次大洪水危機，所以改造世界；這樣有危機意識的史前人類，我們確實應該抱以敬意，但既然如此，就有理由相信，第一次大洪水危機的時候，史前人類未必就隻有一個‘飛船逃離地球’的計劃……有沒有可能，他們還有其他的保留文明火種的方案呢？』
“你千萬別跟我說，你指的是魚人……”羅賓輕輕吸了一口氣，忍不住想起了在空島的黃金鍾下看到的那塊曆史正文，“能夠指揮超大型海王類，甚至可以改變海流的人魚公主‘波塞冬’……”
『魚人，波塞冬，究竟是史前人類為了保留文明火種做的生物實驗，還是波塞冬本身就是掀起大洪水災難的原因，這些無從考察。』
『B.I.B』翹著腿，仰頭緩緩道，『但毫無疑問，有這樣力量的波塞冬，肯定和那次大洪水有密不可分的關係。而假如說，再過不久，這個世界就將迎來第二次毀滅世界的大洪水的話……』
轟隆隆！
仿佛為了應和它說話的氣氛，窗外狂風暴雨呼嘯，七水之都今年的水之諸神，要來了。
……
跟著政府的工作人員，羅賓走入了前往司法島的海上列車。
她看著車窗外，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一般的狂風暴雨，七水之都的海岸線，整個都空了一圈。仿佛是神的手將七水之都這個水盆稍微傾斜了一點，巨量的海水此刻撤走、積蓄在水之都前方的海麵上，形成一次前所未有的超大型“水之諸神”，也就是超大型的海嘯……
【“所以你是想說……？”】
【『‘曆史真相’對他們來說，要緊嗎？當然要緊。不過危險的那塊記載‘巨大王國’的曆史正文已經被他們拿走了。你又能怎麽樣？除此之外，你對他們而言最大的威脅，就是……』】
【“我能解讀關於古代兵器普魯托的曆史正文，甚至協助製造另一艘……”】
【『這東西可不僅是超級戰艦，而且是滅世之際最後的‘諾亞方舟’，是救命的船票。很值錢的！怎麽能搞得滿大街都是呢？』】
【所以，弗蘭奇當眾燒毀普魯托的唯一一份設計圖紙後，世界政府才放緩了對惡魔之子的關注。】
【雖然如果放任她在草帽海賊團上，如果集齊四枚路標曆史正文，就會像當初的羅傑海賊團一樣，抵達最終之島，發現世界一切的秘密……】
【但是畢竟，秘密隻是秘密，不過是一些情報罷了。怎抵得上古代兵器普魯托，貨真價實的‘諾亞方舟’？】
【更何況，不是所有人都那麽篤信，草帽小子能效仿羅傑，成為海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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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在世界政府的眼中，草帽小子不過是那些一腔熱血想模仿羅傑，最終一事無成的芸芸海賊中的一員罷了，連白胡子、大媽、凱多、王直、銀斧……那麽多海賊豪傑梟雄，都折戟沉沙，沒辦法染指的的最終之島，一個腦子有問題的草帽小子會成功？】
【惡魔之子如果投了凱多或者大媽門下，可能反而會讓世界政府的人更緊張一點。至於草帽一夥？嗬嗬嗬……】
『在擔心路飛他們？』
『B.I.B』抱著雙臂，靠在羅賓座椅後的車廂壁。
海上列車在緩緩啟動，『B.I.B』能感覺到，路奇等人也已經在羅賓隔壁的車廂落座，很客氣地將這一整個車廂都留給了羅賓一個人。
反正戴著海樓石手銬，他們也不認為惡魔之子能夠在這種情況下跑掉……
羅賓搖搖頭，“我在想，你說得那些，是不是太過異想天開了……但是讀過的那些文明消亡的曆史記錄卻也在告訴我，滅絕危機來臨之前，所有人也隻會覺得那隻是異想天開。”
狹長的雙眸泛著微光，『災難總是不期而至的……』
