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互觀察了幾秒,獨也木知道,若不先除掉此人,自己絕對打不開城門,他必須速戰速決。


    獨也木將內力灌注到手臂上,又運起一種玄妙的功法,頓時,他整隻右手上強大的內力波動就湧現出來。


    隻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瞬間逼進彭興遠,像一隻雄鷹在捕捉獵物一般,快,準,狠。


    彭興遠不愧是將門之後,彭氏心法最擅長的就是一個反應能力,在獨也木身體微微一動的時候,彭興遠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將自己的劍立在獨也木的必經之路上,他倒是要看看是自己的劍硬,還是獨也木的身子硬。


    而獨也木卻是突然改變了他的攻擊位置,明眼人都看的出,他在手臂上灌注了力量,下一擊必然是以拳進攻。


    沒想到獨也木在手上匯聚的力量卻隻是一個幌子。他在衝刺的途中又耍起了老辦法,攻敵人下盤。


    隻見獨也木狠狠一個掃堂腿抽向彭興遠。彭興遠的反應也相當快,一邊用劍攻向獨也木的脖子,一邊躍起。


    然而這個反應已經在獨也木的預料之中了,他以手撐地,一腳踢開彭興遠的劍,另一腳就狠狠的踹到他的胸口。


    獨也木的內力何等雄厚,在踢中彭興遠的時候,一股霸道的內息就衝進了他的體內。


    彭興遠的護體真氣幾乎在瞬間被打破,他喉嚨一熱,噴出一口老血,身子也“蹭蹭”的退了好幾步。


    彭興遠滿臉的不可置信,對麵的這個人看上去不過三四十歲,竟然可以一擊之下重創自己,實在可怕。


    他腦海中閃過幾個念頭,憑他一己之力,恐怕難為敵手,必須馬上去請幫手!


    想到這裏,彭興遠當下立斷,揮手間射出一道劍氣,而後身形暴退,口中高聲呼喊:“弓箭手掩護!”


    隨著彭興遠一聲令下,數十名弓箭手再次將目標對準了獨也木。


    維持護體真氣是極其耗費內力的行為,獨也木不可能一直保持著用之不竭的內力去施展。


    這會他終於有些覺得乏累了,獨也木知道自己的目標是城門,追不追彭興遠並不是太要緊。


    他一個箭步,轉身就往城門飛去。彭興遠此時也知道了他的目標,即刻召集周圍的弓箭手。


    “弓箭手!跟我來!”彭興遠帶著一大批弓箭手,向著城門圍去。


    “攔住他!他的目標是城門!”原本守在城門下的一個校官命令身邊的刀盾兵組成了一道堅實的防線。


    士兵們一層疊著一層,高舉著盾牌用自己的身軀護住城門。


    “給孤滾開!”獨也木大喝一聲,當然他講的是誇考語,雖然他由於自己母親的原因,學過一段時間的中華語,但是因為時間太短,而且又年幼,他早已忘卻了。


    這也成了他心中的痛,他經常回憶起當初母親耐心的一次又一次教他說話。到如今他才發現,自己這一生,得到的唯一的愛,就來自他的母親。


    獨也木帶著勢如破竹的力量,將三層人牆盡數擊破,連帶著還用護體真氣,擋住了身後偷襲而來的箭矢。


    幾十個刀盾兵五髒六腑全然破碎,猶如爛泥一般,骨頭跟血肉一同糊到了牆上。


    這宛若地獄一般的景象,將所有想要擋在獨也木身前的人都退卻了,他們隻感覺到徹骨的惡寒,似乎連腿都邁不動了。


    “射擊!他就要撐不住了!”彭興遠此時仍然在獨也木身後五十米的地方,指揮著弓箭手射擊。


    他已經讓幾個衛兵以最快的速度去請統帥過來支援。


    在一個絕世高手的內力用完以前,他就是一個行走的戰爭機器。再多的普通士兵也難以與之抗衡。


    雖然獨也木自己知道,以這種消耗速度,再有五分鍾,若不能打開城門,他就必須考慮離開了。


    但是從彭興遠的角度來看,獨也木的力量似乎無窮無盡,一重高過一重。


    如今他絲毫不敢有什麽興奮之情了,誇考人來送軍功,他自己高興,但是如果是來取他的性命,就有些恐怖了。


    弓箭手們不斷的朝著獨也木傾斜火力,無數的箭矢在獨也木身邊無力的彈落。


    不行!城門口已經沒有能攔住他的活人了。彭興遠不敢怠慢,倘若讓他開了城門,恐怕就不是自己身死的問題了。


    玉門關之後,沃野千裏,至少有百萬的百姓將暴露在誇考人的鐵騎之下。


    彭興遠不敢再惜命了,他想到自己的兒女,想到自己的剛剛出世的孫子。倘若他此刻不有所作為,恐怕天子怪罪,株連九族!


