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戮神殿，楚希聲氣喘籲籲，汗流成河。
此時距離他與素封刀見麵，已經過去了七個時辰。
楚希聲則在這位曾經的‘天下第八’刀下，一直撐到了現在。
這當然不是因楚希聲的武道，已經強大到了堪比天榜的地步。而是素封刀隻用了六品修為與他對戰，還有了許多保留。
不過兩人間的交手強度卻極高，無比激烈。
楚希聲一個呼吸間的出刀，就沒有低於過五十次。
一分鍾大概是二十個息，一個時辰則是一百二十分鍾。
這意味著他一個時辰，就必須揮刀十二萬次，還要匹配相應的身法動作。
與之相應的是，素封刀卻從容不迫。她的刀法忽緩忽快，變化隨心，羚羊掛角般無跡可尋。
她一個呼吸內不過出刀八到九次，卻能壓著楚希聲打。
楚希聲感覺這位‘天下封刀’給予他的壓力，是秘境中那個秦沐歌的十倍！
這使得他被迫保持全力爆發的狀態。
除了沒使用葬天之舞，楚希聲幾乎使用了他所有的底牌，所有的力量。
如果不是楚希聲已有了十二階的‘萬古千秋之血’，他現在根本就撐不下去。
換在出秘境前的實力，楚希聲最多撐半個時辰就會油枯燈盡。
素封刀的眼神卻越來越滿意了。
她的唇角，甚至不自覺的往上揚起。
清虛子沒有騙他，李長生也沒有。
這確實是一個不遜色於霸武王秦沐歌的良才美玉。
不過再打下去，就得傷及楚希聲的本源了
‘萬古千秋之血’號稱元氣無窮無盡。
不過素封刀了解這一血脈，在‘萬古千秋之血’達到二十四階蛻變之前，還是有著極限的。
否則她的愛徒秦沐歌，豈會死於那昏君之手？
“停！”
素封刀隨手揮刀，就使得楚希聲手中的備用刀‘九蛇’高高拋飛。
楚希聲也被素封刀的刀力劈得踉蹌後退。
不過當楚希聲站穩的時候，那九蛇刀恰恰插在他的刀鞘當中。
“你的刀法，我已看清楚了。”
素封刀一邊說話，一邊將手中庚金之靈匯成的長刀散去：“在同一個階位，你的戰力已勝過秦沐歌。悟性差了秦沐歌許多，卻還算過得去。尤其你的實戰能力，確實是你的同輩當中最優秀的，有著一刀破萬法的氣象。”
其實眼前這孩子，遠比她預料的要出色。
她方才變換了三十七種刀法，十五種不同性質的力量，楚希聲卻都能以‘神風明鏡刀’破解抵擋。
不知是否巧合，秦沐歌是以‘萬法匯一刀’，楚希聲則是‘一刀破萬法’，甚至是‘一刀衍萬象’。
秦沐歌走的路子，需要極高的悟性，先難後易；楚希聲的道路，則相對容易一點，先易後難。
卻難說這兩種武道途徑的高下優劣。
楚希聲仍在大口的喘著氣，他訕訕的一笑：“師尊過譽，我怎麽敢與霸武王比較？”
他的實戰能力都是在夢境裏麵練出來的，並非是因他的悟性高。
係統擬化出的霸武王，用各種不同的武道與他交手。
久而久之，楚希聲對於天下武學都有了足夠的了解。
素封刀忖道此子未來如沒有走歪路，倒也未必不能壓過秦沐歌一頭。
她麵上卻不置可否：“我有一個疑惑，你的刀煞是從哪學來的？”
素封刀凝著眼，目中顯出了一抹狐疑。
楚希聲凝練的是‘無相神鋒煞’。
問題是這種刀煞，她隻教過秦沐歌。
楚希聲心裏暗暗一緊，他硬頂著對麵這位天下封刀的壓力，神色自若道：“學自於秦沐歌，我繼承了她以前住的天瀾居。”
這是實話，卻動用了話術。
其實前後兩句，根本就沒關聯。
素封刀卻以為是秦沐歌在‘天瀾居’留下來的修行筆記，被楚希聲看到了。
她昔日因秦沐歌被迫退出無相神宗一事而怒恨不已。
素封刀雖命人保存了秦沐歌的居所，自己卻從未去過。
“原來如此。”素封刀的目光閃了閃，浮現出了釋然之色，接下來語聲一轉：“那麽你應該知道，宗門讓我助你覺醒羅睺血脈，速成誅天刀一事？”
楚希聲聞言一愣，微微搖頭：“弟子不知，宗主隻是通知我，由師尊指導我修行誅天刀。”
他心裏卻在暗暗季動。
宗門居然要助他覺醒‘羅睺’？
是神階血脈中，殺戮無雙的羅睺？
羅睺也是一位上古巨神，曾經是戰力接近盤古，近乎於‘造化主宰’的存在，號稱‘萬滅之主’；與另一位‘萬災之主’計都齊名。
傳說她死亡之後，其力量被魔神葬天，血海神君，七殺神君，破軍神君與天狼神君等人分割。
也有傳聞，羅睺並未完全死去。
她的靈魂碎片散於各地，在等待複生。
一旦羅睺蘇醒，必將是滅世之災。
素封刀不由蹙了蹙眉。
不過也對，她原本是準備籌備肉身，打算在一個月後再教導楚希聲’誅天刀‘。
不過現在，素封刀改主意了。
“無妨！”
素封刀一揮袖，一記刀指往楚希聲點了過去：“你覺醒羅睺血脈一事，需要再籌備數月，誅天刀的基礎部分，卻可以先撿起來。你凝練了無相神鋒煞，三相武意也練的不錯，倒是省了我許多功夫。
我現在助你速成‘三相天戮刀’，將三相武意轉化為‘誅天武意’，盡量在兩個月內，將你的‘三相天戮刀’提升到十二重。”
“誒？”楚希聲不由眨了眨眼，神色意外。
他毫無反抗之力，被素封刀點在眉心，隻能慌忙抬手道：“等等！等等！”
素封刀聞言柳眉一蹙，停下了進一步的動作：“你想說什麽？”
