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把槍拿開,我是三號買家,我就是聰明的一休,可以交易了吧。”吉田信雄接連說道。


    賣家沉默不語,這次連頭都沒點一下。


    “混蛋,你怎麽回事?”吉田信雄不耐煩的叫罵起來。


    不過,這洞口實在不大,也隻能勉強容許一個人彎腰通過,對方手裏又拿著槍,自己就是功夫再好,也不敢輕舉妄動。


    吉田信雄和鬼五郎一左一右,哈著腰,把腦袋湊在洞口。


    “想看金子吧?嗯?”


    鬼五郎衝對方努努嘴,勉強擠出點笑容來。他這個人一向冷漠臉,偶爾帶點笑容,也是工作需要。


    賣家再次點點頭。


    “謔,真是的,實在抱歉,倒把這個忘掉了,”吉田信雄回身朝自己人比劃了個手勢,轉過臉又埋怨起來:“我說你這個人也真是的,真的很難溝通啊,有什麽事說幾句話嘛。”


    吉田信雄帶貨的方式倒也新奇,他讓手下每個人腰裏纏了幾根金條,大家開始你遞我接的,把五公斤黃金湊起來。


    大概是覺得五公斤黃金放在一個人身上目標太過明顯,而且知道要有惡戰,一個人要照顧黃金,又要對付敵人,實在不便。


    剛才說了,這斷崖下實在沒幾處好落腳的地方,雙方都稀稀拉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亂站了一通,好大一會兒,吉田的人才把五公斤黃金湊齊,裝在一個帆布袋子裏。


    吉田信雄招呼手下趕緊把黃金袋子拿過來,就在這個時候,白狐和花夜叉也趕來了。還有猿之助和鬼頭丸。


    鬼頭丸受傷不輕,大腦袋上,身上全是口子,渾身上下血糊一片,大概是泡了海水,鹽水一直醃著傷口,他的臉不停的抽搐著,疼的厲害。


    猿之助雖然斷了一條胳膊,身體狀況還是比鬼頭丸好了很多,此刻業已恢複了四大天王首席的架勢,站在隊伍的最前,直接與吉田信雄對峙著。猿之助臉上悍然,盡顯黑道梟雄的獰惡之氣。


    四大天王齊聚,人數和氣勢上都占了上風,說話也硬氣起來。


    “吉田先生,這樁交易,還請退出吧。”


    吉田信雄癡癡冷笑,把抱了黃金的手下拉過來,站在自己和鬼五郎身後。


    “一起上吧。”


    吉田信雄解開刀鐔處的皮扣,再次把手穩穩壓在了刀柄上,手指緩緩握攏,冷肅的殺氣,登時自吉田信雄緊繃的身體裏流竄出來,漲滿了不大的山穀,籠成一片陰翳。


    鬼五郎心裏納悶,前次見他跟花夜叉打情罵俏,還以為他跟三王會的關係處的不錯,沒想到現在竟一言不合就開打。


    鬼五郎也把腰間的小太刀連鞘抽出,橫在腰際擺好了對戰的架勢。


    到底是窮凶極惡之人,一上手便是下流手段。


    猿之助一個騰挪,一把扼住一名吉田手下的咽喉,獰笑著把金環砸進了對方的腦袋,轉手把屍體朝著吉田的麵門砸了過來。


    吉田早有防備,疾出左手去接砸來的屍體。


    不料,那屍體後竟還藏著一人,一柄黑色鉤鐮無聲殺至,直取吉田信雄的麵門。


    吉田從容退後一步,鉤鐮的刀風劃過他的麵門,直將左手托在半空的屍體割成兩截,血肉與汙穢爆出,濺了吉田滿臉滿身都是。


    吉田不顧血汙沾身,幾乎同時出手,長刀由下斜上刺出,順勢反擊對方。


    這鬼頭丸是個侏儒,身形實在矮小,吉田信雄刺出的長刀無奈落空。


    吉田身子一挺,長刀順勢再進,竟被對方再次躲過,鬼頭丸一腳蹬在吉田手中的屍體上,借力翻身後躍,退回了本陣。


    鬼頭丸淩空退回,卻不是落在地上,或是哪棵樹上,而是不偏不倚,輕巧的落在猿之助的肩頭。


    猿之助是個大塊頭,如此組合,倒像個耍猴人一般。


    這種形態看起來滑稽可笑,實際上卻是一門非常厲害的功夫,兩個人若是心意互通,配合無間,便如生出兩頭四臂一般,比尋常的雙人組戰,多出更多的變化和招法,與之對決,必須打起二百分精神,一點馬虎不得。


    吉田顧念手下屍身尊嚴,兩次失利,又見對方進入組合形態,不敢大意,忙將兩截屍身鄭重的安放一起,回身再戰四大天王。


    雙方人馬總計幾十號人,見頭目們一決死鬥,也嗚哇哇呀的叫嚷著,看準身邊的敵人,出手搏殺起來。


    場麵頓時陷入混亂,個別身手不佳,或者所處地勢不利的,殺局初開,早已命喪當場。斷崖下,一片獰厲血光。


    吉田信雄大概也是初次見識猿之助與鬼頭丸的組合,不免陷入被動。


    那鬼頭丸的兵刃,一頭是鉤鐮,一頭是瓜錘,中間一段十米長短的鐵鏈,這種軟兵,最是難以格擋,再加上對方一上一下,雙人配合無間,十幾個回合眨眼過去,吉田信雄肩頭後背,被那鉤鐮連番劃開了幾道口子。


    吉田身上本就沾了不少血汙,此刻更如一個血夜叉一般,臉上漸漸露出猙獰狠意。


    他已然摸清了對方的套路,加上那猿之助斷臂在先,攻防之間,還是留下了些許空白。


    雖然這空隙不大,又被鬼頭丸有意護著,還是讓吉田信雄看到了豪賭一把的希望。


    吉田信雄長刀翻轉,在身前劃開一個漂亮的滿月,對方退步之際,長刀順勢猛刺猿之助右腰小腹。


    那裏大概是腎髒部位,若被刺中,雖說不會致死,卻會因疼痛難當,瞬間失去戰鬥能力——在吉田信雄這樣的高手麵前,與死無異。


    而且,吉田信雄所刺部位,偏後,偏下,猿之助自己很難靠左手擋開吉田的刀鋒。


    鬼頭丸又半蹲在猿之助肩頭,手裏的鐵鏈雖長,卻不是善於格擋的兵刃。


    吉田信雄這一招實在逼得對方無奈,鬼頭丸隻得一個倒掛,手握鉤鐮短柄,以鉤鐮去隔開吉田信雄的刀鋒。


    殊不知,吉田信雄這一刀亦是虛實相濟的殺法,就在鬼頭丸身子下行,難以反轉之際,吉田信雄左手短刀暗中刺出。


    這一招實在萬難躲過,吉田的短刀頓時在猿之助裸露的小腹上劃開一條豁長的口子,幾節斷掉的腸頭兒,噗噗的鼓了出來,場麵十分血腥駭人。


    鬼頭丸眼見吉田信雄身法變動,料定猿之助凶多吉少,當即豁命一搏,鉤鐮、瓜錘奔著吉田信雄的脖頸、腦袋同時擊出。


    猿之助更是血勇豪強之輩,生死早在度外,短刀剖腹之際,身形卻巋然不動,左手金環照準吉田信雄的太陽穴猛砸下來。


    鬼頭丸、猿之助,三招幾乎同時殺出,又都是以命換命的死招,吉田信雄當即陷入死境。


    整個山穀裏的空氣,都在刹那間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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