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天空當中沒有月亮,隻有漫天的星。


    薊門關外,除了匈奴士兵的大營還有著點點的火把火炬的光芒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的。


    尤其是薊門關門外的城頭下,那更是漆黑的一片。


    在薊門關的城頭上,無相在紫芸的扶持之下,站在城頭,望著城外,而陸俊則高坐在城頭之上。


    今天晚上,他們要觀看一場表演。


    用無相的話說是一場“華麗無比的篝火晚會。”


    伴隨著吊橋的放下,城門的打開,一千多匹馬被整齊地帶出了薊門關,到了薊門關的關門前。


    無相問道:“敵營那邊有信號了嗎?”


    “還沒有。”身邊的將軍說道。


    陸俊說道:“不著急。草蟲才帶著三個人去,要摸掉敵人十來觀望台,還是需要時間的。”陸俊說完微笑地看著前方。


    無相說道:“其實這樣的事情,若是林冰雨將軍在的話,會事半功倍的。畢竟林冰雨將軍懂得匈奴語。”要知道,在匈奴人的營地裏,如果不懂得匈奴語,那暴露的危險就很大了。不過,草蟲請命去,自己不能夠拒絕他,他的經驗豐富,手腳十分的麻利,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問題的。


    “那三個跟著草蟲去的斥候,也懂得匈奴語,不用害怕。以草蟲的能力,定然不會露出什麽破綻的。”陸俊說道。他相信自己兒子的眼光,這個草蟲既然曾經為自己兒子的護衛,定然有他過人之處。


    “啟稟陛下,軍師,匈奴那邊我們的人發出信號了。你看!”一位士兵說道。


    但見在匈奴人的營地裏,一個瞭望台上,一盞紅色的燈籠一閃一閃的。這就是他們約定的信號。


    “傳令下去,讓何必修將軍可以行動了。”無相對身邊的人說道。


    身邊的人聽到這話,馬上就給何必修傳下了命令。


    何必修讓人帶著這一千匹戰馬來到了距離匈奴大寨大約二裏地的地方,才叫士兵們取下馬套和韁繩。


    “點炮!”


    隨著何必修的一聲令下,掛在一千多匹馬的馬屁股的鞭炮同時被點燃,受驚的馬兒像是發了瘋一樣衝出去。


    而鞭炮“劈劈啪啪”的聲音作響著,最後點燃了馬背上的幹草,也點燃了了馬背上的硫磺硝石等物,完完全全成為了一匹火馬,衝破了匈奴人設置在薊門關外的柵欄、拒鹿角等物品,橫衝直撞地闖入了敵人的陣營當中,闖入了敵人的軍寨當中。


    無相雖然看不到城門外的那種瞬間上千匹馬所形成的“火馬陣”所帶來的那種震撼的美,也看不到那些匈奴人在營寨外的柵欄和拒鹿角等物品被馬兒躍身跳過之後帶來的火苗的壯觀,更是看不到圓頂大帳在這些火馬過後一個個都被點著了的火光燦爛。


    他能夠用耳朵聽到的是馬兒悲鳴的嘶叫聲,還有五千精騎兵馬兒奔跑的時候,馬蹄所帶來的整齊的奔跑聲,還有士兵們整齊的喊殺聲。


    這一切的聲音,就像是一段美妙的樂曲,充盈在無相的耳根的周圍。


    “軍師,你看,這些匈奴人被你所設計的一千火馬陣燒了。哈哈,何必豪將軍也殺出去了。”陸俊當下忍不住說道。“匈奴人花時間建造的柵欄和巨鹿角等物,也被大火熊熊燃燒著了。”


    無相點了點頭說道:“恩!”


