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羅喉開始說起,君鳳卿心中自然有著自己的小算盤,儒門現在的大環境就是太過於內卷,高端人才不管放到哪裏都是急缺,不管放到哪裏都能得到很高的待遇。


    看主事師兄的意思,似乎沒有提劍把大哥給砍了的想法,也就是說,他哥的終身大事八成能成。


    在此前提下,天都就缺一個能力夠強的首輔。


    並且,這位首輔最好是自己人,因為隻有本脈核心才知道他們正在做的事情,背後所代表的究竟是什麽。


    在幾次交談之後,他覺得寂寞侯就挺合適,雖然研讀過主事師兄的著作,但缺少曆練。


    理論要與實踐結合,高高在上那自是不得行。


    君鳳卿想把人挖去天都,寂寞侯則通過交談完善著自己的認知,在來到德風古道之後,他接觸到了從前難以接觸到的圈子,了解到了從前了解不到的信息。


    病症的減輕,讓他能分出更多心力來思考。


    同時,在確定腳下的道路後,他也願意為了這條道路去做出改變。


    幾番交談,讓他得以撥雲見日,豁然開朗。


    對於儒門的諸多政策,外人大多數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最終一步差步步差,等這邊要收網的時候,那些亦步亦趨的勢力,自然難以拿出有效的反製手段。


    但是,如果在改革過程中,他們不跟著改變。


    那迎來的隻會是滅亡。


    這是一個潛移默化,一個溫水煮青蛙的過程。


    陰謀可以算計,陽謀避無可避,與大勢為敵的下場有且隻會有一個——死!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關鍵,思想隻是這條道路之上的手段,畢竟思想能夠被人扭曲,武力,才是保證這條道路能夠走下去的根本。


    當時他飲下那杯茶後,方才明白,藺重陽先前與他所言的話語,代表的究竟是什麽意思。


    「死在吾手中的生靈,遠比汝所能理解的要多得多。」


    那句話所代表的,是絕世無倫,曠古絕今的強大能為,遠超當世任何人的認知,詮釋了什麽叫做真理隻在劍鋒之上,也從側麵體現了劍皇之胸襟與氣魄。


    為這條艱難的救世之路,提供了極高的容錯。


    思想,大勢,能為,三者齊聚之後,幾乎已經奠定了勝局。


    兩人的交談仍在持續,在君鳳卿將基礎的部分講完之後,寂寞侯甚至能針對一些細微的部分,進行常識性的補充,因為他作為旁觀者,看待問題的時候會比當局者更加客觀。


    不過,君鳳卿有一句話,他非常認同。


    隻有體會過眾生疾苦,在知道如何能將現狀改變之後,才會更加珍惜,才會更加努力的去改變。


    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


    是以自天佑之,吉無不利。


    …………


    相較於君鳳卿與寂寞侯相談甚歡,嗯,雖然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君鳳卿在說,包括西武林在天都建立前後的變化,以及相關製度改革的成果等,寂寞侯則要話少一些。


    但比起另一部分人,他也能稱得上健談。


    “……”一身儒衫白褐相間,黑發被龍形頭冠束起的仁宇明聖之掌門——敬天懷。


    “……”一襲黑衣,銀發披散,腰後懸有一支黑紅連鞘長劍的劍儒傳人——殢無傷。


    “……”一身褐色儒衫,周身散發純然劍意的褐發青年——邃無端。


    “……”以及他同母異父的兄長,同時也是另一名劍儒傳人——劍咫尺。


    “……”一襲雪白如練,白發被簡單打理,背負刀劍的皇儒傳人——淒城。


    沉默寡言,麵麵相覷的五人,此刻都支棱起耳朵聽著不遠處兩人的交談,對於其中內容,他們之中的一部分人還是相當感興趣的。


    比如敬天懷,身為仁宇明聖掌門,尊祖方禦衡之孫,他對儒門有著極強的責任,目前負責東武林各支脈的發展,潛移默化的推行著教育事業,君鳳卿所說的那些來自西武林的實例,在一定程度上拓寬了他之眼界。


    殢無傷對此見怪不怪,他畢竟也在天都幫忙。


    邃無端對劍之外的事物接觸很少,他的定位較之其他人也有不同,畢竟是少有的開道者,藺重陽對他寄予厚望。


    自北境回返的淒城,同樣見識頗豐,但那亦非是他負責的部分。


    在儒聖明德一脈的體係中,他隻負責將變質腐化的那部分人查出來,然後拿出相應的證據,走正規程序送他們上路,在前往北境之前都是在協助二師兄非常君,而前往北境之後已經開始獨當一麵。


    至於劍咫尺……


    在坐的眾人目前屬他進度最慢,不僅沒有確定自己的道,也沒有找到自己的劍。


    或是因為性格,或是因為輩分,或是因為其他因素,總之,從他們五個人坐在一起到現在,除了互相通名外還沒說過第二句話。


    並且,因為都帶點不苟言笑,所以彼此之間也不知道其他人當下是什麽心情。


    更不知曉,其他人此刻會不會尷尬。


    也不是沒人發現問題,比如說邃無端,但是以他的性格,實在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尤其是在經曆過「刀劍殊途同歸,單鋒主宰未來」之後,除了與映雲騫等個別人交流外,他其實比以前更加話少了。


    敬天懷倒是支脈掌門,但他個性嚴謹沉穩,那十分尷尬的輩分讓他難以第一個出言,這裏畢竟不是仁宇明聖,他也不是雲忘歸那種自來熟的性格。


    校場之上的氣氛,此刻,宛如動靜兩分。


    乍然!


    殢無傷有了動作,隻見他轉頭看向劍咫尺,緩緩開口:


    “迷茫的心,握不上鋒銳的劍,將自己困鎖在過去的人,自然找不到前路。”


    兩人畢竟是師兄弟的關係,雖然,殢無傷也太不清楚,師尊究竟是怎麽教師兄的,按理來說不應該是這麽個情況才對。


    沉寂的氣氛被打破後,眾人反而有了話題。


    隻聞淒城隨後道:“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方能劍正。”


    他的教育,基本上是非常君親手抓的,而武學大部分是藺重陽所授,雖然寡言,甚至在儒門的存在感也比較低,但這不代表他隻會殺人。


    又到月初了,看在我上個月整了幾個好活的麵子上,照慣例求個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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