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三寶聞言,看向仇逸璿,冷笑一聲道:“這個分數,其實也算是智商分數。你個小丫頭智商為零,自個兒回去麵壁思過去。”


    仇逸璿俏臉一紅,可愛地吐吐舌頭,不再說話。


    韓三寶繼續道:“韓詩蕊的智商45分,不及格,也麵壁去。某個尖臉的,智商75,雖是不錯了,但與本祖師100滿分神級智商相比,相差十萬八千裏,也給我麵壁去。”


    韓寶寶又噌一下站起來,滿麵怒容,“你……”


    又被韓詩蕊一把拽下去,捂住她嘴巴小聲警告道:“寶寶,冷靜,擔心小山賊師父將你逐出師門。”


    韓寶寶掙脫她,卻也不敢再造次,自個兒走到一邊牆角蹲下,撿起一根樹枝畫圈圈:“你是豬頭,你是豬頭……”


    韓三寶繼續得意洋洋道:“無怪乎我能當師祖,智商層次的不同,決定一切。”


    餘人懶得聽他自吹自擂,各自散去。


    雲柔劍法大成,韓三寶自己給自己放了半天假,打算趁此好好開導開導韓立雪。


    午後,換洗過後,他提上一壇子酒,敲響韓立雪的房門。


    房門虛掩著,許久沒有回應。


    韓三寶輕輕推開房門,登時一股刺鼻酒味兒撲麵而來,熏得他眉頭直皺。


    房間裏已不如以往整潔,雖是沒有任何多餘擺設,隻一張床和一張四方桌,可地上,卻擺滿酒壇子,其中幾個還打碎了。


    韓立雪一席黑衣,倚窗而立,望著窗外迷人山色怔怔出神。


    山風吹拂,自窗口內鑽進來,撩撥她一頭烏黑長發飄揚激蕩,側臉線條迷人,肌膚如玉。


    她手中,也提著一壇子酒,猛地灌下幾口,對著迷人山色,輕吟道:“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裏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白首為功名。舊山鬆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韓三寶聽罷,暗自歎息。


    她,還是放不下。


    歎罷直接走進去,坐在桌前,說道:“一個人喝悶酒,多沒勁兒,我來陪你喝。”


    韓立雪不回頭,幽幽道:“我想爹爹。他一生為國操勞,不足半百而滿頭霜發。我曾勸他,國之棟梁,非君一人;家之梁柱,唯君耳。我也曾勸他,功高震主,我也曾勸他,王盛君忌……”


    韓三寶插不上話,隻靜靜聽她訴說。


    “我爹爹,便是如此執著之人,為國為民,而不顧家,不顧聖心獨裁,不顧流言蜚語。他一心為國,到頭來卻……”


    她說著,又低聲抽泣起來。


    韓三寶走過去,拍拍她肩膀,說道:“回去看看吧,去安陽山。”


    韓立雪抬頭望著他,傾世容顏如梨花帶雨,“我不知如何麵對聖殿上的他們……”


    “那就悄悄回去。”


    韓三寶打斷道:“不驚動任何人,看望過你爹爹,再悄悄離開。”


    韓立雪眼睛一亮,“我……能麽?”


    韓三寶拍拍胸脯道:“有我在,自然能。此時我是金丹真人,能夠禦劍飛行了。”


    “金丹真人……”


    韓立雪呢喃一句,繼而勉強一笑,“三寶,你成長得比我們所有人預料中都快。”


    韓三寶奪過她的酒壇,猛地灌下幾口,吐出一口酒氣道:“若你肯修真,成就必然在我之上。屆時再無束縛,天下之大,想去哪裏去哪裏,豈不逍遙自在?”


    韓立雪又望向窗外山色風光,說道:“三寶,不必浪費心思在我身上。我想得很明白,生老病死,未嚐不是一種樂趣。”


    韓三寶歎息,她還是想一死以得解脫,“你這是逃避,你不敢獨活,是怯弱的表現。我心中的大當家,一身傲骨,巾幗英雄,何時變得如此軟弱了?”


    韓立雪歎息,“因為我已不是大當家了。”


    韓三寶急道:“那我讓你又當大當家。”


    韓立雪看他幾眼,說道:“非是我逃避,也非是我軟弱,人各有誌罷了。”


    目光溫柔地望著他,柔聲道:“三寶,你不要勉強我,好麽?”


