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


    箜羽公主麵色一冷,甩起廣袖,瑩白色的袖風掃過去,紅色絲線盡數被斬斷,黑霧也劈散了。


    “少主,這是?”


    “篡取他人功德,毀人根基的惡毒之物。”


    箜羽公主冷冷的注視著神像的雙眸,這樣一雙倨傲不羈的眼眸的擁有者,也會遭此磨難,當真是因果循環,凡事皆有因啊!


    青刹臉色大變,下意識的就想到了一件事,在箜羽公主疑惑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趕緊平複情緒,偷偷安撫自己,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古書上曾記載,莽荒時期有一族,擅用秘法去災辟邪,奪氣運搶天機,更有甚者搶奪他人生機、功德、修為,並將業障轉移到他人身上,致使他人代為受罪。”


    沐卿歿掃了一眼神像道,“如今看來這清河便是中了此等秘法,故功德被人篡取,神像也遭到業障之物的侵蝕,岌岌可危。”


    “三少起先說來此查命案,不知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命案?”箜羽公主眉頭一挑,沒有接著沐卿歿的話題說下去。


    “主家接到線報,說清河神廟的主神已逝,死因不明,此處地界又被黑霧籠罩,但凡進入此處之人,無一生還,故命我來此調查清楚。”


    青刹這下控製不住大變的臉色了,清河居然死了,在她們來這裏之前就死了,為什麽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出,難道……


    她充滿擔憂的眼神緊緊的盯著箜羽公主,嘴唇蠕動,好幾次想開口說點什麽,最後還是閉嘴了。


    “清河死了!”箜羽公主直直的盯著沐卿歿的眼睛,驚訝萬分道,“不可能,他的命魂還未散,生機更是未盡!”


    “清河的本命牌一直存放於沐天主府一位長老的手中,三天前就已經破碎了。”


    沐卿歿沒有問箜羽公主是如何知道清河的命魂未散,生機未盡,直接了當道。


    箜羽公主低下頭,陷入深深的沉思中,良久,她突然抬起頭來,身影轉動,一掌拍向神像。


    不要!


    青刹瞪大眼睛,下意識的想要阻止箜羽公主的行為,卻被沐卿歿一個上前,攔到她跟前,及時的製止了她會做出惹箜羽公主懷疑的舉動。


    她一掌拍過去,所過之處的空間好像扭曲了,她的手掌直接穿透了神像,然後不出三秒,就直接收回手掌,一個回轉,站回到先前的位置,她的手上抓著一個紅色的匣子。


    箜羽公主的眼神一凝,掃視周圍一眼,那原本見了她就會繞道而行的黑霧,在她將紅匣子拿到手後,便向她聚攏,在離她很近的時候,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擊散了。


    “好一個清河主神!”這一句話,箜羽公主可謂是說的咬牙切齒!


    哧哧……


    神廟內陰風陣陣,時不時的傳出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箜羽公主的嘴唇緊緊抿起,眼底冷光流轉,另一手在廣袖下已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沐卿歿眼睛一眯,流動的空氣好似瞬間停滯了,讓人覺得壓抑的慌!


    青刹緊張的看著他,往箜羽公主身前移了移,防備的舉動很明顯。


    “我的小殿下好久不見!”陰測測的笑聲,從神像後傳來,三個人定眼看去,一個身穿紅色衣袍的妖豔男子從神像後麵飄出來。


    箜羽公主看著他的眼神很不善,剛剛初見清河的一刻,她的腦海中極快的閃過了一個畫麵,那一身紅裝的男子,是她的太子哥哥!


    青刹伸出手,將箜羽公主護在她的防禦範圍內,厲聲嗬斥道:“你不過是一個下界域的小神,也曾受過我家主子恩惠,現如今見了我家小少主,竟敢如此無禮!”


    “嗬嗬……”清河低低的笑起來,絲毫不將青刹的話放在眼裏。


    “我的小殿下,你怎麽總喜歡躲在他人身後,跟人說話呢?”清河勾眼一笑,很是不解的問道。


    箜羽公主推開青刹護在她身前的手,對她示意,無須擔憂,上前一步,整個人毫無遮攔的站在清河的麵前。


    “兒時,兄長大人時常在我耳邊提到,東臻帝國有位主神清河,為人倨傲卻心地良善,最見不得恃強淩弱、強取豪奪之事,更見不得嗜殺血腥之事。”


    箜羽公主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想不到兄長大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堂堂清河主神,竟是一個喪心病狂、嗜血成性的狂徒!”


