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太原王氏的羊毛線鋪子正在賣著今年新加工出來的羊毛線。
“我們作坊出產的羊毛線，明顯要比其他作坊的好不少，但是我們的售價卻是跟人家的差別不大。
這幾天鋪子裏的銷量明顯變得更好了。”
王峰的心情很是不錯，簡單的統計了銷售情況之後，就去跟王文明進行匯報。
“渭水新城的羊毛線作坊那邊生產的新羊毛線，已經開始售賣了嗎？”
對於王文明來說，除了渭水新城的羊毛線作坊，其他都不是他的對手。
通過各種途徑，他也或多或少的聽到了一些消息，所以心中其實是一直有點擔心的。
“還沒有，但是我昨天專門去看了一下，似乎他們的新品也馬上就要上市了。”
王峰看到自家郎君並沒有因為自己匯報的消息而開心，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肯定是自己看問題沒有領導看的透徹。
“我昨天收到了一份民部發出來的邀請函，邀請大家三天後去參觀渭水新城的羊毛線作坊。
這個事情，我覺得沒有那麽簡單。
每個作坊都有使用一些自己獨特的工藝，正常情況是不會主動的邀請同行去參觀的。
要是一般的作坊，民部施加了壓力之後，有可能會妥協。
但是渭水新城那邊的情況明顯是不一樣的。”
王文明一邊說一邊拿出了一份邀請函給王峰過目。
“民部邀請我們去參觀渭水新城的羊毛線作坊？這個事情怎麽看起來那麽的奇怪？”
王峰也算是業內人士，自然很清楚羊毛線行業的情況。
“所以你這幾天要多盯著渭水新城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別到時候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王文明這話剛剛落地，就有一個夥計急急忙忙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郎君，不好了，剛剛售賣渭水新城的羊毛線的鋪子，都開始降價了，他們一次性就下降了三成的價格，比任何一家鋪子都要低。”
不等王文明說話，王峰就忍不住插嘴問：“降價三成，你確定這個數字沒有問題？”
太原王氏的羊毛線作坊的成本情況，王峰是很清楚的。
雖然這個行業的利潤還可以，太原王氏通過規模效應之後，也比一般的作坊要過的好一些。
但是利潤也就是兩成左右。
現在人家直接降價三成，自己怎麽辦？
跟還是不跟？
跟，似乎跟不起啊。
特別是跟了之後，人家再次進一步的降價，怎麽辦？
如果不跟，那麽還有哪個消費者會找你購買羊毛線呢？
人家又不蠢，沒有必要高價購買你的產品。
“是的，降價三成，我絕對沒有看錯！”
“王峰，走，跟我過去看一看！”
王文明覺得自己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
但是，另外的一塊巨石卻是緩緩升起。
……
“張屠夫，你別賣豚肉了。前麵有一家羊毛線鋪子在大降價，你要是去晚了的話，估計就沒有了。”
西市之中，劉大娘火急火燎的來到了張屠夫的攤子麵前，跟他分享了一個好消息。
作為西市街麵上負責打掃衛生的人員，劉大娘的社會地位雖然不高，但是對於西市之中的許多事情，卻是比很多人都要知道的多。
哪家鋪子賣東西比較公道，哪家鋪子經常跟客人有糾紛，哪家鋪子背後的東家是誰。
這些消息，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但是劉大娘卻是門清。
平時不忙碌的時候，她們一幫人聚在一起總是會八卦這個八卦那個。
像是今天有羊毛線鋪子大降價的事情，她也是從另外一個大娘那邊聽說的。
剛開始她自己還不大相信，等過去買了幾斤，真的便宜了三成之後，她立馬就激動了。
經過了幾年的推廣，羊毛線對於百姓來說，基本上就是剛需了。
每個人至少總是要有一件羊毛衣的。
要是家裏的條件好一點的話，那就要多準備幾件。
往年，一般都是一點點的添加，不可能一次性的給家中所有人都準備齊全。
