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大驚,這是什麽詭秘法術,居然有這等束縛能力,連遁光都捏碎了,一身法力也被鎖在了肉身之中,運轉速度很慢,很難調動。


    這太驚人,居然可以禁錮法力,堪比禁製,是一種極為高明的手段,就連頂尖法術都有所不及。


    林炎驅使擒龍手,將他攝到身前,手中淩霄劍毫不猶豫地揮下,道源的人頭頓時落地,身子也軟綿綿地癱了下來。


    “師父,殺外門弟子可是門中大忌,若是被發現了,會處以極刑。”見到道源死去,獨孤城立刻飛身過來,借助輕功上了樹冠。


    “無妨。”林炎和獨孤城二人落到了地上,將道源的儲物袋取下,手中一團火焰將道源的肉身焚毀,但便在此時,一道白光從道源屍身衝出,在空中顯化出道源的模樣,十分虛幻,讓林炎一驚。


    道源居然修煉出了神魂真身,神魂可以離體而行,即便肉身被毀,但若是神魂真身逃走,隻要在神魂消散之前,找尋到合適的肉身,或許可以奪舍重生。


    仙道果然不凡,才煉氣而已,第一個境界,居然可以修煉出神魂真身,離體而行。


    林炎雖然震驚,但也沒有愣住,飛速奔行,那道源的神魂頓時嚇了一跳,禦空而行,速度很快,但是神魂非常孱弱,無法承受速度過於快速產生的颶風,頓時被打散了一些,速度驟降,被林炎一把抓在了手裏。


    “沒想到還有這等手段。”林炎冷笑,正欲用力捏碎這神魂,道源頓時臉色大變,急忙開口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應該與閣下為敵……還請繞我一命。”


    他是一個天才,年紀輕輕就已經煉氣巔峰,隻差一步便可以踏足氣動,若是輕易死了,如何能甘心,哪怕是在丟臉,他也要求得一條性命,奪舍重生,雖然會花費一些時日把修為練回來,也丟了往日的地位,但至少保住一條命,還有未來可尋。


    “花言巧語,你認為我會放過你嗎?”林炎冷笑,手中火焰升騰,要直接將道源的神魂燒成灰燼,後者麵龐扭曲,不斷慘叫,聲音中充滿了不甘,但林炎沒有手軟,直到手中神魂完全煙消雲散。


    獨孤城麵露不忍,想要出口阻攔,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林炎瞥了他一眼,道:“你心中有疙瘩?”他出手狠辣,十分果斷,獨孤城雖然年逾六十,之前卻也不過是個凡人,被世俗道德律法禁錮,即便自己也殺了很多人,卻也不會這麽殘忍,眼下見到林炎這般無情,直接殺死道源,心中自然是有一些不舒服。


    “這般出手是在過於狠辣。”獨孤城歎了口氣,這段時間,修仙界中的種種,在他心中留下無法磨滅的印象,似乎與他所了解的修仙界完全不同,這裏沒有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人物,隻有高高在上,不拿雜役弟子當人的修士,即便是雜役弟子中,也充滿了世俗銅臭,實力強者為尊。


    這不像是修仙界,更像是一個更大的江湖。


    “在這樣的環境下,狠辣本就不是一個貶義詞。”林炎淡淡地道,“武者一道,與天爭、與地爭,更是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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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爭,這是一條屍山血海之路,不殺出一片天來,如何證道?無論是武者還是修仙者,本質都是一樣的,他們不過是強一些的凡人,都要爭一絲機會,所以麵對任何的敵人,都不能心慈手軟,否則,受到傷害的,隻有自己所在乎的人!”


    “無論是在江湖,還是在修仙界,都遵循一個法則,那便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林炎的聲音冰冷,充斥著無邊殺意,道,“唯有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獨孤城需要蛻變,他在凡俗中太久了,被世俗律法所禁錮,心中有枷鎖,這是好事,讓他有底線,但同時也是一件壞事,會讓他自我束縛,會生出不該有的慈悲心。在修仙界之中,這不是一件好事,最終結果隻能是傷害自己以及自己所在乎的人。


    林炎不再管沉思的獨孤城,而是回到了方才道源肉身焚毀的地方,靜靜看著道源的肉身被焚毀,但他忽然發現,在火焰之中,連外門弟子法袍都在燃燒,卻又幾件東西沒有焚毀。


    “什麽東西,居然沒有放在儲物袋中?”林炎訝異,掌心吸力吞吐,那幾件東西便到了林炎手裏。


    總共有三件,一件是一塊方圓半指的玉佩,摸上去冰冰涼涼,和靈石有些類似,但明顯不同,上麵有被刻畫的痕跡,有著 一絲絲靈氣流轉,應該是一件法器。一件物什是一塊褐色的獸皮,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上麵似乎畫著一幅地圖,但隻有一部分,也不知是在何處,在獸皮右下角,寫著“天妖道人”四個古字。另外一件則是一塊玉簡,和淩霄天宗各處記錄信息的玉簡乃是同一種材質,但是明顯有一種古意,似乎和一般玉簡不同。


