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夏雪醒了過來。


    玉體橫陳,渾身上下白的耀眼,並沒有想象中的,武夫身軀之強悍,白淨細膩,美人如玉。


    她先是眯了眯雙眼,扯過旁邊的袍子蓋在身上,這才緩緩起身,「就你一人在這?」


    對麵,桑桑轉過身來,歎一口氣,「我其實暗示、明示都做了,可我家大人他,實是一正人君子,除了將您送入船艙那次,便再未踏入一步。」表情間,滿是遺憾。


    夏雪淡淡道:「那是他小子聰明,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下床,活動了一下身體,偶有春光乍泄,卻也不在意。


    「本宮昏睡了多久?如今又在哪裏?」


    桑桑道:「五日,至於在哪,我也不太清楚。」她望著赤裸雙足,站在地上的夏雪,突然微笑,「夏宮主身上,似有一些隱秘。」


    夏雪不動聲色,「桑桑你,不也一樣嗎?本宮不問,你也莫做探究。」她動手,穿好衣裙,坐到銅鏡前。


    桑桑過來,拿起桃木梳,為她挽了一個發髻,輕聲說道,「宮???????????????主大人所言不錯。」


    夏雪順利蘇醒,出現在眾人麵前,無疑是一顆定心丸,令大家臉上紛紛露出笑容。


    白鏡匆匆而來,一臉慚愧,「屬下無能,愧對宮主大人!」之前大戰,他從頭到尾,都被封印住,全程旁觀。


    夏雪揮手,「好了,長老之忠心,本宮是知道的,此事不必再言。」略一停頓,她挑眉,「天陰鈴,在你身上?」


    白鏡臉上,這才露出喜意,將天陰鈴雙手奉上,「是,能收回此寶,可算意外之喜!」此刻,這通體漆黑鈴鐺表麵,包裹著一層厚厚封印,無數顆蠅頭大小符文,快速流轉。


    如此,方可勉強封印住,其所散發出的極寒之力。


    夏雪拿過來,白嫩指尖輕敲,發出「哚哚」悶響,道:「請長老解開封印。」


    白鏡道:「宮主,您如今……」


    「無妨。」


    「是。」


    白鏡一揮手,封印散開,下一刻頓有極寒氣息,自天陰鈴中爆發。


    可不等,這極寒氣息擴散,它便似感知到什麽,彌漫、湧動絮狀霧氣,瞬間收斂趕緊,隨之一並消失的,還有那可冰封天海的陰極之力!


    天陰鈴落在夏雪手中,便似真隻是,一隻普通的鈴鐺,指尖輕動還有「叮叮」脆響傳出。


    這一幕,看的白鏡長老,滿心感慨——這便是天元共主啊,縱強大、桀驁不遜如六寶,亦不敢半點放肆。


    「恭喜表姐,賀喜表姐!」羅冠滿臉堆笑,大步而來,「此番一戰,表姐威震四海,元夏宮之名,亦將傳遍八方,此後誰人膽敢不敬?」


    在見識過,夏雪引武神意誌一擊後,他便堅信一事——夏雪,就是他失散多年,真到不能再真的表姐,這一條大腿,羅某人抱定了!


    夏雪強忍著,沒有翻白眼,揮揮手,「好了,眾位都下去吧,各司其職。」


    「遵宮主大人之命!」


    滄海樓修士行禮,轉身退下。


    如今,大船歪歪斜斜,正在某處深邃海溝中前行,速度不快,偶爾可見某些模樣猙獰的怪魚,自光幕外遊過。好在,他們


    對這艘大船,似沒有什麽興趣,雙方暫時相安無事。


    夏雪眼眸,又望了羅冠一眼,停頓幾息,「你境界,又有突破?」


    羅冠擺手,「偶有所得。些許進步,與表姐你相比,不值一提。」大概就是,楊初升召喚漆黑霧團,神秘人出手,硬撼武神意誌一擊時,使得天地轟鳴,道蘊激蕩……


    咳,好吧,這頂多就是個契機,真正原因


    還在於,一眾鳳族長老的無私奉獻,羅冠順利突入神魂九曲。


    通天之路,隻差一步。


    但這一步,怎麽說呢……雖才初入此境,卻已可感「泥濘」「晦澀」「壓抑」,又似置身茫茫大海之中,四望無際,也就不知該當朝何處前行。


    這種失去方向感,備受製約的滋味,頗為不好受,所以夏雪順利蘇醒,羅冠很高興——或許,能從她身上,得到一些啟迪。


    夏雪皺了皺眉,若非沒從羅冠身上,嗅到什麽不對的味道,她幾乎要懷疑,這小子借用了,什麽見不得光的邪魔手段,明明深陷「大瓶頸」狀態,卻還能突飛猛進。


    簡???????????????直離譜!