    她眼波流轉,柔情似水,一句話訴不盡情真委屈。


    韓三寶仿佛整顆心都在融化,登時再無勇氣多勸一句,長長歎息一聲道:“也罷,但我不會放棄。”


    韓立雪輕柔一笑,“謝謝。”


    韓三寶舉起酒壇子,“來,今日隻喝酒,不談其它。”


    韓立雪也舉起酒壇子笑道:“好,喝。”


    醉過,方知酒濃。


    翌日午後,韓三寶才從宿醉中醒來。


    四仰八叉躺在她的床上,而她依舊倚窗而立,望著窗外風光景色,不知又在想些什麽,怔怔出神。


    韓三寶頭疼欲裂,勉強著坐起來,唉聲歎氣,“為何你永遠喝不醉?”


    韓立雪也不回頭,“桌上有粥,喝一點吧。”


    韓三寶喝了點清粥,離開房間,“你等著,我找人帶你去安陽山。”


    安陽山地處京畿,又是皇家陵墓所在,守備森嚴,且此去路途遙遠,沿途耳目眾多。


    若想神不知鬼不覺回去祭拜,唯禦劍不可。


    韓三寶金丹初期修為,一人禦劍尚且搖搖晃晃,自然無法帶人。


    縱觀邛山,也隻有仇逸軒一人能夠做到。


    徑直回到自己的院子,見四個女子圍在客廳裏,嘰嘰喳喳聊著些什麽。


    一見到他回來,韓寶寶立刻站起來,問道:“喂,昨晚你做什麽去了?”


    韓三寶見四個女子都直直望著自己,目光灼灼,沒來由一陣心虛,最後將胸一挺,擺出師父的架子,“為師做什麽,需要向你交代?”


    一句話頂得韓寶寶無言以對,蹲到角落裏畫圈圈去了,“你是豬頭,你是豬頭……”


    其餘三個女子目光灼灼,卻誰也不再說話。


    韓三寶不再理會他們,直接進屋找到仇逸軒。


    他戴著黑色紗帽,盤膝坐在床上修煉。


    即使不再自暴自棄,他也很少出門,大部分時間待在房間裏悶頭苦練。


    韓三寶不敢打擾,斜靠在房門上望著他。


    仇逸軒可謂天資聰穎,根骨奇佳,以區區二十之齡修煉到元嬰初期修為,古來鮮有。


    韓三寶一直認為,如他這般天才,應該不用刻苦修煉,每天吃喝玩樂,修為也是蹭蹭往上漲。


    事實卻與所想大相庭徑。


    即便在玄宗,仇逸軒每天用來修煉的時間,也超過十個時辰,拋去一些日常瑣事花費的時間,他每天隻有大約兩個時辰用來休息。


    韓三寶對此很是吃驚。


    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那是什麽概念?


    他與仇逸軒,完全是兩種人生模式,他每天大概隻有兩個時辰用來修煉,其餘時間東搖西晃,盡情玩樂享受。


    正想著,身後有人輕輕捅了他肩膀一下。


    回頭見仇逸璿這小丫頭俏生生站在身後,疑道:“怎麽?”


    仇逸璿臉蛋紅撲撲,低著頭扭捏道:“首先聲明,我是代表大家問的。你……昨夜去哪裏了?”


    韓三寶對待仇逸璿,可比對待韓寶寶溫柔多了,“大總管房裏,怎麽?”


    幾個女子聞言,皆是一怔。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仇逸璿臉色更紅,追問道:“你們……都做了些什麽?”


    韓三寶奇怪地望著她,“喝酒啊。”


    “喝了一夜?”


    “沒有。”


    “那你們還做了些什麽?”


    “還有聊天。”


    “除了聊天之外呢?”


    “喂,小丫頭,你把本師祖當犯人審呢?”


    “說嘛說嘛!”小丫頭開始撒嬌。


    “不說!”韓三寶怒氣衝衝。


    “怎麽,你怕,不敢說?”


    仇逸璿冷笑,“嗬,窮凶極惡小霸王!”


    韓三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大叫道:“喂,小丫頭,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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