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夫婦被天兵押解回天庭的時刻,隰苓也還是沒有想明白,原本自己是要刺激夙星讓他闖下大禍的。可是夙星沒有反應道是庭燎將太牢山撞斷了。而且他敢篤定方才地動山搖之際,太牢山上結界突破,那鵷雛晢晢定是逃出了太牢山。他看見一道飛虹從山中竄出剛要去追卻被庭燎的正妃靜女一巴掌拍了下來。說來好笑,他和自己這個二嫂子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的,她為何要掌摑他呢?


    隰苓撫著自己被掌摑的臉怒目而視,“庭燎你居然縱容這個潑婦打我?”


    “是又如何?你還想和我動手不成?你覺得在這太牢山的地界你打得過我們夫妻倆?”庭燎以手扶額,剛才用盡全力撞向那山,雖不至於喪命,但頭也著實疼得厲害。但是收拾隰苓還是手到擒來。


    “庭燎你是瘋了不成,你如今闖下這大禍,你就等著父君懲罰吧!”不成想一貫懶散無能的二殿下此刻卻正氣十足起來。


    “反正也闖下大禍了,不如再添一個如何?”靜女活動了一下關節,隰苓聽著靜女手間哢哢的關節之聲不禁驚得連連後退。


    “你想幹什麽?你放肆!我可是天子!”隰苓不住地後退一致於退到了山邊,退無可退。


    “誰不是呢?”庭燎站在靜女身邊,夫婦兩個帶著解恨的表情步步逼近隰苓。


    “太子!你就看著這兩個私放重犯的罪人欺負我嗎?”隰苓見夙星一味地盯著那飛虹遠去的方向發呆並不關心他的死活,是以大聲喊叫。


    夙星回過神,“你說什麽?”


    “我說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庭燎夫婦倆個欺負我嗎?”隰苓見庭燎夫婦聽見夙星的聲音停下了腳步,不禁有了些底氣。


    “當然不會。”夙星鄭重地道。


    “你們倆個完了!太子一定會將你倆的惡行……”


    “我會閉上眼睛的!庭燎你倆快點,我去那邊看著點天兵!”夙星說完竟抬起腳朝一邊飄了去。


    隰苓被這忽如其來的轉變驚得是目瞪口呆,眼見步步逼近的庭燎夫婦和視而不見的夙星委屈極了,上神怎麽了,天子怎麽了,還不是被哥哥欺負!“你們欺負人!”麵具下的俊臉委屈地想哭。


    “就是欺負你怎麽了!”庭燎一拳打過去,他早就看不慣隰苓這上躥下跳,將所有人當成傻子的輕狂。他想著自己此次在劫難逃,多一樁少一樁公案也沒什麽打緊。隻是他不太明白為什麽隰苓要用晢晢來刺激夙星呢?


    夙星呆在一旁為庭燎夫婦放風。他也不太明白隰苓對自己這天然的敵意來自哪裏。尤其是這一次他將自己引來這太牢山說的似是而非的話又是為何。不過自己卻也有些疑問,他好像從來沒有來過這太牢山。他是太子,替父君巡遊過九州,可是為何偏偏沒有到過這西方太牢山呢?晢晢,隰苓說的是這個名字吧!他雖對這名字沒有印象,可是聽起來的時候心裏隱隱不安,像有一股風穿胸而過,空洞而寂寞。他像是失去過什麽重要的東西,可是什麽自己卻怎麽也記不起來。一個上神想不起來的事情是什麽呢?


    “見過太子殿下!”天兵已到,豎兵行禮。


    “何事前來?”夙星陡然提高聲音讓四周的天兵有些不解,他們離得這樣近有必要這般大聲嗎?


    “回稟太子殿下,奉天君旨意拿二殿下庭燎夫婦去天庭問責!”為首的天兵回稟道。


    “我知道了,我隨你們一起回去!”夙星轉身上前帶路,眾天兵麵麵相覷,太子何以這般熱心!


    回天宮的路上,夙星強行帶著隰苓一同。他怕這一次不帶著他,這小子怕是日後會再翻雲覆雨地陷害庭燎和他。


    他回頭看了看庭燎和靜女,他們倆道是挺鎮定。和隰苓一樣他也不太明白這夫婦倆為何會做出此等反常的舉動。倒是自己一向聽聞庭燎靜女夫婦失和,但是自己這一路上看來兩個人一直手牽著手。雖不曾有什麽甜言蜜語,但到真的是舉案起眉情意綿綿。這聽聞和見聞還真是不同啊!