本就空蕩蕩的車廂裏，更顯得安靜。顯然，羅賓也想起了十年前的王冠島。本以為劫後餘生的她、林奇還有漢庫克，轉眼就碰上了海軍元帥和三大將提前埋伏的圈套……
“鬱金香對我很照顧。”羅賓撐著下巴看向窗外，“我當然不希望她的孩子有什麽意外。”
『其他人呢？比如——‘區區一隻寵物’？』
“……”羅賓雙肘撐在桌麵，掩麵歎氣，“皮卡丘討厭我就討厭我吧……跟著路飛他們，快快樂樂地旅行，更好。”
“我可不這麽認為。”
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音。是山治的。——羅賓看向對麵的車窗外，風雨中，山治踩著一隻黃金“飛盤”，一手抓著外麵的車廂外壁，緊貼在外麵。
而『B.I.B』看向車廂尾端，那麽那個怪異的氣息，就是鐵人弗蘭奇咯？
哢啦，山治嚐試幾番，將車窗撬開，帶著一身呼嘯的風雨鑽了進來，渾身西服已經濕漉漉。
“我不是說了嗎？”
羅賓扶額歎氣，麵無表情道，“別再來找我了，我們從來就不是夥伴……”
“黑仔……”
山治翻手取出黃金打火機，給抖出一根半濕不濕的香煙，啪嚓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圈，“你應該比我們更早就看出來了才對。羅賓姐這個樣子……就好像一直希望有誰來製裁自己一樣。”
“說得沒錯！”
嘩啦一聲，車廂門被打開，一身筆挺黑西裝的路奇肩頭站著一隻白鴿，冷冷地看著山治，露出一個血腥殘忍的微笑，“你的製裁……就是我！！”
“你剛剛……說什麽？”山治咬著點燃的煙，一臉的難以置信，“別鬧了，羅賓姐！在城鎮裏我們碰到很多事，回去一起慢慢商量吧……”
娜美死死咬住嘴唇，瞪著河道對岸。
“喂喂，這樣的話說出來沒關係麽？”戴著麵具的布魯諾緩聲道，“就算是我，也覺得很殘忍啊！”
“我進入偉大航路被滿世界懸賞的時候，你們都還是些小孩子呢……”羅賓冷淡道，“航海士，廚師，你們的層次太低了，我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後也不會再見了。”
“嗯，”布魯諾點頭，“這倒確實。”
『B.I.B』瞥他，你捧哏呢你？
“……？！”山治緊緊皺著眉，對岸的羅賓繼續說著：“航海士——”
“叫我的名字！！！！！”
娜美突然爆發一般的大吼，將羅賓的話給打斷。
“……”羅賓一怔。
『B.I.B』看著對麵渾身電光不受控製地跳動，激憤不已的橘發少女，“叫我娜美。羅賓……”娜美不斷喘著粗氣，瞪著紅紅的眼眶。麵具下布魯諾的眉頭微皺，這女孩是自然係？
“為什麽要這麽在意？”羅賓閉上眼，歎道，“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麽？我從來就沒覺得自己是你們中的一員……”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
對岸傳來娜美的聲音，“就是不想讓你自己一個人跑掉……”羅賓怔然地睜開眼，旁邊的『B.I.B』突然一笑，『哈，被小妹妹反殺了啊！』
“這不是你當初對我說的麽？難道忘了？”娜美勉強微笑，眼中淚水在打轉，盯著似乎不為所動的羅賓，“就算你不在乎我們好了，那喬巴呢？你也不管它了嗎？”
“一隻寵物罷了……”羅賓垂眸。
“夠了！”山治深吸一口氣，彈掉煙頭落入流動的河麵，“喬巴如果聽到，會傷心死的！”
在他旁邊，雷光閃動、爆發，娜美再也克製不住，要元素化越過河麵撲向羅賓——但也在瞬間，她的元素化身體被“砰”的一聲重重都摁在原地，山治猛地扭頭吃驚地看到，娜美的身上長出了一條條纖長的手臂，每條手臂上都纏繞了一層黑色，將本來化作雷電的娜美的身軀扭成一個別扭的姿勢壓在河邊地麵上。
