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孫成周,我現在很慌!


    對麵看起來比我弱,可是我現在可能要被翻盤了。


    隨著王不凡動用這種以自身為天地的禁術,孫成周心裏感覺像是吞了屎一樣惡心。


    老老實實去死不好嗎?


    你們這些天才都愛這麽絕地反擊嗎?


    身為禦生宗的地字部弟子,他自然是對宿敵禦天宗的種種了解的很清楚。


    這種以神魂為天,以肉身為地從而透支本源的禁術,能爆發出遠超自身的力量,同樣是有非常大的弊端。


    現在的王不凡哪裏還能得上那麽多。


    丹田本源運轉猛然一滯,盤據於本源之中的元神小人也陡然黯淡下來。


    但是隨即丹田本源漩渦海的運轉速度陡然加快了數倍,而暗淡的元神小人也明亮了起來,仿似那種燃燒的火焰。


    “碰”,王不凡身上冒出如同火焰般的真元氣息。


    一巴掌將孫成周的活屍震開,倒提不凡劍直直的刺向孫成周。


    此刻的王不凡一掃之前被壓著打的頹勢,氣勢如虹,勢要斬了孫成周。


    “唳!”


    理想和現實總是有些差距的,孫成周隻是微微晃動了身形,便閃開了王不凡勢在必得的一劍。


    是的,王不凡以神魂為天,以肉身為地,化作天地,抽調力量透支本源,力量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可是那又如何?


    難道就邁過了撼地境與斬靈境的鴻溝了嗎?


    王不凡使出這招透支本源的禁術,也僅僅隻能是勉強有了招架之力,別妄想什麽反殺這種好事了。


    若是對上一個小宗門出生的斬靈境修士,說不定王不凡還有一點機會,但是孫成周師從禦生宗,那是與禦天宗相等的大宗門。


    大宗門出身的精英弟子會和那些散修一般不堪一擊嗎?


    顯然不可能。


    很快孫成周就發現了這一點,心裏暗罵了一句自己沒事瞎看些什麽小說,對了,好像是杜若飛那個臭小子沒事給自己分享來著,回頭好好罵他一頓。


    此前因為心神恍惚所以一時不察被王不凡震開了禦生之器,現在穩定了心神,倒也不在驚慌。


    王不凡這種透支本源的禁術,是不可能長久的,除非他真的日後不想再進一步,徹底燃燒自己的本源,否則見到事不可為,一定會退走的。


    現在孫成周也收起了之前想要滅殺王不凡的心思,能趕走就趕走吧,畢竟是禦天宗的天才弟子,到時候聽說死在自己手上,禦天宗的那些長老教習們不還不得偷偷下黑手弄死自己?


    想到這裏,他一改之前凶猛的打法,既然王不凡無法持久,那麽就防守消耗吧,希望王不凡識趣一點,早點退走。


    此時的王不凡,渾身跳動著仿似燃燒的真元火焰,金光燦燦,好不威風。


    但是王不凡心裏也叫苦啊,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式,並不適合持久戰,對方顯然知道自己的底細,所以避開鋒芒,拖延自己


    禦生宗和禦天宗作為禦修一脈分化的兩大宗門,相互敵對無數億年,早就對彼此的功法熟悉的一清二楚。


    在王不凡與孫成周苦戰之時,趙童帶著其餘五人苦尋霸下識海之際,遠在百萬裏之外的飛梭之上


    在那股猶如天地一般磅礴的氣息浮現的刹那,張怒也感受到了,那一瞬間,他差點壓製不住自己體內的源能。


    “好強啊。”張怒感歎了一句,隨後便收到了王不凡的傳音,想了一會,他沒有跟過去,先送這些人回雲台宗吧,畢竟是王不凡特地交代的。


    自己走了,這些人真要出了事情,他自己心裏也過意不去,護送一趟,不是多麽麻煩的事情,王不凡之前一直不肯說下界是為何而來,現在看起來應該是與這股忽然出現的龐大氣息有關吧。


    一路護送本是一件不麻煩的事情,唯一感到無聊的是,現在返回雲台宗也要好幾天的時間。


    在張怒猶豫要不要直接裹著飛梭返回雲台宗之時,一位不速之客忽然闖了進來。


    張怒盯著眼前這個須發皆白的老頭,此人之前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的麵前,一直微笑著沒有說話。


    背著雙手不停的打量著張怒,嘴裏不時發出驚歎的聲音。


    “前輩究竟是何人?為何忽然闖入我雲台宗的飛梭之中?”張怒現在的戶籍都掛靠在雲台宗之下,說是雲台宗的人也不算說錯。


    “嗬嗬。”老者身形佝僂,對於張怒的發問也不搭話,倒是笑嗬嗬的盯著張怒。


    張怒被老者盯的心底有些發毛,他很清楚,這個老者看起來身上毫無強大的氣息,但是能夠瞞過自己的探查,悄無聲息的闖入飛梭出現在自己麵前,實力定然十分強大。


    “前輩來我雲台宗私地,卻又不通報名號,未免太不把我們雲台宗放在眼裏了吧。”張怒繼續扯著雲台宗的旗子說大話,麵對實力不明的老者,張怒也不敢貿然出手,免得波及了飛梭上的雲台宗弟子們。


