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從來都不是人類曆史進程中的主旋律,縱觀人類數千年的文明史,近乎充斥著流血和戰爭。神臨之前經曆了太久和平的人們被突如其來的血腥風暴嚇懵了,大多數的人都死在了神臨的前十年,後來格局逐漸穩定後,人口的減少趨於穩定,但總體而言,每年還是有數以億計的人死於戰爭與衝突。每每想到這些,黃璨便為自己還能夠活著感到慶幸,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也就隨之遠去了。


    扛著沉重的米袋回到家時,已經日落西山了,黃璨氣喘籲籲地在家門口放下米袋,雖然已經買過好幾次米了,但每次這種時候他總是特別想有一輛板車或者小三輪,有車不僅去鎮上方便,在大戶家做活時也可以接到送貨的活,工錢會比較高,但小三輪動輒上百個魔能點,電動和魔動的更是上千的價格還是讓黃璨歎了口氣。


    在門外的木柴小屋看了下還是沒什麽精神的阿夏,黃璨準備先回去做飯,好久沒嚐過新米的口感了。


    “我回來了,爺爺你怎麽不關...嗯?”大門沒關,黃璨還以為是爺爺進門後又忘記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要說進小偷什麽黃璨是不信的,要有小偷能盯上自己家那真是瞎了眼了。


    但奇怪的是黃璨進門後馬上看到了離門口不遠處的一灘血跡,黃璨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昨天自己的傷口的血,但自己的出血量沒這麽大,而且自己處理傷口都是在門外。所以這灘血跡讓黃璨心中一凜,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爺.....嗚!”黃璨心中直呼不妙,連忙向裏房走去想確認爺爺的安全,莫不是什麽猛獸進了家裏,又想到昨天那隻巨熊,如果爺爺因此被害黃璨是要愧疚一輩子的。但黃璨進屋沒走幾步,連想要喊的話都沒說完,突然有人從身後捂住了他的嘴猝不及防下把他按翻在地,還沒來得及反應,黃璨感覺到脖子上貼上了冰冷的利刃。


    “不準說話。”低沉的聲音在黃璨的耳畔響起。


    完了,碰到匪徒了,黃璨暗叫一聲不好,雖然昨天已經經曆幾次死亡威脅了,但現在要說習慣了不緊張那也是不可能的,但黃璨疑惑的是為什麽匪徒會盯上自己家,自己家真的是可謂家徒四壁,一窮二白,最值錢的大概是做飯的大鐵鍋,這能搶到他們家匪徒的業務水平得有多差,要去也是去村中大戶家不是嗎。


    在這個時代,強盜匪徒並不算少見,蒼雲山上是確實沒有山賊的,但桑海鎮旁有座碎牙山上有山賊盜匪啊,那是神臨後三鎮逃獄的犯人們和黑幫勢力以及原本山上的獵戶形成的組織,最早期對三鎮的劫掠清洗就是他們幹的。


    天興會接管三鎮後去碎牙山上剿過幾次匪,但效果並不好,山上地勢複雜暗道眾多,天興會的武裝教徒雖然戰力比山賊高出一個檔次但自身傷亡也很大。直到數年前匪幫襲擊一個村莊時被天興會設計圍剿全殲了一次,元氣大傷,剩下的盜匪們也規矩了很多,下山也隻敢去三鎮之外的地方去小打小鬧,這邊已經很久沒聽說有盜匪洗劫的傳言了。


    黃璨雖然被嚇了一跳但迅速冷靜下來看了下四周,進門的匪徒應該是隻有一人,在自己身後拿刀架著自己,難道是從外地流竄過來單幹的小賊,這可能性非常大。


    這時,應該是聽到了黃璨的喊聲,爺爺的房門打開,老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黃璨看到爺爺出來一個情急想掙脫,匪徒的利刃在他的脖子上壓的更緊了,但匪徒並沒有輕舉妄動,依舊保持著在背後挾持黃璨的姿勢。黃璨見他沒有想加害爺爺的意思心頭一鬆,也決定先靜觀其變。


    “小山啊...你和美玲蹲在地上幹什麽呢...太陽都下山了你們怎麽還不去接阿璨回來吃飯啊...真是不成器啊...”老人慢慢悠悠地說了些沒頭沒腦的話。


    黃璨也不知道要不要接話,深怕一個不小心刺激到了身後的匪徒。


    “孺子不可教也......”老人看地上的兩人沒什麽反應搖了搖頭又返回了屋裏。


    “好漢,你想要什麽倒是說啊,這麽一直拿刀架著我是幾個意思啊。”爺爺回屋後黃璨見匪徒還是沒動靜瞬間感到一絲困惑,這你要錢要命還是有別的企圖也得講出來啊。


    屋內沒點蠟燭略顯昏暗,借著從正門漏進來的夕陽餘暉,黃璨還是能看到握著匕首的手腕很是纖細,這匪徒怕是相當瘦弱,而且由地上的血跡看來,匪徒可能是受了很重的傷,這也讓見匪徒一直沒動靜的黃璨動起了小心思,準備說話來分散他的注意力,等他稍有放鬆給他雷霆一擊。


