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蘇仰頭望了望屋頂上的漏洞,夜色混著寒風便從其中泄到地上。


    輕手輕腳地沿著房梁往前爬,又跳到另一根梁上,這才窺見水霧之下的地麵上散落著雜七零八的屍體碎片,不像是出自同一個人身上的。


    白蘇蘇眼尖地瞧見一片血腥當中被燭火照得溫潤的玉佩,“嘩啦”一聲,白素素從水中站起身來,白蘇蘇慌忙收回腦袋,卻和蹲坐在梁盡頭拚命捂著嘴的水白對上視線。


    水白皺緊了眉頭,額頭上是大汗淋漓,大氣不敢喘,給白蘇蘇使了個眼神,帶著殷切。


    白蘇蘇又低頭向下看去,隻見白素素換上一身素靜的裙子,文白推門而入,手上還牽著一條繩索。


    扯了扯繩子,“咣當”一聲,一個人形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


    是水青。


    已經被折磨得沒了人形,渾身上下沒有半處好肉,處處都是蒼白色的骨頭。


    白素素嫌棄地用腳尖挑著水青的下巴,舔了舔唇,隻聽“啊”地一聲,文白一刀封喉,又提著水青的腦袋將他按在浴桶邊沿。


    帶著餘溫的鮮血便便一股腦地流進本就鮮紅得不像話的水中。


    白素素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歪頭勾著文白的脖子吻上他的唇,緊接著便是衣物摩挲的聲音,夾雜著兩個人沉重的喘息聲和歡好時的悶哼聲。


    白蘇蘇還要繼續看去,水輕鴻便慌忙爬上她的腦袋,用兩隻小小的前爪擋著她的眼睛:“不可以看。”


    白蘇蘇甩了甩尾巴,一隻爪子扒拉著水輕鴻的前爪,傳音反懟道:“又不是沒經曆過,有什麽看不得的。”


    “沒經曆過”的水輕鴻麵上一紅,心裏酸得要命,悶哼一聲。


    又不是和他經曆的。


    仍舊固執地禁錮著白蘇蘇的腦袋不讓她看向別處。


    白蘇蘇隻能盯著那不斷冒著熱氣的一桶血水,水輕鴻似乎覺得還不夠一般,兩隻後爪踩著白蘇蘇的耳朵,連聽都不想讓她聽。


    白蘇蘇抖了抖耳朵,卻後知後覺地想到水輕鴻兩隻後爪正扒拉著自己的耳朵,隻能甩了甩尾巴。


    有點奇怪。


    倘若白素素真的動手殺了這麽多人,沒道理方才進來時聽不見一點動靜的。


    然而一刀劍光閃過,“咻”地打斷了白蘇蘇的思緒,劍光劈開水汽氤氳,直直地向著白蘇蘇砍過來。


    白蘇蘇慌忙往一旁躲去,趴在她腦袋上的水輕鴻一個不穩就要掉進冒著熱氣的浴桶之中。


    白蘇蘇連忙用尾巴卷起水輕鴻,往上一帶,水輕鴻立刻抓緊了白蘇蘇尾巴上的毛。


    抬頭卻發現方才還瑟縮著的水白,麵露猙獰地盯著白蘇蘇。


    “去死吧你!”


    一聲大喝,水白弓著身子,整個人以一副野獸的模樣,手腳並用攀爬在房梁上,衝著白蘇蘇齜牙。


    左手像猴子摘桃一般,劃動靈氣聚成透著血腥色的球狀物體向著白蘇蘇砸過去。


    中計了!


    白蘇蘇腦子高速運轉,身體卻靈敏地躲過水白的攻勢,準確來說,她現在都不確定眼前這個,是不是水白了。


    “師父小心!”


    水輕鴻化作人形,以長劍為盾,抵擋水白的攻勢。


    白蘇蘇此刻也顧不得偽裝,也化作人形,九天玄鐵鍛造的長槍握在手中,斂聚八方靈氣,配合著水輕鴻的長劍向水白打過去。


    水白陰森森的目光緊盯在白蘇蘇身上,不論水輕鴻如何攻擊出手,他招招都隻奔著白蘇蘇,


    白色的裙裾在燭光中飄搖,三個人影糾纏在血腥之中。


    刀光劍影,水汽越發濃重,隻聽“呱啦”一聲巨響,靈氣撞在空中發出巨大的爆破聲,震動得房梁隱約有斷裂之勢。


    白蘇蘇腳下踩空,慌忙運用騰雲之術,使自己穩住身體,又去拉位在房梁下方的水輕鴻。


    “咣當!”


