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璋等人知道,就在信都的大街上,一個年輕人單槍匹馬,奪了燕王的親衛鐵騎的槍,當著眾人的麵,殺死了那十八個護衛,而且是一口作氣,絲毫沒有受到一絲傷害的時候,他呆住了。


    信都什麽時候有這樣的高手,他怎麽會不知道?


    他當下就下令繪圖張貼整個信都城,乃至整個冀州,務必要將這個年輕人找出來。


    至於那個郡主,因為受到了驚嚇,請來的大夫也無法醫治,最後還是由著趙璋派人將她連同石島等人一同送回了幽州,還給了燕王殿下。


    和石島分開的時候,趙璋對石島說道:“我不會降燕王的,如果燕王的大軍來的話,就算我麾下的官員,因為敵不過,而開城投降,我也不會怪罪他們,可是要我趙璋投降燕王,我是絕對不會的。”


    石島自然明白趙璋這話是什麽意思。他說道:“何必呢!”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趙璋淡定地說出了這麽一個答案。


    不管如何,這次計劃雖然談不上成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今冀州已經沒有力量再給燕王造成任何損害的了。他們此行的目的也達到了。


    隻要北方的匈奴一平定,燕王抽出手來,那麽冀州就會手到擒來了。


    離開冀州之後,這一行人往北而走。


    宋倩倩和石島兩個人騎在馬上,並排而行,而在他們前麵的是那位瘋瘋癲癲的公主的轎子。


    轎子裏是不是會傳來女人的可憐的叫聲。


    宋倩倩看著那個瘋瘋癲癲的郡主搖了搖頭。她說道:“看來,這個燕王的女兒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石島聽到這話,不由笑了,他說道:“是的。位尊者,如果不時時檢查自己的德行,遲早會摔下來的。”


    “老師,你是在提醒我嗎?”宋倩倩說道。


    石島笑而不語。


    宋倩倩說道:“就算他是我的親生父親,可是我母親死的時候,他沒有在我身邊,在我的生命當中,從來沒有父親這個詞語的出現,所以我從未想過會有父親這個東西的存在,因此你不必擔心我。”


    石島搖了搖頭說道:“父母是無法選擇的。”


    宋倩倩聽到這話,看了一下石島說道:“可是老師你說過,人生自己的要走的道路,是可以自己選擇的,不是嗎?”


    石島不語了。


    “老師,你不說話,是因為我說對了是嗎?”宋倩倩又問道。


    石島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人生的道路是自己可以選擇的,可是有些時候,卻被親情和世俗所左右。其實,人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就如同自己,明明知道她對自己的情誼,卻由於世俗的規矩,而不敢輕易地越雷池一步。


    而另外一邊,在冀州南邊山道上,一個年輕人和一個孩子正一前一後地騎著馬行走,這兩個人都莫不著聲。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冰雲和長夜。


    這兩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隻是心事不同罷了。


    冰雲還在為那日他在信都城裏殺了那麽多人而顯得有些鬱鬱。


    沒有人是天生就會殺人的,冰雲還是第一次殺死那麽多人,他事後雖然沒有後悔,可是當他摸到他左手所掛著的那串黃花梨所做成的佛珠的事後,他還是有些感慨的。


    這些人,他本來是可以不用殺死的,可是他卻殺死了。因為他自己知道,自己若是不殺死他們,那麽他的麻煩會更多,不喜歡麻煩,所以就殺死這些人。


    為此,他感覺到自己絲毫有些殘忍了。


    可是另外一個思想卻告訴他,他這樣做是對的。因為教他武藝的老師曾經告訴過他,在戰場上,存在絲毫的慈悲心的話,那麽死的人就會是他。


    “做了就不要去後悔!”這是自己離開冰雪銀城的時候,四叔公對他說的一句忠告。


    五叔公說的是:“與其後悔自己做錯的事情,不如想一下自己要做的事情。”


    “不要後悔,不要徘徊,要努力地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自己要做的事情!”冰雲突然間自言自語地對自己說道。


    說完這話之後,冰雲鬱鬱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而長夜也因為聽到了冰雲的這話,整個人眼睛不由明亮起來了,他似乎也懂得了什麽,他看向冰雲說道:“大哥,我求你收我當你的弟子。”


    “你說什麽?”聽到這話,冰雲愣了一下,隨即看著長夜說道。


    長夜鄭重其事地大聲說道:“我要大哥你收我當你的弟子!”


