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三寶天旋地轉,胃裏翻江倒海,如果繼續動手,勢必吃虧。


    此時靈寶道人坐下來聊聊的話,正中下懷。


    勉強站定身子,問道:“你想聊什麽?”


    “聊聊你與龍陽道人未完成的事。”


    靈寶道人倒也不在乎身份,直接在石階上坐下。


    韓三寶尋思,我與龍陽道人有什麽事未完成?


    很顯然,開采礦山。


    想著,冷笑道:“你也想分一杯羹?”


    龍陽道人坦誠道:“一座靈石礦山,誰人不眼紅?我建立弘仙教,辛辛苦苦一生,也不過隻得一些凡俗金銀罷了,可你我都知道,那不過是浮雲、過眼雲煙,對我們金丹真人而言,真正重要的,是靈石,隻有靈石,方能助我們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你倒也算誠實。”


    韓三寶冷笑一聲道:“可正如你所說,靈石對修真而言至關重要,缺之不可,誰會嫌多?我好不容易擺脫龍陽道人與銀花,獨自占有一座靈石礦山,憑什麽要分一杯羹給你?”


    靈寶道人攤開雙手,指了指四周,說道:“憑我弘仙教總部這核心所在的仙緣祭壇。此地花費我一生心血,牢不可破,別說你金丹真人,即使來個元嬰大能,一旦入口斷龍石放下,也絕無出去之可能。”


    韓三寶微微一滯。


    心裏總覺得,今日攻入弘仙教總部,似乎正好一頭走入靈寶道人布置好的陷阱裏。


    難道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全盤計劃,特意設好陷阱,等著自己一頭鑽進來?


    這種一切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覺,十分不好受。


    韓三寶想要扭轉局麵,化被動為主動,又冷笑一聲道:“你一定知道出去之法吧?”


    靈寶道人如何不知他的想法,也是冷笑一聲道:“那是自然。不過我勸你趁早打消此念頭,一旦讓我覺得你對我產生威脅,我會毫不猶豫放棄和你談條件的想法,離開此地,將你困上個三年五載,料你也沒有本事生還。”


    韓三寶一想也對,此地是他的地盤,何處能逃生他最清楚,況且他的修為也高過自己,一旦他誠心想逃走,未必能攔住他。


    “好吧。”


    韓三寶天旋地轉的感覺有所好轉,收回仙籙,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問道:“你早知我會來?”


    靈寶道人又摸了摸那口漂亮的山羊胡,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笑意,“福來客棧既有我弘仙教總部入口,你認為那是一間普通客棧?”


    “原來如此。”


    韓三寶苦笑一聲。


    感情自己與仇逸軒等人是在人家老巢裏商議如何進攻弘仙教總部,無怪乎他對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


    如此一來,之前追在自己身後那近千名教徒,恐怕也並非是仇恨值拉脫掉,而是故意放自己進來的吧?


    可是,他又是如何引走仇逸軒的呢?


    這個笨蛋,此時大概還在那迷宮似的地下基地裏亂撞吧?


    “如今,你已沒有退路。門外那兩個普通高手不堪一擊,那位元嬰大能,被我近千名教眾纏住,不死也得脫層皮,即便他能安然逃脫,也救不得你。”


    靈寶道人說著,又摸了摸那口漂亮的山羊胡子,問道:“如何?我們能聊聊礦山的事了嗎?”


    韓三寶眉頭皺了起來,感情那近千人是去追仇逸軒那個笨蛋去了。皺眉問道:“你是在威脅我麽?”


    “不,當然不是。”


    靈寶道人解釋道:“我隻是在闡述事實,講解我手中籌碼,以便在這場談判之中爭取到最大利益。當然,你也可以說出你的籌碼,有來有往,才算是談判。”


    “你覺得我們是在談判?”


    韓三寶又笑了起來,不管對方有幾分真心,但這話聽起來了,可比之前的話聽著舒服多了。


    靈寶道人反問道:“難道不是麽?”


    韓三寶撇撇嘴。


    弘仙教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上至教主,下至長老,沒有一個不是貪婪之輩。


    靈寶道人取嬰兒之血煉製長生丹,如此邪惡之徒,韓三寶不可能與他合作。


    不過聽他說說條件,倒也正好拖延些時間以便自己身子不適感恢複,好尋找機會脫身。於是說道:“好吧,先說說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些什麽好處?”


    靈寶道人將對方困死,深感大局在握,胸有成竹地說道:“很簡單,我代替龍陽道人的位置,與你合作開采礦山,所得靈石五五分賬。”


    “五五?”


    好大的胃口!


    韓三寶跳了起來,問道:“你知道我與龍陽道人,是怎麽分的麽?”


    靈寶道人搖頭道:“不知。”


    韓三寶冷笑道:“九一,我九他一,另外,他那一成,還要分給銀花三成,也即是說,龍陽道人隻得十成中的0.7成。當然,我與你關係不錯,我不苛刻你那0.3成,給足你一個整數,一成好了。”


    “哈哈……”


    靈寶道人大笑幾聲,而後道:“我可不是龍陽道人那樣的笨蛋,況且我手中的籌碼,怎麽也值得五成淨利吧?”