“我看師尊這架勢，莫非是要用‘醍醐神啟’之法？”
楚希聲見對麵的素封刀一副默認的神色，不由無奈的笑了笑：“弟子現在一點準備都沒有，能不能寬限弟子數日，讓弟子把家裏的事安排妥當？”
所謂‘醍醐’，是從酥酪中提製出的油，也就是現代的黃油。
——從牛出乳，從乳出酪，從酪出生穌，又從生穌出熟穌，從熟穌出醍醐。
所以人們用‘醍醐’，來比喻武道中的精深奧義。
楚希聲心裏想的是楚芸芸。
據說這‘醍醐神啟’一開始就停不下來。
問題是他回來之後，楚芸芸才吸了兩天的血。
楚希聲知道這個時候，楚芸芸正需要他的血液精華，用於恢複她的血脈天賦。
所以他想要回家，讓楚芸芸多吸一點血存著。
素封刀卻哂然一笑，微一微頭：“你家裏的那些事，能比速成誅天刀重要？”
她沒有再與楚希聲廢話，直接將一抹刀意轟入楚希聲神魄之內。
醍醐神啟這法門極其霸道，就是將自身的刀意精華與刀道奧義，化為啟迪之種，置入楚希聲的意念腦海。
這首先會損及素封刀的元神。
且她這一抹刀意注入進去之後，一旦楚希聲未能將之迅速參研明白，吸收煉化，那麽輕則神魄重傷，重則靈智寂滅，成為活死人。
不過要速成‘三相天戮刀’，沒有比醍醐神啟更便捷的方法。
素封刀對於楚希聲的悟性，也很有信心。
她的麵色冷漠：“不過為師也不是什麽不近人情之人，為師掌握了些許‘截天刀’的真意，可將完整刀意分為多段，讓你循序漸進。
如果你肯用心，參研得快，每天應能有一到兩個時辰的空閑。可若是你自己不爭氣，那就別怨我不給你時間。”
楚希聲卻已聽不到素封刀說話，他發現自己的腦海內出現一段信息。
——你的元神內融入外來刀意，是否用十個血元點開啟夢境模式，深度參研‘三相天戮刀’，參研刀意？
楚希聲微微蹙眉，隨後就選擇了同意。
隨後他就見眼前一黑。
等到楚希聲視野恢複時，他的人已出現在那片夢境空間。
楚希聲很快就發現自己現在的情況，與以前進入夢境空間時不同。
他現在似乎俯身在一個少女的身上。
這少女十七八歲左右，五官精致，眉清目冷，正是素封刀的相貌。
不同的是，這少女仍是一頭青絲，眉角處也沒有那道刀疤。
少女正在練著刀，一板一眼。
楚希聲可以清晰的感應到，少女每一個動作的要點，每一寸肌肉的變化，每一分真元流動的細節。
還有少女的刀意。
她以刀意馭刀，誅戮著周圍所有的活物與死物。
夢境當中沒有其他生靈存在，少女卻將周圍一切接觸到的物質‘誅滅’，使得整個夢境動蕩不停。
楚希聲愣了愣神，發現那縈繞在這座夢境廣場中的雲霧，竟也被素封刀的刀意斬開了一線，顯露出外麵的亭台樓閣。
楚希聲竟影影綽綽，看見前方一座大殿內，坐著一個人。
他心生好奇，想要過去看看究竟。
楚希聲隨後卻放棄了，他發現自己的意識，根本沒法從少女身上脫離。
他開始凝神觀察少女的刀法，逐漸沉浸其中。
三刻時間之後，在楚希聲的夢境之外，誅戮神殿內。
素封刀驀地神色一動，有些驚異的看著眼前的楚希聲。
她感覺到了，楚希聲的三相武意，已經在逐步轉化。
這個轉化速度，快的有些離譜了——
※※※※
一個多月後，厲天工麵泛紅光的抱著一推刀劍，還背著一個大包裹來到了天瀾居。
就在楚希聲離去的當天深夜，他就用信符答應了這位‘誅天聖傳’的道侍之邀。
厲天工沒想到當天晚上，千葉仙子就特地跑來向他道歉，還解釋了她與毒刀散人的關係。
千葉仙子說毒刀散人是與她共研‘丹道’的道友，千葉仙子一直將毒刀散人當成師兄看待，向他學習用毒之法。
厲天工釋然之餘，歡歡喜喜的與千葉仙子分享了他煉造的那對陽刀陰劍。
不過厲天工興奮之餘，也隱隱猜到千葉仙子的回心轉意，很可能是與楚希聲有關。
隻因當天晚上，千葉仙子說話時三句不離楚希聲，變著法子試探他與楚希聲的關係。
厲天工確實癡迷千葉，人卻不蠢。
所以他必須把這‘道侍’身份拿到手不可，也萬萬不可放棄這份機緣。
厲天工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投效這位‘誅天聖傳’，在楚希聲定製的法器與兵器上，自然額外用心，就當是給主上的見麵禮了。
不過當厲天工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天瀾居，與楚希聲見麵之後，卻嚇了一跳。
一個月前，這位‘誅天聖傳’簡直是意氣風發，光彩照人，整個人玉樹臨風。
此時的楚希聲卻是麵色晦暗，顴紅目赤，眼睛周圍都是黑的，有點像是食鐵獸。
厲天工忖道楚希聲這情況，很可能是腎虧啊。
他很想出言勸戒，主上身邊的美人是多，可也要注意節製。
哪怕是他們這等精元強大的武修，在房事上也不能過於放縱。
幸在他還有一點情商，克製住了，隻老老實實的把那些刀劍與包裹，遞交給了楚希聲。
楚希聲先看的是刀劍。
他隨後就現出滿意之色，轉而抬手一揮，將這些兵器撥給了旁邊的幾人。
厲天工認得那是舟良臣，還有當日平天船上，楚希聲身邊的那幾個女人。
“不錯啊!”