    遠處西方太牢山附近的樹林裏,月華趁著地動山搖結界破洞之際利用著自己恢複的一絲法力帶著盲女竟衝了出來。隻是,衝撞之際傷勢加重,剛一出山就從祥雲之上跌落,失去了神智。待他醒來,已月上中天,渾身疼痛不已,身邊卻緊緊貼著一個人。他抬起頭,是悅兒。悅兒整個人縮成一團,手裏緊緊抓住一根樹枝,瞪著無神的雙眼緊張地戒備著。


    “悅兒。”他輕輕叫了一聲。


    “啊啊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她將手中的樹枝胡亂地揮舞著。


    “悅兒!悅兒是我!月華!”他拉住她,高聲地提醒。


    “啊!”盲女丟掉手中的樹枝撲進了他的懷裏。


    “呃。”她撞到的傷口引起月華一聲低呼。


    “我以為……你死了!”盲女緊緊抱住麵前的這個人,像是抱住她所有的依靠。


    “沒有,隻是那山上的結界太厲害,下山時傷到了。你不要怕。”月華輕輕拍拍她的背脊。月華四下裏觀望了一下,這裏著實是荒郊野外,時不時傳來的野獸鳴叫在暗夜裏分外瘮人。難怪嚇成這個樣子。


    “月華這裏是什麽地方?”盲女縮在月華身邊一動也不敢不動。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裏應該不是囚禁你的荒山了。你看我說我會將你帶出來的吧!”月華雖然此番傷的比較重但是想著將她救了出來也是值得的。傷再養就是了。


    “月華……我們回荒山吧…”盲女有些心虛地提議道。


    “你說什麽?”月華有些不解,他費盡心力將她救出,為此還受了重傷,法力幾乎盡失,勉強保持著人形。她卻不領情想要回到那裏日日受雷劈荊笞嗎?


    “你受傷了,我看不見你,我不知道這是哪裏,山在哪裏,樹在哪裏,水在哪裏,家在哪裏!我害怕,月華,我害怕。在這裏我就是個廢人,我沒有辦法做任何事!所以,我們回荒山吧!我們應該還沒有走多遠還可以回去。隻要回去,我還可以照顧你!你要是想走,等傷好了再走不行嗎?”月光下盲女睜著無神的眼睛迫切地道。


    月華心中一陣心疼,他躺在地上不醒人事,她一個姑娘家什麽都看不見又離開了自己熟悉的環境自然怕得厲害,真是難為她了。可是莫不說自己不會讓她再回去受罰,就是真想回去自己也沒本事帶她回去。他現在就是站起來都是問題。“悅兒,你想回去也行,可是我現在沒有辦法帶你回去。我傷得有些重……咳咳……”


    “不要緊!你告訴我方向,我帶你回去!”隻要能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怎麽都行。


    “悅兒……別動!”月華忽然按住盲女,緊張地盯著前麵。月光下密林叢中一雙又一雙碧綠的眼睛在聚集,是狼群。看來自己真是傷得不輕,以前狼群這些卑賤的生靈怎敢打他的主意。可是現在他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一個癱子一個瞎子怎麽鬥得過這狼群呢!


    感受到月華的緊張,盲女也不敢再動。“是什麽?”她小心地問道。


    “悅兒,別怕!”他故作輕鬆地道,不過一些小畜生而已。


    “唔~唔~唔~”突如其來的狼嚎打破了月華的計劃。


    “是狼!”盲女嚇得渾身戰栗不止。


    “別怕,悅兒!有我在……”月華想著大不了自己用元神與這狼群拚個高低。雖不雅但是好歹能活命。


    “你們……不要過來!”盲女大吼一聲抓起身邊的樹枝和石頭放在胸前,將月華攬在身後,雖驚恐不已卻還想著護住他!月華有些震驚,第一次感到自己在盲女心中的重要性,不是身為狐主而是身為一個男人的重要性。她如此驚慌之際還不忘保護他!月華心底忽然就軟成了一灘春水,溫暖而悠遠。


    “啪啪啪!”就在二人預備拚死一搏之際,空中穿來了三聲皮鞭的脆響。那聚集的狼群像是受到很大的驚嚇,立刻尻尾相對團團圍住一致對外。


    “啪!”又是一聲脆響,伴隨著這皮鞭的聲音,一個女聲悠悠地道,“哪裏來的小畜生,妨礙姑奶奶的好事!三更半夜鬼哭狼嚎個屁啊!”那聲音軟軟綿綿有著說不出的媚態。“還不快滾!難道讓老娘烤狼腿不成!”


