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瑞此刻真的有些疲憊了,他現在連話都懶得說了,因為麵對源源不斷的敵人,他能夠做的也和其他兄弟一樣,手起刀落收割敵人的腦袋。


    可是敵人爬上來的速度太快了,而在這裏守城的士兵也變得疲憊不堪了。殺人這種活,其實和殺牛是一樣費力氣的。


    此刻曹瑞身上的血跡越來越多,在他的那身鎧甲上都積了厚厚一層,這些血跡不知道是誰的,有可能是他的,也有可能是敵人的,總之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想那麽多,因為他上一刻鍾剛剛幹掉一個敵人,還來不及多喘一口氣,下一刻鍾又有敵人朝他殺來。


    殺到了最後,曹瑞發現自己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了,本來的他從曹家帶出來的,外加這裏原來的守城的一共一千八百人,如今竟然隻剩下了不到一百人,那些剩下的兄弟也紛紛三五靠攏,背靠背地圍成了一個圈來對付敵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子的靠攏,使得這些士兵活下去的時間長了,因為不用擔心背後的敵人,他們殺氣前麵的敵人來,更加的順心、更加的毫無顧忌。


    曹瑞的另外一員副將也漸漸地和曹瑞靠近了。


    最後竟然也學著那些士兵一樣,和曹瑞背靠背殺敵了,兩個人沒有多少一句話,因為他們真的太累了,累得已經不想說話了。


    天已經亮了,他們看得到城樓上堆滿了死人,此刻他們已經沒有地方落腳了,大家都是踩在了死人身上的。


    而此刻,一個手裏拿著一把大鋼刀的男人,從城下爬上了城牆頭,他上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環顧四周,很快地就發現了曹瑞他們。


    他二話沒說,就拿起手中的家夥,一路砍殺守城的那些士兵,砍殺過去了。


    他的刀法淩厲,普通的士兵哪裏是他的對手,很快的,他就出現在了曹瑞的麵前。曹瑞看到他第一眼,就忍不住叫道:“你是孫汝平!”


    “你果然就是曹瑞!”聽到對方叫自己的名字,男子似乎並不意外地說道,“還記得當你我一戰嗎?當年一刀之辱,我孫汝平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今天,是你我清算總賬的時候了!”


    看到孫汝平,曹瑞真是苦笑,其實孫汝平的刀法和自己也算是不分伯仲,都是同一個師門出來的,不同的是叫曹瑞刀法的是師兄,而教孫汝平刀法的是師弟,這對師兄弟是一對喜歡鬥氣的活寶,而這一對活寶,自然也收了一對活寶為弟子,而且這對活寶弟子比他們更加討厭對方,仇恨對方,甚至都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


    能讓兩個男人水火不容的原因,無非都是為了一個女人。


    什麽女人?


    自然是糜家的小女兒糜蘭,據說是徐州城裏的第一美人。不過,如今這個美人已經成了別人家的媳婦了,既不說曹瑞的媳婦,也不是孫汝平的媳婦。


    可是這仇恨,似乎還沒有因為糜蘭外嫁他人而使得這兩個人冰釋前嫌,反而是更加仇恨對方了。


    曹瑞知道這次估計自己隻怕是要死在這裏了,早知道這樣的話,自己開始就應該派人去其他三個城門求救,也不要弄到現在這種情況了。


    後悔藥是沒有買的,曹瑞此刻也隻能夠硬著頭皮去應戰孫汝平那霸氣的劈刀了。


    “呔,看刀。”隨著孫汝平的這一聲大喝,一把大刀淩厲地朝著曹瑞的腦門處,當頭劈去。


    敵人氣勢洶洶地舉刀向自己劈來,而自己的力氣根本無法足以迎敵,此刻若是硬碰硬的話,那麽自己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用的。在孫汝平的刀朝著自己的頭劈過來的瞬間,就巧妙地旋轉了身體,躲過了對方的攻擊,使得對方的刀大了一個空。