這是陸亂離，她把玩翻看著楚希聲撥給她的一把雁翎刀。
這是一把五品上階位的兵器，以時之秘境內獨特的四品材料‘歲月元辰玄金’為主體，融合幾種頂級材料煉成。
不但堅固，且兼具時序，風雷與幻法之力，階位雖然隻有五品上，其實威力不比四品的神兵差。
且這是定製的兵器，額外適合她的術武雙修之法。
刀柄也有著獨特的設計，與她的手型額外適合。
刀身的長度是三尺七寸，恰是陸亂離能自如禦使，比較舒服的長度。
楚希聲竟將她的手型，她的身高臂長，武道特征，都牢牢的記在心裏。
她旋即看了旁邊的計錢錢與劉若曦一眼，發現二人拿到的兵器，雖然也是五品上，其實品質要比她手中的這一把差不少。
就隻有給楚芸芸的那把刀，要強上些許。
不過楚芸芸是楚希聲的妹妹，那是應該的。
還有白小昭，那雙可以在人手與獸爪兩種形態變化的‘爪套’，也是用料十足，鋒銳無匹。
不過這丫頭，隻是楚希聲的靈寵。
陸亂離於是喜滋滋的把這把名為‘元辰刀’的寶刀收了起來。
楚希聲送給她的禮物，卻比老爹讓人送過來的那把五品刀強多了，又貼心又好用又強大。
楚希聲也在凝神看著自己手裏的一對‘金玉良緣刀’。
此時他卻神色微動，看向了門外。
小玄武正在偷望著他與他手中的刀，隨後又神色消沉，委靡不振的把gui頭縮到了龜殼裏麵。
楚希聲微微搖頭，轉而將那包裹丟給了舟良臣。
舟良臣當即會意，提著包裹大步走了出去，他在小玄武的龜殼上敲了敲。
“歸歸你隨我來。”
楚希聲給小玄武起的名字叫‘歸靈壽’，平時大家都叫它‘歸歸’。
舟良臣不怎麽滿意，不過他也想不出什麽好的出來，隻能先這麽叫著。
小玄武把gui頭探出了一截，它神色不解，卻還是順從的跟著舟良臣往偏院走，一起來到了一處空曠所在。
舟良臣在院子中央坐下來，隨後示意小玄武趴跪在他前方。
他的神色凝肅，將手裏的包裹打開。
那包裹之內，竟然是四顆眼睛形狀的黑色寶石。
小玄武初時沒怎麽在意。
可隨即它就發現，這竟然是它母親的眼睛。
小玄武的gui頭瞬時往外一探，眼中滿含著驚訝與意外。
它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昂’的一聲叫了起來，表達著不解之意。
這對眼睛，不該是煉入那對刀裏麵？為什麽主人又要特意拿給他看？
“這是給你的，你母親前後的兩對眼，都是冰風二性，與主上的那對金玉良緣刀不合，他要這兩對眼做什麽？”
舟良臣啞然失笑：“此物與你血脈相同，隻需滴入血液就可禦使。漂浮在你身側，可以用四品冰盾，四品冰刀，三品的玄冥神光，還可隨你心意，使用一些你們玄武一脈的神通。
按照主上的說法，這是你的懸浮炮台。唯獨你現在修為不足，玄冥神光的蓄力需要消耗大量法力，也需要時間，目前需要慎用。”
小玄武聞言愣神，隨後龜眼當中就滴下眼淚。
“原本主上的打算，是將你母親這兩對眼睛賣掉，換取提升金玉良緣刀的材料。不過我既然把你孵化出來，收你為靈寵，再這麽做就不合適了。”
舟良臣笑著解釋：“這兩對眼睛就這麽放著也不好，遲早靈力全失，逐漸腐化。所以主上托人煉製成器，煉成隻有你能使用的法器，算是你母親留給你最後的遺澤。
不過我事先說清楚，你母親留下的龜殼，主上已經準備將之煉成五十七件防禦法器，這是可以讓他的部屬保命的東西，他不會還給你的。”
這四顆名為‘玄冥之眼’的法器確實挺簡單的，主要是防腐固化，激發其中的天規道律，神通之力。
唯因小玄武與其母子血脈相通，才能夠自如駕馭。
這四顆眼，也唯有用在小玄武身上，才能夠得到最大的收益。
小玄武則猛搖了搖頭。
它驚喜無限的將地上的四顆‘玄冥之眼’，銜在了口裏。
小玄武對於母親的龜殼倒是不甚在意。
小玄武之前就蛻了幾次殼，之後還得蛻幾次，直到身體穩定下來。
舟良臣的神色，卻漸漸肅穆凝重：“歸靈壽我問你，你母親的死，你怨不怨恨主上？”
小玄武聞言軀體微微一僵，隨後就搖了搖頭。
它又發出‘昂’的一聲叫喚。
舟良臣心中一舒。
他與小玄武心意相通，雖然還沒有神念交流的能力，卻能模湖感知到小玄武的心意。
隻是人心是會變的，小玄武通靈識性，智慧與人類相當，所以該說清楚的還是要說清楚。
“歸歸，你母親雖是死於那些燭虯之手，主因卻是主上的算計。然而當時你母親冰封木劍仙的劍招，主上要參研此招真意，就必須除掉它不可。他們雙方互為死敵，其實沒有對錯之分。
主上原本無錯，也不需為此憂愁，可他既然把你收在身邊，就得顧及些許你的感受。”