    橫梁瞬間斷裂,從四麵八方劈頭蓋臉地向著地麵砸過去。


    白蘇蘇有心想躲開,水白卻瞬間閃現在她身後,一記掌風打出,白蘇蘇便顧不得躲避,隻能單手握著長槍回刺,卻刺了個空。


    水輕鴻大手一撈,攬著白蘇蘇纖細的腰肢躲過砸在地上梁木,後背卻被一個尖銳的東西猛地刺穿一片骨肉,帶出鮮血淋淋,吧嗒吧嗒落在霧氣騰騰的房中。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身體因為劇痛而顫抖著。


    白蘇蘇同他貼得近,很容易便察覺到他的異常,隻是摸到他的手往他的手心中塞了一瓶藥,剛要抽回手時卻被水輕鴻緊緊握著手腕。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側,背靠著水輕鴻的胸膛劇烈起伏。


    白蘇蘇用手肘捅了捅水輕鴻,警告道:“別亂來!”


    “輕鴻明白。”水輕鴻溫聲應道,心裏貪戀著白蘇蘇手心的觸感,嘴上卻扯著胡話,“境況危急,輕鴻要抓著師父,以免走散。”


    白蘇蘇翻了個白眼,“別給我烏鴉嘴!”


    然而好的不靈壞的靈,白蘇蘇話音剛落,又聽見嘎吱嘎吱的詭異聲響,原本交換的“白素素”和“文白”“唰”地一下閃現在白蘇蘇麵前,白蘇蘇慌忙抽出手,水輕鴻卻一手攬著她的脖子,一手輕輕一揮,便有無數水刀向著二人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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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二人,準確的說是兩具身體糾纏融合成的隻有一個軀幹的身體,雙頭,四腳,四手,通身肌膚青灰色,手肘上掛著沾滿血跡的鱗片,毫不畏懼地承受著水輕鴻打出去的水刀,向著白蘇蘇逼近。


    “雙頭鬼。”


    白蘇蘇神色嚴肅,默念口訣,在胸前結印,隨著一陣金光閃過,形成一道近乎透明的薄膜,阻擋著雙頭鬼的靠近。


    雙頭鬼整個身體都緊貼在結界之上,咯咯咯地笑著,容貌頃刻間變換。


    一張容貌與白蘇蘇一般無二,隻是嘴角咧到了眼角處,伸著長長的舌頭在薄膜上舔得到處都是黏噠噠的綠色口水。


    另一張臉,從文白變換成和水輕鴻一般無二的容貌,學著水輕鴻的樣子歪頭往另一顆腦袋上落下一吻。


    “桀桀桀——”


    “師父——同我快活啊——”


    “快活啊——”


    “水輕鴻”容貌的雙頭鬼獰笑著往結界之中看了一眼,又晃著腦袋去啃“白蘇蘇”容貌的雙頭鬼的耳垂。


    “該死!”


    白蘇蘇隻覺得通身惡汗,水輕鴻也麵紅耳赤地僵在原地,伸手要去捂白蘇蘇的眼,白蘇蘇卻上前一步,長槍出手,以風為媒,裹挾著靈氣蒼茫,破結界而出。


    雙頭鬼見狀不妙,忙手腳並用向著門口逃竄,白蘇蘇大手一揮,在雙頭鬼麵前劃出一道朱砂線,阻擋著雙頭鬼的去路,而後又敬出玉淨瓶,催動著朱砂線將雙頭鬼五花大綁帶進玉淨瓶之中。


    轉眼間便隻剩下雙頭鬼尖銳的嘶鳴聲,躲在暗處的“水白”模樣的小鬼再度閃現,白蘇蘇卜一出手,便有濃重的灰塵蕩漾在空中。


    驟然間大霧四起,掩去房內層層布置,混著濃重的血腥腐爛的氣息,熏得人睜不開眼。


    “去死吧——”


    “去死吧——”


    “咯咯咯,快去死吧——”


    尖銳刺耳的笑聲如無盡的浪水一般,在四麵八方環繞著,愈發猖狂,仿佛要將白蘇蘇同水輕鴻的頭皮撕裂一般。


    白蘇蘇靈敏的嗅覺、視覺和聽覺全被幹擾,整個人如同緊繃的弦,僵直了尾巴單手拎著長槍,聞到一點動靜便長槍出手,飛刺過去。


    回回都撲一個空。


    “是幻境。”水輕鴻長劍暫時將一片大霧掃除幹淨,伸手拉住白蘇蘇的手腕,將她帶到身前。


    白蘇蘇舌尖頂了頂後槽牙,啐了一口:“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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