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地區的人們總是期盼著獲得三樣東西:皇帝賜予的爵位,南宮閑家裏的金山,以及袁天夢守護的天池之水。


    爵位,並非普通人能到。若沒有背景顯赫的身世,沒有功勳卓越的戰績,那真是望塵莫及。


    南宮閑的家裏有一座金山,許多人雖虎視眈眈卻很無奈。南宮閑武藝高強,手中的大黃金劍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無人能敵。再加上南宮閑家中有許多個雇傭士兵,更讓無數垂涎的人命喪黃泉。


    天池之水,說白了就是來自長白山天池裏的水,也可以叫做“天池水”。此時的天池,正被一名叫做袁天夢的女子把守著。


    袁天夢乃何方神聖?她身為一個女子為何能守護一座山、一片湖泊?


    人們想得到爵位,可以理解;想得到金山,也可以理解。為何想要得到天池水呢?


    原來,這天池裏的水非同一般,它能賜予人神秘的力量。這神秘的力量又是什麽呢?就讓說書人給我們講一講吧!


    這一天,慶陽府永寧郡王的家中十分熱鬧,院子中間搭了一個台子,台子下麵,圍坐滿了許多人。


    院子裏栽種著幾棵梧桐樹和香椿樹,樹下圍了一圈花盆,有君子蘭、四季梅和水仙花。人們一邊欣賞花朵,一邊閑聊。


    “郡王到!”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


    人們急忙從凳子上起來,朝著郡王下跪磕頭。


    看這郡王,黑發碧眼,相貌俊朗,穿一身綠色綾羅綢緞,走路步伐穩健,雙手背在後麵,邊入座邊說道:“各位免禮。”


    眾人聞言,便起身又坐了下來。


    這永寧郡王的名字叫趙有恭,是當今聖上的侄子。趙有恭自幼厭惡讀書,對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都毫無興趣,能跟文化沾上邊的,也就是聽一聽說書人講故事。但趙有恭卻十分喜愛習武,尤其對棍棒類的功夫十分精通,曾獨自一人擊敗過二十三個敵軍的精銳士兵。他腰帶裏別著一把“雙龍棍”,無論何時何地,雙龍棍總是隨身攜帶,這也是他最信任的防身兵器。他曾說過:“有雙龍棍在,心裏很踏實。”


    旁邊的侍衛喊道:“說書人,登台吧!”


    此時,一個身披灰色布衣、手持白毛巾的男人登上了台子,他把毛巾搭在肩膀上,雙手作揖說道:“草民陳大嗓,給郡王請安。”


    趙有恭端起茶杯,一邊抿著茶水一邊說道:“辛苦你了,開始講吧!”


    這說書人陳大嗓把毛巾摘了下來捏在手裏,眼神朝著側麵一瞪,開口說道:“蘇詞雲,一千頃,都鏡靜,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葉白頭翁。堪笑蘭台公子,未解莊生天籟,剛道有雌雄。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今日,說一說那長白山天池發生的故事。”


    趙有恭放下茶杯,說道:“說書人,本王聽說長白山在女真族人的領地。那裏天寒地凍,冰雪交加,十分寒冷對吧!”


    陳大嗓說道:“郡王說的是,那女真族人的領地在冬天確實寒冷無比。郡王,您聽說過袁嘯林這個人嗎?”


    趙有恭疑惑道:“哦?袁嘯林?本王記得他,他好像是一位禁軍教頭吧!怎麽了?”


    陳大嗓說道:“郡王的記性不錯,袁嘯林原本正是朝廷的禁軍教頭。故事就從袁嘯林袁教頭說起吧!袁教頭武藝高強,為人正直,可惜膝下無子,隻有兩個女兒,他便教兩個女兒學武。這兩個女兒也都聰明,袁教頭教什麽,她們就能學會什麽。這大女兒叫袁天夢,小女兒叫袁天醒,兩女子慢慢長大,武藝越來越高超,許多男人都無法與她倆匹敵。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姐妹倆雖然都是習武之人,但兩人的容貌依然美若天仙呀!這也令無數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垂涎欲滴。可惜,上門提親的那些人家的公子哥們,沒有一個能讓這兩姐妹瞧上眼的。按理說,袁教頭這生活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過得也算幸福。可惜,袁教頭為人過於剛正不阿,也過於耿直,不小心得罪了童貫大將軍。大家想想,童貫乃何許人也?”


