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藺重陽看來,君奉天入贅玉門世家,這項計劃不論從哪方麵看都沒有問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婚禮應該還是由他主持。


    約定在先,諒他們也不會出爾反爾。


    末日十七詢問道:“淨龍雲瀟竟然沒有反對?”


    他也就一些年沒有回去苦境,怎麽感覺自己有些與時代脫節,君奉天竟然會入贅。


    魔幻。


    對他來說還是太魔幻了。


    “作為前輩,作為君奉天年少時的養父,淨龍雲瀟就是最初的發起人,你確定他會反對?”隻聞藺重陽從容道。


    “那雲魁……”


    “他們的家事是君軒轅說了算。”


    “……”


    也就是說,這項計劃的發起者與參與者,無一例外都是打算看熱鬧。


    包括淨龍雲瀟,包括魔始,包括麵前之人。


    包括,末日十七自己。


    秉持著愛屋及烏的態度,末日十七對玉逍遙的胞妹態度極佳,而他又對君奉天態度平淡,如果兩人走到一起的話入贅也挺好。


    那麽問題來了。


    帝父的骨灰能夠安然無恙嗎?


    經過短暫的權衡後,末日十七化出一方看上去有一尺見方的木匣,走上前交給藺重陽。


    “勞煩師兄將帝父的骨灰帶回雲海仙門,請仙門中人將之葬入陵寢,在君奉天成婚之前,讓帝父入土為安。”


    與此同時,他選擇了出言叮囑。


    “我會將其送回雲海仙門。”接過木匣的藺重陽如是回到,而後,便見他將木匣收起。


    末日十七轉過身,看向天阿之中的那輪血暘。


    “這輪血暘,師兄要抽取一些回去嗎?”


    取走一些血闇之力,對末日十七而言不會產生任何影響,甚至,此舉還能減輕他之壓力,畢竟這輪血暘的能級確實很高。


    藺重陽也看向那輪血暘:“給誰,玉逍遙?”


    “讓人之最嚐試對其進行超度亦可。”


    顯然,末日十七並沒有忘記浩星探龍,人之最在他這裏的地位,依舊很高。


    “雖然是命星之選擇,不過,這份責任無需由他來肩負。”但藺重陽對此有不同看法:“至於玉逍遙,他若是想要更進一步,當年發生的一切便不能繼續瞞著他。”


    “此事由我一人肩負即可。”末日十七聞言瞳孔猛然一縮,語氣隨之加快。


    “你能瞞他一世?”


    藺重陽先是反問了他一句,而後與他說道:


    “更何況,他與天宙還有締約,就算天宙對守護者存在某些限製,誰又能確定,在未來的某一天他不會知曉真相。”


    末日十七此刻有些忐忑:“所以。”


    “先前回去時,我已加固過他體內的封印,無需擔心將眾天邪王驚醒,促成策王。”


    不過,藺重陽依舊有給他們留下餘地:


    “至於是否要將真相告訴他,在他察覺到其中另有隱情,來找我之前,我尊重你與君奉天關於此事做出的決定。”


    “君奉天知曉?”得到的回答則是。


    “隻要他前往勘探現場,以他如今之境界自然不難察覺,或許,他與伱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請師兄再給我留一些時間。”


    “隻是給你提個醒,而且,以他之性格,若是知道此事必然會與我翻臉。”


    話語落下,藺重陽右掌探出,朦朧而深邃的光芒於掌間旋動,五指回攏,血紅色的能量源源不斷自血暘之中湧出。


    就算末日十七對血闇計劃進行更該,但血闇之力的本質不變,這是一種由氣血精元為載體的特殊能量,所承載的,便是諸如生命對死亡的憤怒,怨恨,痛苦等負麵情緒,以及對生的渴望與眷戀等正麵情緒,情緒在這裏也可以理解成願力。


    使用血闇之力需要付出代價,氣血精元會造成肉體上的負荷,願力則會造成精神上的折磨,甚至扭曲使用者的意誌。


    不過。


    藺重陽沒有使用它的打算。


    也不準備讓其他人使用這份力量。


    當初讓玉菩提超度,給天策真龍使用,是因為麵對的敵人乃完成蛻變的魔佛波旬。


    如今,已經無此必要。


    在接觸到藺重陽掌心玄色氣流的一霎那,精氣神消融,被混沌之氣破滅,血闇之力直接被分解成了純淨元氣。


    其中一股被隨手擊入末日十七體內。


    血闇之力的功能性固然好,但是,哪怕被超度也不如純淨的元氣。


    當藺重陽停下動作,懸在天阿中的那輪血暘僅有從前一半大小,剩下的能量,以末日十七的根基可以操縱,閻王若妄動唯有死路一條。


    “血暘能量我抽走半數,以之反哺苦境天地。”


    雖然說,眾人在大方向上有共同的理想,但是因為不同的人性格不同,所以對同一件事的態度也會有差異。


    正如藺重陽所言,以玉逍遙的性格不一定能接受發生在森獄的一切,難免會與他鬧別扭。


    當然,嚴格來說不止是玉逍遙。


    這種事情藺重陽沒少做,他有自己的立場,不是聖人,更不是理想正義者,單就三陽同天之時發生的一切,在藺重陽看來便罪無可恕。


    苦境無辜百姓的仇恨,隻有以其中一方徹底消亡方可終止,回返深寰地宇的異殃猂族亦然。


    藺重陽自始至終便未考慮,要給他們留活路。


    三陽同天,發生在天石山的悲劇,早已經隨著時間流逝沉埋於黃沙之中,滯留的怨魂也在當年便被玉菩提超度,但仇恨延續了下來。


    末日十七出言:“森獄之事與師兄無關。”


    湧入體內的元氣十分溫和,並未在經脈中橫衝直撞,他主動擔下此事,不想讓藺重陽因此難做。


    “無妨,我非是敢做不敢當之人,我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


    藺重陽並未在森獄停留太長的時間,更懶得關心閻王如今是什麽情況,他沒必要在死人身上浪費心力,在給末日十七留了些東西後,便帶著九天玄尊的骨灰盒離開黑海森獄。


    等定下成婚日期,他會給末日十七飛信。


    回到苦境,自森獄得來的海量元氣被灌注到天石山地脈,怨魂雖被玉菩提超度,但是在無盡歲月之後有人來到這裏,重新建立起城鎮。


    有當年受害者的轉世,也有轉世之後的後人。


    可惜,當年的仇恨終究無人能親手討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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