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提前知道信息,事先也給自己做了相應的心理準備,但在真正見到未知時,仙蹤無名還是差點想直接動手將他拍死。


    不過,他終究非是尋常人,按耐下心思,把君時雨留在雲海仙門後,便將冰棺一並帶了回來。


    萬魔始源向來心善,就算女兒曾忤逆他,甚至險些讓他之計劃毀於一旦,致使後續一係列變數因為那件事產生,他還是給了她一個機會。


    一個重生的機會,也是重新開始的機會。


    如今見到自己真正的子嗣,完美繼承了姑獲羽裔與他之血脈的生命,那早已冰冷的心,竟在此刻奇跡般的產生了一絲悸動。


    昔年,他因為變數險些失去理智,差點將花宵朝霧擊殺在雲海仙門,便是這未出生的子嗣……


    讓當時的他改變了想法。


    再見麵時,對方已經長大成人,但,因八岐邪力影響,被困鎖在那具軀殼中陷入死眠多年,如今之心智也就剛比孩童強點,看來需要先對其進行教育才能回去雲海仙門。


    至於那具軀殼,考慮到花宵朝霧的性格……


    麵對俊美少年的突如其來的襲擊,隻見仙蹤無名身形一動,運使劍指點在其眉心,使其逐漸退去狂態,周遭景象亦恢複原狀。


    而後,劍指一牽一引,一滴鮮血滴落,被仙蹤無名接在掌中。


    懵懂的少年緩緩開口:“你,是誰?”


    放在那裏的冰棺,在一來一回的空隙已經順利被收起,看著恢複平靜的少年,仙蹤無名盡可能讓自己出口的話語溫和一些:


    “我是你之父親。”


    “那我是誰?”妖狐少年歪了歪頭。


    “君未萌,我之親生骨肉。”


    就在出言同時,仙蹤無名緩緩抬手,覆在少年那生有狐耳的頭頂之上,安撫著對方。


    “父親嗎?”


    被喚作未萌的少年安靜了下來,甚至舒服的微闔起眼睛,他其實什麽都不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來到了這裏,但對麵前之人他心中並不討厭。


    那是一種非常難以描述的感覺,同時,也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溫暖。


    仙蹤無名對未萌的表現頗為滿意,手上動作並未停下,別問他怎麽會這個,問就是唯手熟爾,似是而非的觸感讓萬魔始源有些懷念。


    他的素材庫裏,雖然沒有花宵朝霧的血液,但有未萌的血液也足夠將問題徹底解決。


    現在所需要的便是一點點時間。


    片刻後。


    仙蹤無名停下動作,將手收回:“走吧,為父帶你去今後生活與學習的地方,等伱學有所成再與為父回家見你之母親。”


    “好。”少年十分乖巧的頷首。


    比起那個愚蠢的女兒,某位萬魔始源明顯更喜愛乖巧的兒子,他甚至懷疑自己良心發現了。


    自己竟然還有那種東西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對於未知,君軒轅是不打算留的,至少邪種源計劃的產物絕不能留。


    那是對高貴魔始血脈的玷汙。


    萬魔始源豈能容他!


    但,為了給花宵朝霧一個交代,也為了他上岸的進程順利,未知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環。


    所以君軒轅決定,使用一點血元造生技術,將他之血脈與姑獲羽裔血脈結合,創造一個全新的未知,以此代替那個上不了台麵的造物。


    反正都是造物,在本質上沒有什麽區別,重新造一個看起來還能順眼一些。


    與此同時,未萌體內的邪氣也需要進行清理。


    此事他早晚要與八岐進行清算,這麽喜歡讓其他人生孩子,不如讓它自己也體驗一下,那種感覺相信就算是神境至強也終身難忘。


    話又說回來,帶孩子果然不是簡單的事情,不過君軒轅相信以自己的絕世能為,必然能將此事辦妥,畢竟未萌十分乖巧聽話,而且懂事。


    自家事情自家清楚,他總不能指望雲海仙門的教育水平,更不能指望花宵朝霧教導兒女的能力。


    這麽重要的事情還是得自己親自出馬。


    北海靈州這邊設備齊全,正好,倚情天要蘇醒也需要不短的時間。


    對自己這個頭鐵、且腦子不好用的女婿,君軒轅同樣給予了他一些寬容,以及一點考驗,至於要不要在回歸雲海仙門後幫他平反。


    那便要看倚情天之表現是否能讓他滿意。


    魔業天器的計劃進行調整之後,君軒轅已經不需要這個頭鐵女婿當工具人,但他不介意手邊多一個能放心使用的打手,而且是上得了台麵的打手。


    …………


    苦境。


    這個時代的東武林,實在沒幾名上得了台麵的高手,仁宇明聖掌門敬天懷算一個,停雲山莊之主杜傷懷算一個,橫嶽城之主古騁逸算一個,天川門醉古夫也能算一個。


    再加上活躍此地的蒼茫行者·任平生,以及血榜創始人,生殺在握·權傾天


    滿打滿算也就這麽多。


    所以,雲忘歸要找杜傷懷並不難。


    其人早年曾在論劍海劍碑留名,有著“一劍停雲湧,絕代獨傷懷”之美名,算是東武林屈指可數的劍者,誰讓這地方本來就沒有多少劍者。


    嘴上多愁善感,實則性格樂觀,這是儒門司衛對杜傷懷之評價。


    在悠然慵懶的同時,還愛好風雅,對於眼前不論好事壞事,都可以覺得很感傷,兩人初次照麵之刻,杜傷懷甚至開玩笑說:


    「兄台此行可是來取我性命?」


    麵對如此話語,雲忘歸拔劍跟他過了幾招,招來式往之後兩人也因劍論交。


    後續的公事處理起來便十分容易。


    這位從中原而來的儒門司衛,改變了杜傷懷對儒門中人的刻板印象,那幹脆直接的作風更讓他感到意外,真就一點試探都沒有。


    …………


    海雲生滅之間,隻見輕舟一葉橫渡江麵,舟上兩道身影,一站一坐。


    橫笛吹徹,立在舟頭的女子著一襲白衣,風鬟霧鬢,衣裙上間著的水藍色煙紗隨風飄蕩,如雪的長發傾瀉而下,發髻上點綴有四支銀色珠釵,盡顯清雅。


    笛聲與悠揚琴音和鳴,男子端坐舟尾,赤色長發在清風中蕩起弧度,一張七弦古琴橫置膝間,十指連動,帶起衣袂飄蕩,聲隨指續。


    一葉輕舟隨江而下,和諧的景象如詩如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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