醞釀了幾天的雪總算是紛紛揚揚的落下來了,整個京城都裹在滿天的風雪裏,街上的行人也很稀少,靠著出賣力氣打短工的人頓時沒了生計,那些窮苦之家隻能蜷縮在四處透風的破屋子裏,祈禱著上天不要再下雪了。因為他們的破房子已經在厚厚積雪的重壓之下發出咯吱咯吱叫人恐怖的聲響了。可是在另一些高牆深院的朱門之內,大家正計劃著如何賞雪取樂。


    京城最大的豪宅紫禁城裏麵炭火燒的暖暖的,太後的寧壽宮裏麵依舊是暖意融融,案上竟然供著一瓶子鮮花。皇後帶著一群嬪妃來請安,看著眼前一串子美人穿著狐裘錦襖,臉上脂粉柔滑,頭上的金銀首飾閃閃發光。聽著眼前嬪妃們的鶯聲燕語,看著滿屋的富貴陳設,和外麵的漫天風雪真的是對比鮮明,恍如隔世。皇後稱讚著太後的案子上供奉的鮮花:“這個時候還能有新開的花朵,也就是太後的好福氣了。隻是臣妾納罕的很,這樣的花難為著他們種出來。”


    太後抱著鎏金的手爐看著萬貞兒笑著說:“哀家幾個莊子叫她打理的還算整齊,這些花都是他們用暖洞子種出來的嗯。依著哀家說,整個冬天虛耗了無數的柴草,沒得白白的糟踐了。”雖然是帶著埋怨,太後看著萬貞兒的臉色卻是無比溫和的,她接著說:“這個丫頭卻說哀家上年紀了,雖然花費些,也不算是過分。可是比別說,如今外麵寒天地凍的,看著鮮花眼睛也亮了,心裏沒那樣的煩悶的。”皇後忙著附和,一邊的萬宸妃則是嘀咕計算著,嘴上念念有詞。


    太後看著萬宸妃,好奇的問:“你嘀嘀咕咕的好像在算賬的樣子。”萬宸妃笑著起身答道 :“奴婢聽著太後的說的,這些花是暖洞子裏麵養出來的,就想著一個暖洞子冬天就要一百擔以上的炭火,這個還不算修建人工和別的花費。若是像這幾天天氣寒冷,一百擔的炭火怕是不夠的。因此臣妾算著這些花也要十兩銀子一支了。真是罪過可惜了!”


    萬宸妃刻意要顯示自己的節儉 ,誰知一張嘴就惹得太後黑了臉,邊上的周賢妃嘴角掛著諷刺的笑容,這個萬順娘吃飽了撐的,專門給太後添堵。她方才進來也對著太後案上鮮花的成本有過核算,算出來的數字比萬宸妃得出來的還多呢。隻是她看著萬貞兒平淡的拿著把銀質小剪刀正在悠哉悠哉的修剪著瓶子裏麵的鮮花,周賢妃立刻很識相的不用想任何關於銀錢的話題,隻是臉上帶笑的和皇後一起恭維太後的好興致了。她好歹也是個妃子,總不能在太後麵前露出來上不得台麵的小家子氣。


    剛才還是一片愉悅的氣氛頓時消散不見了,皇後忙著嗬斥萬宸妃:“萬宸妃,二皇子也該到了喂奶的時候,你先回去吧。”這個萬宸妃整天顛三倒四的,她趕緊把她打發走了。萬宸妃話一出口發覺自己用錯了力氣,本想著說萬貞兒奢侈浪費,結果誤傷了太後的顏麵。她隻好怏怏的站起來對著太後福身告退了。


    太後也不想糾纏,揮揮手叫她走了。隨著萬宸妃枚紅色的大氅消失在殿門口,整個大殿裏麵都鬆了一口氣。周賢妃得了萬貞兒的暗示,出來打圓場:“這些日子整天悶在房裏,天短,也不敢睡午覺,如今可是下雪了。看著這個架勢沒準要下幾天呢,我宮裏種著幾株梅花,今天早上起來竟然開了不少。我是個催粗笨的人,不會折花插瓶。剛才臣妾想起來,煤山上的不少的梅花,若是開了,雖然比不上太後的牡丹新奇 ,也是不錯的。”