    “好了,道友你不必緊張,我要是懷有惡意,我還會這麽淡定的站在你麵前嗎?”老者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一道法術的光芒從指尖飛出,在邊上投射出一副畫麵。


    “想知道老朽的身份對吧?不過我們還是先看看你的朋友現在正在麵臨什麽吧。”老者指了指投影。


    張怒順著老者手指的方向,投影裏浮現的正是王不凡對戰孫成周的畫麵。


    畫麵裏的王不凡已經處在絕境之中了,身上原本沸騰的真元火焰此刻也有逐漸熄滅的趨勢,張怒瞳孔驟然猛縮,這不是一個好的消息。


    他自然也有手段探查百萬裏之外的情況,但是禦生宗在北地不光布置了天地鎖靈大陣,還布置了幹擾外界探查的遮蔽大陣,他在王不凡進入北地之後,便無法掌握具體的情況。


    幸而王不凡此刻沒有遮掩自己的實力,撼地境的修為全力展露之下,即便超過百萬裏,張怒還是模糊的感知到王不凡的氣息,隻是有一道比王不凡更為強大的氣息也浮現,這才讓張怒有些擔心。


    現在看到了具體的畫麵,盡管王不凡此刻的樣子狼狽極了,張怒反而鬆了一口氣。


    以他對王不凡的了解,這小子絕對還有底牌,不然早跑了。


    不過張怒這倒是誤會了王不凡,他的底牌不是用來對付孫成周的,而是用來阻止對方將霸下煉化為禦生之器的。


    將最強的底牌用在一個最弱的孫成周身上,王不凡還沒有傻到這個地步。


    可是除了這個,他是真的沒有底牌了啊,他才修行十餘年,還是從小世界飛升的,一沒時間二沒背景的,哪有還有什麽底牌?


    “嗬嗬,不錯不錯。”老者佝僂著背,雙上背著,不時的點頭讚賞。


    哪裏好了!


    王不凡要是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破口大罵,但是現在他正在走向油盡燈枯的絕境之中,也看不到百萬裏之外的情況。


    “前輩還是直言吧,忽然找到我,肯定有事吧。”張怒看了一會,也看出了王不凡快要到了絕境之中了,轉過頭對老者說道。


    “嗬嗬,你們年輕人性子真的急。”老者依舊是滿臉笑意,沒有在意張怒質問的語氣。


    張怒可不敢放鬆,對方一直給他一種強大的壓迫力,但是現在老者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惡意,他也樂得拖一拖時間。


    “咱們就這麽一直站著說?”老頭忽然問道,張怒一愣,但是四周也無椅子,隻好將一個蒲團推了過去:“前輩請坐,是我疏忽了。”


    “這才有點待客的樣子嘛。”老者滿意的點點頭,坐了下來。


    “請教一下,前輩的名諱?”張怒謹慎的詢問道,實力如此強大的人,斷然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他在雲台宗的時候,閑著無聊也看過一些介紹源界之中一些有名大能的閑書。


    能夠強讓他都有了一絲壓力的強者,在源界應該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老朽的名字,說了你可能也不知道,畢竟已經是億萬年以前的老古董了。”老者歎息一聲,接著說道:“老朽也不賣關子,老朽名叫霸下。”


    “霸下?”張怒很快就找到了相關的信息,在他所看的天地大能錄之中,的確有記載,不過卻隻是寥寥一筆帶過。


    霸下,妖族大能,龍生九子之一。


    沒了,隻有這麽短短一句話,張怒也不知道霸下究竟是什麽境界的強者。


    不過既然描述為妖族的大能,實力必然是驚天動地,這一點張怒倒是沒有懷疑過。


    “看起來你似乎並不驚訝。”老者笑著:“我還以為你們為了我而來,必然已經了解清楚了我的相關信息”


    張怒搖搖頭:“前輩誤會了,我並非為了前輩而來,我乃是從虛界星域回歸的外界遺民,對源界的諸多事情並不清楚。”


    “虛界星域?指的是源界以外的未知之地嗎?”霸下陷入回憶之中,顯然虛界星域這個詞勾起了他某些久遠的記憶。


    “前輩?”張怒見霸下陷入回憶之中,不得已出聲打斷霸下的回憶。


    “這年紀大了,就是喜歡回憶一些過去的事情,不好意思。”霸下拍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正色道:“在我剛剛蘇醒的刹那,在我的感知之中,你的實力最強,所以我找到這裏。”