所以基本上每年冬天，大家都要去買點羊毛線回去製作羊毛衣。
“大降價？這幾年，羊毛線的幾個一直都在緩慢的下降，今年相比去年也是差不多。
沒有聽說哪家鋪子搞什麽大降價啊。”
張屠夫有條不紊的收拾著案板上的豚肉，並沒有因為劉大娘的話就著急忙慌。
畢竟，他的家庭條件要好上很多，些許羊毛線的降價，對他的影響是比較小的。
“足足降價了三成，這還不算是大降價嗎？”
“降價三成？不可能吧？不會是質量有問題吧？”
雖然張屠夫賣的是豚肉，但是他對於羊毛線行業的利潤，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在他看來，哪怕是羊毛線有三成的利潤，也不會更多多少了。
這要是直接降價三成，豈不是無利可圖了？
有哪個商家會做無利可圖的事情呢？
“喏！”
劉大娘直接把自己剛剛買的羊毛線拿了出來，說道：“你看，這個羊毛線，像是質量有問題的嗎？
不僅比其他鋪子賣的更好，價格還更便宜，如今大家都在搶購呢。
更加讓大家期待的是他們鋪子裏頭不僅售賣羊毛線，還有羊毛布，看上去質量非常的好。
不過羊毛布的價格太貴了一些，我沒有買。”
劉大娘唾沫橫飛的說著自己的見解。
這一下，張屠夫有點心動了。
還有羊毛布？
看來這個鋪子自己可以過去看一看啊。
“真有你的說的那麽誇張？”
“當然了，我騙你有什麽好處？你趕緊吧，我幫你看一會鋪子！”
……
“郎君，這個羊毛線的質量，比我們作坊精挑細選的都還要好上很多，每一個羊毛都編織的非常緊密。
這完全不是我們現在的作坊能夠做到的。”
王峰哭喪著臉，拿著一圈羊毛線，跟王文明在那裏研究著。
今天，他們親自去渭水新城的羊毛線鋪子裏頭轉了一圈，被那人山人海的場景給嚇到了。
大唐的百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錢了？
你幾斤，我幾斤的，簡直就跟不要錢一樣。
他們為了節約排隊的時間，還是高價從別人手中買了幾斤羊毛線回來研究。
“渭水新城的羊毛線作坊能夠製作出如此質量精良的產品，價格還賣的那麽便宜。
這裏麵一定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王文明的臉色也很難看。
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發火是沒有用的。
而是要去想辦法找到原因。
要不然太原王氏把寶壓在了羊毛線上麵，結果卻是沒有辦法掙到錢，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郎君，後天不是民部那邊邀請了好多商家去參觀渭水新城的羊毛線作坊嗎？
您說這兩件事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聯呢？”
王峰倒也不傻，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疑問點。
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巧合的事情。
“有可能，但是這個事情就讓人想不通了。難不成人家渭水新城羊毛線作坊還想要借著這個機會耀武揚威一下嗎？
完全沒有必要啊。還是說他們想要主動的把他們的製作技術分享給我們？”
雖然王峰的猜測很有道理，但是王文明卻是想不通裏麵的邏輯。
將心比心，真要是自己掌握了什麽新技術，肯定是要狠狠的保密。
“確實有點奇怪，您說會不會渭水新城那邊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讓其他的作坊都放棄羊毛線這個行業？
想要釜底抽薪的壟斷羊毛線的生產？”
王峰不無惡意的揣測道。
“製作羊毛線的作坊，可不是隻有我們一家。這些作坊，哪家背後沒有一些背景？
雖然渭水新城那邊有陛下撐腰。
但是從這幾年的情況來看，陛下並不是那種喜歡直接插手渭水新城各個作坊跟其他作坊之間的競爭的事情。