    太後現在最主要的人生目標就是享受生活,聽著周賢妃的話立刻來了興趣:“這個主意好,哀家早就想著要去賞梅花。”說著太後嗔怪的看著萬貞兒嫩:“你一向是個最有新鮮主意的,怎麽就忘記了。”


    萬貞兒上前道:“倒也不是奴婢忘記了,前幾天皇後娘娘和賢妃娘娘就悄悄地和臣妾商量著等著下雪了,請太後賞雪的。隻是看著太後不爽也就算了。今天既然太後興致好,橫豎這雪下得厚的很,今天也不著急了,就安排在明天如何。”


    太後指著萬貞兒笑道:“你如何不早說呢,哀家幹脆就裝著不爽,你去和皇後還有賢妃她們把置辦酒席的銀子要來,遇見了下雪什麽的,哀家裝著不爽,咱們也好省事,得來的銀子平分了,更齊全些。”說著大家全都笑起來。周賢妃看見萬貞兒悄悄地看她,趕著上前湊趣著說:“卻是臣妾勞累了太後,連帶著太後和萬妹妹沒得銀子,臣妾雖然窮,可會是一場酒席的銀子還是有的。另外再封上銀子給太後和萬妹妹。”


    萬貞兒對著周賢妃不客氣的伸出手:“娘娘話一出口,大家都是見證,萬不能賴皮了。”


    “你個沒臉的,真是想銀子想瘋了。這次的酒席你去安置,若是不好,找你試問就是了。”正說著,一陣涼氣撲麵而來,太後看去外麵進來個小內侍,他身上還帶著沒融化的雪花。“有什麽事情?”等著小內侍跪下來請安,太後慢慢的問道。


    “皇上不知為什麽事情惱了,責罰了王先生。一句話不啻於是驚天霹靂,太後頓時抓抓緊了手上的絹子,追問道:“是為了什麽事情,王振是怎麽處罰的?”


    萬貞兒在一邊聽著心裏頓時放下來一塊大石頭,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盤旋在她心口上的低氣壓頓時煙消雲散,看樣子熊孩子朱祁鎮還算是有點腦子,沒有完全聽王振的擺布。或者曆史會悄悄的改變,沒有土木堡之戰,朱祁鎮會一直坐在皇帝的位子上,雖然做的不出色,但是卻能平平安安的。就在在場的人都因為王振的被處罰感到意外和某種欣喜的時候,那個小內侍接著說:“奴婢不知道,仿佛是昨天掌印太監金英和王先生在皇上的麵前對質了什麽。今天早上皇上的臉色就不好看。等著早上散朝了皇上把王先生單獨留下來,也不知道王先生說了些什麽,皇上叫王先生在殿內跪了一個時辰。這個時候,皇上已經把王先生叫進了寢殿問話了。”


    這些話聽在別人的耳朵裏還可以,但是停在萬貞兒的耳朵裏麵和晴天霹靂差不多了,她心裏好像被塞進了一桶外麵剛剛提進來的積雪,頓時整個人都是麻木的。王振的罪行基本上住在俄羅斯機場的某位美國中情局的雇員還要牛的多了。這位小天才隻是把領導的遮羞布給掀開一條縫,可是這位王先生基本上是屬於給恐怖分子創造炸大樓的。皇帝隻是叫他在外麵不疼不癢的跪上一會,這根本是偏心包庇的節奏啊。等著王振騰出手來,倒黴的還不是雨化田。