舟良臣的神色無比認真：“他讓我轉告，歸歸你如果因母親的死怨他，他不會介意。如果有一天，歸歸你改了主意，想要向他複仇，那麽我會與你解除共生靈契，放你離去——”
小玄武聽到這裏，就猛搖著頭。
對於母親之死，它確有心結，可要說到怨恨那就過了。
它通靈識性，知道自己如沒有楚希聲的幫助，沒有舟良臣的陽性精血，它永遠都沒法出生。
且它們獸類當中弱肉強食，為生存彼此獵殺，沒有什麽好怨恨的。
它的母親每年外出狩獵，凍死秘境北地無數生靈。要說無辜，那些生靈也同樣無辜。
小玄武雖然出生以來，就跟在楚希聲與舟良臣的身邊，可它的血脈記憶裏，卻有這些讓它生存下去的東西。
舟良臣啞然失笑：“你不想離開自然是最好不過了，不過未來的變化，是誰都說不定的，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希望能與你好聚好散。不過有一個前提，你在我們身邊的時候，就必須誠心正意。不可做兩麵三刀，背後暗算的打算。否則——”
舟良臣按住腰間新煉的重劍，冷冷的與小玄武對視：“休怪舟某不顧你我的情分，舟某必會窮盡一切，與你把這筆恩怨算清楚。”
小玄武見狀卻嚇了一跳，眼中又開始閃現淚花。
它都已經說了沒有，根本不恨主人的主上。
主人這分明是欺負龜——
※※※※
此時在天瀾居的主廳，楚希聲滿意的將這對‘金玉良緣刀’收起。
厲天工的手藝確實厲害，不愧其‘奇刀魔匠’之稱。
這對刀哪來是升品？簡直是重新煉過了一樣。
厲天工不但將那三枚四品‘燭龍之角’，完美的融入兩把刀，與刀鞘‘金枷玉鎖’。更將楚希聲收集的‘歲月元辰玄金’與‘神序太乙精金’替換了金玉良緣刀裏麵的主材，使得刀身的品質大幅提升。
原本的‘玉圭金臬刀’，已經換成了角質刀身，刀速大幅提升之餘，刀身更加堅固，更有韌性，不會一擊而碎了。
金玉良緣刀的風雷之力，被強化到了極致，已經可以將楚希聲的血脈能力‘拿風馭電之手’的威力，提升兩個階位。
除此之外，兩把刀還具備了時序之力，可將楚希聲‘光陰一瞬’的維持時間，提升到一百個呼吸。
還能把源自於萬古千秋之血的‘永在’的上朔極限，提升到二十個時辰。
也就是說他的身體狀態，已經可以恢複到二十個時辰之前。
更驚喜的是刀鞘‘金枷玉鎖’，它也有了近乎‘永在’的神通，可消耗大量真元，讓兩把刀都恢複到一個時辰前的狀態。
楚希聲收起了刀，口頭勉勵了厲天工一番，又讓楚芸芸給厲天工安排一個居所，就又邁步往誅戮神殿方向走了過去。
楚芸芸見狀不由柳眉一蹙，神色有些不虞，她的語聲有些冷：“兄長你今天就別去了，你的‘三相天戮刀’進度已經很快了，停一天無妨的。”
楚希聲這副模樣，都是去誅戮神殿練刀練的。
師尊她實在太心急了，持續的加碼，壓榨楚希聲的潛力。
原本需時兩個多月煉成的刀，硬是被師尊縮短到四十三天。
楚希聲則啞然失笑，忖道他怎敢不去？
別看素封刀對他還算和善，可那畢竟是曾經天下第八的‘天下封刀’。
人家肯教你就該覺慶幸了，何況素封刀還對他動用了‘醍醐神啟’之法？
這是他的福氣，楚希聲豈敢抱怨？豈敢怠慢？
何況他自己也是樂在其中，每天都很期待。
素封刀的每一分刀意灌輸，都能夠讓他的刀法成長一分。
“何況也就是這兩天了，我撐得住。”
楚希聲看向了自己視野裏麵的人物麵板。
那武道欄裏麵已多出一行字‘三相天戮刀（十一重）’，原本的三相武意，也變化成了‘誅天武意（十一重）’。
楚希聲估計隻需兩天，就能將之推升到十二重，且掌握素封刀傳授的幾種秘傳極招。
“今天也必須去，師尊又收了一個徒弟，是一位師妹，不知會是誰？”
楚芸芸聞言一怔。
無相神宗裏麵，竟然又出了一個能修行‘誅天刀’的超天柱？
楚芸芸旋即了悟，猜到了此人身份。
這可有趣的很——
此時距離他與素封刀見麵，已經過去了七個時辰。
楚希聲則在這位曾經的‘天下第八’刀下，一直撐到了現在。
這當然不是因楚希聲的武道，已經強大到了堪比天榜的地步。而是素封刀隻用了六品修為與他對戰，還有了許多保留。
不過兩人間的交手強度卻極高，無比激烈。
楚希聲一個呼吸間的出刀，就沒有低於過五十次。
一分鍾大概是二十個息，一個時辰則是一百二十分鍾。
這意味著他一個時辰，就必須揮刀十二萬次，還要匹配相應的身法動作。
與之相應的是，素封刀卻從容不迫。她的刀法忽緩忽快，變化隨心，羚羊掛角般無跡可尋。
她一個呼吸內不過出刀八到九次，卻能壓著楚希聲打。
楚希聲感覺這位‘天下封刀’給予他的壓力，是秘境中那個秦沐歌的十倍！
