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太陽星還未躍出湯穀,玄誠子和龍吉便各自從道殿中走出,師徒二人來到鏡湖畔做早課。


    前者參悟陣圖,參悟大道,後者打熬體魄,錘煉法力。


    自打收了這個徒弟之後,為了幫她養成早課的習慣,玄誠子也把落下很多年的早課撿了起來。


    對他而言也是一個很大的收獲。


    師徒二人盤坐在一株大柳樹下,麵對著鏡湖。


    湖麵平靜得像一麵明鏡,初生的晨曦一照,便跳動起無數耀眼的光斑。


    一陣微風吹過,湖水微波蕩漾,層層鱗浪隨風而起,伴著跳躍的陽光,在追逐,在嬉戲。


    很美!


    做完早課的龍吉轉頭看向身旁的師父,那刀削斧刻般的完美容顏比那湖光山色還要好看!


    “我臉上有東西嗎?”


    玄誠子自入定中醒轉便察覺到徒弟在盯著自己,不由地好奇問道。


    “沒……沒有。”


    龍吉狀似無異地偏過頭去,一麵暗暗責怪自己不小心,一麵轉移話題道:“對了,我把那兩頭小食鐵獸帶回來了,師父您看給它們取個什麽名字好?”


    說話之時,她一伸手把兩頭還在涼亭裏呼呼大睡的小食鐵獸招了過來。


    “取名字啊……”


    玄誠子看著肉乎乎的兩個小胖墩,下意識地思索起來。


    這兩頭小食鐵獸是一對雙胞胎兄妹,外表體型都非常相似,很難一眼區分出來。


    為了方便辨認,龍吉便煉製了一藍一紅的兩個小鈴鐺掛在了它們脖子上。


    “有了!”


    玄誠子眼前一亮,“就叫它們暴風和火焰吧。”


    “這名字起得真好!”


    龍吉伸手輕撫兩頭小食鐵獸,笑眯眯地道:“從今天起,你們兩個就有名字了。暴風,火焰……聽起來不僅好聽,還很霸氣呢。”


    剛巧碧霄踩著一朵祥雲飄然而至,狐疑地望向龍吉,“你怎麽給它們起這種名字?”


    龍吉微微一愣,“有什麽問題嗎?”


    碧霄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這跟小紅小藍有什麽區別?好歹它們兩個也是咱們玄門的靈獸,得起那種有內涵的名字,不能這麽直白。


    比如翊鴻、驚羽、錦容、清弦、陽澈……”


    “咳咳——”


    玄誠子稍稍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兩聲,“你不懂,火焰和暴風也是有內涵的,這叫情懷!”


    聞言,碧霄眼珠一轉,“原來這兩個名字是大師兄你起的啊,我說龍吉咋一個勁叫好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龍吉一張完美無暇的玉容瞬間漲得通紅,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陡然又變得煞白。


    在這一紅一白之間,不知多少紛亂的念頭湧上心頭。


    這時碧霄的後半句才進入耳中,“你這小丫頭現在學會拍師父馬屁了啊,果真是長大了呢。”


    原來是說這個啊。


    龍吉鬆了口氣,頗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


    她強笑著道:“師叔莫要取笑,我是真覺得這兩個名字朗朗上口,雖然簡單了一點,但也霸氣威風。”


    “反正是你的坐騎,當然是你說了算。”


    碧霄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試探道:“真的不考慮一下我起的那些名字嗎?”


    “不考慮。”


    龍吉果斷拒絕,然後用狐疑的目光望向碧霄,“師叔你最近是不是又在看那些言情話本了?”


    “讓你猜對了。”


    碧霄瞥了一眼玄誠子,隨後笑眯眯地望著龍吉道:“你師叔我打算好好學個一招半式,爭取早日拿下心儀的道侶。”


    龍吉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隨即又放鬆下來。


    對於這位碧霄師叔,還有和她抱著相同心思的幾位師叔,她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不還是毫無進展嘛。


    給你們機會,你們不中用啊!


    這是看一兩卷言情話本就能學會的嗎?


    想到這裏,龍吉笑眯眯地望著碧霄道:“前段時日我與師父對弈時剛巧談起這個話題,聽師父說修行到了大羅之境,需要斬卻三屍蟲,到時情愛之心便會變得淡泊……”


    碧霄想也不想地打斷道:“那隻能說明還不夠熾烈!就像你父皇他們一樣,隻要愛得熾烈,就算情愛之心變得淡泊,他們不是依舊結成了道侶嗎?你看他們過得多幸福……”


    “咳咳——”


    聽到這裏,玄誠子忍不住又咳嗽了兩聲,惹得碧霄很是不爽。


    “大師兄你是覺得我說得不對,還是對我有意見?”


    “絕無此事!”


    玄誠子連連擺手,隻不過心中卻回憶起前段時間昊天上帝找他谘詢問題的場麵。


    碧霄口中的這位美滿幸福的代表所谘詢的問題正是——喪失了激情該怎麽辦?


    玄誠子主意到他當時的用詞。


    喪失!


    不是缺乏,而是喪失!