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出現拉偏架的情況。”
太原王氏會進入到羊毛線產業，肯定也是做了很多事前確認與調研的。
現在的新興行業，多少都會跟渭水新城那邊的某個作坊存在競爭關係。
如果不做好評估，很可能會血本無歸。
“郎君您說的有道理，但是現在我們鋪子裏頭的羊毛線已經完全賣不出去了，這個事情要是沒有辦法解決的話，問題就大了。”
王峰這話，就像是在傷口上撒鹽一樣，讓王文明變得鬱悶了起來。
這種局麵，要是隻是持續幾天，他還能頂得住。
這要是一直這樣子下去，那是絕對不行的。
“先降到我們的成本價，要不然壓根就沒有人會購買。
剩下的等後天參觀完渭水新城那邊的情況再說。”
沉默了片刻之後，王文明做出了選擇。
……
馬周和許敬宗都算是李承宗的嫡係人馬了。
知道李承宗重視蒸汽機的他們，今天都是親自參加了這一場特別的參觀活動。
對於那些羊毛線作坊的商家來說，這絕對是一場高規格的接待了。
“嗡嗡嗡！”
“嗡嗡嗡！”
一進入到渭水新城羊毛線作坊的車間裏頭，眾人就被眼前熱火朝天的模樣給驚呆了。
眼下已經入冬，天氣開始變冷了。
但是裏麵卻還是挺熱的。
最關鍵的是那些紡織設備的運作速度，明顯比其他作坊快了許多。
當然了，更加讓大家感到奇怪的是那一台台矗立在那裏的高大設備。
在這些設備的牽引之下，各個紡織機器才快速的運轉。
“郎君，他們的作坊的生產效率那麽高，應該都是這個新式的紡織機器和新式的那個設備的原因。
我看過了，這裏頭製作的羊毛線，跟我們在他們鋪子裏頭購買的應該是一模一樣的。”
王峰今天跟著王文明來參觀作坊。
一進入到車間，他就發揮了自己的專業性，快速的確認自家作坊跟人家的有什麽區別。
這一看，還真是找到了許多不一樣的地方。
作坊裏頭沒有人山人海的場麵。
雖然人也不少，但是跟自己的比起來還是少了很多。
最關鍵的是人家的紡織機的運轉速度，明顯比自家的要快很多。
這就是差距啊。
“嗯，應該是這樣子，就看他們怎麽說了。”
王文明的臉色也很是複雜。
而在人群前麵，許敬宗開始親自當起了介紹人。
這個待遇，也沒誰了。
“諸位，大家想必都很好奇那些高大的設備都是什麽東西吧？本官今天也不在那賣關子，直接把答案告訴大家。”
許敬宗將眾人驚訝的表情都看在了眼中。
很顯然，他今天的任務，肯定是可以很好的完成。
“渭水書院有一個蒸汽機研究所，這個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而蒸汽機是什麽，更是在《大唐報》上麵有許多報道和介紹，我就不一一的說明了。
在此之前，大家都對蒸汽機的表現將信將疑，不大相信這麽一個設備能夠給大家帶來那麽大的影響。”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今天就是讓大家看一看蒸汽機在羊毛線作坊上麵的運用。
西市那邊使用了蒸汽機紡織出來的羊毛線的質量和價格，想必大家都已經見識過了，本官就不多說了。
這隻是蒸汽機在紡織領域的一個小運用。
把它改造一下放到造紙作坊、棉布作坊、蜂窩煤作坊、煉鐵作坊等各種各樣的作坊之中，也是能夠起到非常大的效果。”
許敬宗充分發揮自己的口才優勢，將蒸汽機的前途說的天花亂墜。
有眼前的作坊背書，許多商家都開始心動了。
今天來參觀的人，背後往往都是不止有一家羊毛線作坊。
哪怕是他們不負責其他作坊，背後的東家也都是還有其他產業的。
如果能夠將蒸汽機運用到其他領域，那也絕對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很多人肯定會好奇，這些蒸汽機那麽好，那麽可不可以賣給我們呢？這些蒸汽機貴不貴呢？”
“這些問題，我都可以回答……”
許敬宗繼續滔滔不絕的在那裏說著話。
旁邊王文明等人聽了之後，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賣就好啊。
不要有錢都買不到，那才麻煩。
今天這一趟，總算是沒有白來啊。
