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蒙和五十二哥還沒有走到營地,貴人哥就迎麵走來。


    “兄弟,”貴人哥看到他們就焦急地問:“我在營地看到火光,你剛才跟人動手了?你受傷了?”


    “俺沒事。”戴大蒙拍拍胸脯,猛然間發現胸口的衣服被劃破了一個大口子,難怪貴人哥這麽著急。想起剛才那人,戴大蒙就生氣,對貴人哥說:“俺剛才遇到一個卑鄙的家夥,俺跟他買東西,誰知道他突然就偷襲俺,差點要了俺的命。”戴大蒙舉起左臂,把傷痕給貴人哥看,說:“要不是俺會治療術,俺的胳膊都被他廢了。”


    貴人哥皺著眉頭說:“兄弟,你身上有懸賞,有些雇傭兵會為了懸賞追捕你,而且你的頭盔太顯眼,難免有些人見財起意,以後你不要單獨外出。”


    “哦。”戴大蒙點頭答應。


    “對了,”貴人哥突然問道:“這麽晚你們跑出來幹什麽?剛才你說買東西,是怎麽回事?”


    五十二哥悄悄拉了拉戴大蒙的衣服。


    戴大蒙點點頭,對貴人哥說:“這是秘密。”他對五十二哥保證會保守秘密,即使貴人哥問,他也不會說出去。


    “好吧,我希望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貴人哥有些不高興,皺著眉頭不再說話。


    當晚他們回到營地,戴大蒙跟五十二哥回到宿舍。關好門之後,他們兩個偷偷笑起來,清點神奇藥水,居然有二十四瓶,戴大蒙和五十二哥平分,每人十二瓶。


    戴大蒙拿出一瓶,忍不住拔下軟木瓶塞,一股濃厚的甜味頓時冒出來,聞一下就感覺神清氣爽。


    “老大,這藥水真的很神奇。”五十二哥也拿出一瓶來,打開塞子,對戴大蒙說:“喝下去之後,會感到飛一樣的感覺。”


    “真的?”戴大蒙越發對藥水期待了,其實不用五十二哥說,僅憑這濃甜的氣味,戴大蒙就一定要喝一口試試。


    “幹杯!”我跟五十二哥舉瓶互碰。


    這小瓶隻有拇指大小,裏麵的藥水隻有一口,五十二哥一仰脖,吞了下去。


    隨即他的臉色紅潤起來,眉目舒展,好像非常享受。


    戴大蒙不再遲疑,舉起神奇藥水,一口喝下去,口感並不如期待的那樣好,很濃很甜,像糖漿一樣,舔的發苦,舌頭麻麻的,感覺並不像它的名字那樣神奇。


    戴大蒙微微有些失望,但是片刻之後,藥水流入肚子裏之後,突然感覺天旋地轉,身體好像要飛起來一樣。


    這一刻,戴大蒙感覺身體在劇烈膨脹,無盡的力量在血管裏奔流,他力大無窮,他天下無敵,什麽龍裔,什麽灰胡子,帝國,風暴鬥篷,一拳下去,他們就灰飛煙滅。


    同時,戴大蒙的靈魂也在膨脹,頭腦突然變得靈活,靈感突然爆發出來。這一刻,他是無敵的,不單單是力量無敵,他的智慧和文采也是天下無敵。


    他是大魔法師,他是大詩人,他要唱歌……一首不知道什麽曲子,突然閃現在我的腦海裏,我忍不住高聲唱起來。


    五十二哥也咿咿呀呀跟著唱起來,他們引吭高歌,豪情萬丈,糞土王侯,睥睨天下。


    唱得正起勁的時候,突然,哐當一聲,房門被踢開,貴人哥和伊莉雅走進來。貴人哥的眼睛紅光剝剝直跳,伊莉雅的臉冷的能刮下冰渣來。


    戴大蒙一看貴人哥,頓時高興了,本來還想去找他呢,沒想到他自己來了。戴大蒙上前拍著他的肩膀,說:“哥,你來的正好,俺有一樣寶貝要給你。”說著,掏出一瓶神奇藥水,拔下塞子,朝貴人哥的嘴上遞過去,貴人哥握住他的手,把瓶子奪過去。


