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來賓反而坐了下來,目光從小戈身上離開,轉而投向了定西。


    這幫人是來看好戲的,這意外的收獲,彌補了那五十萬大洋的心裏挫傷。


    馬騮跑過去一看,這不是蘭大戈的公子蘭小戈嗎?他怎麽到這裏來了。


    “蘭小戈?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馬騮大氣也不敢出一個,當著這麽多來賓的麵,他怎麽能說這是蘭大戈的公子呢?


    “我,我是—路過,對,路過!”


    小戈想了半天,嘴裏才吞吞吐吐了半天說出自己是路過這個沒有可信度的理由。


    定西見馬騮在那裏說了半天也個動靜,就走過去看看情況。


    他邊走邊問道:“馬騮,怎麽回事?”


    馬騮轉身望向定西,那眼神是求救,是害怕,還是謹慎呢?總之,不安的眼神還是讓定西察覺了。


    他覺得上麵的人一定有問題,要不然早被抓下來了。


    來賓們此刻倒放鬆了,他們喝著茶,吃著菜,等著定西處置這個賊。


    “怎麽回事?兩個小毛賊都解決不了?”


    “大當家的,你自己看!”


    定西抬頭一看,他也被嚇得不輕,者不是蘭小戈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蘭小戈?”


    定西驚訝地叫完之後,還轉身看了些來賓,發現他們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後,才又繼續問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路過,路過......”


    小戈的一隻手抓著喜兒的胳膊,另一隻手托在石頭上,咧著嘴笑著。


    喜兒真不明白這雷定西哪點兒好,看樣子還不如門口的兩個小哥哥白淨可愛。


    她為什麽這麽低三下氣的,沒有一點兒蘭府大小姐該有的樣子。


    “好巧啊,路過能路過到石頭上!”


    定西看著小戈,無奈得說道。


    “快下來!”


    “我不下來!”


    “你快給我下來,要不然我動手了!”


    “你動手我也不下來!”


    “你這個無賴!”


    定西被這個公子哥弄得沒了脾氣,他為什麽非要纏著他不可呢?


    “蘭小戈,你快下來,今天不是你胡鬧的時候!”


    定西開始說好話,希望這個任性的公子哥不要再胡鬧了。


    “我下來,你要保證不抓我們!”


    小戈還談起了條件,是她不請自來,擅闖赫連寨的,現在還敢談條件。


    定西攥緊拳頭,實在忍無可忍了。要不是今天有來自八方的寨主,他一定把蘭小戈拉下來一頓狂扁。


    “好,我保證不抓你們!”


    定西氣得牙直哆嗦,他還真拿這個小白臉沒辦法。


    等小戈和喜而下來之後,定西給兩個小土匪使了個眼色,小土匪就把她們兩個帶下去了。


    “雷定西你不是說不抓我們嗎?”


    小戈很不滿意他這種說話不算話的做法,說了不會抓她們,可說變卦就變卦了。


    “把他們的嘴先捂上!”


    定西對兩個小土匪說道,然後看了眼小戈就轉身回去了。


    “太不好意思了,讓各位見笑了。那二人是我們赫連寨的老朋友了,看我們這裏熱鬧,就上來湊湊熱鬧!”


    定西一邊說,一邊走回座椅上。


    “看來這赫連寨是誰想來就來啊!”


    草原狼把腰間的腰帶提了提,看著定西說道。


    “老朋友自然是可以來的,不是朋友,我們就要另當別論了!”


    “哈哈哈哈,定西兄弟說得對!聽說定西兄弟劫了蘭大戈的五十萬大洋,不如讓弟兄們看看眼?”


    這草原狼拐彎抹角地想知道大洋在哪裏,可赫連寨沒有大洋,就算有也不能當著他們的麵拿出來啊!


    定西麵露難色,坐在上麵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他想,這幫人就是衝著五十萬大洋來的,要是拿出來了,這大洋很有可能就被他們給奪了去,要是拿不出來,那赫連寨顏麵何存啊?


    “怎麽?定西兄弟不會這麽小氣吧?讓兄弟們也看看眼不行嗎?”


    這草原狼還真是條狼,看來今日他看不到大洋是不會罷休的。


    定西的汗珠開始在鬢角漫漫滲出,如果再不能解決,他估計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當著這麽多寨主的麵,他還真的是難做人啊!


    郝天祁看著定西為難,他也心急如焚。他的男人被這群白眼狼這般為難,他要是條瘋狗,定會過去一陣亂咬。


    他把指頭放在嘴邊想了半天,終於讓他想到了辦法。


    “大當家的,你怎麽就不敢說了?這大洋我們都發放給窮苦百姓了,說出來怕什麽啊?”


    郝天祁一邊大聲說著,一邊走到了定西身邊。


    郝天祁的話一出,下麵議論紛紛,這大洋怎麽就白白送人了呢?


    “定西兄弟,你這是在開玩笑吧?五十萬大洋就那樣送人啦?”


