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輪天,地鳴穀之內,眾人震撼,看到了淩厲的刀光斬裂蒼穹,無與倫比。


    那是他們此生都未曾見過的壯觀景象。


    在白天看到蒼穹宇外無盡星河。


    鑾鈴聲響,哪怕九輪天大陸廣闊無垠,哪怕隔著無有窮盡的空間,但所有生靈還是聽到這天地間有鈴聲在回蕩。


    時間,空間,皆非阻礙。


    宇內,宇外,宛若咫尺。


    戰場上,戰場外,各國領土之中,無論在室內還是室外,無論相距多麽遙遠。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浮現出這樣的景象。


    赤霞遮蓋天空,一輛戰車,自天外而來。


    上麵並沒有歲月的痕跡存留,雕梁畫柱,若非是戰車形製,很難想象這是一輛戰車,更像是臨時做出來湊合著用的。


    如果無視所處背景的話,確實能這樣理解。


    未知強者的戰車,被龍馬拉著,足踏霞光緩緩而行,接近裂縫,要自那裏橫渡進入九輪天。


    龍馬身形龐大,身上鱗片金白相間,四肢與身體腹部的鱗片皆呈現出白色,上麵有銘文存在,而背上、胸前與後頸的鱗片則呈現出金色,四蹄旁側有金色毛發點綴。


    頭上長有數對金色龍角,脖頸與尾巴鬃毛皆呈現出如火的紅色,看起來十分神異,負責拉車。


    麵上白色鱗甲覆蓋,紅色豎瞳炯炯有神。


    每一根毛發,每一片鱗甲,皆倒映在這片天地所有生靈的視線之內。


    清脆悅耳的鑾鈴聲悠揚動聽,從天外傳來,但落在戰場眾人耳中,卻似九幽下的閻王曲,在場的每一個人此刻都頭皮發麻。


    天崩之景,就算翻閱此界曆史都沒有第二次。


    那聲音從戰車上發出,從龍馬蹄下響起,雖然不高,卻透過天上橫亙的那道裂縫,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耳中。


    龍馬的四蹄矯健,落在那由赤霞鋪就的虹橋,如同踏在九輪天眾人的心頭之上。


    就在牠邁入裂縫的一瞬,整片天地都在悲鳴。


    這一刻,戰場上的眾人如墜冰窖,單是那股氣勢就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


    誰會是他的對手?


    有人這樣自問。


    也有人心中在興奮,似乎透過裂縫,看到了前進的方向與目標。


    當然,還有人認為此等景象是虛張聲勢。


    因為我從前沒有見過,書中也沒記載,並且我縱橫一方都做不到,所以是假的!


    但。


    不論如何,龍馬拉著戰車緩緩駛來,踏入了天上的裂縫,抬蹄,再落下,便進入到九輪天中。


    逆天而起的風流擴散開來,八風齊動,如龍吟聲交疊,呈現出恢弘而浩大的迫力,仿佛這世間一切皆不在祂眼中,再聞——


    “大漠不見孤煙連,長弓燧箭赤骨炎;策來應天開疆土,王帳衍棋唯尊玄。”


    龍馬拉著戰車自空中緩緩駛來,終於,停在了地鳴穀的另一端,回蕩在天地的悠悠詩聲,如同一部活著的古史,記述著曾經的大戰。


    浮現的景象緩緩褪去,交疊的風聲隨之停止。


    戰車車門打開,一道身影自其中踏出,白發隨意披散,黑白相間的文武袍獵獵作響,眉目之間盡顯剛毅冷冽。


    正是天策王朝大將——寸絲飄渺·步雙極。


    白發戰將根據局勢做出判斷,轉頭將目光投向孤身一人的紫發青年,開口確認道:


    “魔息珥圖?”


    “君侯呢?”魔息大帝也看向白發戰將。


    對方一身能為確實不差,但,方才的排場絕非如此根基可以做到,這樣的話答案就很明顯了。


    “若收拾他們也需君侯出手,豈非顯得你我太過無能?步雙極將來的同袍,應當不會是一位無能之人才對。”


    步雙極的回答就非常的幹脆,話語中,也未曾掩飾要表達的意思。


    往常他其實不善言辭,但文詣經緯懂得都懂。


    當年,教導他們的人之中,有一人是儒聖明德一脈出了名的自來熟——倚天風佇·雲忘歸。


    魔息大帝頷首:“魔息珥圖,幸會了。”


    此時戰場上的其他人也緩了過來,不管是先前的排場,還是眼前的戰車,均與從戰車中走下的步雙極格格不入。


    如此強烈的反差,簡直,令人不適!


    這就是魔息珥圖說的對手?


    竟敢如此小看他們!


    此情此景,讓絕日狂圖想起不好的回憶,昔年被沉輪王那個黃毛小兒所傷的過往。


    當初若非他技高一籌,有罪念精元替死護身。


    如今,恐怕九輪天已經沒有崇罪明邦。


    眼見魔息猖狂,不欲昔日舊事於今日重演,隻聞崇罪明邦之罪皇口出輕蔑之語:


    “哼!這便是你之援軍?排場確實不小,但如此氣度配上先前排場,未免太浮誇”


    尾音未落,隻見四道赤色疾射而至,飄渺如四條龍蟒在虛空中蜿蜒騰飛,直指絕日狂圖彧中、神藏、靈虛、神封四穴。


    入體的炎氣爆發出強悍熱能,封鎖神經血脈。


    堂堂一國之君,九輪天內一方霸主,此刻竟是五體投地,當場沒了氣息。


    步雙極戴著手甲的手指上,有青煙繚繞,讓眾人明白他便是出招者,方才所出正是《焚如要術》所載上乘絕學——閃靈蟒鱗指。


    若是放在苦境,他這一招不一定能夠見效。


    可惜,九輪天終究是蠻夷之地,就算相同的境界也無法將差距抹平。


    雙方功體強度天差地別。


    直白來說,雙方差距比人與狗的差距還大。


    更不用說身為天策王朝高層,他這些年來的進境同樣非同凡響,太易先天是不用想了,就連皇劍孤臣都被卡在門檻之前。


    但在太初之境步雙極造詣匪淺。


    不論如何,步雙極一招擊殺絕日狂圖,依舊令在場眾人心中震驚。


    因為,與魔息國度多年交戰,各國損失的戰力也僅限於戰將,一方之主未有一人身亡,但在今日這個局麵被來人強勢打破。


    本來勢均力敵的戰況終於發生了傾斜。


    就在此時,清冽之語自那輛戰車中傳出,為傾斜的戰況進一步加碼:


    “汝等,或因仇恨蒙蔽雙眼,或因自大失去判斷,或因憤怒喪失理智,敗局已定。”


    在場眾人無法猜測其中之人究竟如何,但這一番話語其實很中肯,隻是中肯的話語不一定中聽。


    尤其是絕日狂圖被一招擊斃的當下。


    這話怎麽聽都是在嘲諷。


    話語落下,戰車內沒了動靜,步雙極環顧在場眾人——


    “降者生,抗者,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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