    與此同時,五十二哥也拿出好幾瓶神奇藥水遞給伊莉雅,還得意地說:“小妹,俺有禮物送給你,這藥水可神奇……”


    “啪……”伊莉雅瞪著眼,一言不發,抬手把五十二哥手裏的神奇藥水打掉在地,抬腳踩上去,那些瓶子頓時在她精美的鋼製戰靴下紛紛爆裂。


    “你怎麽……”五十二哥的臉憋得發紫,指著伊莉雅說不出話來,吞吞吐吐好久,才說道:“你怎麽這麽不小心,紮到腳怎麽辦呀?”


    伊莉雅冷著臉,伸出手,問:“還有多少?”


    “你想幹啥?”五十二哥連忙捂著懷裏瓶子,這些都是他的心肝寶貝,可不能讓伊莉雅給踩碎。


    伊莉雅怒喝:“給我!全部!”


    五十二哥嚇得一個激靈,磨磨蹭蹭把懷裏的神奇藥水都拿出來。伊莉雅劈手奪過去,摔在地上,全部踏碎。十一瓶神奇藥水,都被她踏碎了,五十二哥心疼的臉都綠了,卻始終沒有說一個不字。


    戴大蒙暗暗心疼,伊莉雅太凶,不知道這些天裏,兄弟們受了對少氣。他心裏不禁暗暗罵她:“這小丫頭真狠啊!”


    伊莉雅突然轉頭看向戴大蒙,他正咬牙切齒在心裏罵她呢,不禁一陣心虛。


    伊莉雅怒喝:“你的呢?都拿出來!”


    “憑什麽啊?”戴大蒙梗著脖子,盯著她的眼睛,說:“兄弟們怕你,俺可不怕。這些神奇藥水是俺拿血換來的,憑什麽給你?你踩壞了俺兄弟的藥水,快點賠錢,一共二百塞普汀。”


    五十二哥拉著戴大蒙的胳膊小聲說:“老大,算了……”


    戴大蒙暗恨他沒骨氣,瞪著他說:“你閉嘴!”


    “你閉嘴!”伊莉雅也怒視著五十二哥大喝。


    五十二哥委屈地找牆角蹲下,低著頭歎氣。


    “把藥水交出來!”伊莉雅瞪著戴大蒙,目光淩厲。


    “你做夢!”戴大蒙低頭迎視她的目光,毫不示弱。


    伊莉雅氣得嘴唇發抖,大喊:“白科爾!你是死人嗎!”


    “憑什麽說俺哥!”戴大蒙怒了,扯著喉嚨大喊:“你才是死人!”唾沫噴她一臉。


    伊莉雅眼睛騰地一下紅了,猛地一拳擊向戴大蒙麵門。伊莉雅曾是龍霄宮最好的侍衛之一,實力處於專家戰士頂峰,一隻腳已經踏入大師的門檻。這一拳非常快,而且毫無征兆,如果是平時,我戴大蒙絕對躲不過。但是現在,神奇藥水的力量在血管裏奔流,戴大蒙感覺前所未有的強壯和敏捷,一伸手,猶如鬼神相助,啪地一下,就把伊莉雅的拳頭握住。


    戴大蒙心裏恨她,另一隻手伸向她雪白纖細的脖子。


    突然,眼前一花,戴大蒙的手腕就像被鐵塊裹住一樣,不能往前移動絲毫。他定睛一看,是貴人哥,站在他和伊莉雅之間,一手抓著戴大蒙的手腕,一手抓著伊莉雅的手腕,把他們分開。


    貴人哥太強大了,力量、速度遠勝於他們,他們隻好互相瞪了一眼,恨恨罷手。


    “兄弟,”貴人哥摸摸鼻子對戴大蒙說:“你知道神奇藥水是什麽嗎?”


    “神奇藥水就是神奇藥水啊!”戴大蒙撓著頭,不知道貴人哥什麽意思。此時,五十二哥也抬起頭來,側耳聽貴人哥講話。


    “不,”貴人哥搖著頭說:“這神奇藥水是斯庫瑪。”


    “斯庫瑪?”戴大蒙茫然地看了五十二哥一眼,他也茫然地搖搖頭,戴大蒙問貴人哥:“那是什麽東西?”