    其實,如果能夠有一萬匹馬的話,完全可以用一萬匹馬來破了敵人的包圍,也完全可以生擒匈奴三王子,可是畢竟隻能夠用一千匹馬。倒不是陸俊不舍得,而是無相覺得用一萬匹馬來換這些人的腦袋,太過浪費了。何況,殺這些人不需要浪費那麽多的戰馬。


    “不好了!”突然間有一個將軍跑了上來,就跪在了無相和陸俊等人的麵前。


    “陛下,軍師,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那位將軍一臉慌張地說道。


    無相看不到來人是誰,他見過的人也不太多,現在的聲音又比較嘈雜,一時間,他也不知道來人是誰。


    旁邊的紫芸輕鬆提醒無相說道:“先生,這位將軍是施立平將軍麾下的瞿木將軍。”


    “瞿木將軍,你來這裏做什麽?有什麽事情不好了?”陸俊看向瞿木皺眉頭問道。不知道為什麽,陸俊感覺到左眼皮不住地跳動著。似乎這件事情,和施立平八成是有關係的。也許,那個家夥耐不住寂寞,私自帶著他的兩萬人馬殺出去了。


    就在說話間,陸俊果然在薊門關下,借著搖曳的火光的影子,看到了施立平的影子,隻見他騎在馬背上,手拿著大刀,帶著他的那三千精騎兵也衝殺出去了。


    “該死,這個施立平,果然是一個喜歡抗命的主,他竟然敢私自帶著三千精騎兵殺出去,等他回來,朕非斬了他的腦袋不可。”陸俊好不氣惱地說道。


    無相聽到瞿木的名字,再聽到瞿木的聲音,他已經猜出了八九分,這個施立平會帶著人馬衝殺出去,卻沒想到還真的是那麽回事。他當下對陸俊說道:“陛下,如今要斬他的腦袋的話,也得他有性命回來再斬。”


    陸俊說道:“施立平這個人衝殺出去,也隻會將事情弄得更糟,該怎麽辦?”


    “沒辦法了,看來不得不改變我的計劃了。”無相無奈地說道。實際上,他還真的舍不得花費太多的士兵的性命拚殺在戰場中,要知道這些士兵的性命,那也是很珍貴的,他們都是父母所生的。就算身為軍人,也應該值得珍惜性命的。


    “傳我的將領,速去請何必修、張戟、林冰荒、虎燁將軍來這裏。”無相當下對身邊的士兵說道。士兵聽到這話,趕緊去傳令了。


    其實這三位將軍,知道今天晚上三更過後有行動之後,一個個都帶領著自己的軍隊在薊門關裏時刻準備著,等到軍師傳下命令,竟然沒有他們的事情,他們不免失望。可是他們三人也不至於像施立平那麽魯莽,私自帶著人馬衝殺出去了。他們還是站在城頭上,看著熱鬧,等著軍師的傳令。


    因此無相的命令剛剛傳下來,這三個人沒到一刻鍾的時間就到了陸俊的麵前了。


    無相對這三個人說道:“本來隻是打算挫一下匈奴人的銳氣的,不過如今施立平將軍竟然帶著三千騎兵衝殺出去了,打算了我的布置。因此,今天晚上的襲擊,不單單是挫敵人銳氣那麽簡單了。”


    張戟當下抱拳說道:“軍師請吩咐。”


    無相點了點頭,他對何必修說道:“何大將軍,你的軍隊裏,可有熟悉東北方向的那片茂密的草原的向導?”


    何必修說道:“有。”


    “好,你派兩個向導,領著張將軍到那個草原。”無相拿過一個將令,然後對張戟說道:“張將軍,這件事情,由你來做,你速帶五千人馬,埋伏到薊門關,東北方向,大約三十裏的一處寬闊的草原上。”


    張戟不解地問道:“到哪裏做什麽?”