“武裝色？！”山治眼瞳一縮。
娜美側躺在地上奮力掙紮，卻始終動彈不得。
她想釋放更強的電壓擊散這些羅賓姐的能力製造的手臂，可被電得頭皮發麻的，卻竟然——是她自己！
“我說過了，我們的層次是不同的。”
羅賓抬起手，將娜美身上的那些他花自在製造的娜美自己的分身手臂，更用力都摁住拚命掙紮的娜美。與此同時，在想要跳過來的山治麵前，也用花瓣塑造了一個他花自在·娜美。山治的黑足懸停在木然的“花娜美”的臉前，終究是沒有踹下去——這時候再去看河對岸，羅賓和那個戴麵具的長袍人，還有隱約能感覺到的黑色幽靈，都已經消失不見！
看著麵前擋路的另一個神情木然的“娜美”，山治頹然坐在地上，“娜——”他一扭頭，便閉上眼緊皺眉頭，無聲地一歎。
仍被數條漆黑手臂壓製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娜美的臉頰下，早已經是淚水一片。
～～～～～～～～～～
“真不愧是懸賞金9億7千萬貝利的前王下七武海‘空條徐倫’……能這樣輕鬆地製服一個自然係，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帶著羅賓找到一處街角的陰影下的一張桌子旁，布魯諾摘下麵具發出不鹹不淡的感慨。
羅賓麵無表情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陰影中，早已坐著等待於此的羅布.路奇，肩膀上停著一隻打領帶的白鴿，也在好奇地打量羅賓。
路奇抬眼，看向羅賓身後站著的黑色幽靈。
『看什麽看？』『B.I.B』狹長的雙眸泛著微光，『莫非是在懷念……上次被我揍扁的經曆嗎？』
路奇微微一笑，臉上幾乎露出獸化的特征，雙眸泛著血紅色的光，喉中深處傳出野獸般的低吼，“你們以為，我還是像十多年前那麽弱嗎？”
『B.I.B』仔細打量，搖頭道：『是啊。』
在旁坐下的布魯諾立刻感覺到路奇身上幾乎按捺不住的殺氣，他連忙安撫道：“路奇，你不要衝動！”
天可憐見的，僥幸這妮可.羅賓乖乖自首！你就別多生事端了，任務第一啊！
路奇深吸一口氣，壓下沸騰的情緒，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妮可.羅賓，“那麽，接下來就按我們說好的那樣……你要配合我們，製造‘草帽海賊團’刺殺市長的假象，好方便我們的計劃。在那之後，要乖乖戴上海樓石手銬，隨我們一起去司法島，經過審判後，再決定你的結局，是不是要被投入海底大監獄‘推進城’……否則，你應該知道，我們這次行動的長官，已經特別申請到了發動‘屠魔令’的許可。”
屠魔令？就是那個來了個加倍之後，沒有奈何九蛇島一根毛的玩意兒嘛？『B.I.B』摸摸下巴。
青雉怎麽這麽閑？
他可是那次的參與者，應該知道這東西已經嚇不住羅賓——哦，它迅速翻了一下記憶中的漫畫，發現原來司法島的屠魔令，包括用草帽海賊團威脅羅賓來逼她自首的計劃，都是CP9大聰明斯潘達姆的點子，是這小子靈機一動，主動向本來隻是提供了草帽海賊團行蹤情報的青雉懇求，得到了大將青雉手中的屠魔令發動權。
也就是說，青雉怎麽想，其實並不影響大聰明斯潘達姆的“妙計巧安惡魔之子”的計劃……當時聽斯潘達姆懇求的青雉，估計也不會指望這東西真的能收到什麽成效。
海賊王世界的強者與普通人之間的鴻溝實在太大了，也造成了他們對事物認知的天壤之別。
在斯潘達姆這樣大多數的普通人眼中，如同滅頂之災的屠魔令，在青雉、九蛇島、羅賓、自己的眼中，也就是一場煙花而已，不僅大炮連天吵死個人，而且還挺浪費錢。