這使得他被迫保持全力爆發的狀態。
除了沒使用葬天之舞，楚希聲幾乎使用了他所有的底牌，所有的力量。
如果不是楚希聲已有了十二階的‘萬古千秋之血’，他現在根本就撐不下去。
換在出秘境前的實力，楚希聲最多撐半個時辰就會油枯燈盡。
素封刀的眼神卻越來越滿意了。
她的唇角，甚至不自覺的往上揚起。
清虛子沒有騙他，李長生也沒有。
這確實是一個不遜色於霸武王秦沐歌的良才美玉。
不過再打下去，就得傷及楚希聲的本源了
‘萬古千秋之血’號稱元氣無窮無盡。
不過素封刀了解這一血脈，在‘萬古千秋之血’達到二十四階蛻變之前，還是有著極限的。
否則她的愛徒秦沐歌，豈會死於那昏君之手？
“停！”
素封刀隨手揮刀，就使得楚希聲手中的備用刀‘九蛇’高高拋飛。
楚希聲也被素封刀的刀力劈得踉蹌後退。
不過當楚希聲站穩的時候，那九蛇刀恰恰插在他的刀鞘當中。
“你的刀法，我已看清楚了。”
素封刀一邊說話，一邊將手中庚金之靈匯成的長刀散去：“在同一個階位，你的戰力已勝過秦沐歌。悟性差了秦沐歌許多，卻還算過得去。尤其你的實戰能力，確實是你的同輩當中最優秀的，有著一刀破萬法的氣象。”
其實眼前這孩子，遠比她預料的要出色。
她方才變換了三十七種刀法，十五種不同性質的力量，楚希聲卻都能以‘神風明鏡刀’破解抵擋。
不知是否巧合，秦沐歌是以‘萬法匯一刀’，楚希聲則是‘一刀破萬法’，甚至是‘一刀衍萬象’。
秦沐歌走的路子，需要極高的悟性，先難後易；楚希聲的道路，則相對容易一點，先易後難。
卻難說這兩種武道途徑的高下優劣。
楚希聲仍在大口的喘著氣，他訕訕的一笑：“師尊過譽，我怎麽敢與霸武王比較？”
他的實戰能力都是在夢境裏麵練出來的，並非是因他的悟性高。
係統擬化出的霸武王，用各種不同的武道與他交手。
久而久之，楚希聲對於天下武學都有了足夠的了解。
素封刀忖道此子未來如沒有走歪路，倒也未必不能壓過秦沐歌一頭。
她麵上卻不置可否：“我有一個疑惑，你的刀煞是從哪學來的？”
素封刀凝著眼，目中顯出了一抹狐疑。
楚希聲凝練的是‘無相神鋒煞’。
問題是這種刀煞，她隻教過秦沐歌。
楚希聲心裏暗暗一緊，他硬頂著對麵這位天下封刀的壓力，神色自若道：“學自於秦沐歌，我繼承了她以前住的天瀾居。”
這是實話，卻動用了話術。
其實前後兩句，根本就沒關聯。
素封刀卻以為是秦沐歌在‘天瀾居’留下來的修行筆記，被楚希聲看到了。
她昔日因秦沐歌被迫退出無相神宗一事而怒恨不已。
素封刀雖命人保存了秦沐歌的居所，自己卻從未去過。
“原來如此。”素封刀的目光閃了閃，浮現出了釋然之色，接下來語聲一轉：“那麽你應該知道，宗門讓我助你覺醒羅睺血脈，速成誅天刀一事？”
楚希聲聞言一愣，微微搖頭：“弟子不知，宗主隻是通知我，由師尊指導我修行誅天刀。”
他心裏卻在暗暗季動。
宗門居然要助他覺醒‘羅睺’？
是神階血脈中，殺戮無雙的羅睺？
羅睺也是一位上古巨神，曾經是戰力接近盤古，近乎於‘造化主宰’的存在，號稱‘萬滅之主’；與另一位‘萬災之主’計都齊名。
傳說她死亡之後，其力量被魔神葬天，血海神君，七殺神君，破軍神君與天狼神君等人分割。
也有傳聞，羅睺並未完全死去。
她的靈魂碎片散於各地，在等待複生。
一旦羅睺蘇醒，必將是滅世之災。
素封刀不由蹙了蹙眉。
不過也對，她原本是準備籌備肉身，打算在一個月後再教導楚希聲’誅天刀‘。
不過現在，素封刀改主意了。
“無妨！”
素封刀一揮袖，一記刀指往楚希聲點了過去：“你覺醒羅睺血脈一事，需要再籌備數月，誅天刀的基礎部分，卻可以先撿起來。你凝練了無相神鋒煞，三相武意也練的不錯，倒是省了我許多功夫。
我現在助你速成‘三相天戮刀’，將三相武意轉化為‘誅天武意’，盡量在兩個月內，將你的‘三相天戮刀’提升到十二重。”
“誒？”楚希聲不由眨了眨眼，神色意外。
他毫無反抗之力，被素封刀點在眉心，隻能慌忙抬手道：“等等！等等！”
素封刀聞言柳眉一蹙，停下了進一步的動作：“你想說什麽？”
“我看師尊這架勢，莫非是要用‘醍醐神啟’之法？”
楚希聲見對麵的素封刀一副默認的神色，不由無奈的笑了笑：“弟子現在一點準備都沒有，能不能寬限弟子數日，讓弟子把家裏的事安排妥當？”
所謂‘醍醐’，是從酥酪中提製出的油，也就是現代的黃油。
——從牛出乳，從乳出酪，從酪出生穌，又從生穌出熟穌，從熟穌出醍醐。
所以人們用‘醍醐’，來比喻武道中的精深奧義。
楚希聲心裏想的是楚芸芸。