    而他在躲過敵人攻擊的時候,自然不會放假揮刀朝著敵人的胸劈殺過去。


    這劈殺的速度已經是進他最快的速度了,因為他知道,如今自己不能夠再保存所謂的力氣了,否則的話,到自己想要殺人的時候,隻怕是沒有力氣舉刀了。


    孫汝平沒想到曹瑞一聲不吭竟然閃過了自己的劈刀,同時還拿著刀朝著自己的胸口劈殺而來,他慌忙間閃身避讓,同時抽刀去格擋對方的攻擊。誰知道曹瑞的刀眼看著就被自己刀擋住了,卻突然間改變了方向,朝著自己的下身劈去,這使得孫汝平,不得不連退了三步,他這後退三步的功夫,曹瑞竟然連朝著孫汝平劈下了三刀。


    每一刀都朝著孫汝平的要害砍去,倘若不是孫汝平機靈、夠快,倘若不是曹瑞已經有些疲憊了,那麽他孫汝平隻怕真的要成為曹瑞的刀下亡魂了。


    “該死,事到如今,自己竟然還被這廝逼成這副樣子,自己一個慫包!”孫汝平當下暗暗地憤怒地罵自己不爭氣,竟然連一個疲憊不堪的曹瑞都幹不掉的話,那麽自己還是一員將軍嗎?


    “找死!”孫汝平爆發了,他大喝一聲,快速地迎刀上去,朝著曹瑞的腦門子劈過去。


    曹瑞馬上用刀格擋住了孫汝平的刀,這一刀的力氣十分的大,使得曹瑞感覺到了虎口傳來了陣陣的陣痛。


    “殺啊!”就在這個時候,曹瑞聽到了一陣喊殺聲從城內傳了過來。


    他看到了孔茹和曹丁兩個人帶著士兵前來增援了,他不由笑了,他大聲說道:“孫汝平,你看到了沒有,你們攻不下北城的,老子是不會輸給你的!不會輸給你這個跳梁小醜的!看刀!”


    就在這兩個人激勵的比鬥的同時,孔茹帶著兄弟們衝殺上了城樓,他是一員文官,所以這殺人的事情,他都是指揮別人去做的,自己很少去做。


    看到對方守城的士兵前來增援了,那些在城頭上的敵軍士兵出現了短暫性的驚慌失措,雖然是短暫性的,可是在戰場上一瞬間的失神也是致命的,何況他們麵對的還是那些原以為必死無疑,如今卻看到了希望的守城士兵?


    “殺啊!”又一陣喊聲從城下傳來。


    這個時候,曹瑞看到了朱秀等人帶著士兵衝殺了過來。好家夥,這個朱秀帶來的人更加的多,起碼有兩千人。


    “殺啊!”又有一陣喊殺聲傳來。


    是糜家的人到來。


    看來其他三城的守軍都知道自己北城門的苦了,都來增援了。


    頃刻間,戰局逆轉了。那些敵軍似乎也懂得了回天無力的意思是什麽了。他們不少人已經開始想要撤退了。


    曹瑞笑了,他整個人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他接住了孫汝平因為急於想結束這場戰鬥的劈過來的刀。


    “你輸定了,你們陳家輸定了!”曹瑞哈哈大笑地說道,“這一場比鬥,我會贏你,當年我是怎麽贏你的,今天我就怎麽贏你!”


    孫汝平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因為他從曹瑞的笑聲當中看不到任何疲憊的顏色,這廝此刻竟然不疲憊了,那麽他要麵臨的戰鬥將會更加的嚴重。


    此刻曹丁看到自家將軍和敵軍的將軍打在了一起,不由對身邊的孔茹說道:“孔別駕,你身邊有你家的家將保護,我家將軍如何疲憊不堪,又要和敵將比鬥,末將不放心,末將去助一臂之力。”


    孔茹點了點頭說道:“去吧!”他手中持著劍,在眾多士兵的保護之下,站在了城下,看著城上激烈的戰鬥。此刻的他竟然也有些熱血沸騰,可惜的是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別說拿刀殺人了,就連拿刀的力氣,隻怕也沒有。


    曹丁帶著幾個英勇無比的士兵,一路殺了過去,很快地就來到了孫汝平和曹瑞等人的附近。


    “將軍,我們來助你!”曹丁說著就讓眾戰士們擺出要和曹瑞一同擊殺孫汝平的陣仗。


    孫汝平如今徹底的慌了,他一個人對付曹瑞都覺得有些吃力,如今曹瑞還來了幫手,而且不止一個,他不慌才怪,萬一這些人在他和曹瑞比鬥整迷糊的時候,來一個偷襲,那麽他是怎麽死的,他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孫汝平著急地說道:“曹瑞,你想要用那麽多人來和我大嗎?”