“你們的要求……”
羅賓開口了，布魯諾和路奇仔細去聽，卻聽著女人淡淡道：“我一個都不想答應。”
什麽？
路奇和布魯諾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堂堂CP9的秘密任務，如果非要我幫忙才能進行的話，你們也太無能了。對你們接下來刺殺誰，嫁禍給誰，我都沒有興趣。”
羅賓麵無表情地閉上眼，沒有興趣繼續和這些CP9閑聊，揉著眉心說，“我累了，安排給地方讓我休息吧……”
有這麽狂的自首犯人嗎？
好像還真有！
路奇和布魯諾暗自一歎。假如這個惡魔之子，隻是那個還未從奧哈拉的噩夢中未曾醒來的可憐小女孩，他們當然可以隨意拿捏，威逼恐嚇她配合行動，怎樣都行，而且和古代兵器的任務比起來，這樣的惡魔之子是可以選擇性放棄的；但眼前的這個女人……早已經不是最初的懸賞金7900萬的小女孩了，而是直接掉了個個兒，是曾是王下七武海的9億7千萬貝利的大海賊！
她肯放棄抵抗，就已經是出乎意料的幸事，免去他們一場血戰……
權衡了一下，得到古代兵器設計圖紙的任務，和將妮可.羅賓抓去司法島的任務，顯然哪個都不能放棄……
路奇他們隻好更改行動方案，安排妮可.羅賓去海上列車候車站等他們。
不過，既然她不肯參與行動，那就沒必要讓她繼續自由活動了。路奇拿出一支黑盒子，在羅賓麵前打開，裏頭靜靜放著一副海樓石手銬。
……
『如果這讓他們更有安全感的話，戴著也無所謂。』
『B.I.B』飄在羅賓身旁，羅賓則戴著海樓石手銬，跟隨幾個政府人員進入裝修華麗的貴賓候車室。
它瞥了一眼羅賓手上的海樓石手銬。
羅賓不置可否。隻要戴上『B.I.B』的頭盔，她就能獲得它強大的生命歸還技巧，再使用頭發做成鑰匙打開手上的海樓石手銬……
林奇被轉移到了大監獄……
羅賓坐在空蕩蕩的貴賓候車室裏，滿腦子都是之前在海上列車車站裏，青雉提到的那些話。
五年前？
以林奇的生命歸還能力，就算他被海樓石手銬封住體力，也可以用頭發開鎖才對……為什麽還是被關了五年，直到現在？
羅賓想到許多種可能，但最大的可能性，無非就是兩個。
林奇強大到可以操控頭發的生命歸還能力，是曾經和海軍中的鬼蜘蛛打鬥時就暴露過的，也就是說……
要麽，大監獄的人將林奇的頭發剃光了——不對，林奇可以消耗能量強行將剃掉的頭發恢複；所以，大監獄的人是將林奇的頭部封住了？戴了頭盔鎖住？
要麽，是銬住林奇的海樓石手銬的鎖孔，被完全堵死了……
如果是前者，那倒還好……可如果是後者，就算自己和『B.I.B』去了大監獄，又要怎麽救出林奇？
難道要把他的雙手砍掉？這絕不可以……
羅賓在空蕩蕩的貴賓候車室裏緊皺眉頭的時候，『B.I.B』在旁邊桌上坐著，翹著腿抱著雙臂，也在想著另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漫畫裏，為什麽在司法島篇，明明羅賓的身份已經完全暴露在世界政府和海軍的麵前，可在後續的故事裏，海軍和世界政府卻好像完全將她這個能夠解讀古代文字的“惡魔之子”給忘了一樣？
這似乎就要考察一下，司法島篇究竟發生了什麽很關鍵的事情……
狹長的雙眸泛著微光，無數記憶中的漫畫畫麵在這微光中飛速閃過。林奇，或者說『B.I.B』，他能發現的唯一一個能讓世界政府在後續幾乎放棄了糾纏“惡魔之子”的變化，整個司法島篇，就隻有一個………………
那就是海軍英雄卡普的震撼登場！
——當然不是。
是弗蘭奇當眾將古代兵器普魯托的設計圖紙給燒了……『B.I.B』眼中定格了那一格分鏡。
