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從表盤時間的誤差上發現的小細節,讓那塊手表變得更加可疑。


    此時此刻,就像是信心滿滿地走出高考考場,卻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填錯了答題卡,阿部豐心驚膽戰,卻又拿捏不準:


    那個手表芯裏,到底有沒有血?


    林新一其實也不確定,但他相信,即使在手表裏找不到,遲早也能在其他地方找到痕跡。


    無非是多花點力氣,和少花點力氣的區別罷了。


    因為雁過留痕,風過留聲,做得越多,痕跡也越多。


    既然做出了殺人的大事,像手表表芯這種容易被忽略的小地方,絕對會多到凶手自己都注意不到。


    而現實裏就有像阿部豐這樣精明大膽、自詡高明的凶手:


    某男子將女友碎屍後丟進湖底,把用來分屍的廁所清洗得一幹二淨,讓警察找不到屍體,查不到血跡,甚至沒辦法確定那失蹤者是生是死。


    結果,因為清洗現場太過耗水,當月用水量比正常情況多了幾噸,加上家裏打掃得太過幹淨,完美徹底的清理工作,反而更引起了警方的懷疑。


    警方直接上門掀了廁所的地磚,結果從地磚縫隙裏找到了死者的血跡。


    凶手非但沒實現完美犯罪,反而上了《今日說法》,成了警示犯罪的反麵典型。


    “來人,把這手表表芯打開!”


    林新一不由分說地從阿部豐的手腕上奪下手表。


    他吩咐著鑒識課的部下,想辦法來合適的工具,也沒有避諱什麽,當著阿部豐的麵,就把手表的表芯打開了。


    “好”消息是,表芯裏暫時看不到血,至少肉眼很難分辨。


    “呼...”阿部豐本能地鬆了口氣。


    “別高興太早!”林新一冷冷說道:


    “阿部豐先生,你不是剛剛才教我們怎麽做事了嗎?”


    “還有魯米諾潛血測試,不要忘了。”


    阿部豐:“.......”


    他額頭直冒冷汗,心情忐忑不安。


    而林新一很快讓部下準備好配置魯米諾的試劑和量器。


    通常所說的魯米諾試劑是魯米諾(3O2)與過氧化氫的混合物,使用前需要現場配置。


    林新一這次並沒有自己動手做這種簡單的事情。


    他習慣性地抓住了所有可能給毛利蘭實操鍛煉的機會,將這次魯米諾潛血測試的操作托付給了這位學生。


    “嗯...魯米諾0.1 g。”


    “無水碳酸鈉5 g。”


    “蒸餾水100ml。”


    “30%濃度雙氧水6ml。”


    擁有一副好記性的學霸蘭,此刻將林新一隻跟她講過一次的魯米諾試劑配方,一字不查地背了出來。


    雖然實際操作動作還有點生疏,但毛利蘭還是很快就按比例配置好魯米諾試劑,並且把配置好的試劑注入了定製的密封噴壺裏。


    這時候,再拿著那噴壺,將噴嘴保持距離在30~45cm的位置,對準了那肉眼看著好像沒血的手表表芯。


    “先關燈。”


    林新一吩咐警員們關上休息室的電燈。


    因為魯米諾反應發出的熒光非常黯淡,而且往往隻存在短短幾秒,如果有其他光源幹擾,用肉眼就很難觀察出來。


    很快,電燈關上。


    臨近12點,夜色已深,休息室裏一片昏暗。


    毛利蘭小心地摁下噴罐按鈕,讓噴出的液體形成細小均勻的噴霧,噴灑在作為客體的表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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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抹淡淡的熒光頓時在這黑暗中閃爍起來。


    血紅蛋白裏的鐵催化過氧化氫分解成水和單氧,單氧再氧化魯米諾,讓它在這一片黑暗之中,發出了正道的光。


    “開燈吧,我們找到了。”林新一語氣平靜地讓警員幫著開燈。


    成功找到證據,他並沒有太過激動,隻是囑咐著毛利蘭:


    “送到科搜研做DNA鑒定,確定這血跡是人血還是動物血。”


    “如果是人血...就跟我從腦組織裏提取的檢材做DNA比對,看看這血跡是不是根岸先生。”


    出於謹慎,林新一現在還不能就確定手表表芯裏的血,是不是屬於死去的根岸先生。


    但阿部豐卻已經絕望了。


    他知道,那一定就是根岸正樹的血。


    因為,雖然他總是習慣性地戴著手表,但是前兩天帶著公司社員在九州旅行,故意接手活魚宰殺工作、做海鮮料理的時候...