    趙有恭心裏默念道:“哼!童貫不過區區一個太監,仗著聖上的庇佑狂妄得不知道姓什麽!”


    說書人陳大嗓繼續說道:“各位,童貫何許人也?當然,郡王您肯定不會把他放在眼裏。但對於袁嘯林來說,他一個小小的教頭,沒有那個能力跟童貫大將軍掰手腕呀!巧的是,這袁教頭娶的妻子,是一名女真族的女人。童貫大將軍便借助此事,上書朝廷,說袁嘯林暗中串通女真族完顏氏,欲幫助女真族攻打朝廷。朝廷派人一查,袁教頭的妻子果然是女真族人!這下完了,朝廷便要將袁教頭家滿門抄斬!好在袁教頭為人善良,朋友比較多。在許多人的幫助下,他帶著妻子和兩個女兒一口氣逃到長白山腳下!長白山是女真族人的領地,朝廷便拿袁教頭沒了辦法。在奔波的途中,袁教頭的妻子患病去世。”


    趙有恭轉過頭對侍衛小聲說道:“原來如此,沒想到這袁教頭命運如此不幸。隻是娶了女真族的女子,竟被人當做把柄,實乃悲慘呀!”


    說書人陳大嗓說道:“接下來,咱們來說長白山天池。這長白山天池是個神秘的地方,各路武林豪傑都爭著要來這裏喝一口天池水。喝一口天池水,便可以獲得神秘力量。這種神秘力量,可以幫助習武之人練就更強大的功夫。長白山被落雪仙人長期占領著,落雪仙人自稱是‘仙人’,卻無惡不作,到處害人。袁教頭和兩個女兒聯手將落雪仙人殺死,並把落雪仙人的手下全都趕走了。雖然殺死了落雪仙人,但袁教頭的胸口卻被落雪仙人的暗器刺傷,一直未能痊愈。後來,袁教頭的傷口複發,潰爛得越來越嚴重,沒多久也病逝了。袁教頭臨終前,把守護天池的重任交代給了大女兒袁天夢。現在,天池的守護者,正是袁天夢!袁天夢和她的妹妹袁天醒兩人都飲過了天池水,她倆的武力也因此而大增,功夫厲害得讓人難以置信!無數武林人士、怪俠盜賊想要到長白山飲一碗天池水,全都被袁天夢打跑了。因為,他們真的打不過袁天夢!可以這樣說,現如今天下武林,能打贏袁天夢的人,應該不會超過五個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武力高強,再加上美若天仙,所以人們便給她起了個綽號,稱她為‘天池妖姬’。在天池妖姬的守護下,再也沒有人喝過天池之水。”


    趙有恭說道:“天池的神秘力量本王以前也聽說過,今天聽你這麽一說,本王倒是知曉了具體的來龍去脈了。‘天池妖姬’袁天夢在東北方向,而本王現在卻在西北方向,都是遠離中原呀!如果未來能見到袁天夢,本王一定跟她比試一番武藝。男人,若輸給女人,這是多丟人的事情!”


    月明星稀,深夜降臨,天空宛如明鏡。


    燭窗邊,趙有恭正飲酒、望月,阿塵和阿譚兩個侍衛守在門口。


    “阿塵!”趙有恭喊道。


    “屬下在。”侍衛阿塵推門走了進來,作揖說道。


    趙有恭舉起酒杯,一口灌了進去,說道:“讓馬敬騰將軍來見我,你和阿譚也來,我有事跟你們說。”


    “是!”阿塵作揖後轉身走出門。


    一個人飲酒,最易思故鄉。趙有恭離開汴梁多年,一直未曾回去。最近這些日子,思鄉的情愫越發濃厚。


    趙有恭的房間格局布置較為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個櫃子和一張桌子,桌子放著一根燃著的蠟燭和幾壇陳酒。人喝酒,喝多了難受,喝少了又沒意思,恰到好處的量則最為美妙,會有“微醺”的感覺。所謂飄飄欲仙,想必指的就是“微醺”吧!