    “哦?”張怒應了一聲,同時更加戒備起來。


    他已經隱藏的夠好了,沒想到霸下僅僅隻是憑借蘇醒時的刹那感應便發現了他,看來自己隱藏實力的本事還得再練練啊,在這些真正的強者麵前簡直形同虛設。


    霸下看到張怒緊張的樣子,接著解釋道:“我來這裏是沒有敵意的,現在出現在你麵前的也僅僅隻是一縷神念,你大可不必緊張。”


    “我當年受到重創,在此地沉眠養傷,這一睡,竟然睡了億萬年之久,也超出我的意料之中。此番受到刺激,從沉眠之中醒來,就遇到道友這般陌生的卻又強大的修士,不免有些意外。


    所以前來與道友交談一二,還望道友不要怪我唐突。”


    “言歸正傳,我來找道友也是希望道友不要插手接下來的事情。”霸下鄭重的說道。


    “這個我不能貿然答應,說實話,我此刻發生的事情仍舊不知道緣由。”雖然霸下說的客氣,但是張怒現在對於事情的緣由仍舊是一頭霧水,斷不可能就這樣答應不插手,難道眼睜睜的看著王不凡死?


    霸下有些意外,他想過張怒可能是不在意,但是沒想過張怒對於他的事情一點也不知情,歎息一聲:“也罷,那就讓老頭子給你講講。”


    隨即霸下將他蘇醒後發現的事情說了出來,霸下是修為驚天動地的妖族大能,即便沉眠了億萬年之久,蘇醒的刹那,雖然不擅長推演之術,但是憑借著大道感應,還是很快的將禦生宗之人來這裏的緣由推算的相差無幾。


    霸下的解釋是以神識傳遞,盡管其中包含的信息龐大而複雜,但也就在轉瞬間便已經向張怒解釋完了。


    在了解了其中緣由之後,張怒也不得不佩服,霸下僅僅隻是掃視一眼,便能從其中推演出這麽詳細的信息,妖族大能果然厲害。


    “霸下前輩,事情的緣由我已經知曉了,隻要不涉及到我所認識的人,我保證不插手。”張怒答複道。


    “那就,多謝道友了。”霸下客氣的說道。


    送走霸下,張怒也不再猶豫了,直接裹挾著飛梭,徑直的朝著雲台宗飛去。


    極北之地,煉魂大陣邊緣。


    “王不凡,你何必呢?”孫成周問道。


    此刻的王不凡身上的真元火焰已經徹底消失,整個人萎靡無力,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而對麵的孫成周也不好受,消耗不小,就連禦生之器上,也出現被王不凡斬開的傷口,看見自己的禦生之器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孫成周氣就不打一處來。


    又要花費時間和精力蘊養禦生之器的傷勢了,突破斬靈境的希望又渺茫了一些。


    “嘿嘿。”此刻已經成為一個血人的王不凡,艱難的立於空中,提著不凡劍的右手也無力的耷拉著,但仍發出不屑的笑聲。


    “除非你們放棄煉化霸下為禦生之器,否則我是不可能走的,即便是死在這裏。”王不凡口中這般說著,實際心裏已經在盤算著如何跑路的事情。


    真的打不過啊,誰特麽說的越境殺敵猶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自己都拚的本源差點破碎,對方除了禦生之器看起來受了傷,可是禦主本身也隻是真元消耗了一些而已。


    “那就受死吧。”孫成周捏起法訣,同時活屍飛舞著利爪。


    “殺!”王不凡身上勉強的浮起一絲真元運轉的光輝,口中喊著殺,身體卻誠實的調頭逃竄。


    孫成周楞了一下,他沒想到王不凡口中喊著寧死不屈,卻是直接逃了。


    不過他倒是很快反應過來,王不凡這招大概就是虛張聲勢吧。


    他無心追擊,他的首要任務還是在煉魂大陣外負責警戒,正打算裝裝樣子,這時卻天地異變。


    一時之間,風雲變幻,一個佝僂著背的白發老頭出現在孫成周的視線之中,一時之間他都忘記要裝裝樣子繼續追擊王不凡。


    同樣的,王不凡本欲逃走的身形也停住了。


    “霸下!”


    王不凡和孫成周的心中同時浮現一個相同的念頭!


    是的,霸下的相關信息在雲夢界保存的隻有寥寥一句,但是在洪荒天界,卻是保存的幾位完善,其中就包括霸下的化身容貌。


    禦生宗為了這次計劃準備的足夠充分,調查了霸下的很多相關資料,而那位找到王不凡的大能也將霸下一些信息傳遞給了王不凡。


    “都停手吧。”霸下背著雙手,輕聲說道。


    王不凡和孫成周兩人哪裏還有敢有絲毫的動彈,霸下念頭一動,兩人便猶如提線木偶般的被挪移到了霸下身前。


    “我倒要瞧瞧,你們禦生宗為了煉化我這軀殼,花了多大力氣。”霸下帶著兩人直直的闖入了煉魂大陣的核心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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