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林新一,毛利蘭的眼裏顯著訝異。


    而她身邊那個形影不離的的男生,名偵探工藤新一,表現得可要興奮多了:“林新一先生,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再見麵了!”


    “是啊,挺巧的。”林新一很自然地露出笑容。


    對初來乍到的他來說,工藤新一和毛利蘭才是真正的熟人。


    一天能早晚碰上兩次,也算是很有緣分了。


    “那個...”短暫的驚訝之後,毛利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


    她那雙大大的眼睛裏很快便流露出了一種藏不住的擔憂,語氣也變得極其委婉:


    “林新一先生,你還好吧?”


    “額...”林新一有些無奈。


    聽到毛利蘭那如同護士安撫絕症病人一般的小心口吻,他就知道,工藤肯定是把“他”自殺未遂的事情跟這位天性善良的少女說了。


    看看她現在那寫滿憂慮的眼神...


    就好像是擔心自己下一秒就會跑到馬路上撞車自盡一樣。


    “不用擔心,一切都過去了。”


    林新一含糊其辭地解釋道。


    “哦...”毛利蘭稍稍放下心來。


    然後,她這才注意到林新一身邊,那始終沉默寡言的宮野誌保:


    “這位是...林新一先生的女朋友?”


    她的眼裏充滿好奇,有這麽漂亮的女朋友,為什麽要想不開自殺呢?


    而宮野誌保的眼中同樣閃爍著詫異,她看了看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又看了看林新一:


    林新一這家夥...


    竟然還會和這樣的普通學生交朋友?


    作為深陷黑暗的組織鷹犬,卻還在外界小心地經營著一個正常人的身份麽?


    真是讓人意外...看來自己以前對這個外表死氣沉沉的家夥了解得實在太少了。


    林新一沒注意到宮野的異樣目光,他隻是認真地解釋道:


    “女朋友?不不不...”


    “她叫宮野誌保。”


    “我...我算是她的保鏢吧。”


    “保鏢?”這下輪到工藤新一驚訝了:“林先生的工作是保鏢麽?不會吧...”


    “按我的推理,你應該是有專業背景的醫生才對啊。”


    “這個...”林新一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倒是宮野誌保有些在意地看了工藤一眼:


    她知道工藤的推理其實說得很準。


    林新一在哥倫比亞大學以同學身份監視她的時候,就讀的專業就是臨床醫學。


    雖然在大學期間兩人極少交流,但宮野誌保也隱約知道,林新一的專業成績其實不錯。


    “沒想到竟然猜錯了...”


    “不應該啊...保鏢怎麽會懂那麽多醫學知識呢?”


    “難道是讀過醫學專業,後來又改行做安保了嗎?”


    “但對比收入待遇和前途,醫者怎麽看都要比保鏢更好吧...”


    工藤新一很糾結地陷入沉思。


    “哈哈,新一也終於猜錯一次了呢。”


    毛利蘭在一旁打趣著笑了一笑。


    “額...”工藤新一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最終也隻好接受自己判斷錯誤的事實。


    然後,他卻又一刻不停地,下意識將目光放到林新一身邊的宮野誌保身上。


    那種專注投入的“偵探模式”再度啟動。


    似乎,意外失誤過一次的他這是想從這位素不相識的女士身上找回場子。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上上下下觀察著宮野誌保,不過短短數秒,工藤新一的嘴角便浮現出那種自信的笑容:


    “林先生的職業讓人意外。”


    “但這位宮野小姐的身份我應該不會再說錯了。”


    “哦。”宮野誌保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聽到名偵探刻意賣的關子,她完全沒有展現出那種普通人應有的好奇。


    “額...”


    工藤新一覺得有些冷場,便直接開口說道:


    “我注意到,宮野小姐的雙手手腕上都存在淡淡的環狀勒痕。”


    “湊近一些,還能從她身上聞到酒精的味道。”


    “手腕上的勒痕說明她可能直到不久前還戴著那種實驗室用的無菌乳膠手套,酒精的氣味則說明她接觸過給試驗台消毒用的70%醫用酒精。”


    “所以我猜測,宮野小姐應該在某個藥物實驗室工作。”


    “哦?”