據說這‘醍醐神啟’一開始就停不下來。
問題是他回來之後，楚芸芸才吸了兩天的血。
楚希聲知道這個時候，楚芸芸正需要他的血液精華，用於恢複她的血脈天賦。
所以他想要回家，讓楚芸芸多吸一點血存著。
素封刀卻哂然一笑，微一微頭：“你家裏的那些事，能比速成誅天刀重要？”
她沒有再與楚希聲廢話，直接將一抹刀意轟入楚希聲神魄之內。
醍醐神啟這法門極其霸道，就是將自身的刀意精華與刀道奧義，化為啟迪之種，置入楚希聲的意念腦海。
這首先會損及素封刀的元神。
且她這一抹刀意注入進去之後，一旦楚希聲未能將之迅速參研明白，吸收煉化，那麽輕則神魄重傷，重則靈智寂滅，成為活死人。
不過要速成‘三相天戮刀’，沒有比醍醐神啟更便捷的方法。
素封刀對於楚希聲的悟性，也很有信心。
她的麵色冷漠：“不過為師也不是什麽不近人情之人，為師掌握了些許‘截天刀’的真意，可將完整刀意分為多段，讓你循序漸進。
如果你肯用心，參研得快，每天應能有一到兩個時辰的空閑。可若是你自己不爭氣，那就別怨我不給你時間。”
楚希聲卻已聽不到素封刀說話，他發現自己的腦海內出現一段信息。
——你的元神內融入外來刀意，是否用十個血元點開啟夢境模式，深度參研‘三相天戮刀’，參研刀意？
楚希聲微微蹙眉，隨後就選擇了同意。
隨後他就見眼前一黑。
等到楚希聲視野恢複時，他的人已出現在那片夢境空間。
楚希聲很快就發現自己現在的情況，與以前進入夢境空間時不同。
他現在似乎俯身在一個少女的身上。
這少女十七八歲左右，五官精致，眉清目冷，正是素封刀的相貌。
不同的是，這少女仍是一頭青絲，眉角處也沒有那道刀疤。
少女正在練著刀，一板一眼。
楚希聲可以清晰的感應到，少女每一個動作的要點，每一寸肌肉的變化，每一分真元流動的細節。
還有少女的刀意。
她以刀意馭刀，誅戮著周圍所有的活物與死物。
夢境當中沒有其他生靈存在，少女卻將周圍一切接觸到的物質‘誅滅’，使得整個夢境動蕩不停。
楚希聲愣了愣神，發現那縈繞在這座夢境廣場中的雲霧，竟也被素封刀的刀意斬開了一線，顯露出外麵的亭台樓閣。
楚希聲竟影影綽綽，看見前方一座大殿內，坐著一個人。
他心生好奇，想要過去看看究竟。
楚希聲隨後卻放棄了，他發現自己的意識，根本沒法從少女身上脫離。
他開始凝神觀察少女的刀法，逐漸沉浸其中。
三刻時間之後，在楚希聲的夢境之外，誅戮神殿內。
素封刀驀地神色一動，有些驚異的看著眼前的楚希聲。
她感覺到了，楚希聲的三相武意，已經在逐步轉化。
這個轉化速度，快的有些離譜了——
※※※※
一個多月後，厲天工麵泛紅光的抱著一推刀劍，還背著一個大包裹來到了天瀾居。
就在楚希聲離去的當天深夜，他就用信符答應了這位‘誅天聖傳’的道侍之邀。
厲天工沒想到當天晚上，千葉仙子就特地跑來向他道歉，還解釋了她與毒刀散人的關係。
千葉仙子說毒刀散人是與她共研‘丹道’的道友，千葉仙子一直將毒刀散人當成師兄看待，向他學習用毒之法。
厲天工釋然之餘，歡歡喜喜的與千葉仙子分享了他煉造的那對陽刀陰劍。
不過厲天工興奮之餘，也隱隱猜到千葉仙子的回心轉意，很可能是與楚希聲有關。
隻因當天晚上，千葉仙子說話時三句不離楚希聲，變著法子試探他與楚希聲的關係。
厲天工確實癡迷千葉，人卻不蠢。
所以他必須把這‘道侍’身份拿到手不可，也萬萬不可放棄這份機緣。
厲天工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投效這位‘誅天聖傳’，在楚希聲定製的法器與兵器上，自然額外用心，就當是給主上的見麵禮了。
不過當厲天工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天瀾居，與楚希聲見麵之後，卻嚇了一跳。
一個月前，這位‘誅天聖傳’簡直是意氣風發，光彩照人，整個人玉樹臨風。
此時的楚希聲卻是麵色晦暗，顴紅目赤，眼睛周圍都是黑的，有點像是食鐵獸。
厲天工忖道楚希聲這情況，很可能是腎虧啊。
他很想出言勸戒，主上身邊的美人是多，可也要注意節製。
哪怕是他們這等精元強大的武修，在房事上也不能過於放縱。
幸在他還有一點情商，克製住了，隻老老實實的把那些刀劍與包裹，遞交給了楚希聲。
楚希聲先看的是刀劍。
他隨後就現出滿意之色，轉而抬手一揮，將這些兵器撥給了旁邊的幾人。
厲天工認得那是舟良臣，還有當日平天船上，楚希聲身邊的那幾個女人。
“不錯啊!”