    朱祁鎮果真是找死的節奏呢。不過好在接下來王振就是找金英算賬,總也要一時半會才能發現這些都是雨化田。萬貞兒心裏七上八下的,臉上難免帶出來些異樣的神色,太後在那裏盤問小內侍,周賢妃對著皇帝和王振的恩怨情仇不感興趣,她悄悄地扯一下萬貞兒的袖子:“我們出去轉轉,你的臉色怎麽蠟黃蠟黃的,別是熏著了。”雖然皇宮裏麵地上都帶著暗道通著地暖的,可是過去都是拿炭火做染料,在屋子裏麵呆的時間長了,趕上那裏有縫隙,依舊是很容易煤氣中毒的。


    感覺到自己的失態,萬貞兒強自鎮定下來,悄悄和周賢妃與到了外麵,暖閣外麵的大殿上依舊是很暖和的,隻是這裏除了幾個垂手侍立的宮婢,顯得有些冷清。周賢妃擔心的看看她的臉,看著窗外的雪花慢慢的說:“你何苦要把皇後扯上呢,若是辦的好了,她是皇後,都是人家的孝心 。若是辦的不好,她身邊的幾個人哪個是嘴上饒人的。到那個時候指不定要說出來些什麽呢。”


    周賢妃還在為了賞梅宴的事情有些想不開呢,總算是有了單獨在太後麵前表示的機會,誰知萬貞兒還要把皇後扯進來,想著有個人和自己分功勞,她就是渾身不舒服。萬貞兒鎮定下心神,她猜出來周賢妃的心思,皇後是個麵團捏成的,怎麽覺得人人可欺呢。她歎口氣對著周賢妃說:“和你我也不轉著圈子了,今天先是萬宸妃糊塗,好好地惹了太後生氣。太後是天子之母,自然是天下奉養,那些花就是金子打製的,也不該那樣說。同樣,皇後性子再軟和,她還是正宮娘娘,母儀天下。你當著太後的麵冷落皇後,叫人看著豈不是和萬宸妃似地?顯得張狂些了。皇後娘娘不得寵,可是她是皇後娘娘。當初太後做皇後的時候也是和她一樣的心情。”太後要的是體麵規矩,你一個小老婆不要太出頭了。


    被萬貞兒一提醒,周賢妃立刻明白了,她趕緊抓著萬貞兒的手:“是我糊塗了,隻是皇後――”正說著那個小內侍出來了,周賢妃和萬貞兒進去不提。


    萬貞兒看著太後的臉色並沒什麽特別難看的,想著王振越是安然無恙,不傷筋動骨的,那就是說雨化田的危險越大了。太後看著萬貞兒和周賢妃進來笑著問道:“你們剛才出去嘀咕什麽呢?”


    周賢妃笑著說:“和萬妹妹商量著明天的宴會,也不知道太後還有沒興致。”她有些擔心的看著太後的臉色,好不容易有個獻殷勤的機會,她可不想因為別的事情就沒了。“咱們隻管樂咱們的,明天可要好好地樂一樂,”太後為了明天的宴會定調子,可是太後的神色越輕鬆歡快,萬貞兒的心裏就沒底了。


    她到底是從當天在伺候的小宮婢的嘴裏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據說前一天金英和王振在皇帝麵前對質,結果鬧了半天沒結果。第二天一早上,王振就過來親自伺候著皇帝起身,後來皇帝和王振關上門把閑雜人等趕出去,他們說了什麽沒人知道,王振出來在外麵大殿上跪了一小會,皇帝就和他的王先生抱頭痛哭,心結全無了。


    聽著這些話,萬貞兒的嘴裏都苦了,雨化田真的很危險了,她也隻能寄往在金英的身上了。在皇帝麵前告狀的是金英,王振那個小心眼,是不會放過金英的。盡管金英出現在不必以往可是他的手上攥著免死牌,金英興安這些人把持司禮監多年,總是有實力和王振一搏的。她心裏七上八下的,卻依舊要打點精神,安排明天的宴會。