    “怎麽能確定是藥物實驗室呢?”


    “手套和酒精,除了研究員,醫生、法醫也都能用到。”


    “就連服務員都有可能,他們也經常戴著手套用酒精擦桌子消毒。”


    林新一很適時地接上話,並提出質疑。


    他對這位大偵探的推理還是很感興趣的。


    “那是因為我還注意到了宮野小姐的褲子。”


    工藤新一有條不紊地繼續說著:


    “宮野小姐在下班時應該會把研究員穿的白大褂換下,但多半不會換掉褲子。”


    “而在宮野小姐穿著的這件深色褲子上,很明顯地黏附著幾根短短的白色動物毛發。”


    “這應該是宮野小姐在接觸小白鼠時不小心粘粘上去的。”


    “我猜,宮野小姐應該在不久前,還剛剛做過和小白鼠有關的試驗吧?”


    說到一半,工藤新一刻意停下來觀察宮野誌保的表情。


    其實他也不能完全確定那白色的動物毛發就是來自小白鼠。


    麵對這種無法十拿九穩的情況,他一般都會在闡述推理的時候來個“戰術停頓”,通過觀察對方的微表情變化來側麵印證自己的猜測。


    而這個小伎倆現在再次起了作用:


    在說到小白鼠這裏的時候,盡管表情變化很小,但宮野誌保還是稍稍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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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野誌保知道,工藤新一這一次又差不多猜對了。


    她不久前的確接觸過小白鼠,隻不過不是在做試驗,而是在工作間隙,閑著沒事擼了一把小白鼠的毛。


    住在實驗室裏沒有什麽娛樂,那些小白鼠也算是她養的寵物。


    她甚至還在心裏給幾隻顏值過關、外表較萌的小白鼠取了名字。


    需要做動物試驗的時候,留下這幾隻相對可愛的當寵物,讓沒名字的醜老鼠先死。


    當然,這一切都是宮野誌保瞞著其他研究員做的。


    林新一就更不知道這事了。


    宮野小姐才不會讓這個她不怎麽喜歡的家夥,看到自己偷偷逗弄小動物的幼稚模樣呢。


    這算是她一個人的小秘密。


    而現在,有一個喜歡玩偵探遊戲的高中生在很不禮貌地推測著她的秘密——更糟糕的是,他還在揣測她那不該讓人知道的身份。


    所以,宮野誌保微微皺起了眉頭,顯得有些抵觸。


    但工藤新一卻反而從這樣的表情變化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反應。


    他心裏有了底,知道自己的推理方向沒錯,便繼續往下闡述:


    “小白鼠多用於藥物試驗,或者醫療教學。”


    “而這附近沒有什麽大學,宮野小姐那沒來及消失的手套勒痕又說明她剛剛才下班不久。”


    “所以,我推測她十有八九是某個醫藥公司的研究員。”


    “對了,我記得這附近不遠,好像就有一家‘八百生物醫藥’吧?”


    “宮野小姐,你是不是就在那家公司工作呢?”


    說完這些,他還習慣性地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按照慣例,一般人被他這樣精準地道出職業,都會本能地發出驚呼和讚歎。


    而這也是工藤新一最享受的時間。


    可這次,他完全沒有注意到...


    在他隨口猜出“八百生物醫藥”的名字之後,宮野大小姐的表情已然變得有些冷峻。


    而在工藤新一說完自己的推理,自信露出笑容的時候...


    現場的氣氛已經變得有些冷了。


    迎著他的笑容,宮野誌保很不配合地在嘴角顯出嘲諷:


    “你很喜歡玩偵探遊戲?”


    “額...”工藤新一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沒等到想象中的讚歎,反而聽到了一股子“陰陽怪氣”的味道:


    “那你肯定知道阿加莎·克裏斯蒂寫下的名言吧:”


    “Curiosity killed the cat(好奇心會害死貓)。”


    宮野誌保冷冷地念出一句英文,聲音中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


    “大偵探。”


    “隨便打聽別人的事,會把自己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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