這是陸亂離，她把玩翻看著楚希聲撥給她的一把雁翎刀。
這是一把五品上階位的兵器，以時之秘境內獨特的四品材料‘歲月元辰玄金’為主體，融合幾種頂級材料煉成。
不但堅固，且兼具時序，風雷與幻法之力，階位雖然隻有五品上，其實威力不比四品的神兵差。
且這是定製的兵器，額外適合她的術武雙修之法。
刀柄也有著獨特的設計，與她的手型額外適合。
刀身的長度是三尺七寸，恰是陸亂離能自如禦使，比較舒服的長度。
楚希聲竟將她的手型，她的身高臂長，武道特征，都牢牢的記在心裏。
她旋即看了旁邊的計錢錢與劉若曦一眼，發現二人拿到的兵器，雖然也是五品上，其實品質要比她手中的這一把差不少。
就隻有給楚芸芸的那把刀，要強上些許。
不過楚芸芸是楚希聲的妹妹，那是應該的。
還有白小昭，那雙可以在人手與獸爪兩種形態變化的‘爪套’，也是用料十足，鋒銳無匹。
不過這丫頭，隻是楚希聲的靈寵。
陸亂離於是喜滋滋的把這把名為‘元辰刀’的寶刀收了起來。
楚希聲送給她的禮物，卻比老爹讓人送過來的那把五品刀強多了，又貼心又好用又強大。
楚希聲也在凝神看著自己手裏的一對‘金玉良緣刀’。
此時他卻神色微動，看向了門外。
小玄武正在偷望著他與他手中的刀，隨後又神色消沉，委靡不振的把gui頭縮到了龜殼裏麵。
楚希聲微微搖頭，轉而將那包裹丟給了舟良臣。
舟良臣當即會意，提著包裹大步走了出去，他在小玄武的龜殼上敲了敲。
“歸歸你隨我來。”
楚希聲給小玄武起的名字叫‘歸靈壽’，平時大家都叫它‘歸歸’。
舟良臣不怎麽滿意，不過他也想不出什麽好的出來，隻能先這麽叫著。
小玄武把gui頭探出了一截，它神色不解，卻還是順從的跟著舟良臣往偏院走，一起來到了一處空曠所在。
舟良臣在院子中央坐下來，隨後示意小玄武趴跪在他前方。
他的神色凝肅，將手裏的包裹打開。
那包裹之內，竟然是四顆眼睛形狀的黑色寶石。
小玄武初時沒怎麽在意。
可隨即它就發現，這竟然是它母親的眼睛。
小玄武的gui頭瞬時往外一探，眼中滿含著驚訝與意外。
它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昂’的一聲叫了起來，表達著不解之意。
這對眼睛，不該是煉入那對刀裏麵？為什麽主人又要特意拿給他看？
“這是給你的，你母親前後的兩對眼，都是冰風二性，與主上的那對金玉良緣刀不合，他要這兩對眼做什麽？”
舟良臣啞然失笑：“此物與你血脈相同，隻需滴入血液就可禦使。漂浮在你身側，可以用四品冰盾，四品冰刀，三品的玄冥神光，還可隨你心意，使用一些你們玄武一脈的神通。
按照主上的說法，這是你的懸浮炮台。唯獨你現在修為不足，玄冥神光的蓄力需要消耗大量法力，也需要時間，目前需要慎用。”
小玄武聞言愣神，隨後龜眼當中就滴下眼淚。
“原本主上的打算，是將你母親這兩對眼睛賣掉，換取提升金玉良緣刀的材料。不過我既然把你孵化出來，收你為靈寵，再這麽做就不合適了。”
舟良臣笑著解釋：“這兩對眼睛就這麽放著也不好，遲早靈力全失，逐漸腐化。所以主上托人煉製成器，煉成隻有你能使用的法器，算是你母親留給你最後的遺澤。
不過我事先說清楚，你母親留下的龜殼，主上已經準備將之煉成五十七件防禦法器，這是可以讓他的部屬保命的東西，他不會還給你的。”
這四顆名為‘玄冥之眼’的法器確實挺簡單的，主要是防腐固化，激發其中的天規道律，神通之力。
唯因小玄武與其母子血脈相通，才能夠自如駕馭。
這四顆眼，也唯有用在小玄武身上，才能夠得到最大的收益。
小玄武則猛搖了搖頭。
它驚喜無限的將地上的四顆‘玄冥之眼’，銜在了口裏。
小玄武對於母親的龜殼倒是不甚在意。
小玄武之前就蛻了幾次殼，之後還得蛻幾次，直到身體穩定下來。
舟良臣的神色，卻漸漸肅穆凝重：“歸靈壽我問你，你母親的死，你怨不怨恨主上？”
小玄武聞言軀體微微一僵，隨後就搖了搖頭。
它又發出‘昂’的一聲叫喚。
舟良臣心中一舒。
他與小玄武心意相通，雖然還沒有神念交流的能力，卻能模湖感知到小玄武的心意。
隻是人心是會變的，小玄武通靈識性，智慧與人類相當，所以該說清楚的還是要說清楚。
