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你啊!你剛才去哪了?”我道。


    木頭依舊板著臉,似乎對於他來說,我就是個陌生人,隻聽他道:“你是誰?”


    我一聽就覺得好笑,這貨害怕也不至於不理我吧,於是我擂了他一拳,笑道:“別鬧,我是耗子啊,咱倆不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嗎,難道你忘了?”


    木頭忽然臉色一沉,幽幽的說道:“你到底是誰?”


    我一下子愣住了,該不會我這個冒牌貨被他給認出來了吧?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在騙我,其實根本就沒有耗子這個人,他一直是在陪我演戲?


    我醞釀了一下,試圖揣測出他此刻的想法,以找到一個最合適的說辭,可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便看著他的眼睛道:“我是耗子啊,你不剛還一口一個兄弟的叫我嗎?”


    令我沒想到的是,此話一出,木頭突然從身後抽出一把砍刀,架在了我脖子上,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動都不敢動的僵在原地,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在跟我開玩笑。


    “喂,好兄弟,雖說幾年不見,但你也不至於這樣吧,這個禮我可不敢收!”我小聲說道。


    “我才是耗子,你到底是誰?”說著,木頭的砍刀架的更緊了,我已經明顯感覺到,刀刃嵌進了肉裏,要不是這把刀很久沒磨過,搞不好我現在真的已經人頭落地了。


    我深吸幾口氣,使自己保持冷靜,然後問道:“你不是叫木頭嗎?”


    “木頭是誰?這名字真難聽!”


    我心說當初不是你說你叫木頭的嘛,難道這家夥失憶了?不管怎樣,我總覺得眼前的這人怪怪的,完全不像之前我見到的木頭。


    我做了個抱歉的手勢,解釋道:“可能是我找錯人了,不好意思啊!”說著,我就想要往後退,企圖從他的刀下脫身。


    可木頭卻不依不饒,手中的砍刀緊緊跟隨著我的脖子,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


    “大兄弟,我說了找錯人了,我給你陪個不是還不行嗎?”我道。


    “那你為什麽會冒充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在試探我?”木頭兩眼放光,厲聲嗬斥道。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想不到他居然這麽死腦筋,我實在沒了辦法,便說:“我小名就叫耗子啊,怎麽著,不許?”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說這話一點也不虛,雖然刀是架在我脖子上的,他隨時都可能發力,可我心裏卻並不害怕,可能是相對於之前經曆過的那些怪事,這種程度的威脅不足為懼了吧。


    木頭聞言有些猶豫,愣頭愣腦的支吾道:“這……這樣啊?那還真是緣分。”


    “誰說不是呢!”我強裝鎮定的笑著說。


    木頭撓了撓頭,眼珠飛快的轉動著,其實此時我真的很害怕,雖然名字的事圓上了,但還有一個天大的漏洞,就是我之前的那些舉動很明顯是認識他,可看他現在的表情根本就不認識我,這要是被他意識到就完蛋了。


    過了一會,砍刀從我肩上緩緩落下,我頓時鬆了口氣,但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陪著笑臉對他道:“真是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了!”


    木頭也對我做了個抱歉的動作,然後迅速回屋關上了門。我怔怔的站在院子裏,看著緊閉的大門,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木頭怎麽轉眼間就變了個人?


    我越想就越覺得奇怪,回到小路上,擠進了擁擠的人群,自顧的悶著頭閑逛起來。


    此時,我根本不害怕這些人了,他們要是想殺我,早就可以動手了,所以我覺得這些人應該有別的目的,或許等到天亮時,看看會發生什麽。


    由於內心深處隱約的恐懼,我也不覺得困,為了打發這一晚的時光,我決定把這個村子走一遍再說,興許會有其他的發現。


    我忽而想起之前的那座祠堂,剛起了那麽大的火,這些人應該不會不管不顧,不然的話現在整個村子都會被燒個精光。這樣想著,我便憑記憶中的路線慢慢尋覓起來。


    村子的路雖然縱橫交錯,非常的複雜,但家家戶戶蓋的房子都是千差萬別,所以我找起來也不是很難。走著走著,我便來到了之前見到的那座祠堂。


    隻見大門是關著的,與之前一樣,我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地上的枯枝落葉有幾寸厚,角落裏靠著一把爛掉的笤帚,整個場麵與前一次幾乎一模一樣。


    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這裏並沒有起過火的跡象,一屋一瓦都是那麽的整齊。這什麽情況,剛才不是起了一場大火嗎,怎麽連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我跨過第二道門檻,正對的是一間擺放著神龕的大堂,大堂外麵的木梁立柱完好無損,上麵的紅漆非常均勻,根本不像是剛剛被燒過。


    忽然,身後的大門“啪”的一下關上了,我下意識的回過頭,卻什麽也沒發現。看著眼前的景象,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這裏也太詭異了吧,難道這並不是我之前到過的那個祠堂?我仔細回憶了一遍剛才走過的路線,沒有錯啊,就是這座。


    不管怎樣,我先進去看看,如果這裏真的沒有著火,那剛才就一定是我出現了幻覺,畢竟那個時候我很累了,加上大腦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自己把想象當做現實也是有可能的。


    我緩緩走進大堂內,與記憶中的完全一樣,一尊大佛,一塊屏風,兩張長桌,十幾座牌位,甚至連位置都沒變過。


    我繞到屏風的另一側,依舊是蜘蛛網覆蓋的一堆箱子,上麵有一疊布料。我隨手抄起一件來,又是那件灰色的長袍,一想到之前看到的景象,我就止不住哆嗦,這長袍一定是被鬼附了身,不然不可能自己會動的,我便將長袍扔在地上。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響,我循聲而望,就見大堂的門再一次被重重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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