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好冷。


    抬頭望去,漫天遍地的雪白。腳下竟是沒過膝蓋的積雪。


    這裏應該是一處僻靜的山野之地,隻有被雪覆蓋得雪白無暇的山川小徑,小徑旁邊的山上,青鬆被雪壓得嘰嘰作響。


    這裏是哪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我又是誰?頭好痛,好痛……腦子一片空白,記不清自己是怎麽來這裏的。


    就在青年躊躇猶豫的時候,突然聽到馬蹄聲。


    抬頭望去,隻見迎麵駛來一輛馬車。馬車上坐著一個五十有餘的趕車老者。看老者穿著和打扮的樣子,應該是在古代了,可是這裏是什麽地方?


    “老丈。”青年側身伸手叫道。


    “公子何事?”老丈喝住了馬兒用很奇怪的目光看著青年問道。


    看他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青年,青年就忍不住看了一下自己的穿著,他驚愕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還穿寬大的青衣長衫,不由地笑了。這衣服怎麽和這老者的衣服那麽的相似,都是古裝?古裝?為什麽自己會認為這是古裝呢?


    “老丈,在下想請問一下,此地何地,今夕又是何年?”


    老者聽了青年的問話後,用很奇怪的目光看著青年,仿佛看怪物一般,好久才說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慚愧得很,在下確實不是本地人。”青年人抱拳說道,他說完這話,發現自己這話會讓人更加誤會,腦子一轉,忍不住又說道:“在下的祖先為避秦時亂在東海孤島中隱居多年,至今不知何年,因此奉族中長輩之命到中原。卻沒想到先是遇上了惡人搶去了包袱,後遇上風雪迷了路。”


    “哎……公子先上來吧!”老者聽了不由地覺得他可憐,因此出於同情他,便說道。


    “多謝老丈。”


    老者喝馬前進。


    “公子,你的衣服甚是單薄,車裏有一件舊的棉襖,若是不嫌棄的話,可先拿來避寒。”老者看見上馬車來的年輕公子全身被凍得索索發抖,不由地皺眉頭說道。


    “多謝老丈。”青年當下也顧不得許多禮數了,爬到馬車裏拿出一件破舊得不能再破舊的棉襖裹在了身上。


    “公子貴姓。”


    “貴姓?貴姓?”年青人聽到這話,忍不住愣住了,因為他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自己姓什麽,叫什麽?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很多的樹木,還有白雪皚皚。他不由說道:“晚輩姓白,就叫白林。老丈若是不嫌棄,可以喚晚輩的草字雲清。”


    雲清?自己的字叫做雲清?頭好痛,好痛……


    “公子,你怎麽了?”看到青年人露出痛苦的表情,老者忍不住問道。


    “晚輩沒事,隻怕是剛剛在雪地裏太久了,著涼了。”青年人搖了搖手說道。他現在唯一能夠找出按理的就是這個理由了。


    “老夫的馬車裏還有一壺烈酒。公子你剛剛站在風裏太久了,不如拿這壺來驅寒,這樣會好些。”老者說完用手指了指身後的馬車。


    “多謝老人家!”青年人順著老者的手指的地方,找到了那壺烈酒,馬上就喝了一大口。喝完這酒之後,青年人的身上確實感覺不到寒冷了。


    “公子,你初來乍道,如今連包袱都被人搶去了,想要生活下去,得趕緊謀一份差事才好,否則的話,隻怕你很難生活下去。”老者當下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意見說道。


    “多謝老丈的提醒。晚輩自然知道。隻是老丈你還沒告訴我,這是什麽地方呢?今夕又是何年呢?”


    “這裏是洛陽地界,現在是清和二年。當今的天子姓劉,國號是大夏。”


    清和二年年?洛陽地界?國號是大夏?


    這是什麽時候,為什麽自己那麽熟悉?洛陽,自己應該來過洛陽。大夏,自己應該聽過,天子姓劉……


    可是為什麽感覺又那麽的不對勁,似乎自己丟失了什麽東西?


    “公子,你在想什麽?”老者見這個青年的臉色陰沉不定,一聲不吭地望著遠方,不由地擔心問道。


    “沒什麽?老丈,晚輩在為今後的生活擔心。”青年回過神來說道。比起想起自己是誰?怎麽會到這裏來?他更重要的是要活下去。他說的是實話,現在他是隻身來到這裏,生活都成問題。何況現在是冬天,弄不好被凍死。


    隻要活下去,自己才可能有更多的時間去想自己是誰?怎麽會到這裏來的?


