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蘇婉凝一直維持的軟妹人設差點沒崩住, 大眼珠子一瞪, 上前一句:“你……”


    陸含之卻也不生氣, 繼續婊裏婊氣道:“嘖嘖,婉兒表妹, 你這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我們世家子弟,從小就是有教養嬤嬤精心教養的。對王妃, 更不可直呼你,要說殿下。哦……差點忘了, 表妹家裏不過是世代行醫的郎中,怕是沒有請過教養嬤嬤。哎表妹你可千萬別誤會,表哥也不是瞧不起郎中。懸壺濟世的醫者, 我可是佩服的很!”但那些作惡造人設的,老子可就打心眼兒裏看不上了。


    滿腔的委屈從蘇婉凝的肚子裏溢了出來, 她卻轉而用一雙柔情似水的大眼睛看向宇文琝, 說道:“婉兒知道自己出身卑微, 可是……這也不是表兄羞辱我的理由!婉兒對表兄向來敬重有加,何故惹得表兄對婉兒如此大的敵意?”


    說這些話的時候,蘇婉凝可是開足了盛世美顏濾鏡。


    然而宇文琝卻隻覺得莫名奇妙,並沒有對這楚楚動人的嬌娃兒動半分憐憫之心。


    此刻他們周身圍著的下人越來越多,直到蘇婉凝轉身跑開了,宇文琝才奇怪的問陸含之:“她明明是在控訴你, 為什麽要看著我?”


    陸含之毫無壓力的答道:“因為……你長得帥吧?”因為你是她攻略的目標之一啊!


    再看看周圍這竊竊私語的下人們,宇文琝問道:“他們會去告你的狀吧?”


    陸含之答道:“會吧?但是這件事你不要管,這個罰我必須得受了, 才能說得過去。”


    他得讓父母看清蘇婉凝的真實麵目,才能把她趕出陸家。


    果然,不到片刻,便有人攙扶著老太太顫顫巍巍的來到了前院兒。


    老太太手柱龍頭拐杖,這位年近七十的老誥命,平日裏十分和善,一旦怒起來,也也是威嚴十足的。


    這下不但驚動了陸夫人,連陸思危,陸宸之都給叫了過來。


    如果不是陸煦之去了楚王府,肯定也會過來的。


    老太太氣得臉色蒼白,指著陸思危披頭便是一頓罵:“你教出的好兒子,嫁入高門了,飛上枝頭了,連我這個老不死的都不放到眼裏了!你們一個一個,做官的做官,掙錢的掙錢!餘我一個老不死,好不容易有個外孫女願意陪伴著我,這是連這唯一一個貼心的人都要給我弄走嗎?”


    陸思危是京城裏出名的大孝子,他一聽,立即上前道:“母親這是說得哪裏話?婉兒願意陪著你,便讓她陪著你,誰敢說半個不字?”


    “誰敢說半個不字?”老太太的龍頭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杵,怒道:“你們都給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立即有幾名下人跪了出來,有陸思危房裏伺候的,有陸夫人房裏伺候的,還有周姨娘房裏伺候的。


    她們一個個添油加醋把陸含之門口羞辱蘇婉凝的事說了出來,還說親眼看到蘇婉凝哭著跑回了房裏,拿了把剪刀說要剪了頭發出家為尼,不在陸家再礙人眼。


    陸思危的頭瞬間大了,這小王八羔子招惹誰不好,偏偏要招惹老太太的命根子。


    再是細思起來,在蘇婉凝進門前,我們含之也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啊?


    陸思危下意識的就去捏自己的酸劍,臉色有些不耐的道:“母親,含兒他任性不懂事。不過是兩個小孩子吵吵嘴,打鬧一下,沒那麽嚴重的。”


    陸老太太一聽,卻是更生氣了。


    他一拐杖打在了陸思危的小腿上,陸思危吃痛一聲,在老母親的麵前跪了下來。


    陸夫人一看這情況,也跪了下來,陪著笑臉道:“母親,您看……含兒和婉兒……也差不多大。他們小孩子鬧點別扭,咱們……沒有必要這麽大驚小怪吧?”


    老太太怒道:“沒有必要大驚小怪?婉兒都暈過去了!郎中看了說是氣血攻心!她在陸家,本就自覺寄人籬下,低人一等!你們倒好,不疼著她護著她也就算了,反而讓她受這樣的委屈!可憐我那英年早逝的女兒啊!娘……也隨你去了吧!”


    說著陸老太太便扔了拐杖,朝牆上撞去。


    一群人七手八腳,趕緊把老太太給拉住並扶回椅子上坐下。


    陸含之距離陸夫人最近,他低聲問道:“娘,從前老太太也是這個樣子嗎?她……可不像是會尋死覓活的人啊?”


    正在著急的陸夫人一聽,立即也意識到了,低聲道:“這倒的確沒有,老太太從前很是得體,她可是侯府小姐出身!當初嫁入陸家,也算下嫁。一輩子和老太爺恩恩愛愛,連個妾室都沒納過。除了老太太的高貴出身外,端莊識大體又聰慧也是一個原因。這種事你娘我能幹得出來,你祖母是萬萬幹不出來的。”


    陸含之:……


    他這位娘親倒是對自己的定位精準。


    陸夫人道:“這麽想來,你祖母打從蘇婉凝入府以來,精神就越來越差!如今做事更是顛三倒四,全憑心情。”


    陸含之心道,何止是全憑心情,憑得是蘇婉凝的心情吧?