    又想到桑桑、敖秀,還有那位應龍女,夏雪突然覺得,羅冠身上隱藏的秘密,未必就比她少。


    不過,正如之前她與桑桑所言,「隻做不知」才是最好的相處狀態,若打破這份默契,反而變了味道……大概,桑桑也是有所察覺,所以之前才會,有意的提點幾句。


    念頭流轉,又複收斂,夏雪道:「你如今狀態,頗有些玄妙,若修行中有不解,可來問我。」


    羅冠大喜,「多謝表姐。」他真覺得,大表姐這人能處,這也太貼心了。


    楊九真牽著敖秀,站在角落裏,這是桑桑的吩咐,讓她臨時照顧幾天。


    看兩人神態,相處的應還不錯。


    「九真姐姐,你在看什麽?」敖秀覺得,她眼睛有點深。


    楊九真微笑,低頭看來,「沒什麽,我隻是覺得,夏宮主與魏莊道友這種相處,實在令人羨慕。」


    「哦……我也喜歡夏雪姐姐,每次她一來,就能有好吃的。」說著,敖秀舔了舔嘴角。


    楊九真眨眨眼,「其實,九真姐姐做的糕點,也很好吃的,對不對?」


    敖秀點點頭,「是很好吃,但我還是更喜歡,桑桑姐姐做的……」她眼神一亮,揮手,「桑桑姐姐,我在這!」


    桑桑走過來,摸了摸敖秀的腦袋,又看向楊九真,「這幾日,麻煩九真小姐了。」


    楊九真急忙道:「桑桑姑娘言重了,你將敖秀交給我,也是對我的信任,我很感激。」


    桑桑笑了笑,沒說什麽,隻是拉過敖秀,道:「走吧,這沒有咱們的事了,回去睡覺。」這幾日,為幫夏雪療傷,她幾乎沒有休息。


    敖秀猶豫一下,「能不能先吃點好吃的,再睡?」


    「小朋友吃飽就睡,會鬧肚子的,醒了再吃,乖。」


    「哦……」


    楊九真看著,桑桑帶敖秀離開,又看了一眼,夏雪、羅冠等人所在,轉身退去。


    唰——


    夏雪突然轉身,向她離開方向看去,眉頭輕皺。


    「宮主,怎麽了?」白鏡長老心頭


    微沉。


    「沒事……」夏雪掃了一眼羅冠,想著有桑桑在,若當真有問題,當瞞不過她才是。


    頓了頓,「當日,本宮昏迷之後,你我是如何脫身的?」


    白鏡下意識,看了一眼羅冠,實際上他當時,被陰極之力封印,感知非常模糊。是脫身之後,才由滄海樓修士口中所知,總覺得這事,有點讀話本故事的感覺。


    「咳……屬下也非親眼目睹,據屬下言,是有一群「俠客義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殺退了楊初升等人,我們才能得以脫身。」


    他又看了一眼羅冠,「此事,魏莊小友更清楚,聽聞就是在,小友大喝一聲後,才有「俠客義士」現身。」


    俠客義士?!且至少,都有大劫境修為。夏雪看向羅冠,似笑非笑,「表弟,這件事,你覺得是巧合


    嗎?」


    羅冠大聲道:「巧合?不不不,這叫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是表姐你所代表的元夏宮一脈,被天地中意,才會在冥冥之中,安排一群俠義之輩,出手解救。」


    「這同???????????????樣,也是對楊氏、對天瀾聖宗等人的製裁,好讓他們知曉,與我元夏宮一脈為敵,是最大的錯誤,遲早要付出慘痛代價!」


    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言辭灼灼,附帶吹捧之效,讓白鏡長老下意識點頭,認為事實即是如此。


    「哦……看來,當真是天助元夏宮。」夏雪點點頭,又橫了羅冠一眼,「那就如此吧。」


    輕描淡寫揭過,隻不過是因為,她對羅冠的身份、背景,早就有了一些「解讀」。


    既然,他不願意暴露,那便隻當不知——或許,這些力量,未來也可助力元夏宮。畢竟,既是俠客義士,遇不平之事,可出手一次,那就能出手第二次、第三次。


    羅冠腦門有點緊,總覺得夏表姐眼神,有點不對勁。


    這女人,莫非是要算計他……呸!桑桑,該不會是她,「黃心」突然發作,趁著療傷的之後,跟夏雪說了什麽吧?


    比如,雙修之類的?!不不不,絕對不行,我羅冠,頂天立地男子漢,肩抗日月星辰,豈能屈於雌威之下?


    你說不屈行不行?嗬,武神血脈氣血女武夫的凶悍,了解一下?兩指斷金鐵,一拳碎大山,這可不是說說而已!


    「咳……表姐,小弟晚些時候,再找你請教,關於修煉方麵的事,先走一步了。」


    拱拱手,羅冠背影惶惶,倉促離去。


    這讓夏雪,忍不住皺眉,總覺得這小子,剛才的眼神裏,充滿了某種不敬之念。


    「他莫非,還真被桑桑鼓動了,對本宮起了不該有的念頭?嗬,我勸你好自為之!」


    她夏雪,這輩子,都不會找男人。


    當然,就算哪天,真改了念頭,那也得找一個,比她更強大的。細狗這種生物,有些女人喜歡,卻不包括她。


    若羅冠知曉,時隔許久之後,又有一個女人,給他冠以「細狗」之名,不知是該欣喜於,夏雪對他毫無興趣,又或者悲哀於,自己遇到的女人,一個個都比他強。


    「宮主大人,我們接下來,要去哪?」白鏡開口,眼含期待。


    夏雪頓了頓,輕聲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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