大變態弗蘭奇口吐火焰，當著CP9特工和他們的長官斯潘達姆的麵，將那唯一的一份代代相傳的古代兵器的老舊設計圖紙，給燒得一幹二淨。
『B.I.B』忽然問：『關於‘巨大王國’記載的那一塊曆史正文石碑，已經被世界政府收走了，對吧？』
羅賓一怔，『B.I.B』又說了一遍她才聽清楚。她掃了一眼周圍，整個貴賓候車室空蕩蕩的，政府的人在門外嚴密看守。
“嗯……”她用不大的音量回答，她知道『B.I.B』能聽見。“按照我們之前得到的情報，曆史正文隻有少數幾塊記載了真正的曆史信息，博士他們找到的那一塊，恐怕是唯一一塊最有價值的‘曆史’正文。在他們用屠魔令毀掉奧哈拉之前，肯定已經將那塊石頭帶走了……”
『假如我是世界政府，世上存在著那樣一種特殊石頭，記載著可以推翻我作為統治者的正當性的石頭，以及一種隻在那種石頭上留存的特殊文字。』
黑色戰甲幽幽道，『你認為，有多大的可能性，我自己不會去掌握這種文字的解讀方法？或者，我對那些散落世界各地的石頭，完全放著不去管？』
“……”羅賓怔然，“可能性很小。——不過，黃金鄉的山迪亞人，當初不就是為了保護那塊曆史正文才拚死作戰，差點絕滅嗎？顯然世界政府其實是曾試著搜集過那些石頭的。”
『然後呢？世界政府沒能得到黃金鄉藏著的曆史正文，然後黃金鄉就上天了，四百年沒人能找到。』
『B.I.B』的話，讓羅賓眼瞳一縮，更讓她震驚的，是它後麵的話：『在路飛他們和諾蘭德聊天，還有你在用他花自在在海底搜尋黃金的時候……我也順便跟著在海裏到處轉了一圈。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嗎？——海底裏遍布著一些奇怪的黑乎乎的‘通道口’。』
“是……”羅賓皺眉道，“沒錯。”她記起來了，操控那些他花自在製造的海獸在海底逡巡的時候，她似乎也曾看到過『B.I.B』所說的“通道口”。隻是她並未在意。
『分部在加亞島周邊海底的‘通道口’——由此，你能想到什麽？』
“衝天海流……”羅賓自語。
『我穿到那些通道口底下看了一圈——讓人吃驚的是，這些分部在海底的一個個‘火山’般的坑洞內的四壁，卻是一種不知名的金屬材料形成的一個個‘儲水室’，儲存的是熱水！這些金屬是某種形狀記憶合金，並且包含自加熱係統，每當內部繼續的滾燙海水將儲水艙撐得容積變大，變大，變得再也無法容納巨量膨脹的熱水，就會‘轟隆’一聲——』
羅賓幾乎屏住了呼吸，難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加亞島被衝上空島，是世界政府暗中策劃的？他們沒辦法強攻下黃金鄉，奪取他們守護的曆史正文，所以策劃了這樣的‘衝天海流’，幹脆將他們徹底在地圖上移除？”
『黃金鄉的曆史正文上寫的是什麽？古代兵器波塞冬。』『B.I.B』隨口道，『阿拉巴斯坦的呢？古代兵器普魯托。前者被世界政府攻打過，後者更是被曾有機會成為天龍人的二十王後裔守護。攏共才三大古代兵器，其中兩個都有世界政府的身影陰魂不散，難道不奇怪嗎？』
羅賓皺眉，搖搖頭說：“假如加亞島的事情，是世界政府做的手腳……可為什麽海底有那麽多‘衝天海流’的機關？隻需要在加亞島正下方悄悄製造一個就行了。”
『也許他們隻是這些‘衝天海流’機關的使用者。嚐試強攻不行，才被迫選擇了這種‘得不到就毀掉’的下策。』
『B.I.B』緩緩道，『從頭開始梳理一下吧……首先，是貝加龐克博士的研究，和高利貸上那塊曆史正文上都提到的，那種特殊成分的‘粒子’。』
“水循環……”羅賓想起林奇曾提及的這個詞。“因為自然界的水循環，這種特殊粒子，因此普遍存在於世界上包含水分的一切形式的液體中。你的意思是，這一切的開始，就是借助加亞島海域的‘衝天海流’，加速推動了這種‘水循環’進程？”