不過，自己已經製作的羊毛線，肯定就掙不到錢了。
“我們作坊出產的羊毛線，明顯要比其他作坊的好不少，但是我們的售價卻是跟人家的差別不大。
這幾天鋪子裏的銷量明顯變得更好了。”
王峰的心情很是不錯，簡單的統計了銷售情況之後，就去跟王文明進行匯報。
“渭水新城的羊毛線作坊那邊生產的新羊毛線，已經開始售賣了嗎？”
對於王文明來說，除了渭水新城的羊毛線作坊，其他都不是他的對手。
通過各種途徑，他也或多或少的聽到了一些消息，所以心中其實是一直有點擔心的。
“還沒有，但是我昨天專門去看了一下，似乎他們的新品也馬上就要上市了。”
王峰看到自家郎君並沒有因為自己匯報的消息而開心，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肯定是自己看問題沒有領導看的透徹。
“我昨天收到了一份民部發出來的邀請函，邀請大家三天後去參觀渭水新城的羊毛線作坊。
這個事情，我覺得沒有那麽簡單。
每個作坊都有使用一些自己獨特的工藝，正常情況是不會主動的邀請同行去參觀的。
要是一般的作坊，民部施加了壓力之後，有可能會妥協。
但是渭水新城那邊的情況明顯是不一樣的。”
王文明一邊說一邊拿出了一份邀請函給王峰過目。
“民部邀請我們去參觀渭水新城的羊毛線作坊？這個事情怎麽看起來那麽的奇怪？”
王峰也算是業內人士，自然很清楚羊毛線行業的情況。
“所以你這幾天要多盯著渭水新城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別到時候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王文明這話剛剛落地，就有一個夥計急急忙忙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郎君，不好了，剛剛售賣渭水新城的羊毛線的鋪子，都開始降價了，他們一次性就下降了三成的價格，比任何一家鋪子都要低。”
不等王文明說話，王峰就忍不住插嘴問：“降價三成，你確定這個數字沒有問題？”
太原王氏的羊毛線作坊的成本情況，王峰是很清楚的。
雖然這個行業的利潤還可以，太原王氏通過規模效應之後，也比一般的作坊要過的好一些。
但是利潤也就是兩成左右。
現在人家直接降價三成，自己怎麽辦？
跟還是不跟？
跟，似乎跟不起啊。
特別是跟了之後，人家再次進一步的降價，怎麽辦？
如果不跟，那麽還有哪個消費者會找你購買羊毛線呢？
人家又不蠢，沒有必要高價購買你的產品。
“是的，降價三成，我絕對沒有看錯！”
“王峰，走，跟我過去看一看！”
王文明覺得自己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
但是，另外的一塊巨石卻是緩緩升起。
……
“張屠夫，你別賣豚肉了。前麵有一家羊毛線鋪子在大降價，你要是去晚了的話，估計就沒有了。”
西市之中，劉大娘火急火燎的來到了張屠夫的攤子麵前，跟他分享了一個好消息。
作為西市街麵上負責打掃衛生的人員，劉大娘的社會地位雖然不高，但是對於西市之中的許多事情，卻是比很多人都要知道的多。
哪家鋪子賣東西比較公道，哪家鋪子經常跟客人有糾紛，哪家鋪子背後的東家是誰。
這些消息，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但是劉大娘卻是門清。
平時不忙碌的時候，她們一幫人聚在一起總是會八卦這個八卦那個。
像是今天有羊毛線鋪子大降價的事情，她也是從另外一個大娘那邊聽說的。
剛開始她自己還不大相信，等過去買了幾斤，真的便宜了三成之後，她立馬就激動了。
經過了幾年的推廣，羊毛線對於百姓來說，基本上就是剛需了。
每個人至少總是要有一件羊毛衣的。
要是家裏的條件好一點的話，那就要多準備幾件。
往年，一般都是一點點的添加，不可能一次性的給家中所有人都準備齊全。
所以基本上每年冬天，大家都要去買點羊毛線回去製作羊毛衣。
“大降價？這幾年，羊毛線的幾個一直都在緩慢的下降，今年相比去年也是差不多。