    老者思考了一會說道:“公子,我家大人是一個樂善好施之人。公子若是不嫌棄,可隨老漢先回府裏,府裏多請一個下人,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多謝老丈。”


    路上,雲清得知老人的名字叫憨伯,是一個無兒無女的老人。


    當馬車在一座看起來古色古香的大宅門前停下的時候,雲清抬頭望去,隻見宅門上掛著一塊用隸書書寫的“鍾宅”。看來這戶人家的老爺是姓鍾的。


    “老丈,這裏是鍾家?請問一下,鍾家的老爺是哪一位?”雲清跳下馬車後,忍不住問道。畢竟如果不知道家主是什麽人,那也是一件不好辦的事情。


    “在洛陽鍾家,能有這樣的宅院的,隻有我們家老爺,洛陽府府尹鍾毓大人。”老者驕傲地看著楚風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雲清換上了一套厚實一點的棉衣跟隨著老丈去拜見這家的主人。


    雲清抬頭望去,隻見一位年近四旬中年漢子正在書房的爐火邊屈膝讀書。這中年人,長相很俊,眉宇分明,隻是有些文弱。


    “大人,老奴已經安全的將小少爺送到表姑奶奶家了。”老丈躬身拜道。


    中年人抬頭望向老丈,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憨伯,辛苦了。一路上可還太平?”


    “回大人,路上很順利。表姑奶奶讓老奴給大人帶一句話。表姑奶奶,讓老爺的脾氣不要太硬了,否則得罪的人太多了。”老丈低聲說道。


    “本府知曉。恩?你身邊的這位青年人是……”


    “大人,這位公子是老奴在路上遇到的。他被惡人搶了包袱,又迷路了,因此老奴擅自做主將他帶回來了。他想在府裏謀一份事做。”


    看樣子,這個中年人應該就是鍾毓了。雲清見他看向自己,那目光裏似乎在審察自己,他不由地上去躬身作禮道:“在下白林,字雲清,拜見府尹大人。”


    鍾毓望著眼前這個青年人,他年紀應該不及弱冠,神態和舉止明顯不同於常人,雖然身高七尺,卻長得眉清目秀,眉宇間竟然透出書卷氣息,想必是讀書人。他當下不由地笑著問道:“你讀過書?”


    “不才祖上也算是讀書人,因此粗識幾個字。”雲清點了點頭說道。認識字?自己應該認識字,因為自己能夠看得懂鍾家大院的匾額、對聯還有字畫,這都說明自己認識字。


    鍾毓自然不知道雲清心中的思想,不由地點了點頭說道:“可會作詩?”


    “略懂一二,可以一試。”雲清思考了一會點頭說道。此刻最重要的是能留下來,最好是能在這裏長住,最起碼能讓自己在想起自己是什麽人之前,住在這裏。


    “那好。你可否以門外的雪景賦詩一首?”鍾毓聽了微微地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走到門邊,將門打開,指著門外的院子問道。


    抬眼望去,門外的院子裏,白雪覆地,偌大的院子在一片白茫茫之中,梧桐樹光光的枝幹上隻有晶瑩的冰淩。


    唯有牆壁靠近窗處,有一叢怒放的紅梅,在白雪中特別的鮮紅。


    “好雪知時節,天地覆華裝。牆角一枝梅,傲氣淩冰霜。”雲清思考了一會淡淡地吟道。似乎自己對吟詩這東西,也是懂的。


    鍾毓聽了之後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說道:“白公子看來也是一位飽讀詩書之人。公子祖籍何地?緣何落魄至此。”


    雲清無奈地想到,我若是知道自己是哪裏人?為什麽會在這裏,我就不會那麽痛苦了。他當下微微地笑道:“慚愧得很,在下祖先因避秦時亂,率眾隱居於東海之孤島之上。至今不知何年,在下奉族中長輩之命,出來看看當今是否是太平盛世,誰知半路遇到了惡人,竟將在下的衣物錢財擄走,風雪太大,在下迷了方向。”


    雲清說完後,鍾毓不禁地歎息道:“可惜,如今中原並不是太平盛世。”


    雲清點了點頭說道:“雖然如此,但是在下既然奉命而出,還是要雲遊天下一番,才好回去向族中長老交代。”


    “我觀先生之才,若是做了下人,著實可惜。我的府衙裏正缺一管事的主薄,先生可願意擔當。”鍾毓點了點頭思索了一會問道。主簿是由官吏自己掏腰包聘請的下屬,不屬於官府的編製裏的,可是權利卻也很大。是官員的心腹之人。如果是在明清之後,主簿其實就是師爺了。


    雲清愣了一下,不由抱拳說道:“多謝大人,收留!隻是晚輩才學微薄隻怕難以擔當重任。”


    鍾毓聽到雲清的謙辭不由嗬嗬地說道:“年輕人,如果沒有經過磨練,又有幾個人可堪重用的?沒事的。老夫的麾下,不隻是你一個主簿,你若是不懂,可以向他人請教。”


    “多謝大人的栽培,雲清感激不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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