『看看這些衝天海流上麵的都是誰就知道了。』『B.I.B』抬手指了指頭頂，狹長的雙眸泛著微光，『空島。還記得月球上的那些壁畫嗎？』
“……”
羅賓張了張嘴，閉上眼微蹙眉頭，梳理了一番，緩緩道：“史前文明時代，大洪水淹沒世界，史前人類逃亡月球定居，經過漫長的時間，月球人回到這裏……他們的文明和技術大概率遠超當時的我們的世界，或者我們的世界早已經汪洋一片，沒有了大規模的生命文明。對了……廚師們口耳相傳的‘All Blue’，是否就是指的當時洪荒時代，整個被海洋淹沒的世界？”
她喃喃念道，“總之，最初回到這個他們故鄉的世界的月球人們，製造了‘衝天海流’，甚至也製造了空島，目的就是為了讓那種‘粒子’遍布全世界？可目的的，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還記得氣象島維薩利亞嗎？』『B.I.B』道，『以及艾尼路那艘疑似繼承了古代兵器普魯托的方舟箴言——』
羅賓睜大眼睛，“能量轉換的技術……月球人推動這種特殊粒子遍布水循環，下一步，就是想要推廣這種借助特殊粒子來進行各種能量轉換的技術？”
『B.I.B』道：『噴水吐火，操控磁力，掌握風雨雷電，不就可以避免下一次大洪水的發生了嗎？你應該已經在這個七水之都釋放了大量耳目來搜集信息，應該聽說了‘水之諸神’吧？』
羅賓微微點頭，“這裏每年都會來一次的海嘯——你是說？！”她吃了一驚。
『今年的水之諸神……恐怕威力有些特別強啊。』『B.I.B』看向貴賓候車室窗外的狂風暴雨，『你不認為會有下一次大洪水嗎？我覺得在這樣一個島嶼為主的世界，形成滅世級別的大洪水，難度可能比第一次要簡單多了……到時候能夠再站著人的地方，恐怕就隻有……』
“紅土大陸。”羅賓喃喃自語。
『說回剛才的話題。』『B.I.B』打了個這裏隻有羅賓能聽到的響指，『月球人為了預防下一次大洪水危機，所以改造世界；這樣有危機意識的史前人類，我們確實應該抱以敬意，但既然如此，就有理由相信，第一次大洪水危機的時候，史前人類未必就隻有一個‘飛船逃離地球’的計劃……有沒有可能，他們還有其他的保留文明火種的方案呢？』
“你千萬別跟我說，你指的是魚人……”羅賓輕輕吸了一口氣，忍不住想起了在空島的黃金鍾下看到的那塊曆史正文，“能夠指揮超大型海王類，甚至可以改變海流的人魚公主‘波塞冬’……”
『魚人，波塞冬，究竟是史前人類為了保留文明火種做的生物實驗，還是波塞冬本身就是掀起大洪水災難的原因，這些無從考察。』
『B.I.B』翹著腿，仰頭緩緩道，『但毫無疑問，有這樣力量的波塞冬，肯定和那次大洪水有密不可分的關係。而假如說，再過不久，這個世界就將迎來第二次毀滅世界的大洪水的話……』
轟隆隆！
仿佛為了應和它說話的氣氛，窗外狂風暴雨呼嘯，七水之都今年的水之諸神，要來了。
……
跟著政府的工作人員，羅賓走入了前往司法島的海上列車。
她看著車窗外，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一般的狂風暴雨，七水之都的海岸線，整個都空了一圈。仿佛是神的手將七水之都這個水盆稍微傾斜了一點，巨量的海水此刻撤走、積蓄在水之都前方的海麵上，形成一次前所未有的超大型“水之諸神”，也就是超大型的海嘯……
【“所以你是想說……？”】
【『‘曆史真相’對他們來說，要緊嗎？當然要緊。不過危險的那塊記載‘巨大王國’的曆史正文已經被他們拿走了。你又能怎麽樣？除此之外，你對他們而言最大的威脅，就是……』】
