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路沉默下來,一路緬懷傳奇。


    二狗從出會所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過。我伸手過去捅了捅他,說:“二狗,你看周成龍這人怎樣?我們要不要幫他?”


    胖子插嘴說:“如果我們要在這長住,這家夥倒是棵大樹。”


    二狗仔細想了一會兒,說:“他在撒謊。”


    胖子說:“不會吧,誰會拿自己女兒的生死開玩笑?再說在這塊地盤上,他隻要提起腳,就跟踩螞蟻一樣把誰誰給踩死了,犯不著跟我們撒謊吧?”


    二狗說:“我不是說這個,他女兒失蹤不假,但絕對跟鬼神沒關係。”


    我說:“二狗,你別說得這麽絕對,僵屍我們都遇見過,如果真的有那個都是石像的空間存在,鬼神也有可能。據說當年唐山地震,就出過陰兵借道事件。”


    “陰兵借道?”胖子一激靈:“那不是比僵屍更曆害?瘋子你一生物學碩士,講這個可不恰當,你不能這麽不科學嘛。”


    二狗說:“陰兵借道隻是傳說,你們誰親眼目睹過?”


    胖子說:“人家可能就是瞎掰的。他故意放出鬼神的風聲,不過就是給自己無能沒找著女兒,留一個臉麵而已。”


    我說:“這事確實有點邪門。【零↑九△小↓說△網】姓周的也是一見慣生死的主,他怎麽會想到鬼神這上麵去?”


    二狗說:“你們有沒有注意,剛才周成龍對著黑暗中叫雷子?”


    胖子說:“對呀,那小子沒露麵,光扔了把鑰匙過來。”


    二狗頓了頓,說:“其實根本沒必要用車鑰匙。鑰匙本來就插在車上,雷子扔給他的東西,他也沒用,隨手就放在了褲袋裏。”


    我雖然並不懷疑二狗的觀察能力,但卻還是很疑惑,說:“如果那不是鑰匙的話,又是什麽?”


    二狗冷冷地說:“那個叫雷子的,他不是人。”


    在半夜寂靜無人的大街上,乍聽到二狗這句陰森森的話,我們禁不住汗毛直豎。


    二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的東西,隨手遞給我,說:“周成龍伸手接的,八成是這個。”


    我仔細地看手裏的東西,覺得它就象一個黑色中夾雜著白斑塊的蛋。對了,就象是蛇蛋或者是龜蛋。我說:“這是什麽玩藝兒?看著像個蛋,你哪裏弄來的?”


    二狗說:“是青銅甕,裏麵的內壁上,嵌著幾個這樣的蛋。我覺得我們在黑腰墓中碰到的怪物,和這種東西一定有什麽關聯。周成龍沒說實話,他至少應該知道這個蛋是什麽東西。”


    胖子目瞪口呆,說:“這個蛋很重要麽?你怎麽不早說?幸好那個甕被我們買下來了。我們再回去,把那個甕裝回來,研究一下到底是什麽鬼。”


    我說:“要那麽多蛋幹什麽?又不能炒著吃,關鍵是弄清楚這些蛋有什麽用處。”


    這時候我們已經到了旅館門口,停好車,我一手捏著手裏的怪蛋,一手用鑰匙鎖車。忽然聽見另一側的二狗聲嘶力竭喊了聲:“小杜,當心!”


    我隻覺得身後一陣勁風襲來,隨後衣服一緊,肩背部劇痛,好象有爪子之類的東西深入肌肉,隨即便覺自己騰空而起。


    就聽耳邊呼呼風響,刹那之間,我已身處三層樓那麽高,直接就上了天了。帶著我的那東西在空中盤旋了半圈,順著北麵的街道向前飛去。慌亂中,我低頭往下看去,胖子和二狗兩個人徒手在地上呼喝追趕,身影卻越來越遠。我大喊了一聲:“胖子,接著!”使勁將手裏的車鑰匙向他扔過去。


    胖子象扣籃運動那樣高高躍起,一把接著了鑰匙,返身跑回去開車追趕。


    二狗在路上全力奔跑,我倒從沒見過他馬力全開的樣子,隻見這家夥跑在馬路當中,身影幾乎成了一道黑色殘影,看樣子沒有60邁也有50邁。靠,早知道這小子這麽能跑,我們也別幹什麽盜墓挖墳的事兒了,直接去參加奧運會,保證能得世界冠軍。


    胡思亂想其實也隻是一眨眼之間,隨著背上的疼痛加劇,我眼睛被風吹得睜不開來,恐懼的感覺在心裏漫延開來,不知不覺,腦子居然當機了。


    迷糊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時間,隻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夢裏麵司馬青蓮變成了一蟲子,對著那個什麽姬芳芳呲牙咧嘴,後來一人一蟲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直打得地動山搖天昏地暗水漫金山的當口,我忽然從天上慘叫著掉下來,將一人一蟲一起砸到水裏。然後畫麵就成了默片,接著墜入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白色的病床上。一個身影伏在我床邊睡著了,黑色長發鋪滿了我的手臂,那隻手臂被放在被單外麵,手背上正打著點滴。


    病房裏除了這個女的外,一個人都沒有。四周圍一片寂靜,這個感覺讓我產生了一個不真實的錯覺。


    不過靜謐沒能保持多久,隨著我輕輕地動了動身體,床邊那人馬上醒了過來,抬頭說:“杜楓,你醒了?”


    是司馬青蓮。


    胖子這貨也真是的,一點小傷,居然也要通知司馬青蓮,不知道咱欠人家的越多,就越下不了狠心甩了她這位預備蟲後嗎?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腳,還好,各樣零件都在,沒缺胳膊少腿留下個殘疾什麽的。僅僅這麽一動,我感覺背部火辣辣地痛,不知不覺哼了一聲。


    司馬青蓮說:“你別動,背部的傷口是撕裂傷,縫了30多針。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正好掉在水裏,不然早給摔成肉餅了,算你命大。”


    我一愣,說:“30多針?那豈不掉了好大一塊肉?這下好了,連減肥都不用了。”


    司馬青蓮白了我一眼,說:“一醒過來就貧!再說肉也沒掉,隻是撕裂範圍有點大。縫好後沒大礙,不過會留下幾處疤。”


    我忍著疼痛,咧咧嘴說:“疤?那不是毀容了嘛?”


    司馬青蓮啐道:“什麽毀容不毀容的?你們男人不是愛逞能嘛,活該!瞧你那樣,該不是巴望著臉上掉塊肉,多少更增加點彪悍氣慨?”


    看樣子小妞心情不太好,說話跟吃了槍藥似的。我不好再跟她打趣,說:“抓我的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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