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輕輕地握著她的腳踝 ,嘴角含笑:“你真的想把我趕走?你現在心裏自然是不能隻裝著我這個心肝寶貝了,可是還有誰能逗你如此開心呢“說著雨化田把她腳上的襪子給扒下來,拿著修剪的整整齊齊的指甲不輕不重的撓著她的腳掌心。


    腳底板上癢不可耐,萬貞兒又哭又笑的掙紮著要把腳收回去,可惜雨化田的手不費力地鉗製著她的腳踝,看起來是輕輕地,可是她的腳根本抽不出去。看著雨化田非逼著她承認的眼神,萬貞兒隻能喘息著求饒:“放開我吧 ,你是心肝寶貝開心果還不成麽?哎呦,我的肚子都要笑疼了。”狠狠地看一眼雨化田,她伸手捧著肚子一臉的委屈。


    瞥見萬貞兒微翹著嘴唇一雙眼睛濕漉漉瞅著自己,雨化田心裏一動,這副嬌憨的神態他似乎很久沒見過了。輕輕把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雨化田不輕不重的揉捏著她的小腿。依舊是些水腫,他伸出食指沿著腎經和肝經慢慢的向上推拿,把水腫推開。原本因為血液不暢而顯得微涼小腿慢慢的恢複了溫熱。萬貞兒靠在軟墊上看著雨化田的幾乎完美的側臉,親生的喟歎:“哎,你什麽時候預備出京?那邊恐怕已經是秋高氣爽,天氣漸涼了吧。冬天的衣裳多帶上些。昨天叫人送去的皮子你見著了?”


    “都是無用功,你也不想想京城大內最好的皮貨都是遼東和建州那邊進上來的,我帶著那些東西去遼東,也不是你們女人出門,箱子一堆數不清的。我還能把自己凍死了?你有那個胡思亂想的時間不如好好地休息。你這幾天臉色不怎麽好看。”雖然嘴上說著萬貞兒是瞎操心,可是雨化田眼角卻帶著笑意。看著皇貴妃娘娘賞賜的裘皮裏麵卷著一些做工精致的貼身衣裳,雨化田的心裏滿滿的全是溫暖和甜滋滋的東西。


    吧唧一聲,一個果子打在他臉上。雨化田有些詫異的抬頭正對上一雙含怒的眼睛:“好心當成驢肝肺 ,有本事你把那些衣裳送回來!”裝蒜吧,明知道問的不是那些皮貨。她挺著肚子給他悄悄地做衣裳容易麽?


    雨化田也不生氣,反而是捧著她一隻腳,送到了嘴邊,薄唇親在瑩白如玉的腳趾頭上:“合身的很,那個那裏是一般的衣裳,我看是觀世音的禁錮咒。我穿著那些衣裳,就是見著什麽絕色天仙也不動心了。”雨化田說著無心,可惜萬貞兒聽著有意,她忽然想起朝鮮是經常向著皇帝朝貢美人的,每次朝貢都要經過遼東。雨化田少不得要和朝鮮的使團見麵。那些人還能不對著雨化田死命的巴結麽?銀子什麽的他們還指著皇帝賞賜呢,人倒是有不少。每次朝鮮的使團來京城朝貢,都會帶著很多的朝鮮女子,可不是為了做泡菜賣的什麽少女組合,是為了打通關係的。


    這個時候思密達是真的窮啊,窮的隻剩下了人了。萬一送給雨化田幾個溫柔聽話,隨意搓扁揉圓的美人。雖然理智告訴萬貞兒,這和她沒關係了,可是她的心裏依舊是有些酸酸的。揉搓著絹子她慢慢的說:“你也不能帶著很多人過去服侍,其實收幾個可靠地侍婢也是不錯的。省的沒人給你洗衣裳,你一向喜潔,你身邊的人都是笨手笨腳的。他們怎麽會洗衣裳做針線呢?”雨化田身邊跟著不少伺候的小內侍,可是想著當年雨化田那一團糟的生活習慣。他還算是很講究衛生的了。出去了,雨化田可要怎麽忍受著粗鄙的生活環境呢?


