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蘇好脾氣地道:“不騙你的,長清,你說了你會乖的,你會聽話。”


    風清月一隻手攬在白蘇蘇光滑的腰間,將人抱得緊緊的,任憑白蘇蘇如何軟下語氣哄他也不肯鬆手,隻是將腦袋埋在白蘇蘇的肩窩。


    白蘇蘇被人直接從浴桶中撈出來,眼下身無寸縷,又加上風清月身上帶著的寒意,隻覺得有些冷,寒毛倒立,不小心打了個噴嚏,風清月才抬起頭,墨發垂落在白蘇蘇胸前。


    風眸中是詭異的情愫,陰惻惻地盯著白蘇蘇,風清月抬手要去將白蘇蘇臉上的發絲拂到而後。


    “轟——”


    有人破窗而來,風清月過於專注在白蘇蘇身上,後頸冷不防挨了重重一記,整個人便沒了意識,倒在白蘇蘇的身上。


    白蘇蘇隔著風清月的肩,看見來人的相貌,不由得緊抿著唇,手剛摸索到一旁的衣物,水輕鴻便大步上前,將自己從風清月身下拉出來,用自己的披風罩住白蘇蘇。


    “你怎麽在這裏?”才脫虎口,又入狼口,白蘇蘇半刻不敢鬆懈,警惕地抓緊了披風,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天師府有禁製,又有暗軍把守,而今卻先闖進來一個風清月,後闖進來一個水輕鴻,好好的禁製,形同虛設。


    白蘇蘇如臨大敵,大氣不敢喘。


    估摸了一下憑自己的現在的實力,雖然不敵風清月,但是對上水輕鴻,也算是綽綽有餘。


    不過她現在衣著不整,對他大打出手實在不妥。


    水輕鴻麵上帶著淺笑,仔細看時會發現他的耳尖還是紅的,為白蘇蘇係好披風,溫聲道:“師父親自為我開的禁製,忘了嗎?”


    白蘇蘇這才想起來,當初天道拎著水輕鴻跪在她麵前拜師時,她確實是親自為他開了禁製,到後來白蘇蘇將人扔回九重天後,把這事暫時拋在了腦後。


    白蘇蘇避開水輕鴻的動作,冷聲道:“你出去!”


    水輕鴻無動於衷,一雙手落在白蘇蘇的肩上,眸光沉沉,貪戀地流連在白蘇蘇的麵上,似要將人看個仔細,聲音帶著悲戚:“師父,你抬頭,你看看我。”


    “水輕鴻。”白蘇蘇聲音平靜,不帶一絲感情,藏在披風中的身體微微顫抖,輕輕解開係帶,水輕鴻慌忙別開眼。


    “你躲什麽?你不是要我看你嗎?那你倒是看看。”白蘇蘇輕笑一聲,抬手捏著水輕鴻的下巴,譏諷道,“水輕鴻,你自己看,我這身上的傷,哪一處不是拜你和水清淺所賜?”


    水輕鴻半垂著眼,目光落在白蘇蘇鎖骨上醜陋的傷疤上。


    在姣好如玉的身姿上,那傷疤顯得格外刺眼,像一把利刃,刺穿所有的旖旎。


    饒是已經看過一次了,水輕鴻還是不敢直視,那種從混沌中清醒的痛苦再次將他包圍得水泄不通。


    艱難地張了張口,水輕鴻眸中有淚光閃現,又低頭將披風給白蘇蘇圍上,虛攬著白蘇蘇的腰,將下巴埋在白蘇蘇的肩頭,一手托著白蘇蘇的後腦勺,輕聲道:“對不起,蘇蘇,對不起,沒有以後了。”


    “水輕鴻,你別逼我再捅你一刀。”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腳步聲,水輕鴻連忙鬆開白蘇蘇,與趕來的萬年秋四目相對。


    萬年秋立在夜色之中,許是趕來得匆忙,麵上還有些微紅,身上衣服單薄。


    確認白蘇蘇無事,萬年秋麵上又恢複了那副古井無波的呆滯出神,叫了一聲:“師父。”