    清河雙眼紅光一閃,濃鬱的血煞之氣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來,直逼離他最近的箜羽公主而去,麵對他的突然發難,箜羽公主不是沒有先做好準備,隻是沒想到他身上竟然有了如此濃鬱的血煞之氣,並且還是用來對付她的!


    青刹見到清河身上散發出的濃鬱血煞之氣,瞳孔猛地收縮,身子不受控製的顫抖,那副表情好像見到了什麽很恐怖的東西,很想馬上逃走!


    沐卿歿動作極為迅速的來到箜羽公主的身邊,一手環住她纖纖細腰,另一手在虛空中畫著一個陣印,金光四射,沒入清河體內,刹那間封印住他體內的血煞之氣。


    清河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黑色血,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盯著沐卿歿,似乎才剛發現他的存在。


    箜羽公主的頭輕微的晃動,她的手不知何時緊緊抓住了沐卿歿的衣袖,緊緊咬住下嘴唇,似是在承受著什麽巨大的痛苦。


    青羽飛揚,鮮血飛濺,殘肢遍地,肅殺之氣撲麵而來,刀起刀落,幹淨利索,如鬼魅般的身影,來回穿梭在被屠殺的眾人之中,所過之處,哀嚎聲一片,血花四濺,突然,那人轉過頭,邪魅的笑著,臉上流淌著飛濺上去的溫熱的血!


    不!不要!


    箜羽公主睜大眼睛,死死瞪著清河,腦海中閃過的混亂畫麵定格在了最後一刻。


    清河看著她這樣的反應,突然得意的笑起來,眼中滿是譏諷之色。


    箜羽公主抓住沐卿歿衣袖的手又緊了幾分,另一手使了巧力,將紅匣子打開了,待看清了裏麵的東西,她整個人都控製不住的顫抖,散發出的氣息很是紊亂,眼底迸射出強烈的瘋狂之意。


    “你竟敢!……”箜羽公主感覺心髒被緊緊攥住,痛的無法呼吸,滿腔的怒火與悲痛無處釋放,整個人被逼的快要發瘋了!


    沐卿歿餘光掃了一眼紅匣子內的東西,臉色沉了沉。


    “我有什麽不敢的,不過是一顆心罷了!”清河嗤笑一聲,“不過這顆心還真是好用,藏著的事情還挺多的,嘖嘖……”


    箜羽公主看了一眼金光裹住的心髒,雙眼蘊含著巨大的哀痛與憤怒!


    太子哥哥……


    啪——她將紅匣子給關上了,紅著眼冰冷的注視清河,冷聲道:“你該死!”


    清河不為所動,倒是一旁的青刹急了,她剛剛隻是粗粗的掃了一眼,大致知道紅匣子裏的東西是什麽,但具體她就不知道了,但能引起箜羽公主情緒波動如此大的,又豈會是什麽不相幹的東西。


    箜羽公主當真是對清河動了殺心,鬆開抓著沐卿歿的手,手往腰上一抹,手中就握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珠子,她將珠子往上空一拋,玉手掐指,隔空畫符,嘴唇輕啟,念念有詞。


    “少主,不能殺他!”


    珠子為引,如絲綢般的光束從珠子再到箜羽公主的手中,她意識一動,光束翻滾,轉動,將清河四肢纏繞、捆綁,再繞上他的脖子,瞬間禁錮住他的法力,隻要她的手再用力,就可以將他絞死!


    清河倨傲陰沉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震驚,運轉體內的法力,試圖擺脫她的控製,發現體內的經脈似乎堵塞不通,法力也凝滯不前了,臉色終於大變,但不知想到了什麽,又恢複了原樣。


    箜羽公主聽到青刹的阻止,淩厲的眼神掃向她。


    青刹有所顧忌的看了沐卿歿一眼,終是下定決心道:“大殿下離開之前,曾囑咐過奴婢,無論日後發生了任何事,希望少主你都不要殺清河,留他一命!”