    “我去監軍也不是去作威作福去的,朝鮮進獻上的女子我可不敢要,她們雖然看著溫柔聽話,可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裏離著朝鮮很近的。萬一朝鮮的人和建州女真人有些什麽台麵下的交易,可是我的一舉一動就在他們眼皮底下了?你說的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朝鮮也不過是見風使陀,一向侍大罷了。他們節操都負數的,不是做盟友的料子。”雨化田冷眼看著這些年朝鮮使團和表現,得出以下結論。


    眼神犀利,很能透過現象看本質!萬貞兒微微一笑對著雨化田說:“我還以為你會和他們那些人一樣,讀認為朝鮮一心臣服。他們不過是臣服在強權之下,內心裏麵一時一刻不想著看準機會另起爐灶罷了。他們雖然不是眼前的燃眉之急,可是到底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遼東那裏一向是苦寒蠻荒的地方,當初唐太宗元整遼東也是打的艱難。你要處處小心,別犯了冒進的錯誤。等著冬天攤子鋪的太大嫩,後麵糧草供給不上可不是被人家圍起來慢慢的打麽?”萬貞兒恨不得自己跟著雨化田去遼東。她的心裏總有些隱隱不得不安,可是說不上是為什麽,隻是直覺告訴她,雨化田這一去未必會很順利。


    揉搓好了她的腳,雨化田拿過來自襪子給他重新穿上,他靠前坐坐,伸出食指刮刮她的鼻子:“你哪裏來的這些話,嘮嘮叨叨的,我是個孩子麽?放心我把兵書軍報都研究透了,你沒去過遼東怎麽知道的頭頭是道的?”雨化田捏住萬貞兒的鼻子,嘴角輕輕地蹭過她的額頭。


    這樣似有似無的親密叫兩人的心裏都是暖洋洋的,她心裏一動,忽然伸手摟住了雨化田的脖子,把他向自己這邊拉一下,主動地吻了下他的嘴唇。


    在大堤內的激流終於是溢出來,雨化田伸手鉗製住要逃走的萬貞兒,用嘴唇磨蹭著她的唇瓣:“你點了火就想走?原諒我那天的口不擇言好不好,我——當初是我勸你留下來的,可是到頭來,我還說出來這樣的話傷你的心。隻能說的我出爾反爾,實在是沒擔當。若是我真的為你著想,隻是會看著你現在的樣子感到安心甚至是高興。可是我說服了自己千百遍,各種各樣的理由都找出來了。但是我的心裏還是難受,我都後悔了。當吃要帶著你離開就好了。”


    可是當初回不去了,而且理智告訴她當初再來一次,他們依舊是沒得選擇,整個人埋進雨化田的懷裏,鼻子前繚繞著熟悉的氣息,萬貞兒險些落下淚:“當初我們跑了。這個時候也許我們不是亡命天涯就是已經死在那個不知名的地方了。”


    雨化田當然知道她說的沒錯,他收緊就手臂,把她圈在懷裏,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隻是互相偎依著,汲取著彼此的溫暖。半晌雨化田才戀戀不舍得的放開她,修長的之間若有若無的拂過她的麵頰:“我要走了,你好好地。皇上身邊的人我都安排好了,有什麽風吹草動的你就會知道的,我把素素放在你身邊。這樣我才能放心。”雨化田對著她囑咐了好些話。


    一直到了天色漸暗,雨化田才離開了南苑回京城西廠靈濟宮去收拾行裝預備著出發了。東廠裏麵尙銘則是連夜跑到了梁芳的家裏,梁芳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若是論起來品級,真的很低了。明朝的內侍身上不會有很高的品級,可是他們手上卻掌握著一般一二品大員都沒有的權利,因此這些掌握著大權的內侍們住著豪華的府邸一點奇怪。梁芳的府邸建在挨著皇城邊上的黃金地段,外麵看上去沒什麽特別的,可是裏麵卻是雕梁畫棟,別有洞天。尙銘是常客,門上的人見著他也不用傳話,就請他進去了。


    院子裏麵擺著無數的茉莉花,晚香玉和白蘭花這些芳香的花卉,一進去就是撲鼻的清香,趁著月色,感覺心曠神怡。幾個穿著青紗窈窕女子正端著好些果品,衣袂飄飄的從一邊的回廊過來。後院傳來一陣絲竹的聲音,看起來梁芳正在家裏享受著夏夜晚上的清爽。二門上一個俊秀的小內侍很恭敬的對著尙銘一躬身:“爺爺在後花園乘涼呢,請廠公過去。”


    尙銘想著梁芳這些日子一直是夾著尾巴灰溜溜的做人,怎麽前腳皇帝去了南苑,後麵幹爹就逍遙起來了?“幹爹好雅興,可是有什麽喜事?”尙銘手上一動,沉甸甸的一袋子銀子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到了領路內侍的手上。


