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範天成副廠長在兒子的婚宴上突然摔倒,一下子驚動了婚禮現場的所有人。


    尤其是範廠長的家屬和實在親戚。


    這時候,很拽的範二代也拽不起來了,跟他姐姐一樣,直接撲到老爹身上,驚慌失措的叫起來:


    “爸,你怎麽啦?爸,你可別嚇人呀?”


    新娘子劉夢嚇得花容失色,她老爹老娘在旁邊更是團團轉,不知所措。


    本來以為攀到高枝兒,釣到一條大魚,哦,不,是金龜,好大好大的大金龜。


    結果,狀況突發,事態還很嚴重,所以除了急的團團轉,估計還有點兒後悔。


    而範二代和他姐姐以及範副廠長夫人,撲在範副廠長身上叫了半天,範副廠長張大嘴巴,想說啥說不出來。


    聲音沙啞,狀態很差,整個婚禮現場一下子就陷入了混亂,大家都沒心思喝酒,更沒有心思吃飯。


    齊刷刷的圍在範副廠長的周圍,整個圍的裏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啊。


    不過圍的再多都沒用,大家除了著急也是束手無策。


    這時候才有人說:“看樣子挺嚴重的,趕緊送醫院吧,不過軋鋼廠的醫院不行,應該送到送到區醫院。”


    “好,好好,趕緊送醫院,楊廠長,楊廠長在不在?趕緊讓司機把車開到餐廳門口來。”


    範廠長的夫人站起來招呼著。


    副廠長家娶兒媳婦,楊廠長肯定在,於是他直接站出來說:“讓司機把車開過來就是,就說我說的,要快。”


    於是有人跑出去找車了,這邊大家七手八腳,幫著把範副廠長往外麵抬。


    這時候有人說話,“周醫生的銀針不是很厲害的嗎?要不讓他紮兩針?也許就好了。”


    在周小遠聽來,這家夥純粹就是添亂,跟自己找麻煩。


    這種病人,而且又是在這樣危急的關頭,是隨便能紮針的?


    一針紮下去沒氣兒了,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呀。


    所以他趕緊擺手:“對不起啊,這個針不能紮,針是不能亂紮的,趕緊送醫院要緊呀,千萬耽擱不得。”


    其實周小遠知道,範天成這病已經到了晚期,就算今天不暈倒,也是來日無多。


    之前他是強撐著,加上自己是醫生,拿了一些藥進行控製。


    但癌症這玩意兒,在當年那種情況下,豈是藥物能控製得了的?


    周小遠不想出手,範二代不知道是氣暈了還是湖塗了,竟然跑過來求他說:


    “學弟,我求你了,趕緊跟我爹紮兩針,死馬當活馬醫,就算出了問題,我也不怪你。”


    “範兄,你也是醫生,應該明白,我的銀針又不是萬能的,更沒有起死回生之效,別耽誤了,趕緊送醫院吧。”


    在這樣的時候,周小遠也不想說啥,反正就是不出手。


    他這種表現大多數人都能理解,唯有範二代不理解,一下子青筋爆裂的嚷起來:


    “周小遠,我知道,你就等著看我的笑話,怎麽會出手救我老爹嘞?你給我等著,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說完跑回去和家人一起,把範天成弄出餐廳去了。


    周小遠站在原處沒動,其實他心裏也不好受。


    範天成畢竟是學姐的公爹,在這樣結婚大喜的日子裏,出現了這樣的狀況,他知道劉夢肯定很傷心。


    不過傷心的日子還在後頭啊。


    說來說去,這就是人的命,誰讓他父母喜歡攀高的嘞?


    沒有當少奶奶的命,卻有著想當少奶奶的病,無解呀。


    讓周小遠同學寒心的是,到門口的時候,慌亂中的劉夢竟然回過頭來,用無比惡毒的眼神重重的瞪了他一眼。


    那種眼神兒,周小遠一想起來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也許劉夢覺得,這家夥明明可以出手相救,哪怕試一下也好,結果他心如磐石,見死不救,所以她傷心,憤恨,而又決絕。


    婚禮現場出事,婚禮自然也就很快散了,大家有的跟隨範家一起去了醫院,有的作鳥獸散。


    婚禮現場留下一片狼藉,周小遠有些心情複雜的走出餐廳,慢吞吞的往回走。


    結果楊廠長從後麵叫住了他:“小周,小周,等等我。”


    “哦,楊廠長啊,你怎麽沒坐車呀?”


    “坐啥車呀?車已經送範副廠長去醫院了,我想問的是,像老範這種情況,你真的是束手無策嗎?”


    楊廠長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比較嚴肅,看樣子是認真的。


    明顯也以為自己是該出手時不出手。


    所以周小遠的小心髒重重的抖了一下,他明顯感覺到這件事情對自己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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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趕緊解釋:“廠長啊,換位思考,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怎麽敢出手?萬一一針下去就斷氣兒了,我還說的清嗎?”


    “對對對,也是,這種事情我能理解,不過我發覺範家人不能理解,沒事,以後有機會我跟他們解釋解釋。”


    楊廠長說完擺了擺手,顯然已經釋懷了。


    有楊廠長出麵幫自己說話,周小遠自然放心不少,心情也好了不少。


    於是跟著楊廠長兩個人邊聊天兒邊往回走。


    楊廠長家住在軋鋼廠的幹部家屬樓,所以後麵跟周小遠不同路。


    不過就快要分開的時候,楊廠長又叫住了他:“小周啊,這個,關於,付局長的腰椎你有沒有把我跟他治好?”


    “說實話,百分百的把握沒有,但減輕是絕對的,但時間不會太短,起碼都要好幾個療程。”


    周小遠實話實說,付局長的病事關重大,他不敢有半點隱瞞。


    “能減輕就好,他對你不薄啊,你看才幾天就跟你提成醫師了,工資一下子高了兩級,每個月能多十多塊錢,生活檔次高了不少,對吧?”


    楊廠長說完笑起來,最後又話風一轉,來了一個舊話重提:“小周啊,婚姻方麵的事情,你現在真的不想考慮?”


    “報告廠長,我現在就想好好的工作,把火熱的青春獻給我的醫療事業,為這個火熱的時代做貢獻。


    至於其他的,確實沒考慮。”


    周小遠康慨激昂,信誓旦旦的一番話,讓楊廠長直接撇嘴兒,冷哼了一聲說:


    “你小子跟我扯澹,說的是真話嗎?又不是在開會,喊啥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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