    在同行社員的特別提醒下,阿部豐殺魚做料理的時候把這手表摘了下來。


    所以,如果裏麵真的發現有血,那就一定是人血,而不是魚血。


    “完了...一切都完了。”


    阿部豐眼裏血絲直冒,像是發了瘋的野狗。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毀了,自己的犯罪計劃也失敗了。


    這個自詡智慧高人一等的犯罪者,終究是成了徹頭徹尾的人生敗犬。


    “不...給我...給我把表拿回來!”


    阿部豐在絕望中徹底喪失了理智,神色瘋狂地撲了上去。


    林新一沒有攔著。


    畢竟,現在保管著那隻手表的可是毛利蘭小姐。


    那些狗急跳牆對她下手的犯罪分子,簡直就是對老虎使用滑鏟的勇士。


    果然,這次也是一樣...


    “殺友騙保還不知悔改,實在是太過分了!”


    毛利蘭眼裏帶著股源自正義的憤怒。


    阿部豐齷齪的行徑和醜惡的嘴臉都深深令其反感,麵對這樣一個瘋狂而的男人,她當然不會有任何憐憫。


    於是,隻見毛利蘭飛起一腳...


    阿部豐就像是米國的疫情曲線,向上直衝雲霄。


    撞到天花板後,他又像是米國的股市曲線,向下緊急熔斷。


    最終,阿部豐墜入軟軟的沙發,口吐鮮血,肋骨斷裂,算是保住一命。


    “正當防衛,這是正當防衛,大家記得作證。”


    仿佛成了習慣,林新一已經能很自然地幫毛利蘭圓場子了。


    “沒事的,林新一先生。”


    似乎也是因為遇上得多了,毛利蘭表現得非常幹練:


    “那家夥都破產了,沒錢請律師的。”


    “就算請律師,也贏不過我媽媽的。”


    她嘴上說著類似“有錢為所欲為”的糟糕台詞,氣氛卻顯得非常得正義。


    “那就好。”看到毛利蘭想得這麽周到,林新一也不再為這位學生擔心。


    “阿部豐這樣狗急跳牆,這個案子基本是穩了。”


    “既然如此,就先把他拷進...額,送到ICU吧。”


    林新一這樣吩咐著警員們動手抓捕阿部豐,但這時,情況卻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化:


    隻見那被踢得差點沒死的阿部豐,竟然又踉踉蹌蹌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在那極度憤怒的情況下,他竟然真的抗住了如此嚴重的傷勢,爆發出了超越以往的力量。


    這力量在林新一和毛利蘭麵前當然不夠看,但是卻已經足夠支撐他最後的瘋狂了:


    “混蛋...你們這些混蛋!”


    “公司瀕臨破產的感覺你們能懂嗎?”


    “要怪的話,就隻能怪根岸他太蠢!一點都不懷疑就跟我打賭,還傻乎乎地跟我去了群馬縣的山裏...哈哈哈。”


    “像他這種白癡,活該變成我通向成功的祭品啊!”


    阿部豐已經徹底瘋了。


    他現在就像是被群敵堵在龍坑裏的殘血玩家,隻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拚命打滿輸出,來個快意的極限一換一。


    而看似柔軟的毛利蘭已經證明了她的實力,很顯然是他換不掉的。


    以他現在的殘破軀體,有可能換掉的就隻有...


    “臭小鬼,給我去死吧!”


    猶如撲食的猛虎,阿部豐張牙舞爪地衝向了身旁的柯南。


    柯南本來就離他不遠,而他那小小的身板,在阿部豐麵前根本就不夠看。


    “柯南!”毛利蘭有些驚慌失措,當即衝上前去。


    “這小鬼!”林新一也是心中一急。


    至於那些原本因為柯南的“被動隱身”而其視而不見的警員們,此刻也終於注意到了這個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小孩。


    而由於事發突然,大家都來不及阻止。


    阿部豐的最後一搏眼看就要阻止,雖然應該要不了柯南的命,但恐怕也能讓這小家夥傷得不輕。


    但這時...


    隻見柯南蹲下身子往自己的鞋子上輕輕一摁。


    那看著普普通通的鞋子就突然散發出了外設花哨的主機機箱,散發出一股耀眼的七彩流光。


    然後,柯南縱身一躍,跳上空中三尺。


    再淩空一踢,一腳直接命中阿部豐的胸膛。


    阿部豐就像是一顆被發射出去的炮彈,疾速地倒飛出去,重重砸到牆裏。


    林新一:“????”


    靠!這是什麽啊?!


    工藤那個戰五渣,怎麽現在變得這麽強了?!


    難、難道,這個世界的人都像是弗利薩大王一樣,變小之後反而會戰鬥力爆炸嗎?


    林新一沉默良久,心裏感歎:


    公蜘誠不欺我,《瀆者》沒有騙人...


    曰本小學生,負重二十公斤徒步一百公裏,真不是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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