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十數年不過轉眼,當初忙完之後,霽無瑕用了數日時光,將自身狀態調整至最佳,便開始閉關。


    於她而言,如今的首要任務,還是盡快提升自身實力。


    尤其是經驗與閱曆得到補充之後,不正式閉關一次,都覺得修行生涯缺了些什麽。


    至於藺重陽,難得的安穩了一段時日,除非必要,不然很少外出。


    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德風古道,不過與各處皆有書信上的往來,算是足不出門便知天下事。


    在墨傾池的看護下,邃無端在前段時日,成功修成先天,藺重陽也應當年之約,在外出找到兩人之後,帶著他們兩人走了一遭天下一品,請好友江南春信出手,為這名後輩量身定製了一支佩劍。


    對於此事,江南春信自然很樂意,就算不提這是好友所看重的後輩,隻憑單鋒創者,便足夠請他出手了。


    雖說江南春信不太在意名聲響亮與否,要不然當初行走江湖之時,也不會選擇頻繁改換身份。


    話雖這麽說,不過單鋒創者請他鑄造佩劍,意義非凡,以後若在鑄匠圈裏談起,也是一段佳話。


    哪怕如今單鋒尚且名不見經傳,但既然是好友看重的後輩,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更何況,還是好友親自帶人來的,那……


    自然是當仁不讓,舍他其誰!


    同樣是看好的後輩,藺重陽既然把墨傾池一並打包帶過來,便不會厚此薄彼。


    儒門人不缺錢,更不缺好的鑄造材料,給後輩讚助一支上好的佩劍,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就這樣,被寄予厚望的兩人,在換了新的佩劍之後,便被藺重陽丟回江湖。


    之後不過短短數年,單鋒創者便在江湖上聲名鵲起,單鋒這個概念,也開始隨之流傳,想必在千百年後,單鋒劍也會成為一大流派。


    考慮到邃無端那個性格,在這闖蕩江湖的過程之中,墨傾池估計幫了他不少忙。


    為了曆練能起到應有的效果,德風古道的勢力在藺重陽授意之下,自然並未插手。


    在把兩人丟去江湖後,藺重陽又在好友處叨擾了一段時日,順便勞煩好友幫忙,將萬壑鬆風進行了一些簡單的改進。


    隨後,又順路拜訪了好友海宇之主,好友劍謫仙,以及好友香六牙。


    或是敘舊,或是切磋,交換情報的同時,他還幫小徒弟鋪了下路,與幾位好友提前打了招呼。


    劍謫仙甚至邀請他退休後來靖玄島,別的待遇先不說,起步就是二把手,實在不行,他還可以加價,比如退位讓賢。


    雖然原話不是這樣,但經過香九霞翻譯,大概便是這個意思。


    香九霞是香六牙的胞弟,號作夜虹,與兄長香六牙不同,他是混黑道的,不過大多數時間,人還是在靖玄島這邊幫忙。


    對於如此離譜的邀請,藺重陽自然是……


    答應了。


    退位讓賢聽聽就行,就算好友願意讓,他也不會接,隻是答應了退休之後可以來幫忙。


    畢竟他卸任之後,身份便會變回普通儒生,作為前主事留在德風古道也不好,那不是給後輩憑空增加壓力?既然已經決定相信他們,便沒必要再留下來指手畫腳。


    所以,考慮到自己這閑不下來的性格,某儒門主事還沒卸任,便先給自己預訂了份兼職。


    要知道,以他的資曆,就算卸任之後身份變回普通儒生,也不能自立門戶,那樣做容易出事。


    儒門這地方又比較重禮數,那些後輩估計也不敢使喚他,這麽看下來,人都還沒退隱,就已經比退隱還閑了。


    這怎麽行?


    以藺重陽的性格,自是難以接受。


    既然如此,反正給好友幫忙的話,也不算寄人籬下,而且也不需要他坐鎮靖玄島。


    …………


    琴瑟空腔二三弦,棋局勝負一子決。


    書篆疾澀方圓並,畫至宣帛玉生煙。


    文風穀內,一座涼亭,隻見兩人對坐,中間的棋盤上黑白縱橫。


    苦境,尤其是儒門,娛樂活動並不多,大多集中在琴棋書畫,煮酒烹茶。


    若是其他儒脈,說不定還能去青樓聽個曲,畢竟也算大眾活動。


    不過,縱橫子敢說,自己要是真這麽做了……


    怕是要被師尊當場清理門戶。


    算來算去,還是下棋吧,雖然和師尊下棋非常難受,但怎麽說也比被指點武學要好得多。


    已經繼任文風穀掌門的縱橫子,發髻高束,氣質典雅大方,再輔以一身水藍色皮草,一看就是儒門中人,此刻正襟危坐,認真思考著棋路。


    而坐在對麵之人,亦換回那套宛若水墨暈染的墨藍長衫,原本由玉冠束起的赤色長發,同樣被重新放下,用發帶進行了簡單的打理,背後更是負有一張七弦古琴,絲毫看不出這是一脈主事。


    “趁著如今還有時間,多出去走走吧。”隨意一子落下,藺重陽語氣同樣隨意。


    他自南域回返後,正好順路來文風穀看看,當年師兄還在,如今卻隻剩下對麵的年輕人。


    縱橫子思考了數息,方將手中黑子落下,隨後才出言:“弟子正好也有此打算。”


    “有打算便趁早,不然等過些年承凜繼任,你也就隻能想想了。”


    白子回應的不慢,話語亦是同樣,卻讓縱橫子手上動作一頓。


    以他的聰慧,很容易便能想到,師尊留下的事情估計不少。


    又一子落下,縱橫子心道,用不少來形容,或許有些不合適。


    可能……


    得用很多,才算恰當。


    白子落下同時,藺重陽說道:“說起來,我這做師尊的,還真是不負責。”


    “以弟子之性,能走到如今,已然是師尊因材施教,再加上師叔祖與師伯盡心培養。


    若讓弟子如師尊這般,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縱橫子覺得,如今的生活便很好,畢竟他也做不到像師尊那般。


    雖然兩人見麵次數並不多,平日之中的通信卻是不少,師徒感情並不差。


    對藺重陽這位師尊,縱橫子是發自內心的尊重與感激,甚至還有一些崇敬。


    “棋之一道,我卻是不怎麽擅長,自然也教不了你。


    然而,你要記住,不管再如何算計,終歸需要有足夠的實力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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