    匪徒依舊沒有動靜,好像石化了一般,黃璨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心中一狠,腰手一起瞬間發力抓住匪徒握著匕首的手腕就是一個過肩摔,由於發力過猛,脖子上的匕首劃破了他的表皮,黃璨甚至可以感覺到刀鋒劃過自己喉結的冰冷觸感,這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匪徒比黃璨想象的輕很多,感覺居然比剛才背的大米重不了多少,一個發力之下居然直接被在半空掄了半圈重重摔到了黃璨麵前。


    小孩子?黃璨終於看到匪徒的廬山真麵目,纖細的身形讓黃璨第一感覺就是一個小孩。黃璨擦了下脖子上的血跡從地上站了起來,居然這麽輕鬆,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本以為要和人搏命。“匪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被摔暈的還是剛才在黃璨背後時就已經失血過多暈過去了,因為黃璨看到小匪徒腹部明顯受傷了,血已經把半個身子的衣服都染紅了。


    仔細看去,躺在地上的小孩居然還是個女的,雖然一臉血汙,衣服也破的厲害,這讓黃璨想起了昨天自己狼狽的模樣,小女孩,不應該算是少女了,看起來年紀應該沒有黃璨大,但也不是十多歲的樣子,15,6歲應該比較符合。不知道是經曆過什麽,現在受了很重的傷,慌不擇路下機緣巧合跑到了一向不鎖門的黃璨家中,意識模糊下還綁架了剛回到家中的黃璨,結果失血過多體力不支暈過去了。這是黃璨能推理出來的最符合目前場景的結論的。


    看著地上昏迷的少女,黃璨撓了撓頭有點不知道怎麽辦了,最簡單的方法大概是直接扔出去,但把這樣一個昏迷的女流之輩扔屋外總覺得過意不去,再看少女的樣子,也不像是窮凶極惡之人,更像是一個走投無路的人。


    “哎,相見即是緣分吧....”黃璨想起了昨天救了自己的大叔說過的話,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後,還是決定不能不管這個女孩。明明剛才還被她用刀架著,沒過幾分鍾居然想救她,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斯德哥爾摩情節?


    想著些有的沒的,黃璨抱起地上的少女放到了自己的房內的木板床上,雖然夏天很熱,但把傷者總是放在地上也不是辦法,說起來,這還是黃璨第一次和除了親人之外女性親密接觸,想想等會還要幫她處理傷口,黃璨的呼吸不禁有點急促。


    幫少女除下染血的衣物時,黃璨手都有些顫抖,人生第一次脫女孩子的衣服居然是這種情況,但想到這黃璨又不禁有些失落。女孩腹部的傷很重,不知道是被什麽所傷,傷口麵積很大,而且很深,傷口有半個手掌大小,甚至露出了裏麵的內髒,看的黃璨直搖頭,這傷太重了,憑他根本沒法治,怕是都傷到內髒了,送去鎮上的醫院這一路顛簸就要了她的命,再說黃璨也沒有這個閑錢。


    簡單的處理了下傷口,擦去了臉上的血汙,少女原本清秀的容顏現在卻微微扭曲,一副很痛苦的樣子。沒有辦法,黃璨也不可能現在去鎮上給她找醫生,畢竟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孩和自己關係還沒有好到值得為她做到這種程度,黃璨能做最大限度的大概是等她撐不下去後給她挖個體麵的墓穴入土為安吧。


    如果她能撐過去呢?那種事情黃璨完全沒想過,畢竟這種重傷在沒有抗生素的條件下幾乎是沒可能活下來的,如果真有那種奇跡,那隻能到時候再說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連續兩天忙活到入夜才吃飯,不過萬幸剛買的新米煮粥很好吃,除了米以外,黃璨還買些鹹魚臘腸之類的幹貨改善下飲食,也是難得吃的順心的一次晚飯了。


    黃璨還特地拿了一小碗粥給房裏的病號送去,原本還想著她如果不吃的話是不是要用到傳說中嘴對嘴喂飯的那一招,讓黃璨還小小的激動了一下,但女孩雖然意識沒恢複,但吞咽的本能反應還在,這讓黃璨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遺憾了。


    做完所有事後又是深夜了,黃璨考慮了下還是決定拿了床被子在中廳湊合下,萬一女孩恢複意識醒來迷迷糊糊給自己一刀那真是沒處說理去。


    第一次躺在中廳睡覺黃璨有些失眠,借著月光,黃璨拿出了阿吉的卡片,中間的圖案雖然還是沒完全恢複,但已經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些輪廓了,應該正如救自己的大叔說的,兩三天後就能再見到阿吉了。


    思緒萬千,這兩天的經曆實在是驚險但黃璨卻意外的感到了一絲不同於平日枯燥日常的新鮮感,這種刺激難道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著些有的沒的,黃璨握著阿吉的卡牌沉沉睡去


    明天,或許不那麽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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