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磷菌之禍後,王朝的運轉效率反而又增加了不少,劍謫仙雖然沒有久留,卻也幫忙攻克了一些技術上的難關。


    作為與道皇論交之人,在某些方麵他可比虎胤瞬火造詣更高,比如進一步點化王朝龍氣。


    隨著戒嚴結束,眾人手邊的事情迅速減少,平日中的閑暇時光重新變得多了起來,尤其是像奕德熙天這般,超然於王朝之外的大型勢力。


    垂柳迎風颯颯,如茵碧草之上偶見落花,點綴其間,溪水潺潺,流過典雅庭院。


    院中,三道不同的身影坐在桌前。


    “我先前與弟妹說,你此舉有些欠考量,她還幫你說話,現在你我麵對麵,說說吧,你心裏究竟是怎麽個想法。”


    慕靈風將茶杯推至藺重陽麵前,話語中難免帶有一些擔憂,以師弟的性格不可能這般莽撞才對。


    彼時自幽潮之水回返,藺重陽並未再前往天策王城,亦未前去文詣經緯看望後輩,而是直接來到了奕德熙天。


    果不其然,遇到了當下這個問題。


    一字並肩王可不是簡單的身份,常言道,瞞者瞞不識,師弟此舉等於是親自幫天策王朝站台。


    站在慕靈風的立場,比起反對,她心中更多的還是疑惑,疑惑藺重陽為什麽會這樣做。


    “瞞者瞞不識,我本來就沒想著要瞞過他們。”


    端起茶杯的藺重陽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問出了一個全新的問題:“師姐你說,習慣了自己掌權之人,會甘心屈居人下嗎?”


    但凡三教所屬,都有著自己的轄區與勢力,並且大多數時間內隻對自己所處的體製負責。


    越往高層走這樣的情況越明顯。


    聽到問題後,慕靈風不假思索道:“嗯?結盟可以,臣服自是免談。”


    也就是在此時,她理解了師弟此舉之深意。


    “連師姐都是這般想法,更遑論其他人。”藺重陽輕笑道:“能猜到我身份之人,自然能夠明白我這麽做的用意,選擇權重新回到了他們的手中。”


    在給後輩讓路之後,前人該何去何從,退隱隻是其中一種選擇,而他提供了另一條路。


    不過,這條路還需要進行完善。


    把路擺在他們麵前,是讓他們能夠有事做,而不是讓他們換個地方繼續內鬥。


    “若是有人借此生事呢?”慕靈風關心道。


    “熟悉我的人,自然不會行此不智之舉,眾人有著共同的理想與目標,至少,在大方向上沒有利益衝突,那些有小心思的人,站立的高度導致他們接觸不到這個層次的信息。”


    說完,藺重陽輕抿了一口茶,大方向上,他這邊已經拿了出來,細節方麵自有問奈何去完善。


    “他就是閑不下來。”一旁的霽無瑕笑道:“師姐你可別被他給繞進去。”


    慕靈風笑著搖了搖頭,揶揄道:“哈,我怎麽記得,無瑕你先前不是這麽說的。”


    既然師弟不是心血來潮做出的決定,那她這邊也就放心了,至於那個提議,其實,站在她的角度也不是不能考慮。


    不過就算要考慮,也得等她自昊正五道卸任。


    “我先前有說什麽嗎?”霽無瑕端起茶杯:“既然師姐這麽說,那就當有說過吧。”


    她這副模樣,可謂是向某人學了個十成十。


    “你們小兩口之後準備怎麽安排?”慕靈風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停留。


    先前之時,霽無瑕趕來幫忙,給她這邊省下了不少麻煩,她對弟妹的能力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在慕靈風說完後,霽無瑕將目光投向一旁正在飲茶的身影,她自己此行其實沒什麽安排,而且她覺得她家這位應該同樣沒有安排。


    迎上妻子投來的視線,藺重陽給出的回答,隻能說一句不出所料:


    “暫時沒什麽想法。”


    不過,從他話語中可以明顯聽出,他並不打算回去德風古道,哪怕他出來時還沒把事情忙完。


    慕靈風給自己也倒了杯茶:“也就是慕辭在盡心盡力幫你,不然你還想滿世界亂跑?跟師尊當年一樣直接睡在粹心殿還差不多。”


    就算到了現在,她看到師弟時依舊會感慨,這樣的性格能成家簡直是儒門一大奇跡。


    “這段時間,便勞煩師姐收留我夫妻二人了。”


    對於師姐的調侃,藺大主事避而不談,轉而說道。


    “王城那邊沒有給你安置府邸嗎?”


    “住不慣。”


    “我記得你也不是認床的人吧。”


    “這邊比較清淨。”


    看著話語間不斷周旋的姐弟兩人,端著茶杯的霽無瑕笑了笑,並未加入戰局。


    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能看到他幼稚的一麵。


    …………


    明月高懸,彼岸,一個與世無爭的國度,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篝火晚會,熱鬧非凡。


    悠揚琴音交疊,篝火周遭的眾人載歌載舞。


    焰火的光輝倒映在少年的臉上,他趴在一隻白色獒狼背上,看著不遠處那道手持弓弦,拉奏七律馬頭琴的白發身影,感歎道:


    “很難想象,蕭二哥的進步這麽大。”


    “嗚嗚——”現在的他,可不是空穀殘聲了。


    天霜獒發出淺淺的唔鳴,表達著自己的看法。


    鴉九撇了撇嘴:“那是眾人幫他取的稱號,以蕭二哥的性格必然會當作紀念留下來。”


    這件事,要從先前他們四人結伴闖完刀域,打通劍城,本打算先去南域,但肖流光在途中接到友人的一封飛信,於是他們便一起來了啟示國度。


    剛開始一切安好,最光陰甚至還與恨吾峰多次交流刀道,但,好巧不巧。


    沒過多久便趕上了千年一次的血陽輪回。


    啟示國度的蘇妲在月之涯取到一張陰魔琴,去湊熱鬧的最光陰,以時間之力登上日之角,帶回來一張陽魔琴。


    樂器這種東西他全無興趣,於是陽魔琴被他當做禮物送給了蕭無人,為了將這東西帶回他可花費了不少功夫,送給兄弟打發時間,也是一番心意。


    結果,還沒到第二天他就後悔了。


    聽兄弟拉琴就是折磨,如果時間能重來,他真想回到過去,給帶琴回來的自己一巴掌。


    空穀殘聲這個稱號便由此而來。


    後來蕭無人將自身劍道合於琴音,把羽化名鋒幻化成弓弦,另辟蹊徑之下在此道一日千裏。


    “汪。”等會估計比現在熱鬧。


    天霜獒轉頭,看向不遠處兩道紮著高馬尾的身影。


    “等會估計還得打一場,肯定比現在熱鬧。”鴉九感歎道:“不讓人省心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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