    “可還記得我在範陽的時候,讓你家的四個兒子,查找倉庫裏的硫磺、硝石、鬆油等物,這次用這些東西來製造‘火馬陣’,這些東西還剩下絕大部分。所以,剩下的東西,都由你帶著。”


    “你速速帶著這些東西到那片平坦的草原,在那片草原有一個湖,這個湖,很適合飲馬。這個湖的四周有一片矮樹叢,包圍著,除了有一條道,四周沒有什麽路進去。我估計天亮之前,那位三王子估計會逃到哪裏,飲馬,你用這些引火等物,在湖麵附近的矮樹叢裏,布置一番,帶他們要進入湖麵飲馬之後,你就點燃這片矮樹林。”


    “他們必然會成為你的甕中之鱉,到那個時候,你自然可以擒住他。不過你要記住了,這個匈奴的三王子的臂力過人,你要小心。可以用暗箭射殺,不必和他比試什麽武功。”無相對張戟說道。


    張戟聽到這話,馬上說道:“末將領命。”他說完領了那支令箭,躬身一拜,就轉身就下去了。


    何必修說道:“將軍,那末將呢?”


    “何將軍,不要著急。等一下,我會布置你的任務的。”無相對何必修說道。


    “林冰荒、虎燁,二位將軍聽令!”無相拿出了一直令箭說道。


    兩個人馬上走上來抱拳說道:“林冰荒(虎燁)在!”


    無相說道:“你們帶領你們麾下的士兵,到西北方向的那處白鹿嶺埋伏,想必匈奴人會有往這個方向逃竄而出的。到那個時候,你要全部抓拿,或者殺死。萬不可讓敵人報信到匈奴的王庭去。”


    聽到這話,兩個人馬上領命說道:“卑職領命!”他們說完就走上來接過無相的令箭,然後轉身就下去了。


    “何必修將軍聽令!”無相說道。


    何必修立刻上前說道:“末將領命。”


    無相拿過另外一支令箭,然後說道:“你速速帶領幽州剩餘的鐵騎衝殺出去,務必要衝散了敵人的陣型,不要讓敵人的軍馬聚集成陣。”


    何必修說道:“末將領命!”他說完接過令箭,就下去了。


    “藍平將軍可在?”無相說道。


    站在一邊發呆的藍平聽到叫自己,她馬上衝了上來,抱拳說道:“藍平在。”


    “你帶著你的人馬,保護陛下的周全,若是陛下有任何閃失,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的性命的!”


    “末將領命!”藍平說道。她說完馬上就到薊門關下,召集她的人馬,然後帶著她的那百餘個女子隊走來上來,團團將陸俊保護著。


    陸俊看著城外的廝殺,他心裏說不熱血沸騰,那是假的,其實他真的很想對無相說:“無相軍師,你怎麽也給朕一個殺敵的任務吧!難道你真的想要朕和你一樣當觀眾嗎?”


    不過,陸俊知道自己就算說什麽,眼前這位無相軍師鐵定是不會答應自己這種無理的要求的,因為自己是皇帝。此刻的陸俊心的有些羨慕和懷念當年殺敵的那種豪情萬丈了。


    “陛下,無相的眼睛看不見了,陛下可否將城外的情景一一告訴微臣呢?”無相自然了解這位君王的思想了,他讓紫芸扶著他走了過來,來到了陸俊的身邊,低聲說道。


    陸俊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當然可以。”


    話分兩頭。


    在草原上的人,休息得特別的早。因為古代的人,尤其是草原上的人,晚上娛樂節目不多,除了回家抱著妻子做成人遊戲之外,沒有什麽別的樂趣。而匈奴的騎兵們,因為白天的罵戰,和設置柵欄拒鹿角等物,已經花費了他們不少的力氣,他們休息自然會很早。


    不過,就算他們休息的早,可是他們是草原上的民族,時時刻刻都麵臨著豺狼虎豹的危險,所以他們睡得早,可是睡眠十分的淺,一個聲響都會讓他們醒過來。


    這是草原上的民族為了生存所養成的習慣。


    黑夜籠罩在整個大草原上,此刻已經是深秋了,可以說得上是寒風開始肆虐的時候了。冷風吹過之後,一名站在寨門樓觀望台上觀望的匈奴人被這冷風吹得忍不住將脖子縮進了羊皮坎肩當中了。