    箜羽公主惡狠狠的扭頭看向清河,發現他不怕死的笑看著她,甚至還挑釁的勾了勾唇角,心中翻滾的殺意,讓她控製不住的想要動手,但一想到……她隻能按捺住內心的殺意。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隻要一想到清河曾做過的事情,內心的怒火就要將她整個人都燒沒了,不管是這樣殺了他,還是這樣放過他,都太便宜他了!


    箜羽公主這回不給青刹求情的機會,直接玉手一甩,將清河給封印到了一個未知的空間內,任何人都探查不到他此時的境況如何,再一揮手將珠子給收了。


    轉過身,麵無表情的看著青刹,讓她的心突突直跳,才猛然間驚醒過來,眼前的少女不是良善可欺的小丫頭,而是天羽城的箜羽公主,空靈穀的主人,她的那點小心思又怎麽能瞞得住她呢?


    “這是什麽?”箜羽公主攤開手,一塊雕刻成玫瑰花的血玉出現在她手中。


    青刹不敢去看箜羽公主此時的表情是怎麽樣的,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她手心中的血玉上,這朵玫瑰花,像極了那一個喜愛的花兒,不,應該說是簡直是一模一樣,難不成……


    沐卿歿看著箜羽公主手中的血玉玫瑰,眸色閃了閃,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清河神魂不散、生機未盡,便是因為此物。”


    她剛剛將清河封印的時候,察覺到了他體內有股熟悉的力量,便直奔那股力量而去,沒成想竟是此物,此等神物,便是莽荒時期也是難得一見,想不到清河的機緣,竟是此物!


    青刹急了,“那他……”


    “此物就算是消失了,他也死不了。”


    青刹對清河的事情如此上心,早就惹得箜羽公主懷疑和不滿了,隻是礙於外人在場,且也知道青刹不是個不知輕重的性子,箜羽公主才沒有對她發難,否則……


    箜羽公主將紅匣子收起,掃了一眼手中的血玉玫瑰,再看看那泣血的神像,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馬上離開這裏!”


    箜羽公主說這話時,不自覺的看向沐卿歿,發現他也看向她,兩個人四目相對,瞬間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點了點頭,不再遲疑,往外走去。


    兩人剛走到外麵,原本遠離二人的黑霧,慢慢聚攏在一起,濃鬱的好似要滴出水來,一個個紅眼的黑影走出來,如有人操縱的傀儡,不管不顧的朝箜羽公主攻擊,目標很是明確的搶奪她手中的血玉玫瑰。


    青刹自然是第一時間來到箜羽公主的身邊護住她,隻是這黑霧幻化出來的黑影,讓她很是忌憚,出手也處處受到限製,她手中的青紙傘轉動,自發的攻擊。


    箜羽公主掃了一眼,別在腰間的荷包,裏麵的那顆珠子以可見的速度在縮小,她必須趕緊離開這裏。


    黑影在沐卿歿的麵前根本就不堪一擊,他一直注意著箜羽公主周邊的情況,自然是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斂了斂眼簾,出手的招式更快更狠了。


    箜羽公主的眼神一變,騰起身,抓住青刹的青紙傘,將那珠子鑲入傘柄端的凹槽內,頓時青紙傘熒光閃閃,隨著她靈動飄逸的身姿而動,如流蘇般的飛羽弧線,飛舞旋轉的青紙傘,擊潰一個個黑影,旋轉的飛羽,帶動凝滯的黑霧,流轉匯集,再一舉擊潰。


    黑影越來越多,她的行動越來越力不從心,臉色一點一點變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小的汗珠。


    沐卿歿來到她身邊,從後麵一手摟住她的腰肢,另一手握住她握著青紙傘的手,瞬間青紙傘上的熒光更甚,散發出的威力比之先前不知強了多少倍。


    箜羽公主的身體僵硬,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如傀儡般任由沐卿歿握著她的手動作,先前被摟,她可以裝作是不小心的,也可以裝作毫不知情,現在呢?他是不是對每一個女子都會如此不避諱的“幫助”?


    沐卿歿好似沒有感覺到箜羽公主的不自在,一心一意的擊潰著向他們湧來的黑影。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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