    林炎將玉簡放在眉心,凝神聚氣,那玉簡頓時光華一閃,一道信息傳入了林炎腦海,林炎頓時知道了玉簡之中所記載的信息。


    他雖然沒有修煉出神識也就是武者念力,但貼著眉心的情況下,神魂之力依然可以讀取其中的信息。


    這玉簡講述的是一處洞府的信息,也就是這個獸皮之上寫著的“天妖道人”的洞府,此人早已死去四十多年了,生前乃是築基期的修士,一生酷愛收起奇珍異寶,本尊更是一個有所成就的煉丹師,丹道造詣即便是在萬仙盟之內都是屈指可數,也珍藏了很多珍貴的藥方和丹藥。不過雖然此人丹藥造詣頗高,但天資差了一些,即便是到了壽元幹涸之時,也沒有成功踏足金丹期,與四十多年前坐化在洞府之中,同時觸發了禁製,被陣法埋葬在了大地深處,作為陪葬,至今無人能找尋到。


    這獸皮畫的地圖指示的便是天妖道人洞府所在的方位,而這玉佩乃是破開禁製的鑰匙,隻不過獸皮不完整,隻有一小部分,根本看不到天妖道人洞府所在。


    “居然是一處藏寶之地。”林炎驚訝,是在太驚人了,整個萬仙域,築基修士算得上是頂尖級的修士,除了數量極為稀少的結丹修士,幾乎無人敢所以招惹。這樣的強者,尤其還是一個煉丹師所留下的洞府,必然滿是奇珍異寶,若是能夠得到,算得上是一個巨大的神藏。


    “這般機緣,怪不得這道源要分開存放。”林炎頓時明白為何道源如此做。


    一般修士鬥法,輸了都要上繳儲物袋,這道源想的便是萬一與人鬥法輸了,不及於人,便可以將儲物袋交給勝者,這三件記載著天妖道人洞府信息的寶貝,自然可以保住。


    隻是他沒想到林炎居然直接斬殺了他,連開口求饒的機會都不給,這才便宜了林炎。


    林炎將三樣寶物收到了儲物袋中,等到道源屍身完全化為灰燼,走到了獨孤城身邊,笑著道:“怎麽,想明白了嗎?”這是一道坎,也是獨孤城想要真正踏上強者之路的心性試煉,林炎隻能從旁引導,關鍵之處必須由他自己想明白。


    “能明白一點,但是還是有些不舒服。”獨孤城搖搖頭道。


    林炎拍了拍獨孤城的肩膀,道:“我能理解,你雖然年歲比我大,看似經曆了風霜,而我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可我所經曆的,遠不是你能經曆的。你雖垂垂老矣,經曆風霜,見慣了紅塵之事,但事實上,真正能讓你心中有感觸的事,又有多少,無非是江湖仇殺、爭名奪利,小一些的,見到的是富賈欺壓窮人,大一些的事,恐怕便是官兵草菅人命,最大的,或許也不過是一門一派被屠殺,或是去兩國之間的戰場,見到兩國將士廝殺。但我想告訴你是,武者的世界,遠比這個要大的多。”


    林炎舉起一掌,道:“我曾見過一人,一掌屠滅一城,我也曾見過一人,一劍斬碎了一片山,從此化為深淵絕地,我也見過一人,眼神迷離,但目中卻有日月星辰演化,仿佛一個世界。說這麽多,我也並非希望你做到絕情絕性,這樣的人絕對沒有大道可言,但若是你對敵人心懷仁慈,那麽一掌屠滅一城的,便是你的敵人,城中有的,會是你一輩子不想讓他收到一點傷害的人。若是對敵人心懷仁慈,那一劍斬碎的便不是山,而是你和你在乎的人,同樣,若是對敵人心懷仁慈,這世間再大,日月星辰,九天十地,也沒有你可容身的地方。”


    “心狠手辣與心存善念,或許矛盾,但也可同時存在心中,唯一念爾。”林炎道,“我們要做的,便隻是恪守本心,殺想殺之人,護該守之人。”


    武道一途,本就是修煉自己,向自己問道,問出來,道心通明,從此海闊天空,若是連自己都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那無論此人身懷何種強大的體質,修煉何種強橫的功法,那也不會有任何成就,不過是虛有其表而已。


    “明白了嗎?”林炎問道。


    獨孤城沒有回到,而是閉上了眼睛,思考了良久,方才重重歎了口氣,道:“大概明白了。”他睜開眼,眼神仿佛變了,眸子更加明亮,仿佛有著光華閃動,不像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倒像是一個充滿了銳氣的少年郎,有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


    林炎微微一笑,獨孤城果然算是一個可塑之才。


    見到獨孤城想通了,林炎拍了拍獨孤城的肩膀道:“我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他雖然毀屍滅跡了,但這裏發生了打鬥,或許會有人過來,到時候便說不清楚了。


    林炎在附近停留了一會兒,回收了那道源的飛劍,便和獨孤城一同離開了此處,朝著四號礦洞迅速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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