    “賊人!受死!”彭興遠隻得大喝一聲,為自己壯膽,他悍不畏死的衝上去,一連使出三劍,劍劍激射出足以削鐵斷金的劍氣。


    這是彭氏飄渺劍法中的最高奧義,由於原本受了傷,彭興遠使出這招以後,便牽動了髒腑,傷上加傷,恐怕這次戰鬥以後,即使自己能活,今後也無法再恢複如初了。


    三道劍氣依舊撞在獨也木放射於體外的真氣護盾上,這三劍將獨也木打的一個踉蹌。


    他自然是知道身後彭興遠在肆無忌憚的輸出傷害。但是此刻他已經站在城門的三道門閂之前。


    避無可避之下,隻能選擇硬吃下彭興遠的三記劍氣,說實話,獨也木的確有些吃不消這三劍。


    方才如果內力還能撐五分鍾,那麽現在他的內力就隻能撐兩分鍾了。


    獨也木全然不顧身後的攻擊,他怒喝一聲,將一道門閂拿下。要知道,平日裏,這道門閂需要三十個壯漢才能將其拿下,而如今獨也木一人就做到了。


    此時,城牆上再次出現了一個誇考的高手,他正是獨也木的親衛,旗阿木。


    此人原本是一個奴隸,而後被獨也木看重,傳他武藝。從此就跟隨在獨也木的身邊,幾乎寸步不離。


    他的馬比獨也木稍慢一些,輕功亦不如獨也木,所以來的慢了許多。但是他一上城牆,就猶如死神化身。


    阿旗木不同於獨也木狂暴而不計一切代價的橫衝直撞。他始終用最小代價換回最大效益。


    他可不像獨也木一般,可以用渾厚的內力去碾壓一切。更多情況下,阿旗木都是邊打邊跑,實在沒有辦法才爆發出一陣內力的衝擊波。


    很快阿旗木就發現城門下圍繞著一群弓箭手,正在不停的射箭。他頓時鎖定了目標,一個飛躍,從九十米高的城樓上垂直而下。


    即將落地時,就將那群弓箭手當做緩衝的肉墊。一腳一個穩穩的落到人群中間。


    緊接著也是一頓爆氣,加上拳打腳踢,將所有弓箭手都衝散,一舉擊殺十幾人。


    阿旗木的到來,給獨也木一口喘息的機會,他趁機回了一口真氣,沒有弓箭手的騷擾,他就不用一直維持真氣護盾了。


    此時獨也木正準備打開第三道門閂,城門外馬蹄聲滾滾而來,隔著厚厚的城門也能聽見那種驚天撼地的巨響。


    彭興遠此時已經急紅了眼,他猛撲上去,全力阻止獨也木的行動。


    他將縹緲劍法施展到極致,卻不能傷獨也木分毫。無論是拚招式,還是拚內力,彭興遠都遠不是獨也木的對手。


    哪怕現在獨也木內力消耗過大,但是彭興遠自己也受了傷,他每出一招,都感覺自己的身體處處都在呻吟,五髒六腑中有一股灼火在燃燒。


    那是獨也木殘留在他身體裏的內息在作祟。人與人的內力就跟血型一樣,不同類型的內力之間會相互排斥。


    獨也木的內息是極其霸道的,若以五行相論,應該屬金,其氣鋒銳,而充滿肅殺之意。而彭興遠的內息則偏木,其氣欣欣向榮,綿綿而長。


    剛才獨也木的那一腳,當真是讓彭興遠受了重創。這會他更不是獨也木的對手了,僅僅兩個來回,彭興遠再次被獨也木一拳擊中肩膀。


    霸道的內力直接將彭興遠肩胛骨擊的粉碎,而彭興遠受了這樣的打擊,依舊沒有放棄進攻,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無力的英雄本身就是一首悲壯的挽歌,當彭興遠再次被獨也木一腳踢飛的時候,他安然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身體猶如破布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忍的弧線,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他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了。


    而他如此瘋狂的阻撓,僅僅拖住了兩分鍾。這兩分鍾在平時或許沒什麽,但是在今天,這兩分鍾卻有著重要的意義。


    城外的騎兵已經衝到了城下,而城門卻久久沒有打開。騎兵們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腳步。


    而城牆上的士兵自然不會浪費這個大好時機,一時間箭如雨下。誇考人的騎兵頓時倒下了一大片,他們在城下如同站立不動的活靶子。


    終於,在阿旗木的掩護下,獨也木用盡全力,將城門推開。這座幾百年未被攻破的關卡,在今天被強行打開了大門。


    門外的騎兵頓時蜂擁而入,他們揮舞著草原彎刀,誇張的喊叫著,猶如饑渴的野獸一般,衝進了玉門關之中。


    而此時,玉門關裏的守軍已經反應過來了,十萬駐守的士兵穿上戰甲,在玉門關統帥的指揮下,於城中列陣迎擊。


    對於誇考與中華來說,戰爭才剛剛開始。而在另一個視角中,他們已經獲得了勝利。


    青龍山上,神殿侍衛舉起鎖魂石,似乎是感受到了周圍哀嚎遍野的新生靈魂,鎖魂石上發出了幽藍色的光,抖動著掙脫開神殿侍衛的手。


    鎖魂石懸浮到半空之中,一股無人察覺的力場在鎖魂石方圓十幾裏的範圍內張開,無窮的引力開始作用到那些剛剛死亡,正迷茫徘徊的靈魂上。


    他們尖叫著,痛苦的哀嚎著,卻無力抵抗這種力量,一個個靈魂都被收在鎖魂石之中,這塊凹凸不平的石頭光芒更甚了,猶如一個貪婪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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