    說明問題已經很嚴重了。


    所以說啊,大家都是長生久視的仙,沒事結什麽道侶,這不純粹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有什麽能夠抵擋歲月的侵蝕?


    對於昊天上帝的苦惱,玄誠子也沒能給出有效建議。


    主要是不敢說。


    對麵昊天上帝的道侶可是瑤池金母,雖然和他關係也很好,但她不僅喜歡算計,而且貌似心眼還不大。


    而玄誠子所能想到的主意基本上都是要得罪她的,所以他幹脆就不說了。


    免得到時候人家兩口子和好如初,蜜裏調油,自己反倒裏外不是人了。


    “對了,你們剛剛說的言情話本是什麽東西?”


    玄誠子有些好奇地望向碧霄和龍吉。


    “你不知道嗎?”


    碧霄先是反問了一句,隨即又自問自答地道:“是了,你已經好久沒離開昆侖山了。”


    說著,她取出一枚玉簡遞了過來,同時解釋道:“言情話本是最近幾年間剛剛開始流行起來的,是天庭一個售賣符籙的金仙突發奇想,把他聽到的看到的事情編纂成小故事添加到符篆上。


    這個辦法使得他的符籙生意暴漲。


    他也發現人家買他的符篆就是專門衝著那些小事故去的,於是就專門開始做這個生意,請了好多仙神講述他們的經曆,然後編纂小故事,錄入這種玉簡中售賣,這種就被稱作是故事話本。


    有很多種類型,比如冒險經曆,修煉心得,尋寶曆程等等,其中賣得最好的就是言情話本,據說在天庭特別受歡迎,剛出來就售賣一空。


    就我這個還是托金靈師姐幫忙才買到的呢。”


    玄誠子心中大概了解是怎麽回事了。


    有了功德錢幣作為交易貨幣,各種各樣的商品自然也就層出不窮。


    現在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個行當倒也不算稀奇,之前他還看到有個玄龜得道的太乙金仙在天庭擺攤算命,號稱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不準的話就十倍賠償,結果被掌管天氣的風雨雷電四神輪流上門薅羊毛。


    他們是洪荒各地氣候真正的掌管者,不是那些河神、水神可比的,風量、雨量之類的都是他們製定的。


    雖然大體上他們也不能亂來,但弄點小動作卻也是他們的權職之內。


    在被薅了幾天羊毛後,那個擺攤算命的仙神終於受不了,忿忿不平地指責天規不嚴,然後摔了攤子憤然離去。


    “讓我來看看這話本成色如何。”


    玄誠子一邊說著,一邊探入神念,玉簡內的信息頓時在腦海中呈現出來。


    一共是三則故事,篇幅都不算長,內容也都大同小異,基本上都是男仙、女仙曆經磨難,從相識到相知,從相愛到相守的故事。


    跟玄誠子記憶中那些狗血後宮言情劇比起來,這種言情小短文簡直就是一張白紙。


    “文筆尚可,但內容平平無奇不值一觀。”


    玄誠子中肯地給出了評價。


    碧霄不滿地接過玉簡,點評道:“大師兄你就是一個木頭,不懂得欣賞言情話本也實屬正常。”


    玄誠子:(●—●)


    他承認碧霄說得一點沒錯,他這一世可不就是個木頭嗎?


    正談笑間,一隻神俊的蒼天白鶴振翅而來,落在地上化作一個粉雕玉琢的童子,笑嘻嘻地給眾人請安行禮,然後望著玄誠子道:“師父,老爺讓您去玉虛宮一趟。”


    玄誠子微微頷首,示意碧霄她們自行去玩,自己則微微一晃,人已到了玉虛宮門前。


    宮門洞開著,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請安行禮,然後才邁入道宮內。


    望著那一道周身繚繞著混沌之氣的身影,玄誠子恭恭敬敬地拜倒:“弟子拜見師父,願師父聖壽無疆!”


    “起來吧。”


    元始天尊睜開雙眼,眸光開闔間仿佛有一個個大千世界幻化生滅。


    “喚你來,是因為平心聖人向我討你。之前你給她出的主意現在出了岔子,她想讓你去地府幫忙解決。你若是不想去,吾這便替你回絕她。”


    玄誠子有些好奇地道:“弟子出的主意並不是很難施行才對……不知是出了什麽岔子?”


    元始天尊淡淡地道:“你沒有考慮到那些是巫族,他們執行的能力有所欠缺……”


    玄誠子:(⊙o⊙)…


    我怎麽好像感覺到了種族歧視?


    元始天尊看了他一眼,接著道:“回到洪荒天地後,他們時常與各地仙神發生衝突,打死打傷了不少仙神,現在那些仙神背後的勢力聯合起來入地府找平心聖人告狀……如此,你可明白了?”


    聽了一半玄誠子便已經明白了,連忙點頭:“明白了明白了,這事的確是弟子考慮不周,待會就去地府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畢竟主意是他出的,當初也是以此換取巫族退出人皇之爭。


    現在人皇之爭結束了,他出的主意倒是出問題了,而且平心聖人還直接找上了他師父元始天尊。


    這都屬於高端對話了。


    作為一個有擔當的大羅金仙,玄誠子還是決定親自去解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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