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安靜了好一會,劉宇楓和李夢梵似乎在緩和自己的情緒,畢竟偽裝這種站在權力高處的人,他們也是第一次做,個中體會實在難以言明。


    心情平複後,李夢梵也不用再當劉宇楓身上的掛件了,因為該做的事情他們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但就在她要起身時卻被劉宇楓攬到了懷裏。


    四目相對,李夢梵冷著臉將劉宇楓的鹹豬手拿開,同時冷聲說道:


    “被你占了一天的便宜了,還沒占夠?”


    “身為一個侯爵貴族的女仆,你竟然敢公然挑釁偉大的公子哥,快快跪下和本公子說話。”


    “嗬,看來我需要幫你需要清醒一下了。”


    劉宇楓沒有說話,而是活動了一下嘴巴,又磨了磨牙齒,然後擺出一副誰怕誰的樣子盯著李夢梵,就在兩人開始嬉鬧的時候,門口處傳來了路德舅舅的咳嗽聲,兩個人立刻起身乖巧的站好,過程中李夢梵還不忘露出埋怨的神色偷偷掐了劉宇楓一把。


    “我看你們選擇了我提供的思路,而不是把他們都殺了。”


    路德舅舅身穿紫色的燕尾服緩緩走進客廳,看向李夢梵接著問道:


    “有什麽感觸嗎?”


    “權力是一個讓人沉醉又可怕的東西。”李夢梵說話時露出心有餘悸的神情。


    “嗯,沒錯,因為真主離開後,再沒有人統一過死海世界,這個世界是沒有明確法律的,而權力這種東西,一旦離開了法律的約束就會變成一個畸形又恐怖的脫韁野獸。”


    路德舅舅踱著優雅的步子,身為曾經站在權力巔峰的人之一,沒有幾個人比他對權力的理解更加深刻了,他看了看地上的血跡,接著說道:


    “今天你們親自經曆了一場權力遊戲,看到了貴族在體製上的肮髒,而我想說的是,就連神族也沒比貴族幹淨多少,也正是因為他們的扭曲,導致了死海世界幾乎無處不在的剝削,最後變成了你們發生矛盾衝突的關鍵點。


    而你們還能保持一顆純粹的心,是因為你們還沒有跳進權力的海洋裏,沒有感受過那光鮮透明海麵下的暗潮,那深入骨髓的黑暗,其實神族和貴族的墮落和扭曲就是權力失去約束化作猛獸的體現,讓人更容易迷失、膨脹,最終不再拿人當人。


    而夜色家族作為曾經這個世界的權力巔峰之一,能始終如一的選擇和神民站在一起,這其中付出了多大的決心和毅力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的,也是正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路德舅舅最後的話是對劉宇楓說的,因為不懂權力帶來的美妙,就根本無法體會這其中的強大意誌與決心。


    “我該怎麽做?”劉宇楓謙虛的對路德舅舅問道。


    “成長,變強,直到重回權力的巔峰,到時候,是徹底掀翻這個世界,還是成為其中一份子,庇護少部分人,由恢複記憶後的你自己決定。”


    掏出一根雪茄點燃,放到嘴裏抽上一口,路德舅舅深深的看了劉宇楓一眼說道:


    “在這個過程中,我會一直教導你,因為無論你如何選擇,結果都不會是一個小孩子打打殺殺的遊戲,那種一個人靠著一雙拳頭就能掀翻整個世界的故事,隻存在虛構的想象中,並不存在死海世界。


    當然,你也有一個你必須打敗的敵人,但相對期待你能用兩世的積累擊敗祂,我更傾向寄希望於祂死在第三界。”


    劉宇楓知道路德舅舅說的是誰,涉及到第三界,那就隻能是神性寄靈提到過的那個第一正神了,所以他對路德舅舅問道:


    “就連你也不敢提祂的名嗎?”