    “我不收女弟子。”冰雲說道。


    長夜呆了一下,隨即說道:“我是男的。”


    “你就算是男的,我也不會收你當我的弟子的。”冰雲說著這話之後,抽鞭子打了一下馬,瞬間跑遠了。


    而長夜卻緊追不放地在後麵叫道:“為什麽,我是男的,你也不肯收!”


    冰雲哼笑地說道:“不收!對我說謊的弟子,我是不會收的。”


    ……


    一大清早,天才剛剛亮,初升的太陽還來不及曬幹花草上麵的霜露,楚風就已經站在了院子裏了。他看著那些早起的鳥兒已經在屋子頂上吱吱喳喳地叫個不停,不停地相互追逐和打鬧,他不由笑了。這些鳥估計都是耐寒的鳥,雖然冬天快要來臨了,他們依舊沒有飛到南方過冬。


    楚風的生活很不規律,自從當了太子之後,他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所以睡覺的時間也不一定,可是一旦有早會,他都要起得很早。昨天他睡得很早,就算今天沒有早會,他也睡不著了。


    而相對之下,無言就輕鬆多了。他每天都是按時吃飯睡覺,按時起床。在楚風到院子裏的時候,無言已經在院子裏練起了槍法了。


    這院子很大,十分的寬闊,頗有一種小的校場的意味。


    隻見無言手中拿著那柄伏虎大刀,不停地揮動,左三圈斬殺,右三圈斬殺,上揮下斬,帶起了道道冰冷的刀光,一陣陣刀鋒破風的聲音傳來。


    楚風就算遠遠地站著,也能夠感覺到了無言刀刃間所藏著的殺氣。


    不過,楚風也發現了,無言手中的那柄大刀似乎和往日所看到的感覺不太一樣,竟然變得有些內斂了。不再像以前那樣霸氣外露了,也不知道是因為經過切磋之後,無言發現了自己的不足,還是楚風感覺出錯了。


    片刻之後,無言練完了一遍,伏虎刀法之後,不由揮手收刀,平氣了之後,無言的額頭上也出現了汗珠。當他發現楚風正在邊上瞧著他,他臉上馬上露出了笑容,笑嘻嘻地跑了過去,然後對楚風叫道:“大哥,你來了,看我的刀法怎麽樣?”


    楚風點了點頭說道:“很好。比前幾日你和孫濤的比試的時候,進步了許多。起碼變得內斂了。”


    無言聽到這話,咧嘴就笑了起來,露出了兩排雪白的牙齒。他說道:“那當然,因為我開始練了一套刀法的內功心法。”


    聽到這話,楚風皺眉頭,他說道:“師父有教過你刀法的內功心法嗎?”


    無言的腦子不夠用,如果師父給他內功心法之類的東西,他看不太懂,就會來找楚風詢問。楚風清楚地記得師父給他的那些內功心法裏,沒有刀法的內功心法。


    無言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不過,我問孫湧要的。那日我問他大哥要槍法的內功心法,他大哥不肯給我,是因為他的心法不合適我用。可是他的是刀法,是我憑著我的本事贏過來的。”


    楚風皺眉頭,然後把無言的手抓了過來,然後給無言診脈。


    發現無言的內力確實深厚了不少,身體並沒有什麽毛病,他這才放心,然後說道:“你的伏虎刀和他的那個內功心法,可以配合得起來嗎?”


    無言撓了撓頭說道:“是有些麻煩,不過我會自己試著配合的。大哥,你說過了,要讓我自己試著去嚐試一下把學過的東西結合起來,再創造出和改進出新的合適我自己的東西,我如今正試著按你說的去呢!”


