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娥倒在地上,身前站著一隻白貓,正衝著她凶狠的叫著。此時見了我,似乎是察覺到唐善文覆在我身上,朝著我撲了過來。


    我摔在地上,體內的唐善文被彈了出去。


    白貓見狀,森然的目光又對準了唐秀娥。


    “安然,救我!”唐秀娥喊道,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拉住了我的胳膊,白貓盯著唐秀娥撲上來,我站起來,拿起了靈位前的刀,眼見著白貓到了跟前,偏了刀鋒,不忍心劃傷它。


    唐秀娥躲在我身後,白貓身上的毛炸了起來,身子拱著,嘴裏的叫聲更加凶狠,房間裏的燈一瞬間閃爍起來,屋裏的東西也跟著搖晃,絲絲縷縷的霧氣隨之湧進了屋子。


    我從未見過它如此發怒的樣子,握緊了手裏的刀子,衝著它道:“你走吧,別再撲上來了,我不想傷你。”


    白貓始終盯著我身後的唐秀娥,似乎認定了我不會傷它,縱身而起,白色的身影迅速的撲過來,我狠了狠心,對準白貓劃了上去。


    一刀下去,白貓一聲慘叫,落在地上,身上被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一瞬間湧了出來,染紅了白色的毛。


    它盯著我,眼裏的凶光褪了下去,似乎不敢相信我會真的動手。


    被它這麽盯著,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看著它身上的血跡不斷湧出,隻覺得有些刺眼。


    白貓不再上前,朝著房門口跑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一串鮮紅的血跡。


    “秀娥嬸,你沒事吧?”


    唐秀娥搖了搖頭,臉色蒼白的厲害,我伸手去扶她,剛碰到她的手臂,她就‘嘶’了一聲。


    “你被白貓抓傷了?”


    “沒……沒有,”唐秀娥否認,將手往回縮,我抓住她的手,將她的衣袖掀開,就見她手臂上多了幾道淺淺的抓痕,看起來問題不大,倒是抓痕下麵有一道新鮮的劃痕,顯然是剛剛用刀子劃的,還在流著血。


    我擰了眉問她:“您是不是又給那盒子上滴血了?”


    “……”唐秀娥不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我一時生氣,越看那古怪的盒子越覺得晦氣,將它拿起來就要摔。


    “不,不要,”唐秀娥見狀,睜大了眼睛,撲上來,從我手裏奪過盒子,將保護命根子似的抱在懷裏,任憑我怎麽說,她都不肯放手。


    “秀娥嬸,這東西真的沒用,我說的話您不信,善文說的您總該信了吧?”我勸著,轉身去找唐善文,想讓他再上我的身來勸勸唐秀娥。


    這一回頭,卻不見唐善文的人影了。


    我這才想起,從白貓撲過來,唐善文從我身上出來後,就已經不見了。


    “您跟我來,我帶您去看善文,”我拉起唐秀娥,走出了房門,今天,無論如何都給讓唐善文見她一麵。


    院子裏,老槐樹上的葉子已經全部落了地,隻剩下了光禿禿的樹幹。


    “它死了,我也要跟著消失了。”唐善文剛才的話在耳邊回蕩,我怔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他就這麽消失了。


    “安然,別鬧了,不早了,我要睡了,你也回去吧。”


    唐秀娥說著,抽回了手,進了屋,關上了大門。


    回到家,我開了燈,在櫃台前坐下,腦子裏全是唐善文的身影,一想到他就這麽消失了,心裏很不是滋味。


    正走神的時候,麵前多了一個人。


    “拿一盒煙。”


    他的聲音嗡裏嗡氣的,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似的,聽得人很不舒服,我瞥了他一眼,不由得皺了眉。


    眼前站著一個年輕人,大概和唐善文差不多大的年紀,很瘦,皮包骨頭那種,他低著頭,肩膀耷拉著,身上彌漫著一股子濃烈的煙味。


    我拿了煙出來,年輕人伸了手,從兜裏掏出來一張皺巴巴的紙幣放在桌上,繼續用難聽的嗓音說:“不用找了。”然後拿了煙,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會兒已經十一點多了,我有些累了,關了門,回了房間,正準備關窗戶,卻發現窗台上多了些新鮮的血跡,上麵還殘留著半個貓爪印。


    是它!


    我心裏一緊,回頭,就見地上殘留著一排帶血的貓爪印,痕跡越來越淺,一直蔓延到床底下。


    我小心的走過去,蹲下頭,伸了手,有些猶豫的撩起了床圍。


    漆黑的床底下,兩隻綠油油的貓眼閃著光,它蜷縮著身子,身上的白毛被大片的血跡染紅了,傷口還在流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你出來,讓我看看你的傷。”我柔聲說著,有些後悔不該下那麽重的手。


    白貓盯著我,眼睛裏全是防備。


    我伸了手進去,想要將把它抱出來,白貓警覺的縮了一下,抬起鋒利的爪子,猛地朝我手上抓去。


    我沒躲,白貓的爪子落在我手上,卻沒有用力,我托著它的身子,小心的將它抱出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今夜有詭難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琅月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琅月白並收藏今夜有詭難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