沒有聽說哪家鋪子搞什麽大降價啊。”
張屠夫有條不紊的收拾著案板上的豚肉，並沒有因為劉大娘的話就著急忙慌。
畢竟，他的家庭條件要好上很多，些許羊毛線的降價，對他的影響是比較小的。
“足足降價了三成，這還不算是大降價嗎？”
“降價三成？不可能吧？不會是質量有問題吧？”
雖然張屠夫賣的是豚肉，但是他對於羊毛線行業的利潤，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在他看來，哪怕是羊毛線有三成的利潤，也不會更多多少了。
這要是直接降價三成，豈不是無利可圖了？
有哪個商家會做無利可圖的事情呢？
“喏！”
劉大娘直接把自己剛剛買的羊毛線拿了出來，說道：“你看，這個羊毛線，像是質量有問題的嗎？
不僅比其他鋪子賣的更好，價格還更便宜，如今大家都在搶購呢。
更加讓大家期待的是他們鋪子裏頭不僅售賣羊毛線，還有羊毛布，看上去質量非常的好。
不過羊毛布的價格太貴了一些，我沒有買。”
劉大娘唾沫橫飛的說著自己的見解。
這一下，張屠夫有點心動了。
還有羊毛布？
看來這個鋪子自己可以過去看一看啊。
“真有你的說的那麽誇張？”
“當然了，我騙你有什麽好處？你趕緊吧，我幫你看一會鋪子！”
……
“郎君，這個羊毛線的質量，比我們作坊精挑細選的都還要好上很多，每一個羊毛都編織的非常緊密。
這完全不是我們現在的作坊能夠做到的。”
王峰哭喪著臉，拿著一圈羊毛線，跟王文明在那裏研究著。
今天，他們親自去渭水新城的羊毛線鋪子裏頭轉了一圈，被那人山人海的場景給嚇到了。
大唐的百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錢了？
你幾斤，我幾斤的，簡直就跟不要錢一樣。
他們為了節約排隊的時間，還是高價從別人手中買了幾斤羊毛線回來研究。
“渭水新城的羊毛線作坊能夠製作出如此質量精良的產品，價格還賣的那麽便宜。
這裏麵一定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王文明的臉色也很難看。
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發火是沒有用的。
而是要去想辦法找到原因。
要不然太原王氏把寶壓在了羊毛線上麵，結果卻是沒有辦法掙到錢，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郎君，後天不是民部那邊邀請了好多商家去參觀渭水新城的羊毛線作坊嗎？
您說這兩件事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聯呢？”
王峰倒也不傻，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疑問點。
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巧合的事情。
“有可能，但是這個事情就讓人想不通了。難不成人家渭水新城羊毛線作坊還想要借著這個機會耀武揚威一下嗎？
完全沒有必要啊。還是說他們想要主動的把他們的製作技術分享給我們？”
雖然王峰的猜測很有道理，但是王文明卻是想不通裏麵的邏輯。
將心比心，真要是自己掌握了什麽新技術，肯定是要狠狠的保密。
“確實有點奇怪，您說會不會渭水新城那邊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讓其他的作坊都放棄羊毛線這個行業？
想要釜底抽薪的壟斷羊毛線的生產？”
王峰不無惡意的揣測道。
“製作羊毛線的作坊，可不是隻有我們一家。這些作坊，哪家背後沒有一些背景？
雖然渭水新城那邊有陛下撐腰。
但是從這幾年的情況來看，陛下並不是那種喜歡直接插手渭水新城各個作坊跟其他作坊之間的競爭的事情。
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出現拉偏架的情況。”