    經過這一片刻的歇息,韓三寶已經恢複得差不多,慢慢站起來,揮舞仙籙舞出幾朵漂亮劍花,笑道:“你手中籌碼的確值這個數,但你不值。我窮凶極惡小霸王絕不來與你合作。”


    言罷,又是一招劍出無悔直取靈寶道人。


    靈寶道人輕敵在先,先前一次硬碰失去手中桃木劍,此時再無武器可用,連忙旋身避開。


    其時,修真界貧富差距全然是兩個極端,富貴者如韓三寶,手中飛劍法寶幾乎成堆,無一不是價值連城。


    貧困如靈寶道人者,因為身後沒有門派撐腰,也沒有小霸王那般好到逆天的運氣,更不屑於去搶去奪,即使有著不俗修為,卻也沒有一件像樣的飛劍法寶,平時隻能靠一口上不得台麵的桃木劍撐場麵。


    普通的鐵劍鋼劍倒是不少,可他堂堂金丹真人,卻又不屑去使用。


    如此,弘仙教眾人為何如此貪婪,可見一斑。


    “靈寶老兒,速速亮出兵器,否則可別說我欺你手無寸鐵。”


    韓三寶大叫道,卻也看出靈寶道人的窘迫之處,心裏樂開了花。


    如果將修真看做是一顆大樹,那麽修為是根基,飛劍法寶、靈丹妙藥則是樹幹枝葉。


    靈寶道人金丹後期修為,可謂根基深厚,可沒有上得了場麵的飛劍法寶,便如沒有了遮風擋雨的枝葉,又如沒有了毒牙的毒蛇,成不了多大氣候。


    小霸王滿身極品寶貝,其餘不說,隻一口上品仙器仙籙,便幾乎可以拉平與靈寶道人之間修為上的差距,再加上劍骨老大、界血珠,幾乎可以穩贏。


    靈寶道人沉著臉,悶不做聲。


    窮人家的孩子命苦,連運氣也似乎特別不照顧他。


    他不是沒有過飛劍,以前有一口道器級別的神劍,可惜運氣不照顧他,在一次斬殺一頭靈品普通級妖獸時,破碎掉了。


    讓他欲哭無淚的是,那頭妖獸最終居然還跑掉了。


    真個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至此,再沒有得到過一口像樣的寶劍,凡塵中的兵器,又自覺有損身份不屑使用,可不就在今日吃個暗虧。


    韓三寶邊劍劍急攻,邊打擊道:“你堂堂弘仙教教主之尊,不會隻有一口連三歲孩童也不屑玩的桃木劍吧?”


    “放屁!”


    靈寶道人被激怒了,破口大罵道:“你當那是普通桃木劍嗎?那是取千年降龍木不足嬰兒手臂粗細的極品樹心精心雕刻而成,經本座開光,具有無上威力!”


    韓三寶繼續打擊道:“既然‘具有無上威力,’為何被我一劍震成碎片?吹牛不用錢,你可勁兒吹吧。我看你就是一個用不起飛劍法寶的土鱉,跟我裝什麽土豪?”


    小霸王誠心要氣死靈寶道人,言罷,手一招,劍骨老大嗖一聲竄上空中,光芒璀璨,劍威熊熊。


    心念一動,黑劍天殺出現在左手。


    右手上品仙器仙籙、左手中品道器天殺、空中中級劍骨老大,三路夾攻,打得靈寶道人東躲西藏,越打越窩火,三屍神暴跳。


    韓三寶卻是越打越開心,越打越輕鬆,越打信心越足。


    頃刻之間,靈寶道人已被逼迫得退到祭壇頂部,又被迫退到祭壇邊緣,實在退無可退,狠狠一咬牙,打算硬抗身前兩劍一記攻擊,施展一個遁地法術逃去。


    韓三寶看出他生了去意,豈能讓他如意?


    心念一動,劍骨老大自頭頂飛射下來,直刺他天靈蓋。


    但見光芒璀璨,直摜下來勢如流星,劍未至而劍威先壓下來,壓得靈寶道人頭皮一陣發麻。


    他畢竟不敢以自己的天靈蓋硬抗一劍,連忙向旁邊閃開,尚未開始準備的遁地術至此夭折。


    “停!!”


    靈寶道人無奈,隻得大聲喊停。


    韓三寶忍不住好笑,手上卻是絲毫不慢,又是一輪急攻,“你當這是小孩子過家家,說停就停?”


    靈寶道人一滯,而後咬牙道:“韓三寶,你別真把我逼急了,否則我和你來個魚死網破。”


    “你倒是破一個給我看看?”


    韓三寶冷笑一聲,大喝道:“靈寶老兒,你掠財害命,以新生嬰兒之血煉製邪丹,今日你小霸王爺爺送你去閻王處領罪挨板子。”


    靈寶道人大怒,“韓三寶,你別胡說八道,我馮永貞行得端做得正,自問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何來取新生嬰兒之血煉製邪丹一說?”


    韓三寶也是大怒道:“靈寶老兒,敢說你沒有做過……等等,你說你叫什麽名字?”


    靈寶道人馮永貞一愣。一怒之下,道出真名,不由得腸子都悔青了。那是苦苦隱藏幾十年的名字啊。


    不過既然已經說出來,也不再狡辯,怒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馮明永貞,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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