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蘇盯著那雙桃花眼望了許久,熟悉的感覺令她不由得皺眉,卻還是道:“天啟國法,新官上任,新妃入宮,皆需於天師府祈福十五日。”


    “原來如此。”六月雪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望天師大人海涵。”


    體麵話說得滴水不漏,白蘇蘇但笑不語,六月雪才繼續道,“明日起,我便來天師府,十五日不夠,三十日如何?”


    白蘇蘇欣然應下。


    送走六月雪後,白蘇蘇回了房,見白長清還在睡,便拎著打盹的開靈出了門,全然沒注意到身後的白長清忽然睜開眼。


    開靈被擾了清夢,心情不悅,見是白蘇蘇,便又嬉皮笑臉著要貼貼。


    白蘇蘇捺不住它,隻能任由卡靈擺著腦袋在自己懷裏拱來拱去:“開靈,我昨日讓你查六月雪,有結果了嗎?”


    “唔,隻有一點。”開靈有些心虛,“兩個月前六月雪拜訪太子,身後便跟著一個頭戴麵紗的女子,據說,是六月雪的小徒弟。二人一直在太子府住著,一直到前不久,水貴妃入宮,六月雪被封國師,期間都不曾出門。”


    師徒關係?白蘇蘇不由得怔了怔,照她對水清淺的了解,這人仗著身份尊貴,高傲跋扈,除了風清月,從不將旁人放在眼中,到底是何人,能讓驕傲如水清淺,低下頭顱認作師父。


    白蘇蘇絞盡腦汁,也沒能從自己認識的漫天諸神中找到人選。


    “明日六月雪來祈福,你派人盯著。”


    言罷,便見開靈從身上抖下兩根白毛,落在地上,變成了兩隻麵相憨厚的小白貓,“咻咻咻”便跑得沒了蹤影。


    白蘇蘇同開靈玩鬧了一會兒,望著天邊日頭漸盛,去了雲府。


    天啟雲家,世代忠良將才,隻是天啟重文輕武,上位者暗中收攬兵權;又加上雲將軍日漸年邁,身下隻有一子,年僅十四,雙腿殘疾,重病在身,不堪為將。


    往日風光的雲家,而今門可羅雀。


    白蘇蘇早先已經派小鬆子通傳過不必迎接,卻還是在雲府門前見著了坐著輪椅的雲處安。


    身著素衣,麵色蒼白,卻掩不住俊逸清秀,見到白蘇蘇連忙拱手行禮。


    身後隻站著兩個小童,見到白蘇蘇,紛紛下跪欲行大禮。


    白蘇蘇擺了擺手,問了幾句客套話,便跟著雲處安進了前廳,一路走來見不到幾個下人,連端茶倒水的都是上了年紀的白頭老翁。


    白蘇蘇開口問道:“雲老將軍不在家?”


    雲處安臉上染上幾分落寞,也為自己倒了杯清水,“南山出悍匪,家父領太子殿下親命,前去剿匪。天師大人若尋家父有事,處安可休書一封,派人送往南山。”


    “無需麻煩雲老將軍。”白蘇蘇心下了然,“本尊來是為旁的事。”


    雲處安慌忙拱手:“天師大人請講。”


    “處安可有意入天師府,拜本尊為師?”


    白長清即將歸府,屆時天師弟子這一位置空了出來,變成了多方勢力爭奪的一塊肉。


    與其由著旁人塞進來些白眼狼,倒不如自己先選隻忠犬,因此,對白蘇蘇而言,出自世代忠良的雲府的雲處安,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而白蘇蘇也清楚,雲處安入天師府,對正在走下坡路的雲府而言,也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雲處安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澄澈的狗狗眼便這樣映入白蘇蘇眼中。


    白蘇蘇打量了一下雲處安被藏在衣袍下的腿,抬手擺了擺,摒退下人,才對雲處安道,“你的腿,我可以治好。”


    白蘇蘇身為天道親自點化的靈貓,任天師之位近百年,確實有能力可化白骨為神奇。而雲處安區區一雙腿,倒難不住她。


    “當然,你無需擔心,便是不拜入本尊門下,我承了雲老將軍的人情,也會為你治好腿。”白蘇蘇安撫道,“不急,你可以慢慢考……”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白蘇蘇話還沒說完,便被雲處安打斷,後者神情激動,眼看雲處安便要強撐著從輪椅上站起來,卻被白蘇蘇連忙按回原處。


    “你身體不方便,無需行此大禮。”白蘇蘇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交給雲處安,“雲老將軍那裏我會差人交代,你將雲府打點好便來天師府尋我,待過幾日,便行拜師禮。”


    同雲處安交代了許多,白蘇蘇回到天師府已是黃昏,白長清做好飯菜,領著開靈前來迎接。


    白蘇蘇下意識便皺了眉:“不是讓你躺著休息嗎?這些雜務可交給小竹子來做。”


    “蘇蘇你可別提了,這小兔崽子典型的要師父不要命,一到飯點便不管不顧地進了廚房。”開靈甩甩尾巴,蹭了蹭白蘇蘇的手心。


    白蘇蘇一時間心頭五味雜陳,忽的在想,若他不是風清月多好。


    可凡事沒有如果,白蘇蘇在心裏一遍遍警告自己。


    風清月不會成為白長清,可白長清終會成為風清月。


    屆時等他回了九重天,便又是那個被劇情線牽引著的風清月。


    “無妨的,我先前睡了許久,眼下已經好了。”白長清不知道白蘇蘇心裏在想什麽,隻當她還在為上午的事生氣,於是乖巧地接過白蘇蘇解下的披風,細致地折疊起來,“今日做的清淡些,師父傷口還沒好,不宜油膩過重。”


    白蘇蘇走近飯桌,桌上樣式精致可口,都是些青菜白粥,看著清淡,卻明顯是用了心的。


    說來也是,自打白長清進入天師府,白蘇蘇的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被人照顧得井井有條。


    “水貴妃今日如何?可差人送了爐火飯食?”


    白長清為白蘇蘇添了飯菜,才回道:“貴妃娘娘一切安好。”


    而“一切安好”的當事人水清淺,一晚上被凍得睡不著,要開門時卻發現被人上了鎖。


    於是一整日便是蜷縮在門前,時不時地憤怒地拍打著門。


    可任她喊得嗓子嘶啞,饑腸轆轆,偌大的祭堂空蕩蕩的,隻有她一個人。


    所謂饑寒交迫,體力耗盡,便是如此。


    忍著饑寒交迫,水清淺抱著自己不住地打寒戰,上牙緊咬下牙,仿佛咬的是白蘇蘇的骨肉。


    都是她白蘇蘇,肯定是她命令人把自己反鎖在這裏,不給暖爐,還不讓人給自己送吃的!


    肯定也是她,不許白長清給自己送東西!


    正咬牙切齒著,便聽“嘎吱”一聲,門被從外麵打開,而自己心心念念的白長清,手裏拎著食盒,逆著月光站在自己麵前。


    <a id="wzsy" href="http://m.bidige.com">嗶嘀閣</a>


    長身玉立,笑靨如花:“娘娘,長清來晚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病嬌帝尊被休後追妻火葬場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鶴安橘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鶴安橘子並收藏病嬌帝尊被休後追妻火葬場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