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認真的嗎?”


    玄誠子麵色古怪地盯著天蓬。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在天庭還有這麽一個產業?


    “不相信是吧?”


    天蓬笑嗬嗬地傳音道:“其實一開始我也不信,那位玄門大師兄可是一位真正的生意人,光是禦靈齋、功德錢莊等等產業就已經讓他賺得盆滿缽溢了,哪裏還能看得上這蠅頭小利?


    不過後來我來了幾次之後,在這裏發現了很多天庭重臣,從他們那聽說這歡喜界背後乃是一位玄門弟子在掌管。


    就跟那禦靈齋、功德錢莊一模一樣的模式,這不明擺著是那玄門大師兄的產業了嗎?


    若非如此,你以為這些天庭重臣敢來這裏找樂子嗎?”


    “有理有據,令人歎服。”


    玄誠子一邊朝著天蓬豎起大拇指,一邊思忖著這歡喜界背後的東家究竟是什麽來頭。


    是否真如天蓬所說的那般是一位玄門弟子在掌管?


    歡喜……光是這兩個字眼已經足以讓他產生濃重的懷疑了。


    “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天蓬笑著道:“這歡喜界的後台硬得很,天兵天將不敢查封這裏的,咱們在這裏不論做什麽都不會有人打擾。”


    玄誠子微微頷首,這歡喜界要真是他懷疑的那個人開設的,那麽天庭中除非是昊天上帝親自下令,否則還真的沒人敢來查封這裏。


    可天庭三十六重天,每一重天都是無比廣大的大千世界,昊天上帝縱然有洞悉三界一切的昊天神鏡,卻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監察著洪荒天地間的一切。


    尤其是這歡喜界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很容易就被忽視掉了。


    “既然這裏很安全……”


    玄誠子略一沉吟,目光朝著廣場上的牌桌望去,“那咱們去玩幾把?”


    天蓬搖了搖頭,“那東西有什麽好玩的?還是那些窈窕嫵媚的小妖精更好玩,咱們還是趕緊辦正事吧!”


    玄誠子堅持己見,笑著道:“咱們先去玩幾把,輸了算我的。”


    見他執意要去玩,天蓬隻得點了點頭,“行吧,你去玩幾把過過癮,我就不用了。”


    在他的帶領下,玄誠子先用功德錢幣兌換了一些存儲功德的法器,內部禁製能夠標記出它們容納了多少體量的功德。


    熟悉的人一眼掃過,便知道這些法器中存有多少功德。


    在玄誠子看來,這其實就是一種籌碼。


    他拿著一摞籌碼四處看了看,發現這幫仙神的創造力還是很不錯的,很多賭博項目都是他所不曾見過的。


    不過賭博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一作弊,二運氣,三本錢,四技術。


    作弊是不太可能的,大家都是仙神,誰還不會隔垣洞見、射覆之類的神通?


    而且賭坊內都有密密麻麻的禁製陣法,一旦感應到法力波動就會自行觸發警報,除非道行境界差距太大,否則幾乎不會出現作弊這樣的事。


    在沒有作弊的情況下,那麽想要贏錢,靠的就是運氣、本錢和技術了。


    巧的是,這三樣玄誠子都不缺。


    他麵對趙公明那個“財神爺”時都能小贏一些,更遑論在這裏了。


    他以十萬功德做本錢,專門找那些簡單直接的玩法,輕輕鬆鬆便翻了數十倍,把一旁的天蓬都給驚呆了。


    不是說好隻玩幾把的嗎?


    這才一會功夫就贏了幾百萬功德,您這是要把這個歡喜界贏破產的節奏啊!


    ……


    歡喜界是一個規則完善的小千世界。


    有日月星辰輪轉,有曉晝暮夜交替,有川夏秋冬循環。


    每一個小島都是一個獨立且私密的小天地,裏麵景色各異,有著截然不同的風光。


    有的是白雪皚皚聖潔巍峨的大雪山,有的是鬱鬱蔥蔥曲徑通幽的大森林,有的是富麗堂皇酒池肉林的宮殿……


    “在這些小島上,無論是氣質出塵的仙子,還是嬌俏可入的妖女,亦或者是美豔妖嬈阿修羅美女……她們每一個人都對來到這裏的客人百依百順,予取予求!”


    在歡喜界深處某座巨大的宮殿中,一個身材削瘦相貌俊美的青年端坐在雲床上,他穿著寬鬆柔軟的道袍,兩耳垂肩,手中拎著盛滿酒液的玉杯,臉上露出一抹自得的微笑:


    “來到這裏的仙神可以無所顧忌地釋放自己的欲念,而不用苦苦堅守清心寡欲這種錯誤的修心之道!


    這樣對他們的修行有益處,對咱們的生意也有好處!


    你說呢,我的財神大人?”