    沒多久的功夫兒,馬敬騰、阿塵、阿譚三人走進了房間。


    馬敬騰將軍穿一身樸素的衣服,精神煥發,雙手作揖說道:“郡王,敢問您找屬下有何事?”


    趙有恭把手中的酒壇遞給馬將軍,說道:“馬將軍,坐!陪我喝點,讓我微醺!”


    馬敬騰便坐在了趙有恭對麵,接過酒壇灌了兩口。


    房間內,極為安靜,隻有喝酒時“咕嘟咕嘟”的聲音。很快兩壇子酒見底了,趙有恭依然沒有說話。


    那就繼續喝!


    又喝完兩壇子酒,站在一邊的阿譚憋不住了,問道:“郡王,您一直喝酒,有沒有別的事兒吩咐我們?”


    趙有恭放下酒壇,說道:“你小子,就是沒耐性,還得練!”


    阿譚說道:“是,是,屬下多嘴。”


    趙有恭說道:“馬將軍,本王明天準備回一趟中原。”


    馬敬騰說道:“好的。郡王放心,這邊的事情,屬下會全部處理好,不會有差池。”


    趙有恭笑道:“將軍呀,你都不問一下本王為什麽要回中原?”


    馬敬騰說道:“郡王離開汴梁多年,一定是思念故鄉了。”


    趙有恭說道:“將軍果然是本王的知音,本王確實想回去看望故人,跟老朋友敘敘舊,當然,這是第一個原因。”


    馬敬騰說道:“中原地區最近怪俠異盜頻頻出現,朝廷和金的關係也比較緊張。所以,郡王想幫朝廷分憂,這是第二個原因。”


    旁邊的阿譚緊握著鋼槍,用力點了兩下地麵說道:“馬將軍,您真是了解郡王呀!我啥時候能像你這麽聰明呢?”


    馬敬騰把酒壇遞給阿譚,笑道:“你喝上二十年酒,就會跟我一樣聰明了。”


    趙有恭說道:“馬將軍又猜對了,最近中原江湖比較混亂,魚龍混雜,賊人太多。朝廷向來重文輕武,遇到現如今的境況,想必很缺武將,本王回去了盡量多幫一幫聖上。將軍猜對了兩點,還有一個原因,將軍一定猜不到。”


    馬敬騰疑惑道:“哦?”


    趙有恭說道:“關於天池妖姬的事情,本王早有耳聞,今日聽說書人的講述,本王突然很想見一見她。從這裏到長白山,必須要先回中原,那是必經之路。”


    馬敬騰捋著胡子,說道:“郡王,那長白山路途遙遠,天氣寒冷,而且,是金國女真族人的地盤。屬下擔心郡王的安危呀!”


    趙有恭說道:“將軍不必多慮,本王心意已定,非去不可!”


    馬敬騰說道:“將軍打算帶誰前去?”


    趙有恭抬頭望著阿譚,說道:“阿塵、阿譚,你倆跟本王一起走。明天早晨收拾行李,吃了飯就出發!”


    “遵命!”阿塵和阿譚說道。


    馬敬騰說道:“既然郡王心意已定,那就去吧,但一定要多加小心!”


    趙有恭說道:“本王一定一萬個小心,沒事的。本王有雙龍棍在身,不會出事。況且,阿塵和阿譚也都不是吃素的。馬將軍,本王走後,這裏的一切都有勞你了。”


    馬敬騰作揖說道:“屬下一定不讓郡王失望!”


    阿塵和阿譚也都作揖說道:“屬下誓死保衛郡王安危!”


    趙有恭大笑道:“哈哈,言重了,言重了,喝酒,喝酒!再喝兩壇酒,喝完睡得香!”


    夜已三更!


    這次回中原,路途遙遠,賊人甚多。趙有恭萬萬沒想到,剛出發一百多裏,便遇到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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