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蟲感覺頭昏腦漲,就匆匆去診所打了一針。之後又坐上公交車前往昨天的河灘尋寶了。


    臨行前小蟲還買了兩瓶好酒,希望在山神廟再次遇到老人,也好做個答謝。


    公交車播報——平匪坡到了······


    小蟲趕忙下車,卻發現此地除了兩座禿山,就是一望無際的農田,根本就不存在河灘,更別說山神廟了。小蟲非常詫異。


    這時候前方迎麵走來了一個村夫,小蟲上前詢問了一番關於河灘和山神廟的事兒。農夫卻笑道,你是記錯了吧,這裏那有什麽河啊,我們種地都是用的地下水,這裏沒有神廟,山上隻有一個信號塔。


    那這裏隻有兩座禿山,為什麽叫平匪坡呢?小蟲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農夫咧嘴又笑了:“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聽老人說在以前這裏打過仗,政府鎮壓造反派,所以就叫平匪坡了。”


    小蟲聽後有些失落,心想難道是自己記錯了?還是昨晚產生了幻覺。不對啊?想到這裏他趕忙攔了一輛出租車返回賓館。


    那本泛黃的泉譜依然靜靜地躺在賓館的桌子上,上麵還放著一枚雪白的崇禎寶雲古幣。但是包裏的瓷片和雜件卻統統不見了。


    又見鬼了?小衝忍不住自語道。


    回到學校小蟲就開始研究崇禎那段曆史,他發現老人說的沒錯,崇禎並不像課本上說的那麽昏庸無能。《明季北略》中記載崇禎少時能開三百斤的弓,十七歲產出朝廷內患,在位期間精於朝政。《清史稿》中又記載漢民反清複明多舉崇禎旗號。小蟲又查閱貼吧,發現崇禎吧是在所有明帝吧中關注人數最多的。由此可見,崇禎還是有著一定威望的,並且這種威望已經變成一種綿綿的惋惜和傷痛,氤氳在當代社會。


    可是老人又是誰呢,他為什麽會給自己泉譜和崇禎古錢呢?我的天,難道我遇見崇禎皇帝的鬼魂了?不對啊,崇禎死的時候也沒這麽老啊?一連串的問題讓小蟲百思不得其解。


    小蟲翻開那本手繪的泉譜,一邊閱讀一邊上網查資料。終於把前兩頁給弄明白了。


    第一頁講的是:有一種銅錢直徑4-5厘米,錢麵上寫著“山鬼”兩個字,這種銅錢是明末道士用七十二座山上的山神銅像化鑄的。這種銅錢利用相關法術可以用來驅邪避煞,功能雖然和會昌開元相似,但所屬教派卻不一樣。


    第二頁講的是:公元845年,唐武宗熔毀全國佛像,鑄造了一批“開元通寶”銅錢,這些開元通寶背麵都有漢字,用以備注鑄造地點。由於這批錢幣鑄造於會昌年間,所以又叫會昌開元。這些錢幣是融佛所鑄,所以具備一定的驅邪功能。運用相關法術,可以驅邪避煞。


    銅錢還有這功能?小蟲看後半信半疑。


    前文說到,小蟲從小就和他奶奶一樣,能看見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馬路邊上的人形霧氣,或者夜晚飛奔的半截身子。


    出於對銅錢的好奇,小蟲決定要要冒險一試。


    在一個毛月亮的晚上,小蟲獨自去了一片墓地。他蹲守到淩晨十二點的時候,有少數墓碑處開始緩緩升騰起一股股的人形霧氣。之後這些人形透明狀的東西開始緩緩走動起來。


    這人東西不知出於什麽什麽原因,死後並有選擇投胎。淩晨過後,便是他們的世界。


    小蟲此時雖然身掛兩大串會昌開元,卻依然有些害怕,畢竟第一次主動招惹鬼魂。他給自己鼓了鼓氣,直直的朝著墓地中央走去。


    還真神了,平時這些東西都對他視而不見,今天卻都有意避著他走。一時間小蟲竟有些興奮,甚至胸中升起一股雄壯之氣,心想我小蟲可真是得到了一本寶書啊!如今也可以橫跨陰陽兩界了!


    小蟲又根據書上的內容擺了一個乾亨七星陣,他要親自和這些遊蕩在陽間的鬼魂對一次話。


    成陣之後,小蟲把會昌開元丟在一邊,頓時感覺頭昏腦漲。接著眼前透明的白影逐漸清晰起來,一個個有了人的麵孔和衣著。他朝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招了招手,男人愣了一下,走了過來。小蟲就問他,你怎麽不去投胎呢?


    男子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怒氣:“你這人有病啊,怎麽這樣說話呢,你這是咒我死啊,死人才去投胎呢!”


    小蟲吃了一驚,原來這人並不知道到自己已經死了啊,連忙賠不是:“對不起,對不起,我小時候發高燒,把腦子燒壞了,所以老是說胡話。”


    男子聽後哼了一聲就飄走了。


    小蟲又對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大爺招了招手,老大爺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小蟲問:“你天天在這裏走來走去不感到無聊嗎,你可以去找你的老朋友喝茶嘮嗑啊。”


    老大爺歎了一口氣:“哎,我那些老朋友都在陽間呢,陰陽有別啊!”