    聽到無言這話,楚風笑了,他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學別人的東西,學到了,也不是你自己的,隻要經過自己深刻的感悟得來的東西,這才會是你自己的。”


    聽到這話,無言馬上咧嘴一笑,然後點了點頭,拍了拍胸脯說道:“這我懂的,大哥,你放心好了,如果大哥你讓我當將軍的話,我一定會是一個萬人屠的。”


    聽到“萬人屠”這個詞,楚風皺眉頭,他說道:“這個詞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孫湧說的。”無言馬上說道,“就是能夠在戰場上拚殺萬人的將軍。我覺得很威風。”


    “萬人屠”確實很威風,可是卻殺戮太重了,楚風不是很喜歡,不過無言這個樣子,他估計也不太懂這個詞語是什麽意思。他不由說道:“你努力練好刀法這就夠了,在戰場上隻需要斬下賊首,這就足夠了,至於是不是萬人屠,這不太重要。”


    無言看得出來楚風似乎不喜歡這個詞語,他不由應聲說道:“哦!”


    楚風說完這話,就到一邊,拔出了自己隨身所攜帶的佩劍。實際上,楚風的佩劍一共有兩把,一把是從西陵的東征王世子李洛哪裏贏來的七離劍,另外一把就是在師門的時候,師父給他的那把長滿了鐵鏽的破劍。


    平日裏楚風都是隻攜帶七離劍,而那把破劍被楚風束之高閣了。


    因為那把長滿鐵鏽的破劍真的不夠鋒利,也不夠快,可以說是一把戰鬥力幾乎為零的劍。而七離劍則不同,它十分的鋒利,而且鋒利得讓人不敢用手指去摸它的劍刃,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被它的劍刃所傷了。


    練了一番劍法之後,楚風把劍收回了劍鞘當中,他的武藝以養生為主的,可以對付一些武藝不太高明的人,可是一旦對上高手,他真的隻有逃命的份。


    無言看到楚風練完了劍,不由說道:“大哥,其實你這套劍法,根本沒有什麽殺傷力,都是防禦的。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師父就是不肯教你練那些可以殺人的功夫。”


    楚風說道:“不管如何,這劍法可以強身健體。”


    無言突然間想到什麽,馬上說道:“我聽孫湧他們說,他們的三人的槍法、刀法和戟法,除了戟法是他們孫家的家傳之外,剩下兩種都是他們師父教他們的,他們師父十分的厲害,大哥,要不我們也去拜他們的師父為師,讓他們的師父也教一下我們武藝……”


    楚風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無言,你的武藝如今已經很厲害了,不要貪多勿濫了。好了,別廢話了,繼續練你的刀法吧!”


    “哦!”無言聽到楚風這話,低著頭應聲說道。他這些日子和孫家三兄弟混熟了之後,很羨慕他們的師父對他們三個的好處,回想在鹿門的日子,雖然白離對他們兩個人也算好,可是卻比不上他們三人的師父對他們三人好。


    無言是一個缺愛的人,所以很渴望擁有和別人一樣的愛他的師父。


    一個冷冷冰冰的師父,還將弟子趕出師門的師父,無言是怎麽也喜歡不起了的。尤其是想到這個師父最後還將大哥打得遍地鱗傷的,他更是不喜歡了。


    十日之後。


    楚風要去兗州視察民情和政務,而無言一心在創新自己的槍法上,楚風看得出來這個時候,無言需要一個人自己思考和練習,並沒有去打擾他,而是帶了別的護衛去了兗州,把無言留在了壽春。


    一路之上,因為沒有了無言,楚風不由覺得寂寞,而他手底下的那些護衛也因為楚風的身份,絲毫不敢和楚風多說一句話,都是楚風問什麽,他們就答什麽。無趣得很,無可奈何之下,楚風隻能把目光投向了了山間的風景。


    好在秋天的景色也十分的美麗,這才使得楚風感覺到一種寧靜和安心。


    “前麵有一家鋪子,天氣幹燥,大家到前麵休息一會再趕路吧!”楚風看到了不遠的山坳邊上掛著一個幔布旌旗,旌旗上寫著一個大大的“茶”字。


    楚風不知道自己的這一個無意的決定,使得自己會在那裏遇到了這一生當中見過最為讓他害怕的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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