    忙亂了一晚上,總算是能躺在床上休息了,耳邊是呼嘯的風聲,雪花被凍成小小的雪粒子,沙沙的打在窗欞上。萬貞兒的心也和外麵的天氣一樣寒冷了,她腦子轉的飛快,可是一個主意都沒有。深深地無力感好像黑夜吞噬了她,在這個地方一切都係在皇帝一個人的身上。即使是皇後太後又如何呢?更不要說做奴婢的了。一切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間,天堂和地獄的距離真的隻有一根絲線的程度。


    腦子混亂不堪,萬貞兒總算是累極睡去,第二天早上,對著鏡子裏麵神色萎頓的人,她隻能苦笑著把雨化田送給的她的藥膏拿出來,即便是心裏滿是苦惱,也不能在人前露出一星半點來。隨著指尖的按摩,冰涼的藥膏滲進了肌膚,等著張開眼睛,又是一張融化煥發的臉了。她想想還是拿出來脂粉們,細細的在臉上畫出來好氣色。從櫃子裏麵順手檢出來一件蓮青色的棉衣,套上石青色的灰鼠半臂,檢查一下頭上身上,她才從屋子裏出來。


    推開門萬貞兒一個寒噤,地上的積雪已經是好幾尺深了。宮中管理灑掃的小內侍們早就把道路掃開了,到了寧壽宮太後起居的寢殿,太後卻是已經起身了:“哀家睡不著,早上起來的就早了。今天外麵的風雪如何了?哀家聽著一晚上的北風。”


    深宮難得有消遣的機會,別說太後就是太後身邊的宮婢們都眼巴巴的等著這次難得遊玩。方嬤嬤進來說:“路上的雪都掃幹淨了,倒也不礙事的。筵席都準備妥帖了?”萬貞兒忙著回道:“都齊全了,特特叫了一群小戲子們在不遠的地方助興,雪下賞梅聞笛,可是清雅有趣?”


    “好,這樣的天氣就需要如此方能不辜負了這些梅花。你身上怎麽穿的這樣薄啊!”太後一轉眼看見了萬貞兒身上的衣裳,不滿的皺著眉。


    “哀家年輕時不少的鮮豔顏衣裳呢,方嬤嬤你去找出來一件大氅給貞兒,穿著這樣一會出去可憐見的。”太後一發話,方嬤嬤帶著個小丫頭一會就拿著一件大紅色芙蓉文錦白狐裘大氅和一包衣裳出來:“這個還是當初太後的嫁妝呢。給這個丫頭穿著也合適。”


    太後指著包袱問:“裏麵還有什麽?”方嬤嬤打開包袱說:“奴婢看見太後年輕時的幾件衣裳,白放著可惜了。當初漪瀾也是穿太後的衣裳的,這個就給貞兒吧。”看過去是一件貼身琵琶襟桃紅色黑狐狸皮小襖,和一件淺綠色的滿地桃花開得褙子,還有一條白色的月華鳳尾裙。太後看著這些衣裳歎口氣:“看著這些,就想起來當初的事情了。哀家那個時候和萬丫頭差不多大。她穿著還合適,就賞給你了。”


    萬貞兒趕緊上前謝賞,伺候著太後早膳完畢,皇後也帶著嬪妃們來了。太後興致勃勃的帶著一群美人去煤山賞梅花了。因為修建紫禁城,挖北海和中南海還有玉帶河這些工程,在紫禁城的後邊堆起來一座小山,山上的樹木除了鬆柏已經是全都落了葉子,被白雪覆蓋著,倒是有些水墨畫的意境。剛到了山腳下就看見一片紅雲梅花的清冷香氣撲麵而來。


    梅花都種在山腳下,因此太後也不用上到山上去,前一天萬貞兒已經叫人把山底下的聽鬆閣整理一遍,這個時候裏麵的炭火和地龍已經是燒的熱熱的,窗戶和隔扇都被去掉,大家坐在暖融融的屋子裏欣賞著窗外的梅花,和傲雪淩霜的鬆柏竹子。