    嘴角微微翹起,路德眸中瘋狂之色漸起,在一瞬間的氣質仿佛重新變成了那個小醜,似乎隻要想到那個人就讓路德進入到了戰鬥狀態之中,他露出有些瘋狂的笑容盯著劉宇楓笑道:


    “不得不說,有時候遺忘也是一種幸福,不過我可以提醒你一下,祂就是當今兩界權力匯集的終點之一;祂是權力這隻畸形野獸的真正主人;祂是這個世界變成如今這番模樣的主要因果;祂是一手挫敗我們,將我們打成邪神的最強者。


    若不是有一個神秘人在神戰最後關頭突然出現拖住了祂,我們根本走不上輪回,也就沒有數千年的輪回路,更沒有今天的回歸,這想要進行的一切也就無從談起。


    所以,記住,祂是將你道爾·奈特在上一世打的差點神道湮滅的強敵,這一世,一旦祂從第三界歸來,就將是你劉宇楓這一世要麵對的最強之敵,而祂的強大縱然是三十三位正神聯手都不是對手。


    當今的三十三位正神大多不是臣服的,是被祂打服的,這其中就包含我們曾經的盟友,而我們沒有資格去責怪他們的選擇,因為他們也有自己的族人需要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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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我感覺你在打擊我,祂如果這麽強,我感覺我們可以躺平了,還掙紮什麽啊。”劉宇楓嘴角微翹,嘴上說著躺平的話,深邃又清澈的眸子中卻燃燒起了熊熊的戰意。


    “因為我相信,無論是上一世的道爾,還是這一世的小楓,都會對得起Joker這個稱呼,因為我和萬千邪神都相信,能創出一條如此神路的天才,完全有可能再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神路,而這一次,說不定結果會不一樣不是麽?”


    “說實話我不太信任自己。”劉宇楓輕輕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但我想試試,因為我覺得這個家夥應該不會讓我快樂的活著,所以我就隻能盡量讓祂去死了。”


    兩人對話時並沒有避諱李夢梵,盡管她臉色看似平靜,但此刻心中卻卷起了驚濤駭浪,她有想過劉宇楓的不凡,但卻沒有想過對方竟然不凡到了這種程度,而且還背負著如此可怕的宿命。


    “拿著,這雖然是你自己凝聚出的東西,但也不要再隨便送人了。”


    路德掏出小醜麵具遞給劉宇楓說道。


    “當然。”劉宇楓伸手接過麵具,伸手撫摸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看著麵具上極盡嘲諷的小醜笑臉,他也笑了,臉上露出了善良又純真的笑容,是那麽的陽光,那麽的燦爛。


    .....


    當夜,波爾將盧瑟的人頭送到了別墅的門前,被劉宇楓收下了,劉宇楓沒有問波爾是如何做到的,他也不會去關心這些細節。


    他隻是冷漠的讓波爾在鳳凰城等候,回頭會讓手下的棋子過來碰頭安排其他事項,波爾興奮的應是,因為這證明大人收下了他這一條忠犬,一次事關生死危機的偶遇讓他看到了自己帶著家族崛起的天梯,而盧瑟的頭顱就是他再進一步的最佳祭品。


    次日一早,在鳳凰城三方勢力和波爾遊團的恭送之下,劉宇楓一行人離開了,而神炮號也成了他們低調出行的體現,一切都是那麽順利和自然,完美無缺。


    因為畢竟主持這次行動的人叫路德·奈特,一個讓死海世界那些背叛真主的人恐懼了無盡歲月的夜家家主。


    與此同時,一個包裹幾經輾轉和層層檢測,終於送到了命運神殿的殿主手裏。


    包裹打開,那是死去的命運神殿副殿主奧莉娜的屍體,從上到下一絲不掛,在她雪白的身體上麵刻著兩個古老的神文:


    ---“貪婪。”


    而她脖子裏插的玫瑰極為嬌豔,沒有絲毫褪色枯萎的痕跡,這正是路德那天放到地上的那朵玫瑰花。


    一瞬間,命運神殿殿主心中明了,那個恐怖傳說回來了。


    守護天堂黑夜的夜色家族回來了。


    而奧莉娜的屍體就是一個明確的警告,也宣告著一段塵封到快被遺忘的曆史即將重歸死海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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