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太爬在地上,委屈地看著蘭大戈。


    “老爺,老爺......”


    蘭大戈哪能顧得上和她在這裏繼續膩歪,隻見他把桌子上的槍別在腰上,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小戈現在沒事吧?”


    蘭大戈慌張地問道。


    “小姐她現在沒事,那幫土匪說三日之內把五十五大洋送到虎牙口之內,要不然,要不然......”


    士兵不敢再往下說,他害怕蘭大戈聽到後一個巴掌掄過來,讓他成了出氣筒。


    “要不然怎麽樣?”


    蘭大戈的大肚子在此刻停了下來,他站在烈日下,盯著士兵問道。


    “要不然,要不然他們就要我們去為小姐收屍!”


    “什麽?”


    蘭大戈一個巴掌打在士兵的臉上,瞪大了眼睛咆哮道:“你們說怎麽保護小姐的,不是告訴你們一定要保護小姐的嗎?”


    “老爺,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士兵趕緊跪在地上求饒。


    “媽的,這幫狗日的怎麽就綁架了小戈呢?”


    蘭大戈想了幾秒,然後問道:“你剛才說他們要多少大洋?”


    “五十萬大洋!”


    士兵緊張地說道。


    “五十萬?他們這是打劫在老子頭上來了!”


    蘭大戈一腳踹子士兵肩膀上,怒氣衝衝地轉身走了。


    “媽的,五十萬!”


    想從蘭大戈這隻鐵公雞身上拔毛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可這是他唯一的寶貝女兒被抓了,他可不能見死不救。


    他仔細分析了一下攻打波浪穀和送上五十萬大洋哪個更劃算,最後,還是決定送上五十萬大洋,然後在攻打波浪穀。


    蘭大戈可不能讓外人看他的笑話,小戈失利的事怕是已經被人知道了,如今必須要挽回他在大漠之狼的地位。


    “來人,來人!”


    蘭大戈叫了兩聲沒人應,他一回頭,發現自己已經在蘭府外麵了。


    “小戈啊小戈,你可要堅持住!”


    ......


    自從俘虜了蘭小戈的剿匪部隊之後,定西的威望可以說是傳遍了赫連城。好多孩子背著家人偷偷跑來,想加入響馬,成為和雷定西一樣的大英雄。


    這有人喜歡自然就有人眼紅,眼紅的人可不止劉颯這個小人,還有大漠的各方響馬。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要想在大漠上不被吃掉,就必須經得起考驗。不過,此時的山寨裏算是一片喜氣洋洋。


    小戈雖然是俘虜,可享受的完全是山寨裏的最高標準了。住得是前任大當家的房間,吃得嘛,自然也是有美酒伺候著。


    雖然房間裏播放著大當家的遺照,可一點兒也不妨礙小戈喝酒吃肉的興致。


    她幾杯酒下肚,臉色潮紅,突然腦海裏略過了一個人的臉龐。


    他不苟言笑的時候是那麽酷,而笑起來又是那麽酥。


    他的眼睛把她的少女心都融化了。尤其是他抓著她的時候,她雖然很羞愧,可心裏卻很幸福。


    當他鬆開手的那一刻,她有些失落,不過好在她還在山寨裏,並沒有離開。


    “小戈公子這是怎麽了?一個人喝悶酒啊?”


    定西沒敲門就進來了,一進來就看到小戈在喝悶酒。


    “雷定西!你來幹什麽?”


    小戈雖然心裏悄悄盼望著他能來,可一看到他這副無賴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她要不是俘虜,肯定把他抓的那兩下還回去。


    “小戈兄弟啊,一個人喝酒怎麽行啊,我來陪你喝兩杯吧!”


    定西走過來坐在小戈對麵,然後拿過酒壺把酒杯倒滿。


    “小戈兄弟,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你還別說,總是感覺在哪裏見過你!”


    定西舉起酒杯等著小戈和他碰杯。


    “雷定西,你這個無賴,臭流氓!”


    小戈一看到他臉頰就立馬紅了,她撅著嘴,皺著眉稍瞪著定西。


    “我說你喝不喝了?不喝我可走了?”


    定西舉起手,準備把杯裏的酒喝完就出去。他的手剛舉起,就一把被下個拉住。


    “誰說我不喝了?”


    小戈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一口就幹掉了杯中的酒。


    “雷定西,我問你一件事!”


    “說。”


    “你這山寨裏怎麽都是男人,每一個女人啊?”


    “啊?哈哈哈哈,怎麽小戈兄弟想女人了?可惜我是個帶把的爺們,要不然我早就脫光了把自己獻給你了!”


    “流氓,臭流氓!”


    “我本來就是流氓!”


    定西大笑著把酒滿上,然後舉起酒杯說道:“感謝小戈兄弟的五十萬大洋!”


    “五,五十萬大洋!”


    小戈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心都涼了,雷大戈肯定心裏在咒罵他,而且以他都性格,還不得心疼好幾天啊。


    “你真敢開口啊!”


    小戈端起酒杯一口悶掉杯中的酒。


    “怎麽小戈兄弟對自己這麽沒信心啊?”


    定西趁機給小戈把酒滿上,然後端起酒杯笑著說道:“來來來喝酒,現在你就什麽都別想,讓我們一醉方休!”


    ......