    “啪!”長鞭所到之處,狼群一陣的哀嚎,四下裏逃散了!


    “啊!”盲女手腳一陣發軟,手中的石塊滑落了出去。


    “哎呦喂,好俊俏的美少年啊!我這是得了什麽寶貝啊!”借著月光,那密林裏的女子看見了盲女身後的月華,忙不迭地跑了出來。


    盲女聽了這話不禁又警惕起來,這裏怎麽前有狼後有虎呢!“你是誰!你要幹什麽?”悅兒忙伸開手掌遮住月華的臉。


    “臭瞎子!手拿開!要不是老娘看你這張皮囊長得還不錯的份上,早吃了你了!”那暗處的女子緩緩走出呲牙咧嘴地道。


    月華這才看清眼前的女子,粗布衣衫卻有一副勾人的好身材,舉止粗俗卻有著一張妖媚風流的好樣貌。隻是這渾身上下透著的淫蕩風姿,若是他沒猜錯,自個是遇見了鴇鳥了,天地間第一淫蕩的鳥類!本來她幫著他們趕走了狼群自己還打算投桃報李,但是看到她的本相後便知她打的是什麽主意。隻可惜她命不久矣了,尤其是因為她喚悅兒為臭瞎子後,更是活不得了!


    “你要幹什麽?你走開!”盲女雖不知眼前這女子具體所為,但是聽聲音似乎並不打算做什麽正經的勾當!尤其是她還出言輕薄月華實在是可惡!


    “幹什麽?一個風流倜儻的男人,一個嫵媚動人的女人在這春光明媚的荒郊野外,你說會做什麽呢,嗯?小美人!若是你羨慕老娘,等會我痛快完了,再來指點指點你好不好,啊?”那妖女俯身纏過來輕佻地撫摸著盲女端莊清冷的臉!


    “無恥!”盲女推開妖女的手,死死擋在月華前麵。


    “不識抬舉!”那妖女轉身就變了臉色,抬起右手就往盲女頭頂拍去。


    “慢著!你殺了她,可就什麽也得不到了!”月華重傷沙啞的嗓音配合著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立刻將那妖女吸引了過來!


    “不殺不殺!哎喲!我的小寶貝!”妖女推開盲女扭動著身體纏上月華。


    月華冷笑了一聲,望著她,輕輕抬起手撫上她的臉,“你喜歡上還是下?”


    “啊~”妖女聽著這話渾身一個激靈軟在月華身上,“哎喲,我的心肝啊,你要急死我呀!”說著就去撕扯他的衣服。


    “你幹什麽!走開!”盲女聽著那話越來越不成樣子著急地往他倆那個方向爬去!她一把抓住那妖女想把她從月華身上扯下來。那妖女正是意亂情迷之際胡亂地一腳踢在了她的臉上,她被狠狠地踹了出去撞在了樹樁上。月華在清晰地聽見那咚一聲悶響後,眼睛漸漸變了顏色。那妖女借著月光看見這美男子的瞳仁變成了銀色,忍不住湊了上去。忽然她感到腹部升起一股子熱氣,正在納悶之際,那熱氣竟不由自主地源源不斷地衝向了身下的男子體內,


    “啊~啊~啊~”妖女混合著痛苦與快樂的呻吟聲將撞懵的盲女喚回了清醒!她聽著這淫蕩的叫聲,心中有著說不出的難受。這男人都是這樣,隻要是個女人隨時隨地都可以做這種事情!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生氣,隻覺得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壓抑,不想呆在這裏。她從地上爬地來不管不顧地朝聲音的反方向走去。


    “咚!”


    “哎呀!”她由於看不見一頭撞到樹上跌坐在地上,摸著撞傷的頭竟覺得比那雷劈還疼,委屈地哭了起來!


    月華見盲女手腳並用地逃離連連裝上樹幹,心裏著急,是以加快了速度。


    “啊喲!”那妖女歎息了一聲癱軟在月華身上,月華伸手將她推倒在地,站了起來。


    “你……”那妖女抬起頭,月光下原本年輕妖嬈的臉變得蒼老憔悴不已。


    “哼!”月華冷笑道,“原本本君還想饒你一條命,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欺負我的悅兒!”


    “啊!”妖女慘叫著捂住自己的臉,“我的精氣!怎麽會?你……”她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著月光下那風姿綽約的男子心中還是迷戀不止。


    “難道你忘了,這種事情,誰先動情誰先死嗎?”狐主冷冷地揮手吸取了那妖女最後一絲精氣轉身朝盲女身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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