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


    關於神農琉璃功的理論部分,藺重陽已經推衍的差不多了,隻是還沒有驗證與實驗。


    畢竟,一應的效果在他身上都會被覆蓋,根本無法看出具體的效果,就算內天地之中有河圖計算雲的存在,這方麵也僅停留在相對完備的理論,以及相應的推衍成果上。


    不管是盡可能的將其完善,亦或者精簡。


    但真要將一應成果完全具現出來,得等他前往彩綠險磡拜訪聖痕者,再做打算。


    至於八品神通,藺重陽的決定並未改變,準備之後直接找戚太祖用武學交換,因為自己推衍的話八成會走偏……


    說到底還是沒見過樣本,不然,自己推衍也並非完全做不到。


    除此之外,在後續研究龍氣劍的過程中,藺重陽同樣有所發現,可能是因為兩個時空的際遇以及程序的不同,荒神聖氣回流之後,已經化成廢鐵的天劍劍體,或許,並未完全失去作用。


    這裏的廢鐵,隻能說是相對意義上的說法。


    畢竟他非是鑄匠……


    所以,在忙完手邊的事情之後,他特意去找了雨霖鈴幫忙看一下,再怎麽說都是好友高徒,在整個苦境都排的上號的鑄匠。


    雨霖鈴的業務能力,比起她師兄歐冶神棄那可是要強的多,受江南春信重視是必然的。


    得出的結論是,這所謂的廢鐵,其實是一大塊質量極為上乘的天外隕鐵,有著極強的兼容性,可以當做主材料再鑄一支絕世神兵。


    在藺重陽看來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雖然他自己不缺兵刃,即便不算已經誕生劍靈的七謁,萬壑鬆風中也還有七支佩劍,但……


    打出來送人無疑非常合適。


    經過短暫的考慮,他將此事委托給雨霖鈴,隕鐵可謂是她最擅長的材料,即便稱之為看家本事也沒有任何問題,再加上重鑄終極冥帝的經驗。


    藺重陽給她添了點其他材料,以這塊隕鐵為主體打了一杆戰槍。


    作為禮物送給了身在昊正無上殿的紂陰絕。


    前後並沒有消耗多少時間,槍名酆都,一起作為禮物的還有隻剩六式的《天問》。


    第二次收到禮物的紂陰絕,自然非常開心,他第一次收到禮物還是藺天刑委托玉簫,幫他定製了一身合適的衣物。


    原本那套黑袍,不管是麵料還是製式,都透露著貧窮與將就,與各方各麵都極為講究的儒門,至少也是格格不入。


    對於此事,藺重陽自是一笑而過。


    在叮囑少年好好學習之後,就被藺天刑趕出了昊正無上殿,他對此倒是也不在意,反正師尊與紂陰絕相處的很好。


    並且,紂陰絕的情商比淒城當年強多了,可以從容應對師尊的各種好麵子問題。


    龍氣劍的開發很順利,雖然他也不太清楚究竟是怎麽個原理,但這並不妨礙他完全自創,這又不是蒔花一道,那個他確實一竅不通。


    比較複雜的地方就一點,那便是,藺重陽掌握的龍氣比較多。


    諸如苦境地脈龍氣,滅境地脈龍氣,神轅帝龍王龍氣,黑宙獄龍皇龍氣,禦天龍神龍氣,號天異龍龍氣,淨龍龍氣,以及占比最大、質量也最高的荒神聖氣。


    也就是四魌界的下三界沒有龍氣存在。


    當然,這些都是其次,因為以己身承納天地的緣故,藺重陽甚至能夠重現此世之九龍元素。


    不同的力量被荒神聖氣統籌、熔煉,演化天地萬象,構建宇宙,乃是天地萬物之元始,亦能化消萬象,滅宇滅宙,代表天地萬物之終結。


    而承納這股力量最好的載體,並非是已經化為隕鐵的天劍劍體,而是——


    天之神器!


    “齏萬物而不為戾,澤及萬世而不為仁。”


    院落中,藺重陽看著懸浮在麵前的劍器,道出了這樣一句話。


    劍身之上倒映的景象,時而清晰,是一道靜立的人影,時而又模湖,化作蒼茫宇宙運轉。


    以劍脊為界,劍身左右顯現的景象亦有不同。


    就如同,天地的正反兩麵。


    “其動也天,其靜也地,一心定而天地正;其魄不祟,其魂不疲,一心定而萬物服。”


    截然相反的意境,對立而統一,話語落下,乍聞劍起龍吟之聲。


    隨即,修長有力的手掌握上劍柄,諸般異象盡數消散,劍身上的篆紋刻痕,散發著別樣的道韻。


    “似乎與你之計劃有所差別。”霽無瑕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


    此刻,涅槃在她的感知中,似虛還實,介於有無之間,兩股絕對對立的力量以其為存世之基,被承納於一劍之上。


    “量變必然會引發質變,我本就沒想著一切都能按計劃來,畢竟,我並未見過實物,隻能將自己對道的理解一並加入其中。


    天之神器,不愧是最純粹的劍器,沒有外在因素附加,自然也能作為最合適的容器,承納一切。”


    藺重陽語氣平靜道,若隻看結果,龍氣劍自然是研發成功了,隻不過,成品與計劃中的龍氣劍沒有半文錢的關係。


    之前,某位好友戲稱他為神兵終結者,一支又一支名劍投入他的懷抱,就像投入火坑。


    當時的比喻更加形象,就像嫁給地主的小妾,讓他頗為無語。


    霽無瑕將手中書信遞出:“承凜讓我給你帶的消息。”


    信中所書,乃是那位步武東皇的行程,這類信息通過儒門的情報網並不難查到,更何況還是藺重陽親自開口。


    隨手將涅槃收起,接過書信拆閱,藺重陽目光帶有幾分了然:


    “希望,此行一切順利。”


    …………


    時值正午,陽光穿過層層密林,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拂過的清風也多了幾分溫暖。


    林間小道上,一道須發灰白的魁梧身影,著朱紅大氅,龍行虎步,氣宇軒昂,不知要趕往何方。


    行至途中。


    乍見天地風雲變幻,戚太祖抬眼望去,一道赤虹破開層層雲海,隨即再聞:


    “天仁無鋒映光韶,玉龍鋏鳴宇空嗥;手中劍啟寒三尺,皇道淨惡漬痕消。”


    不世身影自天而降,單手負於背後,雄姿英發,眼見出乎意料之人,步武東皇心中一時凝重,兩人素昧平生,此前從未有過交集。


    總不能,是他事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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