    小蟲竊喜:“哦,這個老大爺還算靠譜,起碼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那您為什麽不去投胎呢,來世起碼是個念想?”


    聽此話老大爺歎了一口氣:“我是個鰥夫,沒有親人,死後也沒有人來給我送錢花,這黃泉路上需要買路錢,奈何橋上需要修橋費,這投胎還要先買票,就連那碗孟婆湯都需要三冥錢呐,我很窮,自然就投不了胎嘍!”


    小蟲表示很同情,心想天亮後一定要給老大爺燒點值錢的東西過去。


    這時候又來了一個中年漢子。還沒等小蟲叫他,老大爺就給他打招呼了:“我說二虎啊,你就趕緊去投胎吧,別再惹事兒了。”


    這漢子聽此話怒氣橫生:“大叔,我是在工地死的,這老板不但不賠錢,還打傷了我媳婦,我不弄死他全家我咽不下這口氣啊!”說完就拂袖離開了,可能又準備去報仇了。


    老大爺卻連連歎氣,小聲嘀咕著:“你是心髒病突發,也怨不著別人啊······”


    聽罷三鬼的故事之後小蟲哭笑不得,心想這比看聊齋還有意思。此時一股倦意湧上全身,小蟲打了一個哈欠,將乾亨七星陣收起。


    從此之後,小蟲就開始廢寢忘食的鑽研他那本《古泉圖錄》了。


    至於那深山古廟的中的老人究竟是誰,小蟲更是沒有頭緒了。說老者是人吧,可他虛無縹緲。說他是鬼吧,他卻有著一本驅邪的古書。


    看著麵試要求小蟲犯了難。這若是麵試官問我師從何門我該從何說起啊,難道我說我的本事是跟一個來曆不明的老大爺學的?那麵試官再問我師從何地,難道我再說雲南某城平匪坡的山神廟裏。公司這一追究,我豈不是成了胡說八道?


    哎,也許麵試隻是走走過場,但願公司不會太在意我的工作經驗和出身。


    公司地址異常偏僻,可以說比郊區還郊區,麵試那天小蟲還是遲到了幾分鍾。


    到了麵試地址他才大吃一驚,這裏大概是租用的八十年代的破工廠,公司連個防盜門都沒有,內部建築也是破爛不堪,。其院子倒是挺開闊,總之搞一場足球賽都沒有問題。


    院子裏站著一群高矮胖瘦的男男女女,其中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女子在給他們講話。


    這個時候西裝女看見了小蟲,他對著小蟲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來麵試的?”西裝女問。


    “嗯”小蟲點頭。


    “這些都是來麵試的,下麵由我來介紹一下咱們公司,你先聽一聽吧。”西裝女又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咱們公司工資不算高來也不算低,一個月一萬塊,這是基本工資。每個月十七號發錢,直接打卡,從不拖欠,這個你們放心。至於咱們平時幹什麽活兒呢,我也不必隱瞞,我們有專業人員來進行尋龍點穴,說白了就是找墓子。找到墓子呢,我們隻要覺得有價值,就會分派你們去下鬥。你們順利完成工作之後,下鬥得到的金銀珠寶要盡數交公,否則按偷盜公司財務處理。這種處理是很嚴格的,會直接開除並記錄檔案的!


    咱們公司呢,剛起步,實力還不是很雄厚。你們又都是有本事的人,在實習期其間你們可以選擇公司,但同時公司也可以選擇你們,我們之間的關係是相互的。


    好了,現在大家可以先進大廳坐著,等叫到你們的名字你們就跟我來麵試就可以了。對了,幹們這一行的也無非是那幾個流派。大廳已經為你們分好區域了。東北黑水係的找黑色的凳子做,西南苗疆係的找紅色凳子坐,漠北胡楊係的找黃色椅子,東海蓬萊係的找藍色椅子,中間區域的白凳是給中原軒轅係留的。除了這五大係,其餘小流派的人員暫時做到大廳門口的下馬紮上。


    說到這裏西裝女頓了頓:“這樣安排並不是看不起你們小派係,現在社會派係觀念已經很淡化了,這樣隻是利於區分而已,大家不要上心,錄取是要看實力的,而不是看派係。”


    這時候下麵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


    西裝女也不做過多解釋,踩著小高跟昂首挺胸地就一路走開了。


    隻聽下麵一白衣女子已經開始用純正的東北口音大聲吐槽了:“我老子放羊的時候也喜歡把黑山羊分一群,白山羊分一群,小綿羊再分一群,這樣啊,羊販子來了好選羊!”


    白衣女子身邊的一個侏儒插話道:“二姐,你家的羊有這麽聽話?”


    那女子猛地做了個切菜的手勢:“不聽話就揍,就斷糧,牲口嘛,總有辦法對付!”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就是牲口嘍?”她旁邊一個丹鳳眼女子突然陰陽怪氣地問道。


    “沒沒沒,我這來自黑水白山的粗人,不會說話,純屬胡扯,要是冒犯了妹子,妹子千萬不要生氣,你就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就行。”白衣女子笑嗬嗬地解釋。


    “丹鳳眼”見自討沒趣,哼了一聲便不再理喻白衣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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