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 宇文琝正和陸思危喝著茶, 蘇婉凝便讓人通傳了一聲, 進了正堂。


    因著自家姐姐全家葬身火海,就隻剩下了這麽一個小外甥女, 陸思危對她也算偏疼。


    她來投奔的時候,陸思危本不願收留的, 因為他還有個妹妹,兩姐妹的關係比跟他要好一些。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 看到這個外甥女,他便忍不住的憐憫。


    再加上老太太也心疼大女兒的遭遇,留下了外甥女。


    也不過是多雙筷子多碗飯的事兒, 陸家家大業大,怎會養不起一個大小姐。


    如今見這外甥女出落的亭亭玉立, 倒也算欣慰。


    陸思危問道:“婉兒有什麽事嗎?可是有要事?”說起來有男客來訪, 蘇婉凝實在不宜登堂。


    蘇婉凝先是禮貌的朝安王行了個禮, 又朝陸思危福了福,說道:“舅舅,婉兒剛剛從北部瓦礫區回來。”


    陸思危點了點頭,說道:“也不必太累了,施藥的事,力所能及便好。你一個千金小姐, 不便總是拋頭露麵。”


    蘇婉凝歎了口氣,說道:“舅舅有所不知,瓦礫區貧民饑寒交迫。眼看著入秋, 不少人都得了痢疾風寒。若無人醫病,怕是很難挨過這個冬天了。”


    對於蘇婉凝的善良,陸思危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她見不得貧民受苦,在民間也享有一定的聲望。


    對於這個外甥女,他的褒獎向來很高。


    於是對她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你有什麽需求,便和藥材鋪子說一聲,有什麽需要的藥材,直接找掌櫃取便是。”


    蘇婉凝感動的點了點頭,說道:“多謝舅舅,可是……舅舅,今日我去藥材鋪取藥,掌櫃卻告訴我,必須要有藥鋪的調令才能取來藥材。藥鋪的調令,隻有大哥的手上有。婉兒取不來藥,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百姓受苦,求舅舅看在他們孤苦無依的份上,把調令借給婉兒幾天吧!待到瓦礫區的痢疾有所控製了,婉兒便歸還給宸之表哥。”


    陸思危笑了笑,說道:“我當是什麽事呢,不過是草藥的調令,你自去宸兒那裏取便是。區區小事,不必親自來回我。”


    蘇婉凝笑了笑,說道:“婉兒就知道舅舅最是善良了,還請舅舅給婉兒寫一張使用調令的文契,並簽字畫押,婉兒也好便宜行事。”


    陸思危皺眉,問道:“這個沒有必要吧?”調令可以用幾天,但是文契一旦給了出去,就等同於把草藥的使用權限都給了蘇婉凝。


    陸家的藥材生意做得很大,什麽藥材都有,包括一些毒性較強,但善用卻能治病的藥材。


    他深知藥材這種東西,用不好便成了致命之物,所以在管理上一直非常謹慎。


    他剛要說什麽,卻在抬頭的一個瞬間,話風一轉:“啊……既然婉兒需要……”


    卻聽一旁的宇文琝忽然開口道:“嶽父大人,既然您還有要事要忙,那我便不再多做打擾。今日小婿前來也無大事,隻是聽含兒說您喜歡配劍,又見您日日隻配這把殘劍,便想著把我珍藏在劍閣中的這把崔十的配劍送給您。畢竟我一行武之人,留著也沒什麽用。嶽父通文墨,寶劍自然配君子。”


    說著宇文琝將那柄文劍拿了出來,交到了陸思危的手上。


    陸思危的眼睛直接綠了,這可是前朝名士崔十的配劍!崔十的啊!


    當代文人十個裏有九個是崔十的忠實擁躉,可以說是文化界的superstar,超級偶像。


    陸思危也不能免俗,他以收藏崔十的孤本為榮。


    陸大人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花重金購買崔十周邊。


    可惜現在能買得到的,都是些不重要的小玩意兒。


    像這種配劍,早就被有權有勢之人收進了囊中,也必定不會拿出來賣。


    可是宇文琝卻親自給他送來了這把愛豆的配劍!


    讓他怎能不欣喜異常?


    於是他把要給蘇婉凝寫文契的事兒給拋到了腦後,迫不及待的欣賞起這把文劍來。


    以至於蘇婉凝叫了他三聲,他都沒聽到,直到第四聲,他才不耐煩道:“哎婉兒啊!你有事晚點再過來,沒看安王殿下在呢嗎?”


    蘇婉凝無奈,她皺了皺眉,卻苦於這種場麵根本無法應對而作罷。


    出門後心中卻是鬱氣難消,宇文琝平日裏對她冷漠又無情,為什麽卻對陸含之這樣柔情蜜意?


