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蒙跟貴人哥都傻了!


    那巨人居然在唱歌,遠比他們想象中要聰明,也許可以跟他溝通一下,說不定能做朋友呢?


    戴大蒙跟貴人哥立刻追上去,巨人和猛獁悠閑地走著,速度很慢,很快就追上他們。因為摸不透巨人的脾氣,所以不敢靠太近。戴大蒙兩人跟在巨人身後二十米,這樣就算巨人突然發脾氣,也能及時躲進水裏。


    巨人回頭看了一眼,戴大蒙立刻唱歌,那巨人也跟著唱起來。戴大蒙兩人大著膽子慢慢靠近,巨人和猛獁沒有表現出惡意。


    就這樣他們相安無事,一直走出溫泉沼澤的迷霧,來到一個巨人的營地附近。


    這裏燃燒這巨大的篝火,卻不見其他巨人和猛獁,東邊百米外就是一條通往北方的青石大道。


    巨人唱著歌趕著猛獁進入營地,但是當戴大蒙兩人靠近營地時,巨人開始揮舞巨棒驅逐他們,唱歌也沒用。


    他們隻好跑向東邊的大路。


    在營地外不遠的地方,發現一具沒有後腿的殘缺馬屍和一輛被砸爛的馬車,馬車附近一片狼藉,散落著成捆的布匹和衣物。


    馬車附近地上還趴著一具穿著衣服的灰白色大貓,不知道死了多久,屍體都腐爛發臭了。


    “一隻穿衣服的大貓。”戴大蒙很好奇地看著它,它跟人一樣大小,手腳身體都像人一樣,但是頭卻像貓,身上長著濃密的灰白色毛皮,屁股上還長著一根長長的尾巴。


    戴大蒙記得在雪漫城外就遇到過一隻黑色的大貓,那一隻會用劍,還會說話。


    “這是貓人。”貴人哥搖著頭笑著說:“他們的故鄉在塔姆瑞爾大陸南方的艾斯維爾行省。”


    “貓人?真是神奇的生物啊。”戴大蒙捏著鼻子把他的衣服扒下來。


    “你幹什麽?”貴人哥搖著頭說:“他的衣服都臭了,賣不了錢。”


    “不是,俺就是好奇,他到底是貓還是人?”戴大蒙把那貓人翻來覆去從頭到尾地仔細地看了一遍。


    這是一隻公貓,呃,應該說是一個男性貓人,因為他的身體跟人類一樣,隻是覆蓋著濃密毛發,標示性別的那兩件東西跟人類的完全一樣。


    戴大蒙點了點頭,認真地說:“恩,他是人。”


    “廢話!”貴人哥笑罵說:“貓人當然是人,而且還很聰明,有獨特的文化和習俗。”


    離開虎人馬車,他們走到青石大路上。


    大路旁邊立著一根路標,指示向北通往風盔城,向南通往裂穀城。戴大蒙心裏鬆了一口氣,果然沒有走錯。


    路標上麵有一把匕首,插著一張紙,上麵寫著:各位市民注意,這個巨人被官方允許在這裏駐紮,請不要試圖和巨人做生意和幹擾他的活動。


    貴人哥歎氣說:“那個貓人一定是想跟巨人做生意,卻被巨人殺死了。”


    戴大蒙搖著說:“他都不識字,還想跟巨人做生意?”


    貴人哥驚奇地問:“你怎麽知道的?”


    戴大蒙一指告示,說:“這不明擺著嗎?他們一定是看不懂告示。”


    “嗬嗬,你不了解他們。”貴人哥笑著說:“在貓人的世界裏沒有道德和法律,他們隻遵循傳統行事。他們根本就無法理解告示的意義,如果他想跟巨人做生意,那麽他就去。”


    沒有道德和法律?那就是為所欲為嘍。戴大蒙驚呆了,“強盜都講道義,貓人比強盜都不如。”


    “是啊。”貴人哥認真地說:“所以他們的名聲特別差。以後遇到貓人要小心,他們此時跟你推心置腹,轉眼就會賣了你,而且絲毫都不會感到愧疚。”


    這一點戴大蒙信,在雪漫城外遭遇壞蛋三人組的時候,那黑色貓人就毫不猶豫都丟下夥伴跑了。


    戴大蒙點頭說:“俺記住了。”


    然後繼續趕路,天黑的時候,他們趕到風盔城南二十裏的吉內樹林。


    它其實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鎮,但是最近它的名字傳遍了天際省。


    因為一個月前,抓根寶在這北麵的山上殺死一頭巨龍,據說那頭龍長著寒冰一樣的藍色鱗片,它比雪漫西部哨塔出現的龍更大、更強,它噴出的龍息是極寒的風暴。


    戴大蒙兩人走進吉內樹林的旅店,角落裏一個紮辮子的老男人正端著酒杯,噴著酒氣,口齒不清地講述抓根寶山頂屠龍的壯舉。


    從前戴大蒙特別喜歡抓根寶的故事,但是現在聽見抓根寶的名字就感到惡心。因為抓根寶不但搶走了白科爾的萊迪亞,還拐跑了他的老姐。


    戴大蒙跟貴人哥在櫃台附近的角落裏坐下來,想離那老頭遠一點。


    然而,老頭的聲音還是一字不落地鑽進他的耳朵。


    老頭越說越上癮,激動地滿臉通紅,那個自豪,那個興奮,就好像殺龍的是他一樣。


    他唯一的聽眾背對著戴大蒙,那人背著一把金黃色的大錘,穿著一套刻著古典花紋的青色板甲,露出尖尖的耳朵和黑黃相間的毛茸茸的腦袋,屁股上伸出一根細長的尾巴,有著美麗的黑色和黃色環形花紋,尾巴尖還不安分地輕輕勾動著。


    那是一個貓人。


    此刻,貓人上身搭在長桌上,屁股搭在長凳上,身體像一根軟軟的麵條,向下垂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如果不是身上穿著鋼板甲,戴大蒙懷疑那貓人會像一攤爛泥那樣流到地上,然後順著石頭縫滲下去。


    “老羅吉又喝醉了。”老板娘大概四十多歲,衣著簡樸,皺起眉毛對老板說:“你就不能勸勸你的老夥計嗎?”


    老板五十多歲,滿臉皺紋,又瘦又醜,不耐煩地說:“你就知道瞎操心。要管你自己管,我張不開口。”


    老板娘歎了口氣,走到戴大蒙跟前,友好地笑著說:“旅行者,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她穿著很樸素,而且很客氣,戴大蒙對她印象不壞,於是點頭說:“你說吧,啥事?俺先聽聽。”


    “是這樣的。”老板娘指著宣揚抓根寶事跡的醉酒老頭說:“那是羅吉,他欠了我們很多酒錢。”


    “要賬是吧?”戴大蒙有點犯難,這事他不擅長啊,當初米凱爾欠他錢的時候,他就沒有要回來。


    不過戴大蒙還是給她了個主意:“你可以揍他啊!”


    “不是。”老板娘笑了,說:“羅吉是我們的朋友,他沒有錢,我們就說欠的酒錢不用還了。但是他卻堅持要還,還把它當成了一件心事,想起來的時候就借酒消愁,然後欠我們的錢就更多了。”


    “比起多年的友誼,我們根本不在乎這點錢。”老板娘說:“如果你能幫我說服他,今天的你們吃飯就算我請了。”


    這買賣劃算啊。戴大蒙特別能吃,飯錢不大不小也是個負擔,如果能免費的話,多少也可以省一些錢。


    “好嘞!”戴大蒙拍著胸脯說:“這事交給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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