“歸歸，你母親雖是死於那些燭虯之手，主因卻是主上的算計。然而當時你母親冰封木劍仙的劍招，主上要參研此招真意，就必須除掉它不可。他們雙方互為死敵，其實沒有對錯之分。
主上原本無錯，也不需為此憂愁，可他既然把你收在身邊，就得顧及些許你的感受。”
舟良臣的神色無比認真：“他讓我轉告，歸歸你如果因母親的死怨他，他不會介意。如果有一天，歸歸你改了主意，想要向他複仇，那麽我會與你解除共生靈契，放你離去——”
小玄武聽到這裏，就猛搖著頭。
對於母親之死，它確有心結，可要說到怨恨那就過了。
它通靈識性，知道自己如沒有楚希聲的幫助，沒有舟良臣的陽性精血，它永遠都沒法出生。
且它們獸類當中弱肉強食，為生存彼此獵殺，沒有什麽好怨恨的。
它的母親每年外出狩獵，凍死秘境北地無數生靈。要說無辜，那些生靈也同樣無辜。
小玄武雖然出生以來，就跟在楚希聲與舟良臣的身邊，可它的血脈記憶裏，卻有這些讓它生存下去的東西。
舟良臣啞然失笑：“你不想離開自然是最好不過了，不過未來的變化，是誰都說不定的，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希望能與你好聚好散。不過有一個前提，你在我們身邊的時候，就必須誠心正意。不可做兩麵三刀，背後暗算的打算。否則——”
舟良臣按住腰間新煉的重劍，冷冷的與小玄武對視：“休怪舟某不顧你我的情分，舟某必會窮盡一切，與你把這筆恩怨算清楚。”
小玄武見狀卻嚇了一跳，眼中又開始閃現淚花。
它都已經說了沒有，根本不恨主人的主上。
主人這分明是欺負龜——
※※※※
此時在天瀾居的主廳，楚希聲滿意的將這對‘金玉良緣刀’收起。
厲天工的手藝確實厲害，不愧其‘奇刀魔匠’之稱。
這對刀哪來是升品？簡直是重新煉過了一樣。
厲天工不但將那三枚四品‘燭龍之角’，完美的融入兩把刀，與刀鞘‘金枷玉鎖’。更將楚希聲收集的‘歲月元辰玄金’與‘神序太乙精金’替換了金玉良緣刀裏麵的主材，使得刀身的品質大幅提升。
原本的‘玉圭金臬刀’，已經換成了角質刀身，刀速大幅提升之餘，刀身更加堅固，更有韌性，不會一擊而碎了。
金玉良緣刀的風雷之力，被強化到了極致，已經可以將楚希聲的血脈能力‘拿風馭電之手’的威力，提升兩個階位。
除此之外，兩把刀還具備了時序之力，可將楚希聲‘光陰一瞬’的維持時間，提升到一百個呼吸。
還能把源自於萬古千秋之血的‘永在’的上朔極限，提升到二十個時辰。
也就是說他的身體狀態，已經可以恢複到二十個時辰之前。
更驚喜的是刀鞘‘金枷玉鎖’，它也有了近乎‘永在’的神通，可消耗大量真元，讓兩把刀都恢複到一個時辰前的狀態。
楚希聲收起了刀，口頭勉勵了厲天工一番，又讓楚芸芸給厲天工安排一個居所，就又邁步往誅戮神殿方向走了過去。
楚芸芸見狀不由柳眉一蹙，神色有些不虞，她的語聲有些冷：“兄長你今天就別去了，你的‘三相天戮刀’進度已經很快了，停一天無妨的。”
楚希聲這副模樣，都是去誅戮神殿練刀練的。
師尊她實在太心急了，持續的加碼，壓榨楚希聲的潛力。
原本需時兩個多月煉成的刀，硬是被師尊縮短到四十三天。
楚希聲則啞然失笑，忖道他怎敢不去？
別看素封刀對他還算和善，可那畢竟是曾經天下第八的‘天下封刀’。
人家肯教你就該覺慶幸了，何況素封刀還對他動用了‘醍醐神啟’之法？
這是他的福氣，楚希聲豈敢抱怨？豈敢怠慢？
何況他自己也是樂在其中，每天都很期待。
素封刀的每一分刀意灌輸，都能夠讓他的刀法成長一分。
“何況也就是這兩天了，我撐得住。”
楚希聲看向了自己視野裏麵的人物麵板。
那武道欄裏麵已多出一行字‘三相天戮刀（十一重）’，原本的三相武意，也變化成了‘誅天武意（十一重）’。
楚希聲估計隻需兩天，就能將之推升到十二重，且掌握素封刀傳授的幾種秘傳極招。
“今天也必須去，師尊又收了一個徒弟，是一位師妹，不知會是誰？”
楚芸芸聞言一怔。
無相神宗裏麵，竟然又出了一個能修行‘誅天刀’的超天柱？
楚芸芸旋即了悟，猜到了此人身份。
這可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