【“我能解讀關於古代兵器普魯托的曆史正文，甚至協助製造另一艘……”】
【『這東西可不僅是超級戰艦，而且是滅世之際最後的‘諾亞方舟’，是救命的船票。很值錢的！怎麽能搞得滿大街都是呢？』】
【所以，弗蘭奇當眾燒毀普魯托的唯一一份設計圖紙後，世界政府才放緩了對惡魔之子的關注。】
【雖然如果放任她在草帽海賊團上，如果集齊四枚路標曆史正文，就會像當初的羅傑海賊團一樣，抵達最終之島，發現世界一切的秘密……】
【但是畢竟，秘密隻是秘密，不過是一些情報罷了。怎抵得上古代兵器普魯托，貨真價實的‘諾亞方舟’？】
【更何況，不是所有人都那麽篤信，草帽小子能效仿羅傑，成為海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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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在世界政府的眼中，草帽小子不過是那些一腔熱血想模仿羅傑，最終一事無成的芸芸海賊中的一員罷了，連白胡子、大媽、凱多、王直、銀斧……那麽多海賊豪傑梟雄，都折戟沉沙，沒辦法染指的的最終之島，一個腦子有問題的草帽小子會成功？】
【惡魔之子如果投了凱多或者大媽門下，可能反而會讓世界政府的人更緊張一點。至於草帽一夥？嗬嗬嗬……】
『在擔心路飛他們？』
『B.I.B』抱著雙臂，靠在羅賓座椅後的車廂壁。
海上列車在緩緩啟動，『B.I.B』能感覺到，路奇等人也已經在羅賓隔壁的車廂落座，很客氣地將這一整個車廂都留給了羅賓一個人。
反正戴著海樓石手銬，他們也不認為惡魔之子能夠在這種情況下跑掉……
羅賓搖搖頭，“我在想，你說得那些，是不是太過異想天開了……但是讀過的那些文明消亡的曆史記錄卻也在告訴我，滅絕危機來臨之前，所有人也隻會覺得那隻是異想天開。”
狹長的雙眸泛著微光，『災難總是不期而至的……』
本就空蕩蕩的車廂裏，更顯得安靜。顯然，羅賓也想起了十年前的王冠島。本以為劫後餘生的她、林奇還有漢庫克，轉眼就碰上了海軍元帥和三大將提前埋伏的圈套……
“鬱金香對我很照顧。”羅賓撐著下巴看向窗外，“我當然不希望她的孩子有什麽意外。”
『其他人呢？比如——‘區區一隻寵物’？』
“……”羅賓雙肘撐在桌麵，掩麵歎氣，“皮卡丘討厭我就討厭我吧……跟著路飛他們，快快樂樂地旅行，更好。”
“我可不這麽認為。”
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音。是山治的。——羅賓看向對麵的車窗外，風雨中，山治踩著一隻黃金“飛盤”，一手抓著外麵的車廂外壁，緊貼在外麵。
而『B.I.B』看向車廂尾端，那麽那個怪異的氣息，就是鐵人弗蘭奇咯？
哢啦，山治嚐試幾番，將車窗撬開，帶著一身呼嘯的風雨鑽了進來，渾身西服已經濕漉漉。
“我不是說了嗎？”
羅賓扶額歎氣，麵無表情道，“別再來找我了，我們從來就不是夥伴……”
“黑仔……”
山治翻手取出黃金打火機，給抖出一根半濕不濕的香煙，啪嚓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圈，“你應該比我們更早就看出來了才對。羅賓姐這個樣子……就好像一直希望有誰來製裁自己一樣。”
“說得沒錯！”
嘩啦一聲，車廂門被打開，一身筆挺黑西裝的路奇肩頭站著一隻白鴿，冷冷地看著山治，露出一個血腥殘忍的微笑，“你的製裁……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