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馭仙羽宿一通過水、火、風三種亂流後,劍謫仙根據收集到的線索,穿越一片混亂的空間,終於長驅直入,來到了一處奇異所在。


    目光所及盡是赤地,長達百丈的森白獸骨上遍布有一塊塊藍斑,其上還有一道道傷痕,似是被利爪所傷,述說著其生前經曆過的慘烈戰役,一棵似是槐樹的植物紮根在那形似龍首的頭骨上,散發著詭異的幽藍色光芒。


    “水災,火災,風災,刀兵,饑謹,疫癘,此地竟是一處六禍之地,如此說來,紮根在頭骨上的那棵樹,便是磷菌的源頭了。”


    觀察完此地的情形,立於羽扇上的劍謫仙並未進一步動作,而是發出一點靈光進行傳訊。


    他通過追溯磷菌爆發的地點,結合潛伏與爆發的時間,首先將那淩亂的傳播路線厘清。


    然後,通過所得信息,對北境進行排查,從大地之上到天空之中,以及他們猜測的,或許可能存在的異空間,最終讓他成功找到眼下這處所在。


    空間外的亂流暗合三大災,眼前的景象則與三小災契合,標誌著此次乃是六禍之地,極其凶險。


    果不其然!


    唳!


    尚不待劍謫仙平穩落地,便聞驚空遏雲的唳聲傳至,寒風呼嘯間,大片的陰影自空中投下。


    隨之而來的還有無數藍色冰錐。


    舉目望去,隻見一隻藍色飛禽目露凶光,向將要落地的身影撲殺而下,被磷菌侵染的血液在其雙翼振動下,化作冰錐自天傾覆。


    猩紅的雙眼被狂亂占據,毫無理智。


    “遊離在外的妖屬冰凰,再加上那條已經身亡的異種龍獸,兩種極端的血液便是異變源頭。”


    殺機臨身,劍謫仙鎮定自若,直接激發了被他提前封存在仙羽宿一之上的陣法結界。


    叮叮叮叮叮——


    一連串的清脆聲響傳來,冰錐被盡數抵擋,冰凰的利爪亦難越雷池。


    就連讓仙羽宿一震蕩都做不到。


    照麵之後,天行客便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在他們這個層次的人眼中,到了這一步,剩下的問題便容易解決了,但對於其他人而言非是這樣。


    磷菌能通過血液傳播,誰又能保證,自己在鎮壓冰凰時不會沾染到它之血液。


    連太易先天都能感染的病毒,對尋常先天人而言便是滅頂之災,就算找到此地也不一定有解法。


    “恒山補天手。”


    層層結界加持之下,劍謫仙真元一運,霎時雲氣自生,化作巨掌托天而起,回攏蒼穹,將再次撲殺而下的冰凰鎮壓其中。


    任憑藍色霜霧與血液攀附手掌,冰凰利爪難以撕開補天之手,自身依舊難以自其中脫身而出。


    它便是磷菌的病毒母株。


    根據劍謫仙的推測,磷菌之所以會變異,便是因為冰凰與龍獸皆來到此處被感染,兩者陷入狂亂後互相廝殺。


    最終,龍獸身亡,但它沾染磷菌的血液,也在廝殺時侵染到了冰凰的身上,並通過傷口滲入。


    變異應當便是從那時開始,而紮根在龍獸頭骨上的樹木,如今看來極大可能是磷菌源頭,如果他之猜測沒錯的話,這隻冰凰應當是誤入的後來者。


    除了他自己外此地再無人跡,也沒有陣法與術法的使用痕跡。


    除非暗中之人比好友還強,不然,有人暗中操縱的可能便能排除,一切都是莫名的巧合。


    病毒母株被磷菌影響的猜測,也得到了驗證。


    那麽。


    冰凰為何會回來?


    眾人當時隻是根據情況,進行猜測,回到源頭的前提是母株並未被磷菌影響。


    除非……


    劍謫仙駕馭著仙羽宿一平穩落地,並未撤去已經展開的陣法結界,隻是將羽扇縮回原本大小。


    赤地焦土,天行客望向遠方那座百丈骨山,以及那棵古怪的樹木,神色莫名,隻見他以真元加持在羽扇之上,向著那棵槐樹斬出一道氣刃。


    唳!


    轟!


    冰凰在補天之手中激烈撞擊,略顯狂亂的啼聲多了幾分焦急,不過,氣刃並未擊在那棵槐樹上。


    而是從樹身一側擦過。


    槐樹與龍獸遺骨均未動作,也就是說,磷菌並未像血凋零那般誕生靈智。


    眼下的情況。


    到底是那隻冰凰並未完全失去理智,還是那棵槐樹另有作用,亦或是兩者皆有。


    方才進來之後已經傳訊給好友,以好友之能為與腳程,算算時間,用不了多久便能前來,還是屆時一起探索更為穩妥。


    如今又不是他年少時,不管遇到什麽事,不管麵對多少人,永遠隻能一個人去麵對。


    少頃。


    “好友竟當真找到了此處。”


    空間蕩起漣漪,微妙的淡香隨聲音傳至,一道修長身影越過空間踏上這片焦土。


    “……”劍謫仙愣了一瞬:“好友事先便知曉?”


    他好像差一點忘了,好友那說話隻說一半的壞習慣,雖然不是什麽大問題,但是,有時候麵對這一點的心情確實複雜。


    藺重陽放眼打量著周遭:“六禍禁地,我隻知曉這個名字,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此地情形,大體上符合他之猜測,細節上難免有些出入,畢竟,他掌握的信息也非常有限,不過總體而言無傷大雅。


    “頭骨上的那棵樹呢?”劍謫仙不置可否道。


    “應該是叫天槐吧,磷菌的源頭,可以將感染者體內的磷菌吸收,按理來說它不該是這樣,或許是被龍血激活,讓其重新複蘇。”


    藺重陽外放自身氣機,感受著過往在天地間留下的痕跡,一處不為外人所知的地點,以及護守著這處所在的龍獸,在無盡歲月中,迎來了一隻意外闖入的冰凰。


    外來者迅速被磷菌感染,演變成一場大戰。


    最終的結果便如眼前所見,一死一傷,龍獸本身並不會被磷菌感染,但冰凰體內的磷菌已經發生過一次變異,在混合了龍獸的血液後,意外致使磷菌產生了第二次異變,也就是北境擴散的那種。


    最初,冰凰還保存有部分理智,可以借天槐木清理自己身上的磷菌。


    但枯木經過血液澆灌,其中的生機重新複蘇。


    於是在清理舊磷菌的同時,它也會沾染上全新的磷菌,如此反複之下,讓它陷入無止境的輪回。


    因為天槐的存在,使它並未完全陷入狂亂之中,在北境散播開來的磷菌,便是其外出清理身上磷菌所致。


    “這便是好友所言的一概不知?”


    “好友,這是我見到實物後才知曉的信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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