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苦兒未見,兒勞母不安。


    兒大誌天下,遠離母牽掛。


    此去經年少音信,白發老母望門哭。


    為人若無反哺心,應歎有子不如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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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蠡的眼睛一眨一閉一眨一閉一眨慢慢睜開看著四周,感到腦子空蕩蕩的,看到窗欞上投過來的溫煦陽光,感覺有點刺眼,傻呆呆滴恍然不知身在何處。


    “你醒了?來,喝點薑茶。”推門進來的範蠡他二舅看到範蠡呆萌的模樣,不由搖頭失笑。


    等到範蠡把薑茶喝完,範蠡他二舅看著範蠡依然暈乎而在思索的樣子,笑言道:“你啊你,不能喝就別喝或者少喝點,逞能喝那麽多,昨晚把送你回來的萬家酒店店小二身上吐的都是,真是服了你啦。”


    範蠡撓了撓頭,疑問道:“啊?我昨天喝酒了?我怎麽不記得了?”


    範蠡他二舅當啷一聲就想給範蠡跪下,他撫了撫範蠡的額頭小聲滴疑問到:“是不是喝傻了呢?噢,看來是真喝得太多了,連喝酒的事情都記不住了,這李先生啊,究竟灌了你多少呢?”


    範蠡眨了眨迷蒙的雙眼,晃了晃腦袋,哦,依稀記起來自己走進萬家酒店後發生的事情了。


    李白那爽朗的大笑,誠摯的眼神,不斷親切的拍自己肩膀的畫麵,浮現在範蠡腦海,對了,還有熱情的勸酒和親蜜異常的話語,想到這裏,範蠡嘔的一聲,又有一種想要開吐的衝動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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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潭渡口。


    李白和汪倫再次依依不舍的告別,相約來年再見,等到李白上到船上後,兩人熱辣異常地開始對跳著踢踏舞,一時間,隻見岸上圍觀的眾人拍著手掌,船上的眾人拍著船板迎合,就連船夫也跟著節奏搖著船櫓。


    鳥飛桃林,魚躍河麵,一派熱鬧景象。


    風兒輕輕吹,船兒飄啊飄,遠處岸上的人影漸漸變小直至不見。


    跳累了的李白長籲了一口氣,緩緩坐下,幽幽說道:“每一次分別的時候,總是激起我內心那份脆弱,好難過,不想離開的我。”


    轉瞬間,當他看到範蠡的時候,他颯然一笑,說道:“還好,還有範小兄弟陪著我一起奔向前方的路途,人生才不那麽寂寞,”真誠熱烈的看向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的範蠡,“酒逢知己千杯少,士為知己者死。昨晚萬家酒店一見真招,我是千杯少,範小兄弟是喝死不下酒桌,夠朋友,真漢子,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


    與範蠡同乘上一艘小船的老道士依然還坐在這艘船的船艉,嘴裏仍然在念念叨叨。他的旁邊是一個上船時腿腳行動不甚方便的女子,聽到李白對範蠡說的話語,不由瞄了範蠡幾眼。


    範蠡他二舅看到範蠡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的表情,嗬嗬一笑,拱手對李白說道:“多謝太白先生對蠡兒青眼有加,蠡兒愚鈍,以後還望先生多加指點提攜。”


    李白有些疑問的看向範蠡他二舅,拱手問道:“未請教?您是?”


    範蠡他二舅微笑說道:“在下不才,忝為蠡兒二舅,近日聽聞朝廷開了恩科,特送蠡兒前去參加會試,不意遇到先生,實在是緣分啊。”


    李白哈哈一笑,說道:“是啊,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我與範小兄弟真是一見如故,心向翕然,這樣,既然範小兄弟你家二舅如此說,那麽我就給你引薦一個人,指導你一下,增加你考中進士甚至狀元的幾率。”


    看著範蠡疑問的眼神,李白繼續說道:“怎麽?信不過我?等你見到你就知道了,他指導你是綽綽有餘,因為他就是三十年前的頭名狀元---賀知章!我這次要去見麵的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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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天下安於無事,無為而治”。


    引語成城的無為縣近在眼前,大船慢慢靠近渡船口。


    李白對著範蠡絮絮叨叨到:“若不是著急趕回京城,在南陵本當走北路過當塗去和縣,看一眼霸王別姬遺跡,可惜可惜,失之交臂,失之交臂,遺憾呐!”


    在南陵和範蠡匯合的他大舅嗬嗬一笑,指了指換完大船依舊習慣坐在船艉哦這次是要求入住大船船艉房間的那個習慣默默自語的老道士。


    李白不由臉色一變,想到老道士換船的時候,來到眾人麵前念念叨叨:“當塗不宜行,隻可直奔京,若是當塗去,長眠不會醒。”


    眾人本當老道士是瘋言瘋語,可是船家忌諱閉口邪,言明若想經北路入京的可下去換船,等兩日後那一班。眾人無法,不想逗留的大家隻好順著船家的意思,順中路曲折河道而行,順便再次欣賞一下九曲十八彎。


    曲折反轉,峰回路轉,恰是風急浪高日,船兒雖大,在曲曲折折的河道中也是顛簸異常。晃晃蕩蕩之下,一個奉詔進京補缺的陸姓官員攜帶的身懷六甲的家眷忍受不住,吐啊吐的,吐得久了就有點要生孩子了的意思,經過陸姓官員與船家的交涉,於是船家將大船緊急停靠無為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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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陸姓官員投帖的無為縣無為軍知事米芾看到故交好友求援之信,趕忙遣人去城中請了最好的穩婆,一同趕到渡口,船家看到數十個持著明晃晃刀槍的士兵簇擁著一個人來到船上,嚇得手足無措,不知道犯了什麽事兒,等看到陸姓官員迎了上去,暗自慶幸自己還好沒犯渾,對待陸姓官員還算客氣,不至於吃瓜撈。