    太後坐在上麵的暖炕上,湊近聞聞麵前汝窯花瓶裏麵的紅梅:“這個地方想的好,你們辛苦了。”皇後無功不受祿,她對著萬貞兒感激的看一眼,說道:“這些都是周賢妃和太後身邊的萬姑娘弄得,臣妾不敢居功。”


    “你是後宮之主,她們做的好,也是你□□的好。”太後對著皇後沉穩的性子還是很喜歡的,周賢妃和萬貞兒兩個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太後覺得這個周賢妃倒是個懂事的。太後對著周賢妃道:“怎麽沒見著大皇子?你有了身子難為你還來哀家跟前伺候。搬個凳子給周氏。”


    周小紅得了太後的關注,想著昨天萬貞兒的提醒,不由得對著萬貞兒投過去感激的一瞥。大家賞雪看梅花,一陣笛聲從梅花深處傳來,清越悠長,皇後感慨著:“這個笛子想的真好,臣妾覺得眼前清幽的很。”


    太後很滿意的看看萬貞兒,忽然她掃視一圈眼前的人,似乎想起什麽:“貞兒你去看看皇帝做什麽呢,若是皇帝有興致也過來坐坐。”聽著太後叫皇帝來,這些嬪妃們都激動了。


    踏雪到了乾清宮,誰知還沒走近萬貞兒就遠遠的看著一個人跪在乾清宮的丹陛底下,天上又飄飄灑灑的落下來鵝毛大雪,萬貞兒覺得那個人身形很眼熟。等著走近了幾步,她頓時驚呆了,雨化田怎麽被處罰跪那裏呢!她三步並作兩步的趕過來,誰知剛走到了雨化田跟前,一個小內侍過來攔住了萬貞兒:“萬姑姑好,皇上有旨意,說不叫任何人和雨化田說話。”


    可能是聽見了說話的聲音,雨化田猛的抬頭看見了不遠處的萬貞兒,兩個人私四目相對,萬貞兒都要蹦起來了,雨化田膝蓋邊上的雪都要把他的膝蓋埋住了。看見萬貞兒看著自己,雨化田卻是低下頭,裝著沒看見她。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萬貞兒深深地看一眼雨化田,隻好轉身離開了。


    等著萬貞兒進來,朱祁鎮預備著出去呢,聽見太後的話,熊孩子笑的眉開眼笑的:“好,朕正預備著去太後那裏蹭點酒喝,起駕!”王振哈著腰捧著皇帝的手爐:“皇上,麵冷。”皇帝接過來手爐被一群人簇擁著走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來,所有的人似乎都對著跪在丹陛之下的雨化田選擇性的無視了。王振扶著皇帝在經過雨化田身邊的時候他刻意的停下腳,拿著叫身邊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皇上,奴婢想金英勞苦功高,如今天寒地凍的沒什麽的消遣,不如皇上也叫金英過來,也算是慰勞他的功勞。”


    聽著王振的話,萬貞兒心裏徹底的涼了。死道友不死貧道,雨化田被出賣了。筵席大家盡歡而散,太後被兒子媳婦簇擁著樂和一天,到了晚上太後感覺身上疲乏早早的休息了。萬貞兒小心翼翼的從太後的寢殿退出來,她一整天都似乎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在太後跟前盡心的侍奉,得到太後的讚賞的目光。另一半她好像也在冰天雪地裏麵跪著,想著雨化田回落的什麽下場。


    正想著去打聽下雨化田現在的消息,因為一整個宴會上,皇帝仿佛把雨化田給忘記了,在筵席之後,皇帝去了劉選侍的宮中。沒有皇帝的發話,雨化田隻能一直跪著。這樣的天氣,跪上一整天。她不敢想了。


    誰知剛出到了寧壽宮的門前,方嬤嬤從陰影裏麵慢慢的踱出來:“你若是去乾清宮,不僅保不住雨化田,就連你自己也要自身難保了。沒想到你對著他還真的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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