    前邊陸思危已經把老太太安撫下來了,嚴厲的斥責了陸含之,並罰他去祠堂跪著,老太太消氣之前不許出來。


    這件事發生以後,陸含之便讓宇文琝走了。


    如果他在這兒,陸家的家事便不好開展。


    他這件事也算個苦肉計,用自己的罰跪,讓一些人意識到蘇婉凝的心機,以及老太太的異常。


    這個結果出來以後,幾個做證的下人也都奇怪了。


    其實算起來,不過是陸含之擠兌了表小姐兩句,憑他如今親王準王妃的身份,頂多斥責兩名也就算了,怎麽老太太心裏的氣性那麽大,非得把人罰去祠堂跪著呢?


    要知道現在可是深秋天兒了,在祠堂呆一晚上,那還不是要凍壞了?


    更何況三少爺身子本來就不好,還是個小郎君。


    於是陸夫人房裏伺候的圍觀下人悄悄去陸夫人那裏請了罪,把自己圍觀的過程給說了出來,去掉了添油加醋的成分,隻說了真實的情況。


    陸夫人其實心裏早就有數了,她就猜到事情不會是她們說的那樣。


    不過在這大宅院裏,這種事真的避無可避。


    而且看她含兒的表現,大概是早有預料會有這樣的結果?


    這孩子自從經曆了產子被逐出家門這一事後,仿佛一夜長大,成熟了許多。


    既然他早就預料到了,陸夫人便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給老太太磕頭請罪,一定嚴加管教小兒子。


    卻是悄悄吩咐下人給陸含之準備了碳火軟墊,省得這一夜下來,孩子受罪。


    陸含之被關進祠堂的時候,稍稍理了一下劇情。


    他穿書以來,原著的劇情真的已經被他崩得亂七八糟。


    這會兒蘇婉凝暈沒暈他不知道,快氣死了肯定是真的。


    自己之前嫁進太子府,與同為侍妝的蘇婉凝平起平坐,對方在太子府真如太子妃一般的待遇。


    後來因為處處有功,太子登基後,力排眾議封她為後。


    據說封後的當天,有七彩福鳥前來道賀,福運小皇後的名聲自此名揚天下。


    陸含之捏著下巴,如今他逃離了太子府,陸皓之又不得寵,如果昭雲郡主嫁進了太子府,勢必要直麵蘇婉凝。


    他歎了口氣,雖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個迎戰蘇婉凝最後卻慘敗而退,他也不忍。


    上次他是有心幫助陸皓之的,如果他接受了自己的好意,他的孩子未必會掉。


    他三思再三思,正沉浸在思緒中的時候,一個聲音自他耳邊傳來:“愛妃在想什麽?”


    陸含之嚇得差點從柔軟的蒲團上蹦起來,轉頭看向宇文琝,拂著胸口道:“……媽媽,祖宗顯靈了……”


    卻見宇文琝那張麵癱臉朝他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打量著祠堂的陳設,最後總結了一句:“倒是比你那莊子條件好些。”


    陸含之盤腿坐到了蒲團上,問道:“夫君怎麽回來了?”


    宇文琝看來是跟著陸含之學壞了,答道:“愛妃被罰,為夫怎麽能一個人離開?當然陪著愛妃一起受罰。”


    陸含之:……他還上癮了。


    宇文琝深深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不是……懷疑你的表妹?”


    陸含之忍不住衝宇文琝豎了豎大拇指,他做了那麽多,沒有人發現,隻有他發現了端倪。


    但是這件事他卻不能說,怎麽說呢?


    說蘇婉凝是萬人迷女主,手握牛逼金手指,專門攻略你們這些大佬。


    但是怎麽解釋我知道她是萬人迷女主,手握金手指,專門攻略你們這些大佬這件事?


    於是他隻能說道:“隻是懷疑而已,夫君也不必大驚小怪,但還是小心為妙。”


    宇文琝自是個謹慎的人,他點了點頭,說道:“本王知道了。”


    陸含之吹了個口哨,說道:“喲?不自稱夫君了?”


    宇文琝懶得和這小男人計較,說道:“長夜漫漫,愛妃睡一會兒吧!”


    陸含之卻收起了調笑,伸手道:“給我一件你的貼身之物。”


    宇文琝想了想,從懷中摸出一方手帕。


    陸含之接過手帕,看到上麵繡了一幅惟妙惟肖的秋景圖。


    宇文琝解釋道:“我小名喚作阿旻,我母妃取的,因生於深秋。後來從了皇室的玉字輩份,改成了琝。”


    難怪,陸含之收起了手帕,說道:“怕是要麻煩王爺一件事了。”


    宇文琝問道:“何事?”


    陸含之答道:“明日,拿著這方手帕拜訪一下長公主,再假裝不小心將手帕遺落到昭雲郡主身側。”


    哪怕是契約婚姻,身為丈夫的宇文琝都覺得自己太不被重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猜我們含兒在打什麽鬼主意?


    陸含之:給我留夠二百條評論就告訴你們!


    答案盡在二更中,寶寶們如果想要,就趕快來留評吧!


    愛你們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生了暴君反派的崽怎麽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公子尋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公子尋歡並收藏生了暴君反派的崽怎麽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