    隻見米芾衝陸姓官員拱了拱手,說道:“宰兄來此,未曾遠迎,恕罪恕罪。”


    陸姓官員-陸宰亦是拱手還禮,說道:“承聖上恩典,詔我進京,侯任補缺,此去甚急,不及準備,偶經此地,不意你嫂子因身懷有孕,或有早產之像,急切之間想到兄弟在此知軍,不得不麻煩兄弟你了。”


    米芾微笑回到:“不麻煩,不麻煩,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言畢,靠前一步,小聲笑言道:“能讓我在你的雙清堂多借閱幾本古籍就好了。”


    陸宰臉色一紅,哈哈一笑回道:“那是自然,憑咱兄弟交情,豈能像別人一次隻借一本,你想借幾本借幾本。這樣,你下次去,我將新收到的秘藏《蘭亭序》借你一觀,必使你大飽眼福,書法之路更進一步。”


    米芾“啊”的張大嘴,半晌方哆哆嗦嗦上前拉著陸宰的衣袖磕磕絆絆滴問道:“書聖王右軍的《蘭亭序》麽?”


    陸宰得意一笑:“那是....”言未了,服侍陸家夫人的小丫鬟急匆匆跑過來說道:“老爺老爺,夫人又陣痛了。”


    沉醉在要有幸一覽《蘭亭序》中的米芾緩過神來,急忙對陸宰說道:“陸兄,我已在附近找好地方,請嫂夫人到那裏去吧,那樣安全穩妥點。”在陸宰點頭答應下。米芾揮手讓穩婆以及找來的幾個幫忙的婦女前去船室,準備把陸家夫人轉移下船。


    等到穩婆眾人到了陸家夫人所在的船室,正想把陸家夫人轉移下船的時候,看到陸家夫人痛的說不出話來,臉色澄紅,於是穩婆止住想要動手的眾人,掀開陸家夫人衣服觀察情況,伸手摸了幾下,不由開口道:“晚了,掛喜了。羊水報喜,胎兒已到門口,不可隨意移動,隻能就地生產了。”


    外麵聽到傳言的陸米二人麵麵相覷,米芾連聲道:“這,這,這,”陸宰麵露難色說道:“承蒙兄弟好意,然事情緊急,那就不下船了,有勞米兄弟帶來的人多多費心了。”米芾接口道:“陸兄不必客氣。”對手下吩咐道:“去對穩婆囑咐一聲,務必保夫人孩子安然無恙平安生產,事後本大人必有重賞。”待得下人進去傳令後,陸宰喚仆人拿出點心茶水招待米芾,言談間,陸宰在外麵聽著船室內不斷傳來的自家夫人的叫聲,不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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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哇”幾聲嬰兒的啼哭傳來,小丫鬟滿麵笑容的跑出來喊道:“大人,生了,大人,生了,夫人公子平安無事。”


    看到米芾揶揄的衝自己一笑,陸宰訓斥道:“什麽大人生了,注意用詞..”說到一半自己也是噗嗤一笑:“你個丫頭,還是一貫的毛毛糙糙,好了好了,既然夫人母子二人平安,快去備好賞錢拿出來好好賞一下大家,嗯,你也有份喔!”


    米芾等到陸宰說完,拱手施禮到:“恭喜陸兄,賀喜陸兄,喜得麟兒。”


    陸宰欣喜之下,亦是抬手還禮:“同....有禮有禮了,還要多謝米兄弟帶人前來相助,此情愚兄銘感五內...”


    不及陸宰說完,米芾擺了擺手道:“陸兄就不要講見外話了,你我通家世好,些許小事應該的,對了,陸兄,既然嫂夫人母子平安,你且去入內看望一下,我公務繁忙,就不多叨擾了。”


    陸宰回道:“也罷,兄弟有事且去忙碌,為兄入京急切,不能在此地久待,日後兄弟若是有空去紹興,自去雙清堂,我寫封書信讓他們給你備好《蘭亭序》。”


    米芾再次拱手:“一定一定,如此珍貴古籍,我亦是急於一閱為快,謝兄厚誼,三月後假期我就去,陸兄您忙,小弟告辭。”


    送米芾離開後,接受完大家的道喜,諸事安排完畢的陸宰心情雀躍的回到船室。


    看到洗漱完畢,麵色依然有些蒼白的陸家夫人,陸宰撫著陸家夫人的秀發,溫柔地說道:“清兒,苦了你了,感覺好些了麽?”


    陸家夫人對著陸宰說道:“還好,看到咱們孩兒平安降生,所有的痛苦都是值得的。對了,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在我疼暈過去的時候好像聽到有個人在我麵前念詞,等他念完,我才醒過來,這時發現兒子已經出生了。”


    陸宰奇怪地問道:“念的什麽呢?”


    陸家夫人努力回憶著說道:“讓我想一下,哦,對了,好像是什麽西城楊柳弄春柔,動離憂,淚難收。猶記多情、曾為係歸舟。碧野朱橋當日事,人不見,水空流,韶華不為少年留。恨悠悠,幾時休,飛絮落花時候。一登樓,便作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嗯,好像是這些。”


    陸宰略一思索,出口言道:“這是前代詞宗秦觀秦少遊先生的詞啊.....”說話間眼睛一亮:“這麽說來,你是聽到少遊先生的詞才生出來的咱們孩兒,既然如此,那咱們孩兒就借一下先生名字光華,討個彩頭,叫做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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