    “斯庫瑪是一種違禁品。”貴人哥的語氣很嚴肅,“它的確可以使人短時間裏力氣大增,感覺不到疼痛。但其實是透支服用者的體力,麻痹神經並且產生幻覺,當藥力過後,服用者就會虛脫。長期服用會使人的極度虛弱,更可怕的是,服用斯庫瑪會產生依賴性,上癮之後不服用斯庫瑪就會生不如死,有人甚至用自殘來降低痛苦。”


    “我曾認識一名帝國軍官,他精明幹練,年紀輕輕就成為一座堡壘的指揮官。帝國軍團駐天際的最高指揮官,獨孤城的瑞姬總督非常賞識他,他原本前途無量。然而,他意外染上了斯庫瑪的毒癮,屢誤軍機,被發現後革職驅出軍營。他仍然無法自拔,為了買斯庫瑪花光家產,鬧得妻離子散。他窮困潦倒後,依然擺脫不了毒癮的折磨,買不起斯庫瑪,他就偷巨人腋下的苔蘚代替。後來聽說他去了裂穀城,從那以後杳無音訊。”


    聽了貴人哥的話,戴大蒙流了一身冷汗,不由得他不相信,因為此時,他感覺藥力已過,身體異常虛弱,豆大的虛汗滾滾滴落。


    “糟了,俺犯毒癮了。”戴大蒙不禁害怕起來,難道他巨龍之子戴大蒙,還沒有成為龍裔,就要被這斯庫瑪害死了嗎?


    “胡說!”貴人哥照他頭上就是一巴掌,笑罵道:“你這是藥力過後,體力透支的虛脫現象。”


    戴大蒙頓時放下心來,連忙把剩餘的十瓶斯庫瑪都拿出來,一一摔碎。摔完之後,戴大蒙突然想起五十二哥,他此時正滿臉驚恐,不知道上癮了沒有。


    戴大蒙急忙問貴人哥:“五十二哥怎麽辦?”


    貴人哥問五十二哥:“你服用了多久?”


    “七天,”五十二哥不安地說:“一共喝了四瓶。”


    “怎麽樣?”戴大蒙連忙問貴人哥:“他上癮了嗎?”


    “不知道,”貴人哥麵色凝重,“對斯庫瑪的抵抗力因人的意誌力而定,四瓶的量不算少,意誌力差的人足以上癮,意誌力強的人卻可以平安無事。”


    看五十二哥害怕的樣子,戴大蒙不禁有些擔憂,拍著他的肩膀問:“你的意誌力夠強嗎?”


    “放心,斷流營地絕對不會有人染上毒癮。”伊莉雅盯著五十二哥,冷冷地說:“賽琳大人的名譽不容玷汙,誰染上毒癮我就殺了他。”


    “俺不讓你動手。”五十二哥突然漲紅了臉,挺著胸膛站起來,看著伊莉雅斬釘截鐵地說:“俺要是染上毒癮,俺自己去死!”


    “五十二哥,好樣的!”戴大蒙摟著五十二哥的肩膀,拍著胸脯說:“俺陪你一起死!”


    “老大!”五十二哥緊緊抓著戴大蒙的手,跟戴大蒙一起盯著伊莉雅。伊莉雅鐵青著臉,轉過頭去,不再理他們。


    “別廢話!”貴人哥啪啪兩巴掌,拍在戴大蒙和五十二哥的頭上,“眼前還有一件當緊事。販賣斯庫瑪的神秘人身後必定有一個團夥,你們打劫了神秘人,他們一定會伺機報複。這些人往往都是亡命徒,心狠手辣,你們兄弟雖然人多,但是心機、武藝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應該考慮一下怎麽防範他們報複,從今晚開始,緊閉大門,任何人不準外出。我來守夜,伊莉雅跟我駐守斷流營地。大蒙,你明天去一趟雪漫城,向雪漫守衛報告有人販賣斯庫瑪的事情,另外,寫一封信向賽琳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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