    大草原的冬天來得特別的早,在中原還是深秋的時節,這裏已經算是初冬了。寒風刺骨,即便是從小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也斷然受不了這種寒冷。所以這個匈奴兵自然也受不了這樣的寒冷,他一邊站崗,一邊心裏咒罵著什麽,在他的腳下有一個火盆,這個火盆的的炭火被方才的那陣冷風給吹熄了。


    其實炭爐裏除了灰燼,已經沒有什麽了。木炭早就燒光了。


    草原上的人,很少有木炭燒,如果不是他們攻打下來了烏丸,從烏丸人哪裏得到的木炭等物,他們匈奴人所燃燒取暖的隻有馬糞或者是羊糞等物了,這些東西燃燒了雖然可以取暖,可是臭得讓人很不喜歡。


    “該死的,木炭要用完了,沒有木炭了,難道要燃燒馬糞取暖嗎?”這個匈奴士兵抱怨地說道。


    這個時候,瞭望台底下爬上來了一名士兵,開口說道:“兄弟,要喝酒嗎?”


    方才那陣寒風早就將火盆裏唯一的一絲暖氣給吹沒了,一瞬間周圍馬上有刺骨的寒冷。聽到瞭望台下派上來的那名士兵這麽問,這位匈奴士兵早就忘記問對方是什麽人了,他馬上就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酒袋,扒開塞子,就灌了一大口的酒,瞬間,冰冷的酒水湧入了口中,灌入了腸胃當中,那種火辣辣的感覺,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的暖意。他忍不住說道:“多謝你了,兄弟……”


    可惜的是他的話剛剛落下,就發現自己的喉嚨外一陣冰冷,沒待他反應過來。他就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有一股腥熱的血濺了出來。他的眼睛一黑,整個人倒了下來。


    搞定一個。


    草蟲用腳踢了踢那個死得不能夠再死的匈奴士兵,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下一個目標。


    草蟲抬眼看過去,在大約三丈遠的地方,還有另外一個瞭望台。可是的是那個士兵,似乎被寒冷所戰勝了一般,整個人蹲在了瞭望台的邊上烤火。


    草蟲將那個被他殺死了的匈奴士兵給扶了起來,將他整個人放正,頭向前,似乎是坐著一般。


    他拿過了酒袋,塞好了塞子,自言自語地說道:“浪費了我的酒了。這酒可是好酒!”


    他轉身就下了瞭望台,朝著另外一個瞭望台走過去。


    用同樣的方法,他殺了五個負責瞭望的士兵。


    然後拿出了紅色的絲綢布,裹在了一盞燈籠上,給遠處的薊門關的軍隊打起了信號來。他微笑地說道:“太子殿下說過,紅光在黑夜當中,傳播的距離是最遠的。所以,才用紅色的燈籠來打信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可是就在他打完信號不久,他就站在瞭望台上,遠遠地看到了薊門關的方向,湧出來了一片白白的東西。看來是馬,是很多很多的馬。不過,匈奴人是看不到的。因為站在高處負責瞭望的匈奴士兵都被幹掉了。


    草蟲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我的信號還真的有很強的穿透性。太子殿下果然是厲害呢!”


    他的話剛剛說完,哪怕白白的東西傳來了“劈劈啪啪”的聲音,這聲音在黑夜當中,十分的響亮。


    “任務完成,是該趕緊離開的時候了。”草蟲自言自語地說道。他說完這話,就是從瞭望台上跳了下來,和那三個斥候,趕緊離開了。


    此刻還和自己的妃子躺在床上賣力工作的匈奴三王子納多裏聽到隱約從薊門關的方向傳來了“劈劈啪啪”的聲音,他馬上一把將胯下的女子給推開,站了起身,穿好了褲子,就從營帳當中走了出去,問道:“什麽事情?”


    在營帳外的匈奴士兵一臉茫然地搖頭。


    “廢物,還不去看看是怎麽回事。這半夜三更的,漢人要搞什麽?”納多裏很不高興地看著自己的那兩個木頭一樣的護衛罵道。


    這兩個護衛趕緊就往寨門的方向跑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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