    還為了他,給陸思危送了件這麽珍貴的禮物。


    她之前用盡了心思製造了無數與他同行的機遇,甚至曾經在一次難民營的營救行動中與他同行。


    可惜不論她怎麽做,這個男人都是無動於衷。


    但至少,這些機遇下來,自己和他也算是有了些交情。


    如果不是與他交互太過消耗能量,蘇婉凝第一個想一勞永逸攻略的人便是宇文琝。


    之前她一直慶幸,幸虧除了他,所有人都能被她輕而易舉的當成棋子擺布。


    如今,她提前預設的劇情卻一個個出現了偏差,也是讓她分外著急。


    並沒有急著離開的蘇婉凝在正堂外的小花園裏站了一會兒,直到宇文琝從堂中出來了,蘇婉凝才上前對他行了個禮:“安王殿下。”


    宇文琝對蘇婉凝的印象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隻記得她經常出沒於各個流民紮營之處。


    其實他並不鼓勵這種行為,畢竟流民聚集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


    她一個弱女子,常常一個人出入這些地方,說是為施藥救人,但難保不會出事。


    但有一次,他卻親眼見到三五個男人圍住了蘇婉凝,一群男人圍住他,不用想也知道想幹什麽。


    他本想上前救人,但那幾個男人卻還沒等他上前,便一個個相繼倒在了蘇婉凝的麵前。


    自此他便覺得,蘇婉凝這個女人,大概並不似她表麵上所看到的柔弱吧!


    當然,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沒有一身的內外本事,怎麽敢出沒於這些地方?


    隻是他這個人比較不是很欣賞這種作為,既然你有一身內外本事,何故還要處處發嗲裝柔弱,實在不是巾幗所為。


    雖然一開始對這弱女子有些欣賞,那件事以後卻又覺得乏善可陳了。


    不知為什麽,總覺得這女子在她柔弱的外表下,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野心和城府。


    也許是他的錯覺,但又有什麽關係呢?


    畢竟是不重要的人。


    宇文琝要走的這條路,正是蘇婉凝所擋住的路,他要去後院找陸含之。


    順便問問陸二哥的打算,畢竟昭雲郡主已經進京了,聖旨說下便下。


    若非在木成舟之前了斷,抗旨不尊可是後果很嚴重的。


    結果蘇婉凝卻攔住了他的去路,他皺眉問道:“表小姐有事?”


    蘇婉凝欲言又止,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隻是這麽看著他,卻不說話。


    宇文琝皺眉道:“表小姐如果沒什麽事便把路讓開吧!王妃還在後院等著本王。你一個姑娘家,不好攔著一個男人的去路,傳出去名聲不好。”


    蘇婉凝的眼中滿是震驚,她開足了美顏對一個男人使用深情凝視,對方卻完全無視了她的凝視?


    這種情況是從未有過的,甚至之前他不需要做什麽,隻是凝視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為什麽到了宇文琝這裏,就完全沒有效果了呢?


    蘇婉凝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宇文琝便從她身邊走了過去,甚至都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這對宇文琝來說隻是正常與人相處的模式,畢竟未來暴君向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蘇婉凝卻怎麽都想不通,她知道宇文琝不同於常人,對他進行一次精神攻擊十分消耗精神力。


    之前自己每用一次,都要攢好久的能量,才能進行下一步的任務。


    但至少隻要用過了,都會成功,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失敗的時候。


    可她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宇文琝離開了她的視線,朝後院的方向走去。


    一次一次的失敗告訴她,宇文琝這條線是真的繼續不下去了。


    就算再喜歡又能怎樣?觸發不了必要條件,她也隻能放棄。


    不過得不到的東西,蘇婉凝向來不會手軟,她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看著宇文琝消失的方向,蘇婉凝深吸了口氣,轉身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而楚王府,陸煦之總算闖進了楚王府,二話不說衝進了楚王的臥室,連避諱都懶得避諱了。


    楚王臉色不太好看,正側躺在榻上休息。


    他吩咐了謝客,就連陸煦之也不許進來後,便倚在榻上讀一本醫書。


    結果剛讀到一半,便看到陸煦之有些狼狽的闖了進來,身後跟著一眾自己的親隨,看那樣子被他打得不輕。


    倒是沒人受傷,就是一個個都被挑了盔甲繳了械。


    楚王有些想笑,這家夥又在仗著功夫好欺負他的親衛。


    親衛長在門外跪下請罪道:“楚王殿下恕罪,屬下沒能攔住陸二公子。”


    楚王無奈,起身道:“無事,你們都退下了。”


    眾親隨退下後,陸煦之終於上前二話不說便把他抱進了懷裏,有點生氣,又滿是心疼的說道:“為什麽瞞我?”


    楚王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把這件事告訴他的,便有些嗔怪的說道:“是不是阿琝和你說什麽了?他從前也不是愛亂說話的人啊!”


    陸煦之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安王殿下,是含之,他精通醫術,你覺得你能瞞得住他嗎?”


    楚王不解,皺眉道:“什麽?”


    陸煦之說道:“你……懷孕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這下換楚王震驚了,他問道:“我……懷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自己身體不是很了解的楚王殿下:喵喵喵?qaq


    第二更啊啊啊!!!


    快給俺撒點小穀粒回個血,五毒給放個鍋,七秀給上個持續!


    花花必須交出來!正二分評不能少!不然躺地不起來!


    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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