    坐在他對麵的是體態富貴的中年仙神,穿著一襲暗金色錦袍,聞言微微皺眉道:“人多口雜,道友還是莫要以仙職相稱。”


    在兩人身旁,還有著一群女妖作陪,穿著暴露,誘惑撩人,鶯聲細語軟綿綿。


    英俊青年揮了揮手,十幾位女妖嬌嗔一聲,起身扭著纖細的腰肢離開。


    “現在咱們可以好好聊一聊了吧?財神大人……哦,金蟾道友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合作夥伴,這個賭坊能夠開設起來可離不開你的大力支持……”


    英俊青年微微一笑,目光在金蟾道人的身上掠過,“來賭坊的客人不僅給咱們帶來了海量的功德錢幣,還帶來了更加純粹的欲念,這些可都是你的功勞啊!”


    金蟾道人在那些女妖離開之後也放鬆了許多,笑著道:“我為財神,自然是生財有道,改良、開創幾個賭博之法不過隻是小事一樁。”


    說著,他有些好奇地望向英俊青年,“道友既是玄門弟子,為何會覺得清心寡欲是錯誤的,反而還特意來收集欲念?”


    “這個嘛……因為它本來就是錯誤的。”


    英俊青年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些,眼中流露出一絲回憶之色。


    曾幾何時,他也覺得修仙之輩清心寡欲是理所應當的。


    隻是他修行時日越久,卻發現始終克製不了自己的欲念,而隨著他道行愈加深厚,他的欲念也更加旺盛。


    為此,他還去求教師尊,方才得知這是他的種族天性,也或者是一種天賦。


    隻需好生修行,待斬卻三屍蟲,證得大羅道果,自然便不會再受欲念侵擾。


    話雖如此,可證得大羅道果豈是那般容易的?


    或許在師尊眼裏,證個大羅道果比吹口氣還要輕鬆,但對他而言卻是難如登天梯。


    他也嚐試過努力修行,可那種旺盛的欲念卻始終像是跗骨之蛆般纏繞在他心頭,侵蝕著他的道心。


    最終,在某一次大量新弟子入門之時,他在幾個新入門的師妹奉承討好的話語中沉淪了。


    雖然事後他險些因此被大師兄驅除出門,但卻也發現偶爾放縱一下不僅沒有就此沉淪在欲念之中,反而在修行路上一日千裏。


    對他而言,這是一條修行的捷徑。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獨自在這條捷徑上靜悄悄地摸索和探尋,為防止同門發現他的變化,他便時常申請下山遊曆洪荒。


    通過這種方式他的道行境界快速提升著,除了那幾個親傳弟子外,他自信不弱於任何人。


    但這時候他卻發現自己的欲念也隨之旺盛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地步。


    他的每一次放縱都讓他的欲念變得更加強盛,到了最後已然是超出了他所能控製的範圍。


    直到這時,他才後悔萬分,急忙想趕回去向師尊求助。


    不過也就在這時,他遇到了一位貴人。


    那是一位長輩。


    溫和,仁慈,隨手間便化解了他欲火焚身之厄,然後又傳授其掌控欲念的法門。


    此法門名為歡喜之道。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利用空樂雙運產生了悟空性,達到以欲製欲之目的。


    修行之時,先以欲勾之,而後方入道。


    直到這時,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天賦和這種修行法門竟是非常的契合。


    不對,應該說是完美契合!


    而且那位長輩還告訴他,此歡喜之道同樣也是正宗大道,隻不過卻是八百旁門之道。


    無論是大道三千,還是旁門八百,皆有證得混元道果的機會。


    沒錯,混元道果!


    在修習了歡喜之道後,他的道行境界增長更快,他已經不僅僅隻是希冀能夠證得大羅道果了。


    他要稱宗做祖,他要證混元,他要證無上菩提,他要讓歡喜之道傳遍洪荒!


    他要推翻清心寡欲這種虛偽的修心之法!


    誰說修行一定得要清心寡欲?


    掌控欲念才是最正確的修心之法!


    “東家!”


    “賭坊那裏出事了,東家!”


    一道焦急的聲音打斷了俊美青年的回憶,他不耐煩地轉頭望去,見是一個自己招攬在麾下的仙神,淡淡地出聲問道:“說吧,賭坊那裏出了何事?”


    那仙神急切道:“有一個從未見過的天仙在賭坊內贏了近千萬功德錢幣!咱們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嗯?”


    俊美青年微微皺眉,目光朝金蟾道人望去,“千萬功德也不是個小數目了,不能讓他贏走!不過咱們開門做生意的,也不能做得太明顯,還是請道友出麵去會一會那個天仙吧?


    咱們賭坊內所有項目都是經由道友改良過的,應該沒人能贏得了道友你吧?”


    金蟾道人臉上露出一抹矜持的笑意,淡淡地道:“隻要他敢與我賭,那千萬功德自會讓他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俊美青年滿意地點點頭,“放心,他賭也得賭,不賭也得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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