    曹瑞聽到這話,看向孫汝平說道:“你剛才對我連番殺手,我都撐過來了,如今我的人來了,你怕了?你明知道我和那麽多人戰鬥,已經精疲力竭了,還來和我打,分明就是想要趁人之危,這世間哪裏有那麽好的事情?”


    “兄弟們,不要客氣,朝著這個龜兒子的腦袋砍去!殺啊!誰殺了這龜兒子,老子重重有賞,要婆娘有婆娘,要錢有錢!”曹瑞大聲地對自己的親兵說道。


    “姓曹的,算你恨,不過我孫汝平也不是孬種!看刀!”孫汝平說著就揮刀朝著那些膽敢朝自己攻殺過來的士兵砍去。


    這手起刀落的瞬間功夫,一個人頭滾落在了地上。


    可惜的是,就在孫汝平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朝著曹瑞笑的時候,他身後卻有一個人大聲喝道:“看刀!”


    孫汝平感覺到腦後一陣涼風襲來,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了。


    “卑鄙!”孫汝平這兩個字還沒有說完,人已經倒在了地上,他的脖子連頭腦袋和肩膀都被人劈成了兩半。


    “將軍,我的刀法怎麽樣?”曹丁看向曹瑞問道。


    曹瑞很是高興地拍了拍曹丁的肩膀說道:“不錯,不錯,老子沒有白教你。這個孫子現在終於知道什麽叫做報應了。”


    “隻是將軍,我殺了這廝,萬一你的師叔找上門來,那怎麽辦?”


    “怕什麽,你就說是我殺的。我不是還有師父嗎?他們那個時候說過,我們兩個的事情,他們兩不插手。”


    “嗚嗚嗚……”號角聲傳了過來。


    這號角聲是騎兵進攻的號角聲。


    在城頭上的許多士兵聽到這奇怪的號角聲,不由都下意識地朝著城外看去了。隻見一支銀白色的騎兵,浩浩蕩蕩地朝著城下的敵人衝殺了過去。


    “將軍,你看,是唐國的軍隊,唐國的軍隊到了……”曹丁看著騎兵亮出的那杆迎風飄揚的大旗,大旗上書寫著:“唐”字,大大的唐字,他忍不住興奮地叫道。


    “唐軍來了,放下武器投降不殺,唐軍來了,放下手中武器投降的不殺……”草蟲和鬼腳兩個人相互地看了一眼,然後兩個人齊聲朝著在城頭上負隅頑抗的敵軍說道,


    “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不殺……”


    ……


    陳乾是陳家的家主,陳家在廣陵、在整個徐州可以算得上是第一世家了。如今這個第一世家的家主的處境不免有些淒慘。


    他被朱弘關進了地牢,而和他一起被關進來的還有的他的兩個謀士,還有此子陳文長,至於他的大兒子和女婿都在攻城的時候死了。他帶來的兩萬大軍,死的死,傷的傷,如今降的降。


    地牢上的稻草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有些發黴,黴味十分的嚴重,而且燈光灰暗,此刻整個大牢聽不到一個人的聲音,隻有老鼠毫無顧忌地跑了跑去。


    他那個唯一會武藝的兒子,如今也隻剩下了半條命了,因為陳文長見到唐軍的騎兵來的時候,當下就帶著人想要逃走,結果和唐軍的主帥剛剛一個照麵就被主帥一槍刺下了馬,也虧是那個主帥手下留情,沒有刺中要害,不過也傷重得隻剩下半條命了。


    “大人,二公子這樣子得不到治療的話,也隻有死路一條了。”徐靜忍不住說道,他跟隨陳乾的時間雖然不算長,可是卻也因為陳乾對他禮遇有加,所以一直都陳家忠心耿耿的,這一次麵對敵人的勸降,他的意思是隻要自家的主人願意歸降,他也跟著歸降。


    陳乾歎氣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此刻我若是歸降的話,隻怕別人也未必肯要我們陳家了。”


    他這一場仗,將整個陳家能夠輸掉的東西都輸掉了。


    自從被關進來之後,一直不肯說話的姚翰終於說話了,他說道:“大人,其實大人隻要歸降的話,我想唐皇應該還是會接受的。隻不過,朱弘那個老匹夫未必會讓大人活著歸降的,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把大人關在這裏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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