太原王氏會進入到羊毛線產業，肯定也是做了很多事前確認與調研的。
現在的新興行業，多少都會跟渭水新城那邊的某個作坊存在競爭關係。
如果不做好評估，很可能會血本無歸。
“郎君您說的有道理，但是現在我們鋪子裏頭的羊毛線已經完全賣不出去了，這個事情要是沒有辦法解決的話，問題就大了。”
王峰這話，就像是在傷口上撒鹽一樣，讓王文明變得鬱悶了起來。
這種局麵，要是隻是持續幾天，他還能頂得住。
這要是一直這樣子下去，那是絕對不行的。
“先降到我們的成本價，要不然壓根就沒有人會購買。
剩下的等後天參觀完渭水新城那邊的情況再說。”
沉默了片刻之後，王文明做出了選擇。
……
馬周和許敬宗都算是李承宗的嫡係人馬了。
知道李承宗重視蒸汽機的他們，今天都是親自參加了這一場特別的參觀活動。
對於那些羊毛線作坊的商家來說，這絕對是一場高規格的接待了。
“嗡嗡嗡！”
“嗡嗡嗡！”
一進入到渭水新城羊毛線作坊的車間裏頭，眾人就被眼前熱火朝天的模樣給驚呆了。
眼下已經入冬，天氣開始變冷了。
但是裏麵卻還是挺熱的。
最關鍵的是那些紡織設備的運作速度，明顯比其他作坊快了許多。
當然了，更加讓大家感到奇怪的是那一台台矗立在那裏的高大設備。
在這些設備的牽引之下，各個紡織機器才快速的運轉。
“郎君，他們的作坊的生產效率那麽高，應該都是這個新式的紡織機器和新式的那個設備的原因。
我看過了，這裏頭製作的羊毛線，跟我們在他們鋪子裏頭購買的應該是一模一樣的。”
王峰今天跟著王文明來參觀作坊。
一進入到車間，他就發揮了自己的專業性，快速的確認自家作坊跟人家的有什麽區別。
這一看，還真是找到了許多不一樣的地方。
作坊裏頭沒有人山人海的場麵。
雖然人也不少，但是跟自己的比起來還是少了很多。
最關鍵的是人家的紡織機的運轉速度，明顯比自家的要快很多。
這就是差距啊。
“嗯，應該是這樣子，就看他們怎麽說了。”
王文明的臉色也很是複雜。
而在人群前麵，許敬宗開始親自當起了介紹人。
這個待遇，也沒誰了。
“諸位，大家想必都很好奇那些高大的設備都是什麽東西吧？本官今天也不在那賣關子，直接把答案告訴大家。”
許敬宗將眾人驚訝的表情都看在了眼中。
很顯然，他今天的任務，肯定是可以很好的完成。
“渭水書院有一個蒸汽機研究所，這個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而蒸汽機是什麽，更是在《大唐報》上麵有許多報道和介紹，我就不一一的說明了。
在此之前，大家都對蒸汽機的表現將信將疑，不大相信這麽一個設備能夠給大家帶來那麽大的影響。”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今天就是讓大家看一看蒸汽機在羊毛線作坊上麵的運用。
西市那邊使用了蒸汽機紡織出來的羊毛線的質量和價格，想必大家都已經見識過了，本官就不多說了。
這隻是蒸汽機在紡織領域的一個小運用。
把它改造一下放到造紙作坊、棉布作坊、蜂窩煤作坊、煉鐵作坊等各種各樣的作坊之中，也是能夠起到非常大的效果。”
許敬宗充分發揮自己的口才優勢，將蒸汽機的前途說的天花亂墜。
有眼前的作坊背書，許多商家都開始心動了。
今天來參觀的人，背後往往都是不止有一家羊毛線作坊。
哪怕是他們不負責其他作坊，背後的東家也都是還有其他產業的。
如果能夠將蒸汽機運用到其他領域，那也絕對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很多人肯定會好奇，這些蒸汽機那麽好，那麽可不可以賣給我們呢？這些蒸汽機貴不貴呢？”
“這些問題，我都可以回答……”
許敬宗繼續滔滔不絕的在那裏說著話。
旁邊王文明等人聽了之後，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賣就好啊。
不要有錢都買不到，那才麻煩。
今天這一趟，總算是沒有白來啊。
不過，自己已經製作的羊毛線，肯定就掙不到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