    這個小內侍長得很標致,猛的一看活像是個女孩子,他掂掂手上的銀子,臉上露出兩個酒窩:“廠公客氣了,今天南苑那邊傳來消息,爺爺很高興,趕著叫人擺酒還小戲子們來助興。”說著轉過一座垂花門,後花園就在眼前了。


    在夏夜深藍色的月空下,整個後花園被無數的燈火裝扮的好像是是天堂一樣,戲台上燈火通明,恍如天上的閣樓。見著尙銘過來了,梁芳斜倚在一張羅漢榻上:“你來了,坐下來喝酒。”


    尙銘一肚子的心事,對著眼前美妙的歌舞和身邊標致的歌姬沒有正眼看,隻是梁芳隻是半閉著眼,拿手在大腿上打拍子,根本不理會自己的得力幹兒子的愁眉苦臉。最後尙銘忍不住了:“幹爹,那個雨化田得了軍權,將來豈不是壓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了?”


    梁芳有限的斜一眼尙銘,嗤笑一聲:“你知道什麽,出頭的椽子先爛,他現在顯赫早晚有吐出來的一天。你且看著吧——那個雨化田沒準連這他的靠山都會——”梁芳舉著手,手掌向上平托著,做個吹的動作:“海市蜃樓,沙地上的城堡罷了。一場大水就會被衝的幹幹淨淨的。”


    尙銘頓時瞪大眼睛,吃驚的說:“怎麽,幹爹抓住了雨化田的把柄!”尙銘的眼睛裏閃著嗜血的光芒。他恨不得立刻把雨化田撕成碎片,在太後的壽宴上,當眾被雨化田打敗的恥辱是要用鮮血來洗刷的。尙銘修煉武功多年,一向是很自負的,覺得自己的武功在天下的高手裏麵不是數一就是數二的,誰知被一個後來的繡花枕頭給打敗了。還是當著皇帝和太後的麵前!想到這裏尙銘銀森森的從牙縫裏麵擠出來一句話:“幹爹,這一回咱們一定要斬草除根。我要把雨化田煉成丹藥才能解恨。”


    梁芳則是一臉高深的擺擺手:“你還是太沉不住氣,雨化田那個黃口小敢目中無人,不是因為他的武功高強,也不是他爬上了貴妃的床,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咱們做奴婢的六根不全,在別人的眼裏是最下賤的。可是我們為什麽出去官員們都對著咱們俯首帖耳?還不是因為咱們的主子是皇上。皇上是天子,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他一念之間就能叫你榮華富貴,也能叫你萬劫不複。皇貴妃麽皇上寵著她,她就是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皇上不寵著她。你看看王皇後還是皇後呢,皇貴妃身邊的侍婢都比她過得高貴些。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要靜觀其變。”


    尙銘似懂非懂,遲疑下說:“幹爹還是兒子透個消息,幹爹手眼通天是得了什麽消息了。難不成是皇上對著貴妃厭煩了?”


    “天機不可泄露 ,皇上是不會因為喜新厭舊就不寵著皇貴妃了。她和皇上的關係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看皇上這些年獨寵貴妃,後宮的娘娘們都是擺設了。可是這些娘娘們那個敢露出來不滿怨恨的,皇貴妃先是個有手段的,皇上呢,自然是皇貴妃的靠山的。皇可是從小被皇貴妃教導出來的。他們兩個憑著一句話就能離間的了。就是皇貴妃當著皇上麵要麵首 ,沒準皇上也準了。要扳倒雨化田,保證司禮監和東廠的一枝獨秀就不能急,我們要慢慢的下藥,水滴石穿。等著皇貴妃心裏對著皇上疏遠了,才能扳倒雨化田。你明白了!”


    被梁芳瞥一眼,尙銘咂摸著嘴裏的滋味,半晌他恍然大悟的一拍手:“原來如此,兒子佩服幹爹的深謀遠慮。皇上對皇貴妃是幾十年的感情難以割舍的,咱們不能心急,叫他們慢慢地自己猜忌。等著皇貴妃失寵,雨化田是個屁!幹爹,兒子慚愧。”梁芳微微一笑,端著酒杯慢慢地說:“這個是我新釀成的白龍酒 ,加了一味藥引子。你嚐嚐。”