    朗月清風,他們兩個已經喝得酩酊大醉。


    小戈走過來,湊在定西的臉上,摸著他的臉傻笑著不說話。他越看定西的臉越奇怪,這人長得也忒奇怪了,怎麽會有這麽多張臉。


    定西也把雙手再次伸到小戈的胸部摸了幾下,然後傻笑道:“你,你多胸怎麽和我們的不一樣,你說,你是不是花木蘭?是不是?”


    “花木蘭,啊,花木蘭!”


    小戈大笑著端起酒杯,湊過來說道:“喝,喝,再不喝酒就涼了!”


    “對,趕緊喝,趁熱喝!”


    定西和小哥又碰了一杯,之後兩個人就抱著睡去了。


    等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小戈是最先醒來的,她看到定西抱著他,雙腿夾著她的一條腿,睡得正香。


    小戈嚇得大叫了一聲,想推開他卻發現根本推不動。


    “雷東西,你快給我醒醒啊!”


    小戈的腿被定西這樣夾著根本動彈不得。


    定西的臉就在小戈眼前,她仔細端詳著他,心裏卻偷偷地笑著。


    “他,還挺帥的嘛!”


    小戈心裏又泛起了花癡,想想都刺激,自己和土匪喝了一夜酒,然後又抱著睡了一晚上。


    突然,門外傳來了慌張的喊叫聲。


    “大當家的,大當家的不好了,大當家的不好了!”


    “大當家地不好了?他不是好好的躺在這裏嗎?”


    還沒等她好好消化,定西突然坐醒了過來,他雙眼發直,一動不動地看著小戈的臉。


    三秒鍾之後,他才如夢初醒般問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你,臭流氓,快把你的腿拿開!”


    定西看了一下,這才發現他的腿正夾著蘭小戈的腿,一隻手正抓著她的胸部。


    “奇怪,他的胸怎麽每次捏上去都軟綿綿的?”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突然他聽到外麵有人在叫他。


    “大當家的,當當家的!”


    他這才把腿從小戈腿上鬆開,尷尬地笑了笑,站起來走過去打開門。


    “馬騮?發生什麽事了?”


    定西驚愕地問道。


    “大當家的不好了,蘭—”


    他一看蘭小戈在裏麵,就把他拉到一邊說道:“蘭大戈親自把五十萬大洋送過來了!”


    “太好了!”


    定西笑著說道。


    “大當家的,你可別高興的太早了,蘭大戈,可不像蘭小戈這麽好對付。他可是一個老江湖了,根本不怕我們!”


    馬騮緊張地看著定西的眼睛,心想,這才是最緊張的時候到了。


    “你先去,我隨後就到!”


    說完,定西就轉身去找小戈了。


    “蘭小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蘭大戈送大洋來換你了!”


    定西衝他笑了笑,就慌慌張張地出去了。


    “什麽?蘭大戈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你玩你的六姨太就好了啊,壞我的好事。不是說不插手我的事嗎?”


    她站起來,氣得走到門口向外看去,卻發現定西早就消失不見了。


    “馬騮。”


    “是,大當家的!”


    “召集大家來這裏開會!”


    “是!”


    很快,馬騮就把山寨裏的弟兄們全都叫到了大廳。


    定西走到台階上,看著弟兄們嚴肅地說道:“弟兄們,蘭大戈送大洋來了!”


    定西的話一出,弟兄們徹底沸騰了。五十萬大洋,可夠他們生活好一陣子了。


    “可不妙的是,他還帶著軍隊來了!”定西不安地說道。


    “怕什麽,蘭小戈在我們手裏,料他也擊不起多大浪花!”


    弟兄們都不擔心,心裏感覺一下子有了這麽多錢,計劃著自己有什麽事情要幹。


    他們有的要下山去買女人,有的要孝敬老母親,還有的隻是想多去窯子逛逛。


    定西知道這次的危機比上次更大,稍有不慎,就會讓山寨覆滅。


    蘭大戈從未如此興師動眾,隻是因為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對付這群土匪。可這次他們卻俘虜了蘭小戈,又讓蘭府在大漠的名聲下跌,她怎麽可能放過他們呢?


    “弟兄們,我們趕緊操家夥準備幹這一仗!”


    定西惶恐不安地說道。


    可弟兄們認為大當家的這是要獨吞這筆錢,哪裏有什麽危險存在,就算有也輪不到他們頭上。


    “弟兄們,我再說一遍,拿起家夥,準備迎戰!”


    定西的聲音哀厲而高亢,弟兄們這才意識到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


    “弟兄們,蘭大戈扛著大炮來的,知道什麽是大炮嗎?就是咚一聲,什麽都沒了!”


    ......


    果然蘭大戈的馬車裏裝著五十萬大洋,可也裝著炮彈。在把大洋放進虎牙口之後,他就在山下排兵布陣,等著小戈下山。


    定西看著小戈笑道:“蘭小戈,你可以回家了,走吧!”


    可小戈卻不想走,她眼含熱淚,盯著定西的眼睛。


    “走啊,別以為你跟我喝了一晚上酒我們就是好哥們了。錯了,我是匪,你是官,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


    定西強忍著內心的悲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對蘭小戈有好感。


    小戈見定西這樣無情決絕,就忍著淚跑下了山,見到蘭大戈在山下等他的時候,她大哭著跑過去抱住他。


    “乖,不哭,乖,父親在呢!”


    蘭大戈讓小戈站在一邊,對後麵的士官喊道:“準備開炮!”


    “父親!”


    小戈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她竟然不知道他要炸掉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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