    草原狼說完,一幫好事的大當家的也都站起來附和著。


    “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這大洋是我們赫連寨劫的,我們想怎麽用就怎麽用。再說,送給老百姓怎麽了,誰不安不是被逼無奈才做了這響馬的!”


    定西站起來瞪著草原狼的眼睛大聲說道。


    “你—”


    草原狼本是一個五大三粗的莽夫,叫他這麽一說,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麽說了。


    “承蒙各位寨主賞臉來到我這赫連寨,想繼續喝酒吃肉的留下,想回去的我也不攔著!”


    定西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不過在走之前,他吩咐馬騮照看好這群不速之客。


    “這雷定西也太囂張了!”


    草原狼坐下之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他嫌酒杯不過癮,就直接拿起酒壺灌了開始。


    無定河之南的山寨寨主乎乎拖拉著草原狼的胳膊說道:“別喝了,別喝了!被人家侮辱了,就知道喝悶酒!”


    “你說什麽?”


    草原狼甩下酒壺,眼睛瞪得銅鈴大小看著乎乎拖。


    “瞪我幹什麽,有種趣瞪雷定西啊!”


    乎乎拖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轉身下山了。


    “好你個雷定西,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草原狼喝了最後一口酒後,走去了赫連寨的客房。


    ......


    定西帶著天祁急急忙忙地走向了大牢,他要當麵問問蘭小戈到底想幹什麽。


    他人還沒到牢房門口,就唄眼尖到小戈看到了。


    “定西哥哥,定西哥哥!你來看我了?”


    小戈眼睛裏立馬散發著光芒。


    喜兒也抬頭看了眼,卻看到後麵那個男子很眼熟。


    “小姐,你沒發現後麵那個男的很眼熟嗎?”


    “他是郝天祁,他,不是—”


    “他十歲的時候就到這裏當臥底,可誰知他還真成了土匪!”


    “哦!不過小姐,這小子比小時候長得更俊了!”


    喜兒又泛起了花癡,小戈都有點兒後悔帶她出來了。


    “蘭小戈,你到底想幹什麽?”


    定西走過來大聲問道。


    “叫什麽叫?我不就是想來看看你嘛!”


    小戈低下頭一邊偷笑,一邊摳著手指。


    “看看我?都是大老爺們有什麽好看的?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再對我胡攪蠻纏,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能看得出定西是真的生氣了,他額頭上的青筋看著都要爆裂了。


    “關我什麽事,看看都有錯了!”


    小戈撅著嘴,委屈地說道。


    “把門打開,等會兒你們兩個親自把蘭大公子送下山!”


    定西看著兩個小土匪說道。


    他剛說完,就見小戈幹脆坐到地上,吼道:“我不走,我不走!”


    “那你到底要咋樣啊?”


    定西簡直是欲哭無淚,拿這個公子哥沒辦法。


    “我想當土匪,想留在這裏當土匪,做一個像你一樣的土匪!”


    小戈說著說著臉上就露出了笑容,她能想象得到自己做了這赫連寨的壓寨夫人是一件多麽自豪的事情。


    “你瘋了嗎?”


    定西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好好的蘭府公子不當,跑來當什麽土匪。


    “大當家的,我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郝天祁拉住定西的胳膊低聲在他耳邊說道。


    “講!”


    郝天祁在定西耳邊竊竊私語了半天,話罷,隻見兩人露出神秘地笑容。


    夜深人靜,山寨裏除了蛐蛐的叫聲,就隻剩下草原狼的呼嚕聲了。


    兩個小土匪給了蘭小戈和喜兒兩個木桶,告訴她們,要想加入赫連寨,就必須用這兩個木桶,把這兩個大水缸打滿。


    小戈望了眼大水缸,還真是大水缸。水缸足足有一米見深,直徑怎麽也不少於兩米吧!


    “小哥哥,你們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兩個小土匪把木桶往地上一扔,說道:“天亮之前打滿,方可加入赫連寨!”


    小戈看了眼地上的木桶,然後又看了眼兩個大水缸,咬了咬牙,彎下腰準備撿起木桶。


    “公子,雷定西很明顯在整你啊!”


    喜兒拉住小戈的胳膊說道。


    “大當家的說了,你們也可以選擇不去!”


    兩個小土匪趾高氣揚地說道。


    “公子我們走吧,別說打到天亮,就是打到明天我們也打不滿啊!”


    喜兒一直在勸小戈回去。她自己也不想遭這個罪,更不想讓小姐遭這個罪。


    小戈提起地上的木桶,看著喜兒地眼睛說道:“我們打!”


    說完,她站起來朝山下走去。


    “公子,公子,你等等我啊!”


    喜兒提起木桶跑了過去。


    下山的路崎嶇婉轉,兩旁的怪石嶙峋在月光下麵目猙獰地佇立著。遠處的大漠也一改夏日的炎熱,在月光下靜靜地躺著。


    “小姐,小姐你慢點兒啊!”


    兩個瘦弱的身影在月光下更顯單薄,她們打起了第一桶水準備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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