    有萬年秋在場,白蘇蘇心裏隱隱有了著落。


    萬年秋身上那種熟悉的安全感,總讓白蘇蘇覺得安心,上次噩夢是這樣,眼下也是這樣。


    水輕鴻聽到萬年秋的一聲“師父”時,有些失神,心頭一片苦澀,麵上卻仍舊撐著笑:“師父無恙,輕鴻便先行告辭。”


    白蘇蘇這才後知後覺從他的話中察覺出不對勁,但水輕鴻早已提著長劍,消失在月色之中。


    白歡和雲處安聞聲也紛紛趕了過來,見到房中這樣一幅光景,雲處安紅著臉將風清月從地上扶起來,不敢去看白蘇蘇一眼。


    “五師兄?”雲處安看清風清月的相貌,愣了愣,疑惑地望向白蘇蘇,又匆匆別開眼。


    白歡正抱著白蘇蘇撒嬌聞言晃著腦袋湊了過來,驚奇地叫道:“是長清哥哥?蘇蘇姐姐!長清哥哥不是去世了嗎?”


    “他不是長清。”白蘇蘇淡聲道,“處安,你將他送到隔壁去。”


    “哦好!”


    萬年秋古井無波的眸子也一同看過來,落在風清月身上,顫了顫。


    那人,他認得的。


    將他的乖乖拐走的人,將他的乖乖折磨得遍體鱗傷的人,與他的乖乖長相廝守的人。


    藏在大袖中的手握緊了拳頭,萬年秋從雲處安手中接過風清月。


    雲處安連忙道:“三師姐,我來就好!”


    “我來,你照顧師父。”萬年秋丟下這麽一句,便攙扶著風情月走出院子,一直到沒人的角落,萬年秋才將人拋石頭一樣,隔著牆扔了回去。


    端王府的小侍聽到“嘭”地一聲巨響,慌忙趕過來查看,見是意識昏迷的風清月,連忙大喊:“是帝尊!快去告訴文白仙君,帝尊回來了!快去請醫仙!”


    此間一陣燈火通明,喧囂異常。


    白蘇蘇趕了雲處安和白歡離去,徑自換了身夜行衣,出門時剛好碰見原路返回的萬年秋。


    呆滯地站在庭院中,見到白蘇蘇隻是叫了聲:“師父。”


    白蘇蘇點點頭,對萬年秋道:“不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師父,去哪裏?”


    萬年秋說起話來總是簡略得很,天道說是因為魂魄不全,導致他整個人都是半癡半傻的狀態,說起話來總是能省則省,卻始終不省去一個師父。


    白蘇蘇剛開始還經常摸不著頭腦,時間長了便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於是道:“我出去走走。”


    “陪師父。”萬年秋看白蘇蘇時,總帶著跨別千萬年的不舍。


    白蘇蘇想了想,又解釋道:“我去查點消息,你不用跟著我。”


    萬年秋抿著唇,不說話,隻是白蘇蘇走一步,他也會跟著走一步,踩著白蘇蘇的影子,目光緊鎖著白蘇蘇,生怕一個不注意,便將人再弄丟了,固執得有些熟悉。


    白蘇蘇有些恍惚,好像若幹年前,在一個叫混沌間的地方,也有一個人這樣,始終跟在自己身邊,莫名的,就想到夢中的九尾狐狸。


    她是經天道點化的靈貓,此前靈智未開,所有過往,半點不記得,從前倒沒覺得如何,而今卻突然覺得遺憾。


    夢中和九尾狐狸的一點一滴,都顯得格外真實,在無窮盡的噩夢中,是她僅存的慰藉。


    可是她現在,忘了她的九尾狐狸,也找不到她的九尾狐狸了。


    白蘇蘇微微仰著頭,看著萬年秋,正如他的名字一般,萬年秋色蕭條,不見半分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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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風將他豔麗的裙擺吹得飄飄揚揚的,整個人精致而又落寞,好像碎了的黃葛樹葉,風一吹,便會消散,給白蘇蘇一種不真實的安心感。


    鬼使神差地,白蘇蘇道:“阿秋,你去換身衣服,和我一起去吧,我懷疑西青國派來的使者有問題,要去驛站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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