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覺得二狗捅了捅我。我盯了一眼沉浸在昔日榮光裏的韓莉莎,低聲說:“怎麽?”


    二狗神情有點緊張,說:“小杜,多了一個。”


    我迷惑不解,說:“什麽多了一個?”


    二狗麵無表情,說:“我剛剛數了數人員,我們一共進來7個人。但是現在這裏卻有8個人。”


    我愣了下,渾身都炸毛了。心說這裏又不是古墓,會從棺材裏爬出個粽子什麽的,除了雪人之外,怎麽可能會有別人?


    對了,莫非後繼人員也到達了?到達了也不可能就一個人吧?


    胖子聞言,就著手電光數人頭:“1,2,3……7……。我說二狗,不是7個嘛?”


    二狗小聲說:“一個黑人你沒算。”


    “黑人?我靠!瘋子,真……真的多了一個!”


    我鼻尖冒汗,騰地一下坐直了身體,說:“雪人!雪人就在我們當中。”


    韓莉莎早恢複過來,她戴上休息時取下來的夜視鏡,掃視了一遍,盯著前麵10步開外石頭上倚著的一個人,陰森森地說:“不是雪人,這人我們都認識。”


    兩個白人和一個黑人也發現不對,紛紛持槍站了起來。


    二狗的手電隨著韓莉莎注視的方向照過去,等看清楚情況,我嚇得渾身哆嗦,不由自主向後麵蹦去。


    隻見石頭上倚著的那人,麵色慘白,雙目緊閉,全身赤裸,正是讓韓莉莎給一槍崩了的向導。


    胖子怪叫了一聲:“粽子!”抬槍就要射擊。


    二狗一把攔住,說:“不是粽子,是個死人。”


    靠,死人怎麽會從峽穀外頭自己走進來?還自己脫掉了衣服?他不是被老古給扔河裏了嘛?


    三個鬼佬也驚疑不定,一時不敢上前。那個叫麥克的最慫,站著的腿居然在微微地顫抖。


    二狗抽出軍刺,慢慢地走上前去。我大起膽子,隨後跟了上去。等走得近了,我對麥克的意見立即改觀了,因為我發現,我自己的牙齒,也在“咯咯”作響。


    胖子說:“瘋子你怎麽啦?粽子才咯咯響呢,你這是學粽子嚇人啊?”


    我說:“胖子,你看他下麵,死人下麵……”


    胖子走近我身邊,仔細看了一眼,倒吸了口涼氣,說:“臥槽,胸口有一個洞,心髒給挖掉了。”


    我說:“不是,再下麵……”


    胖子眼睛繼續下移,雙眼忽然瞪大,倒退了一步,回頭看著韓莉莎,仿佛見了鬼一樣,一聲不吭。


    二狗上前幾步,蹲在死屍前仔細看了看,吞了口吐沫,啞著聲音說:“他的命根子,被切掉了……不,不對,是被硬生生給扯掉的。”


    在烏圖美人,韓莉莎說過,80年前,傳說有100多個男人被挖掉了心髒,切掉了**,整整齊齊地排在那棱格勒河下遊的河灘上。看來這事是真的,我們麵前就有一個。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什麽所謂的神靈?我們擅自進入那棱格勒峽穀,都會象這個向導一樣,遭遇神罰?


    三個鬼佬臉現懼色。麥克瑟瑟發抖。漢斯臉上肌肉顫動,口裏喃喃咒罵。另外一個白人取出胸口的十字架,低聲禱告。


    韓莉莎沉著臉說:“yeti,yeti sure as hall did it(肯定是雪人幹的)!”


    要說這事是雪人幹的,還真是唯一的解釋。不過它這麽幹,目的是什麽呢?把個挖了心沒了下體的死人擺在我們前行的路上,莫非正如韓莉莎說的,這是警告?如果我們繼續往前,等著我們的,也會有這樣的下場?


    不但是鬼佬,就連我也默然無語,心生懼意,緩緩後退。


    一支隊伍,一旦喪失了士氣,就算是完了。韓莉莎見情況不妙,她取下褲腿上的彎刀,閃身上前,抓住死人的頭發,往他脖子裏狠命砍去。差不多有砍了十幾刀,她將砍下來的死人頭丟到我們腳下,臉色猙獰地吼道:“chickenguy(膽小鬼)!”


    我皺著眉,直欲作嘔。靠,這丫好象有點歇斯底裏,連個死人也不放過。


    胖子和二狗冷冷地盯著這個婆娘,在那兒直搖頭。


    黑人漢斯滿臉屈辱,第一個端起了槍。然後是禱告的白人,陰沉著臉把十字架塞進胸口衣服。麥克最慫包,木然起身,神情呆滯,臉色慘白,比地上的死人臉還白幾分。


    我小心地繞過韓莉莎,離開這塊地方。這兒又是屍體又是人頭,還有個手裏拿著刀的瘋子,呆著犯惡心。雖然屍體沒有血噴出來,斷了頭的樣子也不好看不是?


    二狗和胖子跟上來,然後是韓莉莎,接著是鬼佬。所有人都默默無語,沉默前行。


    一路走去,並沒有碰到意料中的雪人。看來這家夥在這地下世界,如魚得水,可能沒那麽好收拾它。


    我的心裏隱隱有一種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不詳,可能昨天的槍彈惹毛了它,我們被這家夥盯上了,前路不會那麽順暢。


    走到一處滴水的路段,麥克突然說尿急,落後了一段,我們也沒有在意。


    漢斯很盡職地保持著斷後的職責,留在不遠處等他。我們放慢腳步,研究了一下頭頂上的鍾乳石。這玩藝兒一路上隨處可見,質地有點象玉石,造型千奇百怪,倒懸在洞頂,仿佛隨時隨地都會掉下來。


    走到一處滴水的路段,麥克突然說尿急,落後了一段,我們也沒有在意。


    漢斯很盡職地保持著斷後的職責,留在不遠處等他。我們放慢腳步,研究了一下頭頂上的鍾乳石。這玩藝兒一路上隨處可見,質地有點象玉石,造型千奇百怪,倒懸在洞頂,仿佛隨時隨地都會掉下來。


    二狗拉了我一下,說:“小杜,好象不對,那個白人有問題。”


    我愣了一下,說:“什麽問題?”


    二狗小聲說:“你有沒有發現,他的頭發在變白。”


    沒等我回過神來,那邊的麥克突然嘶聲大叫,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


    胖子喊道:“怎麽回事?”


    我沒理他,隻是死死地盯著麥克的背影。


    麥克的頭發果然改變了顏色,我記得他原本一頭金發,這時候卻完成變成了白色。而且,他的身體在緩慢地增高,骨骼如炒豆般發出暴響。他身上的衣服承受不了身體的異變,“嗤嗤”地繃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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