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的爺爺對他照顧的並不好,小孩的頭發亂糟糟的,臉蛋上厚厚的黑泥都裂開了,像鱗片一樣,好像幾個月沒洗過臉。


    戴大蒙從背包裏拿出一塊魚幹遞給小男孩,然後跟他邊吃邊聊。


    這些魚幹是科林麥給的報酬,又幹又硬,算不上美味,小孩卻吃得狼吞虎咽,不一會就吃完了。沒媽照顧的小孩真可憐,戴大蒙不禁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又遞給他一塊魚幹,問:“你的父母呢?”


    “死了。”正在拚命啃著魚幹的小男孩突然停下來,低著頭說:“我家住在海爾根,那天來了很多人,有帝國軍人,有叛軍犯人,還有一個很威風的將軍。我跟父母在房子外麵看他們處決犯人。然後飛來一頭黑龍,它噴著火,把我們的房子燒了,我父母也被燒死了。天上落下很多帶火的石頭,一會就把我們的鎮子砸毀了,整個鎮子都燒起來,所有人都死了。一個光頭大爺送出來,他也被龍抓到天上摔死了。”


    小男孩抬起頭來,眼睛通紅卻沒有一滴眼淚,狠狠地說:“我十一歲了,已經是一個強壯的諾德人,總有一天我要殺死那頭龍!”


    這個躲在床上硬充男子漢的小男孩,真是好笑,可是戴大蒙卻笑不出來,摸著小男孩的頭說:“你好好長大,殺龍的事就交給叔吧!”


    這時候貴人哥和老頭也吵的差不多了,“請您給我開啟吉娜萊斯的神聖試煉。”貴人哥的態度誠懇而且堅定。


    “我說過很多次了。”老頭倔強地說:“我這裏隻有吉內的神聖試煉。我很欣賞你的脾氣,隻要你肯改口,我就給你開啟試煉。”


    戴大蒙一聽這個,心想:有戲啊!改個稱呼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俺姥姥還是俺姥姥。這老頭倔得很,再跟他抬杠這事就黃了。這事要是黃了,貴人哥的病就沒法治,隻能一輩子當屍鬼。


    戴大蒙趕緊示意貴人哥,讓他答應。


    “決不!”誰知道貴人哥這個死心眼的家夥比老頭還倔,固執地說:“吉娜萊斯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要我改口,我寧願去死!”


    戴大蒙歎了口氣,心想完蛋了!


    果然,老頭歎了口氣說:“那麽很遺憾,我幫不了你。”


    “好的。”貴人哥點點頭說:“盡管如此,我仍然謝謝您。”


    吵架就這樣結束了。


    戴大蒙搖了搖頭,抓了一大把魚幹放在哈明手裏。這次徹底談崩了,別管是吉娜萊斯的試煉還是吉內的試煉,都跟他們沒關係了,明天一早他們就走。


    貴人哥坐在板凳上,一動不動,像一根木頭,看不出任何表情。


    老頭獲得了勝利,卻無力地坐在床上,模樣很頹廢,看樣子他倒更像失敗者。


    “爺爺。”小男孩緊緊偎依著老頭,輕輕拍著他的手背。


    老頭愛憐地擦去小孩嘴角的魚渣,抬頭看著戴大蒙問:“小子,你呢?你是要開啟吉娜萊斯的試煉,還是吉內的試煉?”


    戴大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俺還有機會?”


    他想毫不猶豫地對老頭說願意接受吉內的試煉,可是他不能拋棄貴人哥,如果貴人哥不接受試煉,他也不能接受。


    戴大蒙搖了搖頭,說:“俺跟貴人哥一樣。”


    “不,你跟我不一樣。”貴人哥抬頭嚴肅地對他說:“我對吉娜萊斯心懷敬畏,你卻把她當成姥姥。灰胡子指引我們來到這裏,也是命運的安排。我不能違背自己的信仰,但是你沒有信仰,你可以接受試煉。”


    戴大蒙雖然不是很懂,但是感覺貴人哥的話總沒有錯,於是他點點頭,對老頭說:“俺願意接受吉內的試煉。”


    “我很欣慰有年輕人來尋求吉內的試煉。”老頭的臉色好看許多,問戴大蒙:“你知道吉內嗎?”


    “俺當然知道。”那可是他的姥姥,戴大蒙拍著胸脯得意地說:“吉內是戰神舒爾的遺孀,她是偉大的聖人,她是人類和所有野獸的母親。”他想了一下補充道:“她還教會諾德人龍吼。”


    “啊!”老頭驚呆了,伸出大拇指稱讚說:“你對吉內的了解很透徹。那你知道吉內的神聖試煉嗎?”


    戴大蒙搖搖頭。神聖試煉是灰胡子告訴他的,他還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


    “首先我會在你身上釋放吉內印記,這樣當你接近野獸巢穴時,它們的守護者就會現身。”老頭挺直腰板,一改頹廢的樣子,在戴大蒙額頭上點了一下,然後高聲說:“打敗它們的守護者,完成吉內的神聖試煉,表名你是一個榮耀的獵人,而不是一個簡單的屠夫。”


    戴大蒙點點頭,說:“那就煉吧!”


    “首先你需要挑戰雪鼠、泥沼蟹和狼的守護者。”老頭說:“拿出你的冒險地圖來,我給你標出它們的位置。”


    “雪鼠?”戴大蒙嘿嘿笑起來,從包裏拿出地圖給老頭,說:“這也叫挑戰?俺可是雪漫的屠鼠勇士,雪鼠殺了成千上萬。”


    “小子!尊重你的對手,粗心和傲慢會讓你在看似弱小的野獸口中喪命。”老頭低頭在地圖上畫了三個圈。


    戴大蒙一看,雪鼠守護者在北方的晨星城南麵的迎風遺址,泥沼蟹守護者在雪漫領地中間的大平原,狼守護者在西方福克瑞斯領地東北的山穀中。


    路途好遠,要經過五個領地,幾乎要跑半個天際省。


    當晚他們在弗洛基的小屋裏住下,第二天一早,告別弗洛基,離開秋望山。


    走在下山的路上,戴大蒙看著貴人哥幹枯的身體,心裏有些難過,問他:“哥,你打算去哪?”


    “老師說過,旅途本身就是修行。”貴人哥倒是很灑脫,笑著說:“我閑著也是閑著,就陪你走一圈吧。”


    戴大蒙很明白自己的自理能力,沒人照顧的話,估計很快就會淪落到討飯的地步了。貴人哥願意陪他去試煉,他自然非常感動,拉著貴人哥的手說:“哥,謝謝你!”


    “自家兄弟客氣什麽!”貴人哥擺了擺手,然後問:“你打算先去挑戰哪一個守護者?”


    戴大蒙看了一下地圖,說:“要不先去晨星城找雪鼠吧,這樣可以順路到觀霧哨塔拐個彎。”


    “怎麽?”貴人哥嘿嘿笑著說:“想媳婦了?”


    戴大蒙跟貴人哥無話不談,貴人哥也知道母劍齒虎的事情。


    “不是……”戴大蒙羞紅了臉,連忙否認,說:“俺答應到雪漫送樹苗後就去找她學戰吼的,現在俺要去試煉,不能跟她學戰吼了,自然要跟她說一聲。”


    “哈哈……”貴人哥發出鬼哭一般的笑聲,說:“我懂,我懂。”


    從秋望山上下來,他們又來到山腳的矮人廢墟。那群寶物獵人居然還在,此時正圍成一圈,中間站著一個穿潔白長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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