    尙銘端著杯子的手稍微一滯,他知道這味藥引子是什麽,小男孩的腦髓,最近梁芳也不知道那裏淘換來的“秘方”說拿著白馬的外腎和小男孩的腦髓釀成酒長期飲用可以外陽複生。杯子裏麵琥珀色的酒看起來很濃稠,散發著古怪的香味。尙銘一仰脖子把杯子裏麵的酒都灌進去,他閉上眼,感受著一股熱流衝上腦子一瞬間的飄飄欲仙,想著自己如何報仇雪恨,尙銘睜開變得血紅的人眼睛,又端起來一杯惡狠狠地吞進去。


    ………………………………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轉眼已經到了初冬了,萬貞兒的肚子越來越大了,隨著預產期的到來,安喜宮裏麵變得熱鬧不少。穩婆和太醫們都排班在安喜宮的偏殿住著。那些要用的東西也都準備齊全了。小皇子的奶娘和保姆都選好了送進來,叫萬貞兒親自過目挑選。這些奶娘她不放心,特別叫人從選奶娘的時候就在意挑選的。按著宮中的規矩不管不顧皇宮裏麵有沒有吃奶的孩子,每季都有奶娘選上來。然後由司禮監按著需要再往各處分派。反正萬貞兒對著司禮監不怎麽信任,這些奶娘和保姆根本是她越過了司禮監親自選出來的。


    拖著大肚子忙了半天,萬貞兒嚐嚐噓一口氣好像散架似地靠在軟墊上,春草和萱草一個個給她捏肩膀,一個給她輕輕地揉腿:“眼看著就要到了臨盆的日子了,娘娘還是暫時把手上的事情放下。過年麽每年都是一樣的,再者要緊的事情娘娘都提前打點好了。不如這幾天歇一歇。娘娘晚上也不能好睡 ,黑眼圈都出來了。這個素素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早上跑的不見影子了。”雨化田真的把素素重新送回來,叫她在萬貞兒身邊服侍。


    艱難的挪動□體,萬貞兒無奈的說:“宮中的事情多,我扔下了叫太後操心不成。這個已經把瑣碎的事情交給她們去做了。隻是有些事情不適合交給她們罷了。也沒什麽,總算是都完事了。”年底下皇莊上繳納年例,後宮的賞賜這些都是要她親自管的。那些什麽安排筵席什麽的瑣碎事情她早就扔給了賢妃柏氏和德妃張氏去了。


    但是那些私房,萬貞兒是不會輕易放手的。一個小丫頭悄悄地掀開簾子探頭看看春草,萬貞兒卻眼尖先看見了。小丫頭見著驚動了皇貴妃,趕緊進來垂著手說:“寧國公夫人進來給娘娘請安。”


    萬貞兒的娘來了,她撐著身體忙著說:“快請。”隻是萬家娘子年紀漸長,雖然嬪妃懷孕後期家裏的親生母親可以進來安慰照顧的,隻是萬家娘子到底是上年紀了,萬貞兒不敢叫她進宮來戰戰兢兢,還要費神熬夜。看著窗子外麵紛紛飄落的雪花,萬貞兒很是疑惑 :“這個天氣阿娘怎麽進來了?”


    等著萬家娘子進來,萬貞兒見著跟在她娘身後的人頓時吃了一驚,那個丫頭裝扮的不是顧少棠麽?她怎麽又進宮了?


    “你們出去吧,我和阿娘說話。”萬貞兒臉色一變,揮手叫人出去,等著屋子裏隻剩下了三個人,萬家娘子對著身後的顧少棠說:“姑娘你有話就說吧。”


    “長話短說,我是來送信的。遼東的軍糧已經晚了兩個月了,娘娘不知道出了山海關,關外天寒地凍的,現在關外的守軍連著禦寒的冬衣都沒。眼看著軍心浮動,就要控製不住了。”顧少棠微微的蹙眉,眼神裏麵都是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特別送給清淺親的一章,感謝親的支持。其實親們的留言絲絲都看了,雖然沒在每個留言下麵恢複,但是對著親們提出來的中肯意見,絲絲都盡量的把親們的意見體現在了下文。因為絲絲覺得大家都是看文的,我這裏廢話不如多寫點文。


    順便說一聲,那些不喜歡看的可以點叉不送,這是同人不是曆史,曆史不能完全複原,這是,有作者的主觀色彩和感情。世界上每人一個腦袋,請你允許不同的思想存在。看文就是個消遣 ,喜歡了看,不喜歡了也別找堵心了。賈寶玉的話:“這個東西不好你還守著它哭不成?各自放開手就好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奸妃和廠花的幸福生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愛玲粉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愛玲粉絲並收藏奸妃和廠花的幸福生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